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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臣以为闫衍的第一句话会是——“你怎麽住这?”之类的。
而闫衍只是冷不丁说一句:“再吓人,外套你自己洗。”
谢斯臣眼角上扬,乖乖点头。
黑夜里,湖水波光粼粼。
本来只有一个人的夜晚。
现在多了一人。
客厅里日历又被撕下一页。
这象征着旧一天的结束,和新一天的开始。
半夜醒来喝水。
领居家的灯已经灭了,谢斯臣俯身打开柜门。柜子是木头做的,每次打开都会有吱呀一声。
腰再直起来的时候,谢斯臣的手上多了个灰色铁盒。
一个除了上面写的那串数字不一样,其他跟闫衍之前在桌洞里看到的没有区别的铁盒。
闫衍看到的那盒数字是:
2022.9.3——2023.9.3
谢斯臣手上铁盒的数字是:
2023.9.3——2024.9.3
谢斯臣打开灰色的铁盒。
安眠药含在嘴里那瞬间,某人又跑进了脑海里。
“再吓人,外套你自己洗”
因为谢斯臣表现良好,所以那件矫情的外套还是闫衍在谢斯臣的注视下,洗完,晾起来的。
吞下安眠药。
谢斯臣没忍住,偏过头笑个不停,语气温柔缱绻:“毫七乖,有点声今恩。”
(好奇怪,有点神经)
他用榕江话说:“阿衍,依想可爱死含银?”
(阿衍,你想可爱死谁?)
——
【作者有话说里面有1宝的日记!】
梦时轨迹【修】
翌日。
破晓时分,天空的深蓝渐渐的淡了下来,伴随着微微的鱼肚白。
闫衍顶着一头猫炸毛一样的头发。
客厅阳台,谢斯臣的外套吹了一晚上的风,干的也差不多了。
闫衍嘴里叼着吐司,伸手把外套取下来。
一股青柠薄荷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闫衍没有在大庭广衆之下还人外套的习惯,拿个纸袋把外套装里头,打算直接挂人门把手上。
门推开,对门还是关着的。
闫衍左手拎着纸袋,右手取下蓝牙耳机,戴在右耳。
【叮——蓝牙已连接】
闫衍刚想把纸袋挂上门把手,视线往下,地上有张黄色便利贴。
闫衍眼睛虽然是异瞳,但视力没任何问题的。
地上的便利贴有句话,手写的,字是瘦金体。
[“我今天值日,已经去学校了,衣服放我抽屉(gt▽)”]
除了颜文字,谢斯臣还画了一只丑八怪蜘蛛。
哦,不是蜘蛛。
便利贴右下角落款:这是只螃蟹(“↖”箭号)
对方大概是想画只螃蟹,结果因为画技太差。
一只简笔画螃蟹画得跟长了树叉爪子的蜘蛛一样。
丑得出奇,丑到螃蟹和蜘蛛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程度。
闫衍面无表情吐槽:“画的真丑……跟人一样。”
入秋的早风是清爽的,老小区能直接看到对面的小山,枫黄漫上山野。
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6”。
分针也指着“6”现在才六点半。
对于闫衍来讲,六点半去附中上课还早,谢斯臣都留了字条在这,闫衍没打算再把外套挂门把手上了。
【叮——蓝牙已关机】
闫衍打开自家的大门,躺床上继续睡。
主打一个睡无止境。
再醒来,六点半变八点半,迟到了个彻底。
附中的校门早关了,保安大爷们都去吃早饭了。
闫衍不耐烦的抓了下脑袋。
估摸了下高度,不高,闫衍能翻过去。
少年人往后退步,助跑。
风声簌簌,闫衍动作利落,翻上墙头。
附中校内有个咏春园,附中花大价钱造的。
咏春园的一年四季,园中春天是永恒的。
这时,闫衍蹲在墙头往下看去,花、叶不经意间扫过他鼻间。
掠过的秋风将他的刘海撩起。
他长得好,刘海撩起来,脸也不崩。
闫衍从小到大,其他地方都给人贬得一文不值。
唯独脸,从来没有人敢拿出来开刀的。
耳机里面的重金属音乐压迫感极强。
导致女声慵懒、甜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时……闫衍差点一跟头直接栽下去。
“特麽,这耳机有毒吧。”闫衍皱眉,不解。
诗情画意一瞬间灰飞烟灭。
闫衍打算先把这个别扭的音乐关了,手指刚点上耳机。
蝉鸣落幕的秋日里,有道声音从墙角传到闫衍的耳侧
男生,声音清疏似水中的倒月,语调不疾不徐。
“同学哪个班的?”
“报上名来。”
闫衍手还搭在耳侧,虚搭在蓝牙耳机上,寻声、垂眸、瞧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