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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挺好的。”
凡是朕看不懂的,都挺好的。
这权谋文里能活到现在这章的人,谁还没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卫晩岚却不免又想到了摄政王。
这要是今天跟大坏蛋出来吃饭,大坏蛋是不是得拿着刀逼问自己:
“小晚,你看本王刚才鲨人的这招干不干脆?”
“你再看本王的刀削铁如泥,砍头如砍瓜切菜,快不快?”
小晚。
小晚……
大坏蛋!
昨晚强亲他时也在耳边喊小晚了的,他听见了,从没有人一边喊小晚一边欺负自己,就他坏QAQ
萧霁则是见到卫晩岚脸色忽然红成了虾子,一时莫名,怎麽写景诗还能让皇帝如此感动,他没写抒情诗啊。
天子不愧是天子,丝绪都比寻常人敏感,他望尘莫及。
萧霁将卫晩岚的反应当成是赞美,又唤小二再拿几块提诗板,笔走龙蛇,写得越来越欢:
“再来再来再来……”
“——再来一个不知陛下去向的,直接拖出去砍了。还要汝等何用”
“请王爷恕罪!!!”
傍晚。中书省。
摄政王办公桌前,密密麻麻跪满了一片。
所有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连中书省的铜香炉里,雾白色的烟气都仿佛在发颤。
摄政王眉宇冷峻,像朔方经风历雪的军器。
眉间不知怎的扎了两根银针,针尾尚且在他血肉里头跳动,但这两根银针非但没影响他的外形,反倒因为它们,更多出了几分肃杀感。
中书省更加寂静。
静得衆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还有心髒在胸膛嘣嘣乱跳的响动。竭力缩小存在感,若是招惹了活阎王,简直随时有可能,跳着跳着就再也不跳了。
苏靖之放下朝务给几位平章事处理,问金吾卫:
“最后见到皇帝是在哪里?”
紫宸殿金吾卫战战兢兢,铠甲渗着汗,被冷冰冰的甲胄金属贴着,体感犹如长满芒刺:
“回、回王爷,在殿外,陛下还专门在末将跟前停顿片刻,是您要求末将等不得跟随,所以末将等只向陛下参拜,然后任由陛下离开。”
紫宸殿门口。
苏靖之脑海里转着这个信息。
安如意则是吓得脸色惨白。是他谏言摄政王收起来浑身醋劲儿,减少对皇帝的控制,却未想到刚刚撤下金吾卫的跟随,陛下就找不到人了!
安如意心知摄政王必然满脑子现在都是找皇帝,此时也没工夫请罪了,想保命还是得找到陛下的蹤迹,安如意道:
“王爷,紫宸殿虽放松戒备,但宫城几门都有人把守,陛下绝不可能凭空消失,陛下不会武功,他翻不出去宫墙的。”
不会武功,翻不出宫墙,他就只能走宫门。
各宫宫门有严格的令牌与门籍制度,理论上皇帝想正大光明地出宫是不可能的,他根本要不到令牌,也没在皇宫任何一门登记过。
皇宫所有守门的金吾校尉全都集中在这里。
安如意引导他们回忆:“诸位将军,现在这件事有泼天大,请您等务必仔细回忆,有没有见到个个子不是太高,白得反光又眼睛大大的少年,从宫门独自离开了皇宫?”
衆位金吾将军都觉得安如意疯了。
除非能有正常手续,否则像安如意说得这种情况,他们怎麽可能不会阻拦?
衆位守门将领全部摇头。
安如意这时候有点慌了,他连忙“这、这……”这了半天。
但是他的这席话,也并非完全没有效果。
至少摄政王的目光压下去,扫过宫城数门的金吾将领,发现其中兴安门守将神色有异,瞳孔正在眼眶里飘忽,他眸光乱闪。
接着苏靖之思索片刻。
指端在书案奏折边缘摩挲着纸页。
他手指忽然顿了顿,似是灵犀点破想到什麽,他把目光锁定在跪着的兴安门金吾校尉身上,仔细地捕捉对方是否有神情的细微变化。
苏靖之问道:
“他也许不是单独出宫。也许身边还跟着人,是否有这样的少年,离开过宫禁?”
这会儿条件再度限定。
似乎知道了有份天大的干系落在自己头上,兴安门金吾将领瞳孔骤缩。
然后终于心理防线达到崩溃,不得不全盘托出,声音带着浓浓哑意:
“末将今天见到承恩郡王与人相携出宫。郡王已录有门籍,末将等严格按照宫禁出入章程办事,仔细核对过承恩郡王的信息……人确实,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
银针掉落。
摄政王豁然从王座起身!
吓得那兴安门守将心髒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