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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抿了抿嘴唇,点头表示同意。他又回到沙发前,在叶净月对面坐下,叹了口气,毫不掩饰脸上流露出的忧虑之色。
暴雨还未停息。飘飞的雨点敲打着窗,淩晨骤起的狂风将病房的门窗鼓动着作响。走廊里从门缝溜进的风涤蕩着室内的暖气。
宁远望向窗外的一片漆黑,道:“堰江为什麽老下雨。一年四季都这样。”
这是堰江给宁远最大的感受。春天被叫做梅雨季,一直连绵不绝下到五六月,夏天又天天下暴雨。
叶净月不鹹不淡地“嗯”了一声,看了看他:“你不休息一会儿麽?明天还要複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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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宁远又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醒来之际宁远扶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在寂静里坐了一会儿。
厚重的窗帘透进灿烈的阳光,碎在窗台上。那怎麽看都像是正午了——宁远揉着眼睛,茫然四顾。
赫然发现病房已然空无一人。甚至好像还整洁了一大截,落地窗的窗帘敞开着,白瓷砖的地面反着光。空蕩蕩的病床上,被子也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宁远疑惑地环顾四周,突然清醒了三分,站起来到处找自己的手机。
定睛一看,竟然已经十一点了。宁远深吸一口气,眉间瞬间爬上怒色:那家伙不知什麽时候醒的,居然叫都不叫自己一声就跑了。
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叶净月探身进来,手里提着纸袋:“哟,醒啦?”
宁远还没说话,叶净月兀自走到沙发前,从纸袋里拿出咖啡递给他,笑道:“你真能睡。我叔一早就醒了。”
“他人呢??”宁远接过咖啡,语气极度不悦:“你也是,干嘛不叫我?”
叶净月掩嘴咳嗽两声,一脸事不关己:“他不让我叫你。说你这阵子太累了。”
宁远皱眉道:“他还有脸说我?他到局里去了?”忽然宁远听出叶净月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擡头打量着他,发觉他脸色不大好,于是问:
“你咋了小先知?感冒了?”
叶净月不回答。倚在沙发边喝着他的冰美式,斜眼看他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笑容:“你一个法医,掺合他们破案的事儿干嘛?真成刑警了?”
闻言宁远呛了一口。突然觉得小先知的话极有道理。沉默两秒,他一言不发地到卫生间快速洗了把脸,还是準备立刻回市局。
走到门口宁远踟蹰片刻,不安地回头:“小先知,你叔他没说啥别的吧?”
宁远还真担心一会到支队里先知不给他好脸色看。但叶净月笑着摇摇头:“赶紧去吧。我叔跟着冷队他们采证一上午,应该都查的差不多了。估摸着这会儿複盘会议都快开始了。”
闻言宁远赶紧拿了外套,闪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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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速打车回了市局,刚进大门宁远就发觉今天的局里好像比前几天都格外热闹些。进进出出的警员脚步匆匆,但脸上都或多或少挂着笑意。
坐在前台值班的小江看到宁远,和他打招呼:“宁法医你跑哪儿去了?咋才来?”
宁远一看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宁远顿时冷笑,肯定是那家伙不让人打给他。不然就冷藤那副德行,恐怕早就一万个未接来电了。
他问小江:“听说冷队上午查证去了,这会儿回来了麽?複盘会开始了吗?”
小江点点头:“刚回来。会还在準备呢。”
“叶老师呢?你见着他了麽?”
“刚刚看他从三楼下来,应该到支队办公室去了。”
宁远向小江道谢,赶忙往支队办公室去了。
偌大的支队办公室里只有叶展一个人。听到宁远的脚步声,叶展讶异地擡头。
宁远紧绷着脸走过来:“你啥时候醒的?干嘛不叫我?!”
叶展一怔,随后脸色骤变,没好气地蹙眉道:“我还想问你呢,我为什麽会出现在医院?”
早晨叶展醒的时候天还未亮,雨还没停。他睁眼看见一片雪白的病房,还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堂……直到擡手,扎着针头的手背上传来痛觉。
随后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叶,以及躺在小叶对面的宁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我怎麽会在医院?”叶展问他,皱着眉拔了手上的针头。
叶净月讪讪的笑,朝宁远擡了擡下巴:“这家伙送你来的。我说叶展,你这几天到底咋回事儿啊,搞的宁法医每天如临大敌的,生怕你出啥事,动不动就给你送进来。你……到底咋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叶展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从病床上下来,接过叶净月递给自己的矿泉水,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跟他乱说什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