“顾燃……”
“裴子俊,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是玩儿的最脏的人,也是我噩梦里都不愿意面对的人生污点。”
更是我曾经爱了八年的男人……最后这句,顾燃没有说出口。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说,“裴子俊,你放过我吧。”
说完,他用尽力气推开伏在自己身上惊诧无措的男人,朝胡同的另一端踉跄狂奔。
“顾燃!”身后传来裴子俊的哀嚎,“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要他怎么告诉裴子俊八年后的两人将是怎样一番场景,他只能逃避,确切的说,是逃离缠绕在自己心里的可怕梦魇。
耳边呼呼的风声伴着身后不知是谁的喊叫,他捂紧了耳朵,一如当年从雪地里站起来慌不择路的27岁的顾燃,从里到外,创伤累累。
街道两侧几乎没有行人,顾燃跌跌撞撞的往前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被一个隆起的雪堆绊倒,趴在了雪地上。
脸颊上的是冷汗还是眼泪已经无暇顾及,顾燃蜷缩着身子坐起来,忍不住捂脸痛哭。
他恨裴子俊,恨那个把他拉入万丈深渊的男人,恨曾经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渣,更恨自己……见到这个本应厌恶至极的人时,还是会本能的恐惧。
“都过去了……顾燃,都过去了。”他嘴里喃喃的安慰自己。
马路另一侧似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掠过,那人定在原地半晌,然后缓缓朝他走来。
顾燃感觉一个熟悉的温暖味道正在靠近自己,随后一双炙热的双臂把他紧紧环在身体里。
“唔?谁,谁?”顾燃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本能的把人往外推。
“我。”陆淮天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顺手把顾燃两只冰凉的小爪子往自己衣服里塞,“坐这不冷吗,为什么老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把脸捂上就算藏起来了,你属鸵鸟的?”
紧绷的身体慢慢在温热的怀抱里放松下来,鼻涕眼泪蹭在陆淮天的衣服上,顾燃也不管了,他不想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我陪着你,你想哭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我不走,我一直在,好不好?”
顾燃吸了吸鼻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淮天轻轻一笑,心疼的抬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卸磨杀驴这四个字我看就刻你脑门上了,咱爸婚礼刚结束就翻脸不认人啊,小兔崽子。”
“你来干什么?我又没让你来,我自己待的挺好的。”
“这样啊。”陆淮天假装委屈,“那我走?”
“你,你走吧!”顾燃抽回自己的手,“眼不见心不烦,你也一样,都离我远点!”
“我真走了,你可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