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也就冷了下来:我有没有事和你没关系,犯不着向你汇报。
你是因为我才参加的这个比赛,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你别想太多,我参加比赛只是心疼小麻将,和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不熟。宋厌越说声音越冷淡。
夏枝野直接给气笑了:行,我们不熟,那我就问你假如今天你这腰废了打算怎么办?
我自己的腰,废就废了,关你屁事。夏枝野,我们才认识两三个月,你能不能别总是管天管地的,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说你腰废了关我什么事?那我问你,我有没有钱,吃不吃得上饭,有没有被哪个富婆欺负又关你什么事?你又是我的谁?
所以宋厌,你今天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是个傻子吗?
宋厌扯着衣摆的手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
第47章 表白
明明是一句应该被宋厌暴揍的话,然而那一刻宋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心虚,不想让夏枝野再把后面的话接着说下去。
尽管他也说不清这种心虚究竟来源于什么,但是潜意识的本能超过了清醒的情绪认知,他总觉得后面的话是夏枝野不该说的,也是他不该听的。
好在观光车正好到了医疗室,他扒开夏枝野的手:你他妈才是傻子。
然后长腿一支地,飞快地从观光车上逃了下来。
结果速度太快,动作太猛,刚一着地,腰就疼得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幸亏被一双熟悉的手掌稳稳架住。
还跑么?
夏枝野的语气像是有点生气,又像是有点好笑。
宋厌板着脸:松开。
你就继续倔。夏枝野这次丝毫不屈服于宋厌的淫威,直接一把架起宋厌就把他放到了医疗室的床上,医生,他腰好像拉伤了,麻烦帮忙看看。
宋厌才再一次意识到,如果单纯比体力的话,他应该是真的打不过夏枝野,索性趴在床上,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假装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去逃避接下来有可能进行的一切对话。
夏枝野倒是第一次看见日天日地拽上天的某人呈现出这种鸵鸟姿态,站在床边,看着他的腰因为医生的按压疼得一抽一抽的,轻磨着后槽牙,真想把某人当场拎起来教育一顿。
不过幸好情况并不严重,医生很快做出专业判断:就是最轻微的拉伤,待会儿给你们拿冰袋敷一下,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夏枝野还是不放心:但他看上去挺疼的。
怪谁?医生直接一个反问,再轻微的拉伤都需要休息,不好好处理就算了,还跑去攀岩,他不疼你疼?
说着扔下一个巨大的白眼,就转身出门去拿冰袋。
夏枝野总算放心了些,看着宋厌整个儿脑袋埋进枕头里后仅剩在外的那点儿耳朵尖尖,蹲下身,凑近宋厌耳朵,低笑了声:我确实疼。
宋厌耳朵一抖。
夏枝野:我心疼。
宋厌:
冰封的三秒沉默后,宋厌坐起身咬牙切齿地抄起枕头就往夏枝野脸上砸去: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土!
土吗?我还有更土的,你要是想听
闭嘴!嘶
宋厌还没揍完,就又倒吸一口冷气。
正好撞上医生拿着冰袋进来,看见这个病人居然还试图在医疗室里行凶,立马垮下脸来:你再揍一个试试?你再揍一个可能你下半辈子都要躺床上了!
那到时候就只有我伺候你了。夏枝野撑着下巴,仰着头,十分不要脸地弯眼笑了一下。
宋厌坐在床上,抄着枕头,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捂死,但是介于还有第三方在,只能咬牙切齿地重新趴回床上。
医生帮他把冰袋敷上,然后示意夏枝野过来帮忙摁住:敷20到30分钟就行,回家后晚上再敷一次,明天白天再敷一次。
好,没问题。
夏枝野看着还算可靠,医生也就放心离开。
刚刚带上门,宋厌就飞起一脚踹上夏枝野:给老子走开!
然后就被夏枝野轻而易举地捉住脚腕,摁了回去:你再动我就坐你腿上。
宋厌脑补了一下场景,夏枝野,你有病吧?
你说说到底是谁有病?夏枝野理直气壮地反问,是谁明明都知道自己已经拉伤了还非要攀岩然后被架到这儿来大冷天的敷冰块?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宋厌自知理亏,选择沉默躺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腰好了,他再揍死夏枝野也不迟。
所以你能给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非得坚持爬上吗?夏枝野不觉得宋厌是这么冲动不理性的人,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会导致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低声问道。
宋厌则趴在床上,垂着眼睑,遮住眸底情绪,答得冷淡:没什么,就是不想输给那个奥特曼。
是为了小麻将?
夏枝野根本不信宋厌说的鬼话,直接问。
宋厌否认得很快:不是。
夏枝野点点头:那我回头就告诉小麻将她的厌哥哥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而身负重伤,让她内疚难过一辈子。
?宋厌回头看向夏枝野,你是听不懂人话?
夏枝野把冰袋翻了一个面:那也得你先说人话。
宋厌看出来今天这事儿夏枝野是动了真格的了,自己糊弄肯定是糊弄不过去,又不想夏枝野重新提起别的事情。
于是就又重新趴了回去,不是为了小麻将,是为了我自己。
声音半捂在枕头里,听上去有点闷也有点远: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
夏枝野摁着冰袋的手微顿。
小时候我妈总是在生病,我爸不怎么管我,我就从来没去过游乐园,每次看到其他小朋友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我都很羡慕,所以我就吵着闹着要他们带我去。
那天我爸好像心情很好,答应了周末带我和我妈一起去,所以我妈心情也很好。
我还记得那天北京的天特别蓝,我妈打扮得特别漂亮,还给我换了小礼服,我们就在家等我爸,结果一直等,一直等,最后等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上电视出席活动。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游乐园。
也不是排斥或者觉得有阴影,就只是单纯的小时候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长大后,就不想要了。
所以我不想成为我爸那种大人,也不想让其他小孩失望,就这么简单。
轻描淡写落下的话语,像是旁观者在冷静讲述别人的故事,并不在意,也无谓至极,然而等到付之于行动时,却多了某种谁也不能理解的固执和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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