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她还是沾了那个请假保洁的光,收入多了些。但这种好日子眼看着也快要到头了,因为再过几天原来的保洁就要回来上班了,到时候自己又只能回去伺候那个浑身臭味又特别抠搜的老男人了。
屏幕上的评论刷得很快,刚刚说想要买娃娃的那一条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中。
她急急忙忙开口,“刚刚谁说要买来着,你先私聊我吧。等过一会儿下了播,忙完之后再回复你。”不管那头的人买不买,自己先钓住再说。
又聊了一会儿,红梅见时间不早了,自己的工时差不多够了。于是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打了声招呼,便下了播。
关了屏,漆黑的屏幕上倒影出她的模样,一个眼角满是皱纹,笑得十分僵硬的脸,和之前美颜下的人大相径庭。刚刚还夹着嗓子,一脸娇羞的红梅瞬间拉长了脸。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抓着小人偶的头发,前后翻看,“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竟然能卖20000块。”她撇撇嘴,用力掰着人偶的四肢,扭曲成各种角度。又看着他脑袋上的小揪揪不顺眼,直接上手将皮筋拽下来,随意扔到了地上。
“搞不懂现在的人都怎么想的,有钱没地花。这种破玩意给我,我都不要。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去捐给山里的穷人啊,给我也行啊。”红梅恶狠狠地抓着人偶的胳膊扯了扯,“该死的有钱人,就应该把你们的钱全部给分了。”
傅熠星现在很害怕。身体都微不可查地发着抖,这个人弄得他很不舒服。
不疼,没关系。小人偶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傅瑾铭很快就回来了,都出去快一个小时了,估计马上就能回到家里,将这个人赶走,救他于水火之中。
自打他变成人偶后,一直都被傅瑾铭放在心肝上宠着。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即便是加上前世,他都从未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过。
眼眶有些发酸,但他又哭不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傅瑾铭快一点回来。
但天不遂人愿,保洁用她那双粗糙的手紧紧攥着人偶的脑袋,粗暴地直接丢进了她随身带来的清洁工具包里。这种公司统一发的清洁包很大,近一米高,里面可以放下专用的长把工具。底下有轮子,能像行李箱一样拖动,很是方便。
重重地落到包底,傅熠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拉链一点一点地被拉上。
光线逐渐消失,世界变得黑暗。
呼吸间全是包中抹布散发的腥臭味,刺激着傅熠星的嗅觉。
他要被带走了!这个认知让他陷入恐慌。
不行,绝对不可以!他不能和傅瑾铭分开。只要被带出这个家里,未来的一切将发生改变。
一瞬间,他几乎爆发了体内的全部力量。努力挣扎,拼尽全力向上爬。
但他实在是太渺小了,身边的清洁工具像是牢不可破的屏障,将他紧紧包围。爬不上去,根本爬不上去。傅熠星有些绝望,他努力喊着,试图发出声音,让保洁注意到自己。
红梅虽说不打算打扫卫生,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她哼着歌,点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放了一首土嗨DJ,声音开到最大。杂牌手机的一点好处就是如此,不谈音质,音量起码没有任何一个大牌可以与之比拟的。
点开雇主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她站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机器声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但她丝毫不觉得吵,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回过头去,根本没见到人影,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见有工具替她劳动,她索性在雇主家里转了起来。家里都有这种高科技了还请人做什么!多半是有钱烧得慌。红梅翻了个白眼,走到了储物间,手贱地东看看西翻翻。
有钱人家的储藏室里宝贝也很多。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就想着这么好的东西放在这里不见天日,不就被糟蹋了,还不如让她拿走物尽其用。这么想着,她恶从胆边生,于是悄悄拿走了一两件。最开始还小心翼翼,心惊胆战,但都过去一个半月了,也不见雇主家里有什么反应,她也就放下了心。这也是为什么她敢直接偷走人偶的原因。
据她打听,这个家里的主人是个独居的男人。再看看家里的装潢,她猜测这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年龄估计也很大。那个被“遗弃”在茶几下面的人偶肯定不是他这种中年人常用的东西,说不定被她“清理”掉了,他还得感谢自己。
越想越放心,那点忐忑的思绪也被她自欺欺人地掩盖了下去。
只是她粗心地没有留意到,那个一直上锁的主卧,今天只要轻轻一扭就能打开。要是她看到里面几乎占据了一半面积的玩偶专属别墅,就能知道,这只人偶对这个家的主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长结束,红梅一脸满足地从储藏室里走了出来,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清洁包里的傅熠星嗓子都要喊哑了,挣扎了近一个小时,他全身的力气被耗尽。只得躺在脏臭的抹布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不知是不是有些缺氧,他觉得身体很重,头脑有些晕。
恍惚中,他伸出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能晕,晕倒就再也见不到傅瑾铭了。
傅熠星强撑着身体再度向上爬,这次他紧紧抓着包壁,每下滑一点,他就更用力地向上攀爬。
快了,就快了,他摸到了拉链。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正当他燃起了希望,倏地,清洁包整个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傅熠星就这么被重新甩回了包底。
随即,在耳边炸裂的音乐里,他捕捉到了关门的声音。
一阵颠簸中,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带走了!
傅熠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最终还是撑不住,不知是晕倒还是昏睡了过去。
——
宠物医院里,傅瑾铭正向着一旁的女生连连道歉。
手底下紧紧摁着不老实的大头。他垂着眼,看向张牙舞爪的猫猫,低声呵斥道:“大头,安分点。”
大头不服气,即便被束缚着,仍旧向着对面的另一只猫“喵喵喵”个不停,声音听起来很是凄厉。
自昨天两脚兽在病房里对着它们露了面后,这些坏猫们就一直和它问东问西,言语里都是对两脚兽的觊觎。理所当然地,大头就和他们吵了起来。
一整晚,宠物医院的猫猫病房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到了值班的小护士,直到早上,护士小姐姐换班的时候,猫猫们的叫声还在脑海里回旋不散。
刚好今天上午,隔壁做了绝育的猫咪的主人也来接它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打了个照面,它们就打了起来。大头不愧是野猫出身,几爪下去,对面的宠物猫溃不成军,几下就被它打得伤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