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在这份严谨里不知不觉变得忙碌起来,除了早起送顾燃上学上班,晚上放学接着由姨去逛超市菜场之外,陆淮天搬搬扛扛洗洗涮涮家务倒是学会了不少。
夜里还要兼顾着把打地铺的顾燃抱上床,偶尔也抱着被子非下地跟人挤在一起睡。
几次以后,小屋的床被顾芳华搬到了仓房,取而代之的是个铺在地上的双人床垫儿,倒是省了不少来回折腾的程序。
一周后
学校开始放暑假,顾燃也彻底不用学校公司两头跑了,直接化身职业上班族。
与此同时,电业所开展的中层领导深入基层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这下顾燃那刻悬着的心,就再没从嗓子眼上下来过。
陆淮天去接顾芳华下晚班的第一宿,顾燃站在二层小楼的连廊上,冻得瑟瑟发抖。
他已经在这漫天大雪的寒冷里站了很久了,天上的乌云好似结了层厚厚的冷霜,连绵不绝的雪花失了章法似的胡乱卷过,头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也来不及拨掉,生怕错过了什么隐藏在暗处的可疑团伙。
他今天本想跟着陆淮天一起去接他爸的,奈何公司对他这一周的表现颇为认可,陈飞嘴上虽没一句夸奖,却在周会上直接采用了他制作的ppt当新项目研讨会的基础规划平面。
这是一种无形的认可,伴随这份荣耀,工作量也随之上涨,晚上加班虽说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坐在办公室里的顾燃早就丢了魂儿似的急着想回家。
他害怕,怕的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顶着大雪回了家,陆淮天已经去接人了,顾燃心里放不下,晚饭草草结束就裹了个外套站在冰天雪地里焦灼等待,直到远远的看见两个亲如父子般的和谐身影从雪幕里穿行而出。
“爸!”顾燃大喊。
两个黑影一起抬头,顾芳华大手一挥,在静谧的胡同里抿起嘴角,“干嘛?这么大雪站外面干啥,显得你孝顺了。”
“屋里太热,我出来站会不行啊?”顾燃躁动的心在见到他们二人时立马平复,语气也轻快起来,“吃饭了没?由姨做的牛肉蒸饺,我去热热啊。”
“热啥,小天带我吃的星月楼,那虎皮肘子做的,别提多地道了。”顾芳华一脸满足,还打了个酒嗝儿。
顾燃在二楼俯视着他爹,突然觉得自己那求毛求疵感天动地的孝心简直是多此一举,就像陆淮天说的,有他在,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这俩人下馆子喝小酒一点没耽误,全然不了解自己站在这大雪天儿里急的头顶冒烟是种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