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1 / 2)

('程嘉翎的车子被两人的荒唐举动搞得脏污不堪。她倒是不在乎,直接把车开到隔壁市区一个何晓芹连牌子都认不全的车行,二话不说,刷卡买了一辆最新款的车子,当场提车直接开走,旧车则直接扔给销售员,让她找人清洁后再找代驾开回。

销售员倒是专业,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何晓芹则震惊感慨:“你刚才那个表情,像是在买瓶矿泉水。”

“对我来说也差不多。”程嘉翎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优雅地打着方向盘驶离。

二人离开后直奔商业中心补上迟到的午饭,顺便趁机购物,换掉那一身在逃金融高管般的西装套裙,换上更加舒适的休闲装。毕竟穿着这身正装出门,实在是太过违和。

程嘉翎挑衣服时依旧维持着她一贯的品味,低饱和度的色调,剪裁考究的羊毛衫和大衣,浅米色的毛衣、温柔的奶茶色风衣,搭配着一双黑色低跟短靴,干净利落,优雅又不失从容。

何晓芹则完全放飞自我,拿着程嘉翎的黑卡,直接冲进潮牌店,左翻右挑,最终买了一件满是大牌LOGO混搭小草莓、冰淇淋图案的粉色卫衣,连帽绳上还挂着blingbling的水钻吊坠。她把卫衣往身上一套,对着镜子满意地转了个圈,朝程嘉翎晃了晃:“怎么样?”

程嘉翎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笑着评价道:“很符合你的个性。”

“那当然了!”何晓芹美滋滋地拿着衣服去结账,毫无负担地继续刷她的卡。

最终,两个人在商场里逛了大半天,等到她们走出门时,一个依旧优雅克制,另一个却一身张扬浮夸,宛如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却意外地没有违和感。

接着,两人乘车继续上路。路上程嘉翎向何晓芹解释了她要去的地方——她想去看看,恒宇生物登记的地址到底是不是王旭深的家。

地址指向隔壁市下属一座偏远县城。二人驱车,从高速路下去,从柏油马路一路颠簸到破旧的水泥路,终于来到一片老旧的平房区。房屋排列得错落不齐,墙面斑驳,似乎经历了许多年的风雨侵蚀。道路两旁的树木高大挺拔,落叶积了厚厚一层。树冠看起来从未修剪过,枝叶间偶尔挂着脱落的电缆,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何晓芹环顾四周,怀疑地皱了皱眉:“这地方……真会是他的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嘉翎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导航显示的位置。车停在了一座水泥平房前,低矮的门檐和生锈的铁门让人几乎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居住。

她熄了火,坐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勇气。如果王旭深不住在这里,她要到哪里去寻找他?如果他真地住在这里,那她又是否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过去?

情绪纠结的时刻,她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是何晓芹。程嘉翎转头看向她,何晓芹则理解地冲她一笑:“没关系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给了程嘉翎莫大的勇气。她终于下了车,牵着何晓芹的手一同上前,伸手敲了敲门。

铁门闷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并没有人来开。程嘉翎的心头涌上一股失望,却又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她刚准备转身跟何晓芹提议离开,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旧毛衣,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他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眼角布满了细纹,鬓角也有几缕白发。

尽管只过去十年,尽管他的五官轮廓丝毫未变,他的神态却但明显苍老疲惫许多,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程嘉翎紧咬嘴唇,半天才开口:“王医生?”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他平静地回答。

他视线从程嘉翎移到何晓芹,又移回程嘉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似乎有些骄傲的笑容:“你们果然找来了。好久不见,嘉翎,晓芹。请进吧。”

他让开了门,转身走进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间陈旧简单的屋子,陈设朴素,木制家具上布满划痕,书架上堆满了书和文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旧木头味道。程嘉翎注意到客厅的电视上方摆着一张全家福合影,是王旭深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还有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女孩。她心头一阵释然——他已经有新生活了,自己年少时的依恋果然只是一场梦境。

王旭深烧了热水,泡了三杯热茶放在桌上,招待二人喝茶。

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何晓芹和王旭深只是见过几面,并不熟悉,此刻夹在程、王二人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决斗场的调停人一样不自在。她啜了一口茶,冷不丁地问:“你夫人和孩子大概几点回来?我们是不是出去谈比较好?”

王旭深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们这几天回去我岳父岳母家了,晓芹,嘉翎,你们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们发现真相。嘉翎,我发邮件提醒你时就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追查到底。”

程嘉翎看着他,眼神复杂:“王旭深,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从头到尾,告诉我们。”

“我从进入程氏后就开始参与了‘GeminiProject’的观察评估工作。我负责的是你们两个人。”王旭深低声说道,目光看向远处,身影低垂着,像是带有浓浓的负罪感,“嘉翎,你的父亲让我担任你的心理医生,目的是定期评估你的心理发展。他很得意你在逻辑、记忆和创造力上的天赋表现,认为这是实验成功的最佳例子。”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在观察你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另一些东西——你的孤独感,你的情感压抑,还有你时常提到的’缺失’——这些都不是你天生的性格,而是因为你家庭的压抑,和实验将你们姐妹拆散造成的后果。这让我很心痛。包括晓芹,她的一切焦虑、抑郁和攻击性,都是因为我们这个该死的实验设计。”

何晓芹有些嘲讽地插话:“所以你就在旁边心痛着,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没做?”

