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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藤摇头:“这两天分局细查了龙飞的背景资料和他经营的物流公司,好像事情没那麽简单——你想想,单凭他那小破物流公司,就算挂在段清之他姐家名下,负责运输这麽大数量的毒品他一个人怎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换句话说,就龙飞那麽个人,段清之凭什麽信任他到这种地步?”
“况且,龙飞尽管是董事长,但温雨查到物流公司的法人代表,似乎并不是龙飞。”冷藤的声音逐渐染上肃穆。
宁远:“什麽意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个别人?”
冷藤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他看向讯问室里的叶展——冷藤得到的信息十分複杂,龙飞和艾一茶可能还有些关系。冷藤準备找个合适时机再向他们详细的开个会。
于是他换了话题:“昨晚到底怎麽一回事儿啊?”
宁远向冷藤简单解释了下情况。
而戴着耳麦、紧盯着讯问室里状况的叶净月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照你们这麽说,这沈林……啧啧。”冷藤听得直摇头,见叶净月一直攒眉盯着讯问室里看,冷藤擡眼示意了一下宁远,宁远点点头走出监控室。
*
“什麽意思叶老师,你是说……沈林得了血液病?”
讯问室里,淮口支队长杨瑞看着叶展惊讶道。
后者看不出任何表情。脸色仿若大病初愈一般惨白。叶展微微垂眼,视线集中在他面前的茶水上,略微一颔首。
一旁的刑警刷刷记着笔录。杨瑞沉吟片刻,目光在档案上扫了几个来回,按下耳麦对隔壁监控室的刑警道:“小李,让技术队立刻去调取沈林的病历记录,马上给我複印一份拿来。”
话毕他擡头,掺杂着些许疑虑的目光重新回到叶展脸上,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他敢杀沈枫。”
方才叶展告诉了他,关于沈林对艾一茶的感情深刻,甚至到了极端偏执的病态程度。
杨瑞一面不理解地摇头——他认为假定按照沈林爱到这份儿上来看,他之所以私贩烟草并在其中夹带毒品,是为了通过沈枫,以控制艾一茶……
另一方面,听了叶展那极端接近犯罪分子思维的推测,杨瑞不由自主地对于他生出些异样的看法来。
杨瑞下意识用带了些疑惑的目光扫过叶展的脸。
“杨队,您说什麽?”
叶展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杨瑞回过神来,见叶展也正看着自己。
他那温和而深沉的双目直直凝视自己的眼神仿佛能将他看透:
“杨队,您说的‘难怪’,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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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口支队临时啓用的讯问室里没开暖风,叶展跟前的茶水徐徐冒着热气,平静的可怕。他朝纸杯轻轻吹了口气,搅动了浮沉的茶叶。
闻言杨瑞一愣,道:“我意思是难怪他得了病才敢杀沈枫。我们淮口支队上午走访了沈林的物流公司,他在那干了有好几年了,也才混成个中层干部。
他同事都说这人平时低调的很……要不是领导提他,他自己从来不主动要求升职加薪。”
“他同事说,沈林是特别怕事儿的那种人。出什麽事都自己扛着,哪怕事出别人的错他也一声不吭。而且待人特别温和,又长那麽好看。所有人都喜欢他。这麽一个性格随和到几乎胆小程度的人,能干出这麽疯的事儿?”
杨瑞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麽,皱了下鼻子,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
“还有,他私贩烟草那事儿也挺奇怪的。不过因为量也不大,也不是刑事案件,当时我们没当回事。”
“烟就是普通的本省烟,海关都没过,所以我们压根没往这烟可能夹那玩意儿那去想过。也就没细查那烟什麽成分,当走私罚款随便处理了。也没具体走访过,也就不知道他是个啥样的人。现在想来——叶老师,你说这奇怪不?”
叶展静静地听他把话讲完。才轻声开口:
“虽然沈林血液病已经中晚期,命不久矣。”叶展说一句话便顿一下,声音依旧隐隐透着些许气喘的虚弱。
“但我推测……他是在确诊之后才杀害沈枫的。试探一下,我看他反应不像是假的。”脑海里再度快速一闪而过美丽妖怪那放大颤抖的瞳孔,叶展感到太阳穴又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下。
叶展轻轻摇头,眼神沉下几分。就在昨晚,他还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陌生男子。
那个人令叶展联想起龙飞来。艾一茶贩毒需要通过这个人,这个人与段清之也许还有关——他极有可能与龙飞的自杀紧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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