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烁倒也不是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
邱桐是走读生,以前周末李烁在邱桐家和他熬夜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时,就会被留宿,每一次都睡到下午才醒。邱桐睡相实在太差,脚经常戳到他的脸上,而且睡得还很死,怎么推都推不醒。
再小些的时候…
小时候的他怕黑,母亲会在睡前把他揽进怀里,手掌温柔地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再用轻柔的嗓音给他讲睡前故事。那种时候,他总能很快睡着,在母亲的怀抱里,世界都变得安稳。
或许那个时候,李烁也会像程诚一样,粘着母亲不走。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沉安的床头柜和其他地方一样整洁,只有一盏台灯和一本书。
不是课本,而是一本精装版的《局外人》。
李烁不看书,也不知道那本书的具体内容,只记得封面是冷调的黑白灰,与这间房间的氛围莫名契合。他扫了一眼,倒也不意外。如今的学生大多不会主动翻阅课外书,但这样的选择,确实符合江沉安的气质。
江沉安的床一如既往地干净,被单平整得像是从未有人躺过,纯色的布料被光线映出一道道柔和的折痕,带着一丝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在这样整洁的地方,他当然不可能像和邱桐一起睡时那样,毫无章法地乱翻滚。于是,他在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慢慢躺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看书吗?”
在江沉安伸手去关灯时,李烁忽然问道。
等到江沉安回过头,他又补充道,“就是,你们这种有习惯的人…一般都会在睡前看点书再睡吧?”
平日里,他比江沉安高,说话时习惯性地俯视对方。而此刻,江沉安还坐在床沿,唯有这次是仰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那盏暖色调的灯衬得江沉安的眼神格外温柔,像是将笑意轻轻包裹在其中,柔和却不明显。
“这样啊…平时是会读一点。”江沉安轻声道,“不过没关系,反正再等等,结局也不会自己飞走。”
“早点睡吧,晚安,李烁。”
他的尾音收得很淡,像是风吹过湖面时,留下的一圈圈涟漪,轻轻的,不经意的。
可这会儿,就像之前关掉卧室外的灯光那样,江沉安又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依旧遮不住某种渴求,比在客厅时更明显,更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烁刚要开口,江沉安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也许你跟我说说,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江沉安收回手,垂在身侧。
起初,李烁还有些难为情,可没过多久,借着那盏暖色灯的微光,他几乎完全敞开了心扉,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江沉安听得认真,偶尔轻轻点头回应。
在学校,江沉安好像并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起初李烁对此还有些好奇,可此刻,他却下意识地感到庆幸—还好江沉安不与那些人为伍。
他就像是为李烁提供了一块短暂的栖息地,让他得以停下来,在每日不断袭来的恶意下,喘口气。
陌生的床逐渐被体温捂热,李烁忽然觉得,这里意外地让人安心,床垫柔软,触感舒适。
而他同时渐渐发现,江沉安的‘冷’并非冷漠,而是一种淡然的、内敛的温度,就像月亮。外表清冷,实际上却洒落着温柔的光。
“不是你的错。”江沉安认真地告诉他。
“老师那边的话,你就当场面话好了。”说着,他随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一本正经地道,“左耳进,右耳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这句话,又配上江沉安的表情,李烁忽然有些想笑。
像江沉安这样的好学生,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但李烁也知道,这些日子里,自己是有多想听到这样的话。毕竟在学校,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他也不可能将这些麻烦事讲给母亲听。
“对啊,真是讨厌死了。”
李烁不会骂人,这是他能说出的最过分的话了,说出口时,声音还带着一丝鼻音。
他当然试图解释过,可没有人相信他。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恐惧,也带着厌恶。
怎么就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呢…
李烁怎么也想不通,但那场意外就是这样发生了。或许,他的确是罪魁祸首,哪怕并非他的本意,错误依然需要由他来承担。
—尽管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夏柠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沉安忽然问了一个看似随意的问题。
这问题随意到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像是随口一提,轻描淡写,却又精准地敲开了某扇尘封已久的门。
轻而易举地,李烁的思绪便被牵引进去,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微微一怔,声音低下来,“我不知道…”
可这话音未落,记忆已经开始浮现。
他或许是真的不知道答案,或者,他只是害怕去深究。那些未解的情绪,像是沉在湖底的碎片,一旦重新翻起,水面便不再平静。
夏柠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尽管后来,大多数时候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那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他想起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课桌上,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斑驳的光影落在教室里,空气中带着清新的青草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总是扎着清爽马尾的女生,发梢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她的笑声清脆,总能轻易带动周围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笑。
当时的李烁,是班里的活跃分子之一。他和夏柠经常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落得一句“全班就你们俩最会闹腾。”
除此之外,夏柠很喜欢分享零食,有时候是一包薯片,有时候是一颗糖。即便偶尔拌嘴,每次递给他零食时,她都会笑嘻嘻地说,“喏,给你,别客气!”
