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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蕾,他究竟做了什麽对不起你的事?何以至此呢?亦或是……叶展蹙眉想着。
一直到宁远从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你是对的。”
技术队查了个底朝天,在被谢蕾藏在许凯的其他鞋子里,发现了一双带泥的、和许凯如今脚上那双款式一样的鞋子。
冷藤查到了两周前被谢蕾删除的那双鞋的购买记录。并在去往江滩的马路边的监控中找到了谢蕾的身影——她去过江滩,用江边的沙子和污泥浸泡过新鞋。
铁证如山。
案子几乎全翻,许凯取保候审。
“那他还为啥要承认是他杀的啊?”
宁远抄着双手倚靠在门口,讪讪地发问。眼睑下垂瞥了一眼沉默的叶展。这人似乎刚回过神来,目光涣散地正望着四周正清理现场的忙碌的警员。
还真和叶展说的不差,这案子还真是个自导自演的自杀——许凯并没有他们当初认为的那般不堪。相反,还是个可怜人。宁远想着想着目光落到叶展脸上。
宁远忽然有些走神。盯着叶展眼神飘忽、毫无血色的木讷的脸——真神了,他倒像一个先知。
谪仙一样儿,是人类麽?宁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叶展那张仿佛一碰就碎的苍白的脸。
“你干嘛?”叶展回过神来,眉头一皱拍掉他的鹹猪手。
宁远嘿嘿一笑:“没啥,看看你是活人还是妖怪。”
叶展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继续正色道:“像他这样的人,不论是不是自己动的手……他还是认为,谢蕾是被自己害死的。”
“为什麽?”宁远的问话将叶展拉回现实。
她处心积虑,僞造出一个被酗酒的丈夫家暴得无比悲惨的可怜女人,一步步引导警察找到的所谓证据,全部是指向丈夫的谋杀。
她身上的伤没有一处是丈夫打伤的。连“红酒”事件,也是她自己为了制造证据而导演出的一场乌龙。并且为了营造“自己常受家暴”,而在家哭闹,故意让所有邻居都听见。
可高傲如谢蕾这样的女子,为何出此下策呢?
视线又回到照片上的蓝裙子上。叶展脑海里忽然闪过《海浪上的舞女》的海报。
许凯很可能会寻短见!
叶展心中一沉。他来不及回答宁远的问题,那温和的双目此刻以一种严肃得可怕的目光看向宁远:“许凯人在哪?还在局里麽?冷队说了麽?”
“已经放了啊,早上就放了。”宁远一愣,从未见过叶展这样的目光,寒冷又迫切。
“我再去帮你问祁颜确认一下。”虽不知叶展为何突然这麽问,但宁远还是毫不犹豫地沖出平房的门外去找祁颜。
宁远按下了免提,举着手机走进平房里:“叶老师,许凯已经放了啊,取保候审,怎麽了?”电话那头的冷藤一头雾水。
“得赶紧把他找回来,我向您申请,立刻马上!”叶展夺过宁远的手机,快步走出胡同来到马路边,沖到路上拦车。
一辆飞驰而过的车险些擦着叶展的身体,他的衬衣衣摆被呼啸而过的风徐徐扬起。紧追在后的宁远见状一把将他拽回来,怒斥一声:“不要命了?!”
听到电话那边嘈杂的马路声,冷藤沉吟了一刻,立刻开始联系行动科一面问道:“去哪儿找?”
海面……江面……叶展不假思索道:“江滩,就在第一次发现他的那个河坝附近两百米範围内。”
一辆出租车在叶展面前缓缓停下。叶展迅速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对师傅说了声“去堰江江滩”,宁远紧随其后上了车。
“江滩哪儿?”司机大声问道。
叶展趴在椅背上,恳切地迅速说道:“离河坝一百米处,江城大桥之间。师傅麻烦开快点儿,赶时间。”
“好嘞。”
那一片儿的河滩上是沙子,最像海滩的地方。
出租车飞速行驶在马路上。堰江的出租车司机是出了名的车速快,甚至在离江滩更近的冷藤他们之前叶展和宁远就已经到了。
车子刚停稳叶展就急急地下了车,拉开车门之际,叶展给了在后排的宁远一个眼色,头也不回地沖向江滩。
坐在后排的宁远刚开始一脸莫名其妙,见司机看着自己,瞬间秒懂,咒骂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钱塞给司机,说了声“不用找了”,迅速拉开车门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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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着湿热的江风之际,一个男人正愣愣地看着流沙被江水打湿,岸上的干的沙子被风卷起来。
“许凯!”
忽然传来的喊声,逆着江风微弱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麻木地回过头,看到正朝自己奔跑而来的,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