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蔚煊交握的手用力收紧,不自觉舌忝了舌忝唇瓣, 眼热心也热:“陛下……”
祝蔚煊的脸色至始至终都是冷淡的, 即便刚刚那个举动似有安抚赵驰凛之意, 却也没给他好脸色。
“以后不准再这般自虐伤身。”
“臣不会了。”
“嗯。”
外头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屏风后停住,孙福有开口询问:“陛下,药煎好了。”
祝蔚煊毫不避讳地坐在床上,并未起身, 淡道:“端进来吧。”
孙福有得了允许才进来,知道陛下不喜别人打扰, 他身后只有王伯双手端着药碗跟着。
刚煎好的药还冒着热气。
王伯将药碗搁在床旁的小桌上,又跟着孙福有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王伯进屋一直目不斜视, 只在离开前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差点没走稳当, 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慌乱。
他刚刚好像瞥到陛下和少爷的手……握在一起。
祝蔚煊:“起来喝药。”
赵驰凛:“陛下帮帮臣,臣有些起不来。”
祝蔚煊俯身,手穿过他的后颈托住,赵驰凛借力坐了起来,二人离得极近,还不等祝蔚煊收手,赵驰凛就黏了上去,把头枕在陛下那清瘦的肩上。
“……”
丝毫没有一点自己块头大身子重的自知之明。
祝蔚煊无语:“想靠多久?”
赵驰凛闷声道:“头疼,陛下再抱臣一会。”
祝蔚煊:“多大人了,还撒娇。”
赵驰凛:“……”
陛下说完,抬手覆在他后颈上,当真是口是心非,嘴上嫌弃着,却也没推开他,反而如赵驰凛所说的抱着他。
赵驰凛简直要被祝蔚煊吃的死死的。
二人都不怎么说话,就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祝蔚煊才开口:“起来喝药。”
赵驰凛这才乖乖起身,他身子烫,二人抱这么久,祝蔚煊龙袍也被沾染得热烘烘。
祝蔚煊将药碗递给赵驰凛,他在一旁都能闻到药的清苦之气,却见赵驰凛接过后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面不改色喝完,不像陛下喝药还得人哄着。
赵驰凛似乎也想到这茬,眼底笑意明显。
祝蔚煊:“朕好像记得,将军还欠朕一个要求。”
赵驰凛笑意凝固:“陛下想提什么要求?”
祝蔚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心情愉悦道:“紧张了?”
赵驰凛却抬手拿掉陛下的手,放到唇边,在那修长冷白的手指上吻了吻,小声道:“臣还在病着。”
祝蔚煊似是早习惯了他的孟浪行为,只是手指被他喷洒出来的灼热气息弄得有些痒意,这才抽了回来,捻了捻,“朕对你现在没有任何要求行了吧?”
赵驰凛闻言心里甜滋滋的,又追了过去,把脑袋埋在祝蔚煊的肩膀上,腻歪又黏糊。
祝蔚煊想推开他,又忍住了,默默告诉自己将军还在病着,刘太医说他忧思过度,且勉强顺着他吧。
只不过——
祝蔚煊的半边肩膀都麻了,赵驰凛毕竟那么大的块头,装什么小鸟依人,脑袋沉甸甸的,“难不成将军还想在朕肩头睡一觉?”
赵驰凛装听不出陛下话里的意思:“可以吗?”
祝蔚煊面无表情:“不可以,太重了。”
赵驰凛这才从他肩膀起身,离开前在陛下露出的那截漂亮脖颈上嘬了一口。
祝蔚煊:“……”
陛下活动了一下肩膀,见赵驰凛还坐着,笑眼盈盈看着自己。
“好好休息。”
赵驰凛再次抓住他的手:“陛下会陪臣吗?”
祝蔚煊觉得生了病的赵驰凛实在太粘人了,好在陛下尚能忍受,“等你睡着。”
赵驰凛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此刻喝了药,困意袭来,只不过他握紧了祝蔚煊的手不松开。
祝蔚煊等他睡着后却没立即离开,依旧是坐在他身旁,目光扫过赵驰凛那英俊深刻的眉眼,唇角平着不笑时,那冷峻的面容就显得有些凶,不过今日许是心情好,就连睡梦中唇角都弯起上扬的小弧度,平添出些许柔和。
祝蔚煊闲着无事盯着熟睡的赵驰凛观察了一会,发现他的睫毛还挺长,鼻子很高,薄唇,亲起来的时候还挺柔软,给祝蔚煊一种很好亲的错觉。
意识到自己盯着将军那张脸看了半天,祝蔚煊顿时面无表情想抽回手回宫。
无奈在睡梦中的某人,好似不想让他走,握的很紧,祝蔚煊一时之间竟然没抽.动,也不敢用力,怕把赵驰凛给吵醒了。
外头天都黑了。
孙福有再次进来,停在屏风后,似是提醒,“陛下,入夜了。”
祝蔚煊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将赵驰凛的手指轻轻掰开,这才起身,顿了顿目光又落在了他身旁,不知想到什么。
王伯和孙福有都候在屏风外,等了一会才见陛下出来。
祝蔚煊:“朕饿了。”
孙福有顿时明了陛下这是何意,看来陛下还不打算离开将军府。
王伯忙道:“草民这就去让后厨准备晚膳。”
祝蔚煊抬脚出了卧房,去了花厅。
金尊玉贵的陛下突然要留下用晚膳,王伯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生怕招待不周,陛下都饿了,自然也没时间让后厨多准备,只能将做好的晚膳送过来,摆放置桌。
平日里将军晚膳一切从简,三菜一汤,将军一个人吃刚好,可用来招待陛下就显得寒酸了。
“陛下恕罪,草民担心陛下饿着龙体,先叫人送来这些,后厨还在准备。”
祝蔚煊倒没说什么,孙福有一一试过毒,这才开始给陛下布菜,桌上的膳食还都是清淡的,因着这几日将军病着。
王伯头越来越低。
祝蔚煊慢慢吃着,并未露出不满之意。
院外月亮高悬,宫门早就已经落钥了,王伯一直在花厅候着,却见陛下不紧不慢,端坐在椅子上用膳,一点声响都未有,举手投足一派的高贵矜雅。
王伯不免又想起傍晚在卧房看到的情形,少爷和陛下的手交握在一起,陛下坐在床旁,两人姿态很亲密。
再联想到他家少爷分明是个谨慎规矩之人,却对着陛下多有“不敬”,如今看来,那哪里是……就算陛下关心臣子,也不会来得这般勤,每次来都要和他家少爷在屋里待很久……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王伯窥探到真相后,心里慌乱,扑通跪在了地上。
祝蔚煊和孙福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孙福有开口:“王伯这是做什么?”
王伯这会功夫儿后背都汗湿了,嗓音打颤:“就是觉得怠慢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祝蔚煊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自然知道他在撒谎,见他神色慌乱,多少也能猜到,不过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