那时候的李烁,开窍晚。即使邱桐他们怎么调侃,他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直到后来,学校举办了一次舞会。
那天的教室被清理干净,灯光稍暗,彩带装饰着墙壁,轻快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着,气氛带着一点青春的浮动与悸动。
在人群中,李烁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很轻的碰撞。
“抱歉啊…”
转过头,他看见了夏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的她一反常态,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轻盈。平时总是扎着的马尾散了下来,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
可她说话的语气依旧大大咧咧的。
“诶,怎么是你啊,李烁。”
见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夏柠低头轻扯了一下裙摆,顿了顿,才抬起头道,“不奇怪吧?我妈带我去商场挑的,她说我总穿运动服,偶尔也要打扮一下。”
她说完,嘴角微微翘起,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有点不习惯。”
“不奇怪啊…很漂亮。”
李烁直白地说道,声音却不自觉地小了些。
舞池的灯光掠过夏柠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脸上却浮起一抹淡淡的红。那一瞬间,李烁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夏柠同样是个毫不掩饰的人。
虽说人们常说‘互补的性格才能吸引彼此’,可大量研究却表明,相同性格的人其实更容易产生共鸣,真正被对方吸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舞会的后来,她会经常在他打球的时候,大大方方地递水给他。
即便朋友们在一旁起哄,她也只是笑笑,说,“李烁肯定口渴了嘛。”
“对吧,李烁?”
李烁偷偷问过她的朋友,花了好些时间存钱,挑了一只她最喜欢的布偶猫毛绒玩偶,外加一条细细的银链项链,坠子是一颗小小的月亮石,温润剔透,以及一幅亲手绘制的肖像,是夏柠的侧脸。准备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去。
只可惜…
“礼物,还在家里?”
江沉安的声音轻轻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随意确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嗯。”李烁很快低声应道,目光微垂,“我没能给她。”
毕竟后来,一切都变了。
再一次见到夏柠,她看他的眼神里,就只剩下畏惧和躲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从未有过那些轻快明亮的片段,也像是从未有过那些旁人都能看出的、隐隐萌发的情愫。
再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可以被轻易打破。
那些曾经的‘水到渠成’,都变成了如今的‘再也回不去’。
江沉安看着李烁的眼睛,眼底平静无波,语气不动声色,却带着某种隐秘的牵引,让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慢慢浮上来。
“你对她的心意…”
沉默片刻后,李烁缓缓开口。
“…对,我承认,其实我是喜欢过她的。”
他说完,怔怔地看着某处,像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这句话,早该承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那些想法的缘故,李烁的心跳忽然乱了节奏,胸口一阵燥热。
他想将脸埋进枕头,轻轻蹭一下,可还是坚持着对上江沉安的目光,做了最后的总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所谓了…”
“反正她现在是恨透我了。”
才刚刚萌芽的情愫,早已被掐灭在了那个冬季的冷风之中,像是飘落在白雪里的炭火,还未能燃烧成形,便被无情地覆上冰霜,熄灭得干干净净。
李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尽管…
尽管心底某个角落,依然作痛,他的眼神也明显沉了下去。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种很轻的动静,抬头。
下一秒,李烁瞳孔猛地一颤。
某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温热而湿润。
江沉安吻他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那上下唇小幅度嚅动,缓慢而坚定地吞没他的喘息,像是要将他的一切感官尽数夺走,又在不露痕迹地给予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烁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连自己都意外的声音。
窗外的落地窗纱帘微微拂动,空气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情绪攫住,静谧又沉溺。
月亮在抖。
被夺去呼吸的李烁,恍惚间甚至忘了挣扎。
头脑一热下,李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起了那些在垃圾桶上看到的色情杂志,女人隆起的胸膛,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偷下载了A片,再父母不在的时候投影到电视上,屏幕里模糊又炽热的画面…
又或者…
他想起夏柠。
想起她有些腼腆的笑容,舞会那天微微垂下的眼睫,像是被风吹过的蝶翼轻颤。白色的裙摆在她转身时轻轻扬起,映着舞池里交错的灯光,像是一层层柔软的光晕,包裹着少女纤细的腰肢,落在膝上的弧度轻盈得像浮在水面上的羽毛。
或是她总是轻快迈步的脚踝,穿着白色帆布鞋在操场边上跳跃,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发梢一跳一跳地晃动。
她偏过头时,鼻尖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透着细微的光泽,耳后碎发贴着肌肤,那些细节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
李烁再度睁开眼,撞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呼吸一滞。
江沉安。
“等…你干什么?”
他颤抖的声音染上了燥热,变得很虚。
可江沉安没有回答。
只是低下头,手钻进李烁的睡衣,从小腹一点点下滑,勾进裤腰,手指微凉。
轻轻的一触,李烁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那只手握住了他,缓慢地、细腻地摩挲着,温柔得仿佛在安抚,又精准地撩拨着快感,让李烁止不住地发抖。
江沉安的手在男性中算是极漂亮的那种,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握笔的习惯让指尖生出薄茧。然而,那层茧非但没有让这双手显得粗糙,反而更添几分独特的沉静韵味,像是细腻玉面上的一道隐约纹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薄茧轻轻刮过性器表面,像是极细的磨砂颗粒擦过,手指尖按压揉擦龟头及其下方的沟状部分,重复起活塞动作,不断挑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意。
江沉安低头时,表情专注而冷静,像是在教室里解一道复杂但仍在掌控范围内的题目,眉间微蹙,呼吸平稳克制,仿佛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推理演算。这让李烁始终产生他们只是在做一件平常事的错觉。
尽管事态,已经不可避免地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在漫长的夜色中,李烁的腿终于微微一颤,在一片难以言喻的刺激和迷失里,泄了出来。
“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