王旭深闭上眼,苦笑了一声:“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我一次又一次劝程董事长,这项实验根本不符合伦理道德,应该终止,告诉你们真相,帮你们寻找适当的心理援助。但他警告我,说如果我多嘴,他会杀了我。”

“杀了你?”程嘉翎眼神一冷。

“是的。”王旭深点头,“你父亲手段非常狠辣。程氏集团表面看是一个财阀集团,为了维持这样的体量,少不了要与黑白两道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当初选中你领养,正是因为你和晓芹是所有实验对象里最优秀、最聪慧的,你们身上带着我们编辑过最成功的天才基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理论太过荒唐,程嘉翎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滑稽。她毫无感情地问:“为什么被选中的是我,而不是晓芹?”

“是因为另一项研究——我们把你的基因编辑成了会分化成Alpha的个体,而何晓芹是Omega。你父亲不希望家族继承人是Omega个体。”

根据王旭深的解释,他们目前研究出ABO性别分化的原理是线粒体基因与体内的胎盘基因超变异碎片共同作用后被表观遗传学修饰的结果。同母的兄弟姐妹虽然会共享线粒体基因,但因为胎盘绒毛膜增生过程中基因的超变异方向是随机的,所以有一定概率会分化成不同的ABO性别。但同卵双胞胎不但经常共享绒毛膜,超变异也会奇妙地遵从同一个方向,因此ABO性别一定完全一致。

而他们发现了这个决定超变异DNA碎片和线粒体基因互相作用的关键分子结构,人为操纵了她们的性别分化。

何晓芹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和程嘉翎认识后,她无数次质问过上天,为什么程嘉翎过的是金枝玉叶的生活,而她却因为贫困苦苦挣扎。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嘉翎父亲一个愚蠢的偏见。而此刻她第一次真诚地意识到,程嘉翎说的话或许并不假——她的人生也很痛苦,痛苦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毕竟,一个为了自己的性别和智商而选择自己的父亲,对她的人生究竟能有多少尊重?

程嘉翎的质问声中带着隐隐的愤怒:“所以呢,你就决定置身事外,就这么离开了?”

“我没得选。”王旭深叹了口气,“在跟程董事长谈过后我很快被开除,还被迫签了竞业禁止协议,不能再从事任何可能接触到心理学研究的工作,只能转行做了一名普通的中学老师。但我在离开时带走了我当年的实验笔记。这么多年,我一直保留着它们,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找到我,到那时也许这些东西会很有用。这一天终于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书架中翻找着,最终在一层书架底部层层叠叠的文件中取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姐妹俩:“这里面有你们从五岁到十六岁我做过的所有评估记录。你们拿走吧,剩下的决定权在你们手里。”

程嘉翎接过文件夹,心情沉重地翻开了第一页,何晓芹则凑上前一同浏览。厚厚的资料上记录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项目编号、实验设计、测试结果,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描述。尽管何晓芹没有受过太多心理学和遗传学方面的教育,但那些重复出现的关键词却清晰得让她无从逃避:“双胞胎”“心理评估”“行为观察”“智商测试”“环境变量”“孤独感测量”……

当她们看到何晓芹离家出走前最后一次评估结果时,一行字闪过她们的眼睛。“对现状强烈不满,持续抱怨,伴随无法控制的莫名愤怒情绪,行为表现有可能趋于极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一直以来压抑的怒火再度被点燃。何晓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因为愤怒而颤抖着:“‘莫名愤怒情绪’?你真的觉得我的愤怒莫名其妙毫无来由吗?我活在那么一个压抑的家庭,你觉得我是毫无理由的愤怒?”说着,她的手指在纸上划过,指着另一段文字说道,“‘行为表现有可能趋于极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当初觉得我会杀人还是自杀?”

程嘉翎则皱着眉,继续沉默地翻过另一页。这一页写的是一系列对比分析,记录了姐妹俩在智商测试中的表现,包括记忆力、逻辑推理、空间感知力等,每一项都达到或超过实验的“天才”标准。但令人扎心的是,这些数据旁边附着详细的评估报告,却只字未提她们的个人感受和真实情绪。

“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从来不是人。”程嘉翎低声说道,语气冰冷,“我们只是实验对象,是数据。”

“并不是这样的……”王旭深痛苦地摇摇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辩解的权利。

何晓芹冷笑了一声,指着其中一段评估报告对王旭深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你每次让我填那些奇怪的表格后都会给我糖吃,我还看过你塞了几百块钱给我爸妈,虽然他们只拿这些钱给我那个哥哥买了新羽绒服,但至少那几天他们心情挺好,甚至都没打我。可现在想想……”她狠狠合上文件夹,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旭深,“你就是把我扔进那个地狱的帮凶!你说得对,我是有极端情绪,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王旭深垂下眼,毫无辩解意图,只是低声说道:“我不求你们原谅我。我的确做错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我现在只希望这些资料能帮到你们。”

“帮到我们?”何晓芹愤怒地大喊,“你知道我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那些评估报告里的’环境变量’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的眼睛通红,指着文件夹说道,“它意味着我每天被饿着肚子扫地喂猪,意味着我被养父母骂是废物、打得浑身是伤,意味着我差点被强行当成生育工具!而你们,只会把这些写成什么‘贫穷和压力对个体行为的影响’!”

程嘉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始终无法真正感受到对王旭深的恨。她记得这个男人每次见她时温和的笑容,记得他倾听她讲那些无从言说的孤独和压抑,记得他走后那段时间自己如何整夜失眠、无助地怀念他。

她轻轻放下文件夹,语气无奈又哀伤:“晓芹,我知道你恨他,你也有理由恨他。但我们最该恨的人不是他,毕竟他也曾经试着帮助过我们。当年他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

“关心?”何晓芹冷笑着打断了程嘉翎,“程嘉翎,他对你或许是关心,可我呢?他把我送到那个地狱,一年过去看我两次,这算什么帮助!你能不能别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程嘉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王旭深,“但他至少给了我们这些资料。他不是我们痛苦的根源。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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