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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二。】
“对不起!”卫晩岚突然一叠声地道,“朕曾经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朕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朕都不是故意的,而是我必须要这麽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解放了的双手,两个衣袖在背后对在一起。
卫晩岚捏着那张纸条,去摸那傀儡娃娃的背后。
掌心全部都浸出冷汗,大脑阵阵空白,巫蛊娃娃在他手里像条鱼似的滑,他想贴,手在颤,摸不到,粘不住。
鼻梁开始阵阵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真的不想杀人啊。
——为了自己的存活而剥夺别人的性命,这任务本身就是个拷问他良知的事情。
对面活生生的摄政王,会因为自己使用了巫蛊道具痛苦地暴毙。
卫晩岚的嘴唇在抖。
那股彻底的绝望感把苏靖之给吓着了。
摄政王突然按住卫晩岚的肩膀。垂头看着这个无助的小东西。
一时间哪里还会纠结仇恨和喜爱之间的矛盾?
而只想找到那个惹得他害怕成这个惨样的罪魁祸首,苏靖之感觉自己的刀都要按不住了。
此时他竟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
……自己,早已经被卫晩岚的情绪所牵动。
喜欢看他笑,喜欢捉弄他哭,喜欢他甜甜地围绕自己打转,喜欢他笨手笨脚,喜欢他傻乎乎。
苏靖之敛着情绪稳声:“你知道你最擅长添麻烦,以后就少给本王惹麻烦。”
【一。】
哪知卫晩岚突然撞上他,因为背着手,脑袋撞进他怀里,没头没尾道:
“摄政王,朕以后再也不能够麻烦你了,因为当皇帝是件好残忍的事情。”
苏靖之愕然。
纸条与傀儡娃娃相贴。
看不见的光线在龙袍衣袖绽开。
苏靖之则忽然感觉到胸口莫名强烈地一窒。
剑眉眉梢敛紧,他握着卫晩岚肩膀的手掌更为用力了几分。
疼痛与惭愧让卫晩岚的衣袖狂颤,他低头,被拷问的良知使他紧紧闭起了眼睛,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而傀儡娃娃竟掉出了衣袖!
啪嗒。
“……”
【!!!】
完了。
掌心攥着被冷汗濡湿的字条。
这是当场现形,卫晩岚的身后传来声音,他睁大双眸,整颗心都已经凉透。
而眼前苏靖之面上痛苦之色逐渐缓解,就快要睁开眼睛。
吓得卫晩岚打了个长串的激灵,接着一勾脚腕,将巫蛊傀儡踢出点将台。
画着血色笑脸的小娃娃沿着点将台摔下去。
卫晩岚则怕极了系统电死自己,他蹲在地上龙爪抓地,想把系统强烈的电流导出身体。
结果系统没电他,他蹲在地面又被摄政王拽起,他又不得已对上了苏靖之缓过那阵痛苦的脸庞,怕被他兴师问罪而不敢去看摄政王的眼睛。
他也许真就得活到这章了……
活不下去了……
卫晩岚抖抖瑟瑟,捂着脸,满心想躲。
但更笨蛋的是,他已经吓得忘记了娃娃虽掉下去,自己手里还掐着张字条,字条没贴牢。
苏靖之顺过来他的手。
“刚才发生了何事?手里拿的是什麽?”
在卫晩岚惊恐的注视下,纸条被拿走打开了。
它墨渍虽然被洇湿,但上面的笔画还能辨认出来,苏靖之缓声念读道:
“甲子年腊月二十三,写得是本王的生辰。你写这个干什麽?”
点将台上侍立的军士身形微晃,似是将要去寻找刚才跌落高台的物件。
可是卫晩岚哪里敢让他们找到?
如果他刚才拙劣的毁灭证据,不足以骗过摄政王的法眼,让巫蛊与生辰八字同时出现,他的行为就不仅是当场现行,他还是板上钉钉。
恐惧使得卫晩岚喉头发哽。
他没了杀器,已从加害者变成了潜在的受害者。和平爱好者不想让别人死,也不想自己去死。
而摄政王却始终都把目光锁定自己,
卫晩岚咽了咽口水,他催动了系统奖励。
漫天灿烂的烟花轰然在点将台上炸开!
在一阵盛大的光华伴随轰然巨响里,听不见卫晩岚嗫嚅的嗓音,只能看见他软软垂下的额发,清楚的口型:
“因为朕想祝你生辰快乐。”
苏靖之:“……”
***
一层层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亮了又暗,熄灭再明,各种不同颜色的大团礼花此消彼伏,映出了天穹之下所有事物,给远处的山、近处的军阵,对面的卫晩岚,全都镀上烟火色的轮廓。
苏靖之先是被这光华惊了一惊,举目注视,然后在光华中渐渐舒展开眉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