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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百姓们更惊讶了。

以往能给皇帝提建议的, 至少要是公卿贵族吧?

又至少要正经走过科考入仕,或者祖辈有恩荫提拔吧?

总之不会是他们这些个平民。

百姓们心里没底,入馆驿更像是来朝圣,有点战战兢兢。

而守备馆驿的兵士们,则是跟李久成一样,待人接物时,透着种独到的热情:

“到底进还是不进?这里又不是官府,也不是来抓你的。陛下还说给旁听的百姓準备茶水,站外面这麽久你不渴吗?”

“进进进。多谢官爷。多谢。”

“先进去看看。”

“进去瞅瞅。”

于是所有百姓都进去馆驿。

馆驿有座宽敞的庭院,那院里种着桃花树,坠落纷纷花瓣。

就在卫晩岚休息的那间屋室楼宇之外, 支起一架屏风一张长桌, 屏风两侧有两排充当衙役的士兵, 没拿水火棍, 都手扶着刀。

长桌背后,坐着卫晩岚小皇帝, 小皇帝没穿龙袍。外罩着鹅黄色轻薄的纱衣,里面是正红流云纹交领深衣,头发用金冠束成个马尾巴,两绺卷弹的刘海垂着。

比那鸣冤击鼓的张氏更惊豔的,是小皇帝的脸。是一种没办法具体形容的好看。当小皇帝出现在衆人视线里时,那张氏的存在便没有那麽显眼,卫晚岚于无声中聚集了所有目光。

人们因为卫晚岚的容貌想趋近他。

却又被他皇帝的身份所震慑。

他是年轻的天子,美丽却不容冒犯,被军士拱卫着。于是那瞬间能够瞻仰圣颜这条律例,竟成为了特别的馈赠,馈赠来自卫家祖先。

正思索间,小皇帝说话了:“朕已告知百姓,可以将无处可诉的冤情直陈圣上,民妇张氏,你是第一个击登闻鼓的,你说状告汝阳县尉县令,你有什麽奇冤?”

大魏采用得是道州县制。汝阳县属于东都。

元熙载权势熏天,但他并没法同时管理东都,再兼顾周边几个县域。所以每县各有一把手县令。县尉是当地负责武装力量的长官。都是很底层的官员。

那张氏女素衣跪行至天子跟前,道:

“三个月前,民妇亡夫尚在。我家与县尉是为邻里,仅有一墙之隔,平日里擡头不见低头见的。亡夫在时常对我说,远亲不如近邻,家里做得什麽好吃食,底下庄子里采摘了什麽鲜果,挑不打扰邻家的时候,可多往邻家走动走动……”

卫晩岚正了正身子。

张氏女擦干从额前淌下的血又道:

“亡夫是做行商生意的,他贩运瓷器,常年不在家,让我亲近邻居,一来恐民妇寂寞,找人陪着说说话。二来就是怕真有什麽要紧事时,也有人在他不在身边时,能帮忙支应着。”

这本无可厚非。卫晩岚想。

但张氏女急转了语调:

“民妇总挑着县尉大人不在的时候,同他家女眷叙话。女人之间絮语,既避嫌也方便,民妇从来没有想依此攀上县尉大人的意思。可谁知县尉大人却误解了。”

“大人挑选我夫婿不在的时候,夜里翻过院墙来了我的家。”

“他是个武人,要对我用强。我力有不逮,又不愿声张,我就只能以自戕相抗,哭着说我们夫妻和睦,我做不来与他私相授受,背叛我夫君的勾当……”

说着那张氏女哀声哭泣起来。

她一边哭,肩膀跟着一耸一耸。

她那满身孝衣使她显得像朵风里抖动的白花,张氏女继续哭泣道:

“县尉骂我不识擡举,我那声音到底惊动了府上护院,他们点起火把要来搜院,县尉则怕毁了官声,便匆匆翻墙就走了。”

“可他毕竟怕我上告,也怕我夫婿对他不依不饶,县尉于是恶人先告状买通了县令,在我夫婿回来时,设计状告我夫婿侵犯他家妾室,引得那妾室投井自尽,县令把我夫君给抓了。”

“县府监牢,是他们说了算。”

“民妇根本见不着夫君,我夫君被屈打成招,此案就在汝阳定下来,说是人证物证皆在,夫君死在牢里,唯独留给民妇具尸首,而他们都说他畏罪自杀了……”

“陛下!民妇奇冤啊!”

张氏女再度叩首。

卫晩岚确实不知晓具体情况,他其实刚把东都城中理清,城郊县域还有些小官没管到。但这是登闻鼓第一遭开张,无论如何必须得听点响,不管他是哪里的官,该查就查。

卫晩岚:“带汝阳县令县尉见驾。”

***

已至入夜。

馆驿外围得人已经可称得上是水洩不通。门框都有被撑崩的危险。

县尉率先被带来。方面阔口,是个武人模样,从面相倒是看不出是否为兇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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