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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叫砂金,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的高管,这里是匹诺康尼的流梦礁,你本是被邀请来参加谐乐大典的,却因意外卷入某个事件,受了点小伤。”

兰索指着对方破破烂烂的衣服,示意他没说谎,又指着自己道:“我是你的,呃。”

“同僚?”砂金歪着头问。

“对,你的同僚。”兰索硬着头皮道:“我叫托帕。”

“托帕。”砂金咀嚼着这两个字,不认同道:“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怎麽不适合了,这个名字多好,吉利。”兰索不愿意了。

“‘托帕’听上去就很会讨债,你。”砂金欲言又止。

兰索从他的尾音里感受到了嘲讽,他相当怀疑地觑着砂金,心里犯嘀咕。

砂金该不会根本没失忆,装出来骗他放松警惕的吧,那他这个演技真过硬,不愧是被酒馆邀请过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不叫托帕,我叫钻石。”兰索拍了拍砂金的肩膀。

砂金眼里的怀疑更甚。

兰索嘴角抽动。

该死的到底闹哪样!这家伙不是失忆了吗为什麽这麽难骗啊!

兰索洩气道:“我骗你的,我叫兰索。”

“嗯。”砂金点头,轻轻笑了一声。

那是不带任何嘲弄或坏心眼的笑,蓝紫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比任何宝石都明亮、夺目、令人心动。

兰索呼吸一滞,气急败坏:“你笑什麽,很好笑吗?”

“没,我只是高兴。”砂金仰起脸,看着兰索:“我赌赢了。”

“什麽?”兰索一头雾水。

“我们关系不太好吧?”砂金说。

兰索警惕地看向他,在砂金了然的目光里,他终于明白了对方说的赌是什麽意思——该死的赌徒又开始用他的反应来印证自己的猜测了。

察言观色似乎已经是砂金刻入骨髓的本能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不管失没失忆!

“是吗?真是对不起,朋友。”砂金站起来,身体一晃,手撑在栏杆上才没摔倒。他顿了一下,看向兰索:“能扶我一把吗?”

“我们关系不好,还记得吗。”兰索翻了个白眼。

“好吧,给你添麻烦了,抱歉。”砂金低头,虚弱地喘了口气,冷汗从鬓角流下。

他挪了一步,腿软,向前一扑,被眼疾手快的兰索接住了。

“干什麽,别以为在我面前装柔弱我就能对你改观,不可能,一辈子不可能,你这种……唉!”

兰索哔哩吧啦着,突觉身上一重,砂金整个晕在他身上,像一只熟睡了也要扒着树干的巨大无尾熊。

怎麽回事,真把他当歇脚的木头了是吧?

“醒醒,不然我把你扔地上了,真扔了!”

他的手臂穿过对方腋下,整个把人托起来,离得近了,他才发现砂金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削瘦很多。

砂金额头抵在兰索肩膀上,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锁骨,兰索一下没声了。

——

兰索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抵在鼻尖底下,盯着桌上的一颗番茄,进行着有生以来最严肃的思考活动。

几米之外,砂金正在床上熟睡。

他看向斜侧方,视线穿过卧室门,落到埋在被子间的一头淩乱金发上,又挪回来,继续盯着面前的番茄。

(被盯了半个系统时的番茄:mmp。)

所以,砂金是怎麽到那张床上的呢?兰索至今没想明白。

他明明只记得自己到了旧梦集镇,被一枚筹码砸中,又被砂金碰瓷,然后……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把宿敌捡回了家。

兰索嗷呜一声,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沙发上癫狂地打滚。

天啊,他到底在干嘛!

过了一会,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颓废地长叹。

算了,捡就捡了,反正砂金现在记忆有缺,捡回家也兴不起风浪,没关系。

他关上砂金的房门,在屋里转了一圈,閑着无聊,捏了三个替身使者,围着沙发坐一圈,又捏了一套琼玉牌,一人三使者玩了起来。

兰索的技术很差,以前玩的时候就那麽几颗牌都摸不出杠,信心极大受挫,再也不和星核猎手们玩了。但替身使者们比他更差,又因为和本体间有微妙联系,总给他喂牌,赢的他心情大好。

第十三局的时候,卧室门突然开了。

兰索摸牌的手一顿,他身旁玩牌和看热闹的替身使者同时停下,半秒后,手忙脚乱清理脸上输局时挂着的纸条。

砂金睡饱后精神奕奕,环顾四周后,看见沙发上的兰索,对姿态各异的替身使者们接受良好,来到牌桌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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