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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师,谢谢你。”他说。

叶展回报以他笑容。只招了招手,无法回答他。叶展于是示意那年轻人拿纸笔来,他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那只左手,用铅笔在纸上写字和他交流。

交流……等等?

回溯再度卡在了关键的一帧。叶展一阵喘息不上来,还未睁眼的他却感到视线突然对焦,周遭的一切在分崩离析,漩涡般地褪散了。

来自现实的感官开始恢複。周身麻木的冰冷如钝刀缓慢刺进大脑,拉闸一般鱼贯而入。只有左侧腹部和腰际传来些许温热,叶展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他像沉溺于一场旷日持久的虚妄噩梦中,却被迫拖起来。他下意识不想完全醒来,甚至还想回到那痛觉之中……

叶展僵硬地手臂撑着床坐直了身子,朝病床边挪动了些,一伸手不慎将放在床头柜的玻璃杯推到了地面上。

盛水的玻璃杯碰撞地面之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叶展还未清醒的脑海里划过。

绷紧的神经被突如其来划了一刀,他心中一惊,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鏽味来。

-

“不是,什麽情况?!祁颜出事了?!谁干的??”

夜风阵阵,扬起宁远额前许久来不及理、已经快遮住眼睛的碎发。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走廊那一排稀疏但紧闭的房门,竭尽全力压制住声音里的失态,朝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疾步走去。

听了好一会儿,宁远惊愕地说:“是段清也?段清之的姐姐?她敢截车?!”

来到堰江市局的这两年,除工作之外,宁远几乎没有任何社交,因此除了令他讨厌的叶展,祁颜算得上他关系最好的同事兼朋友。

“目前看来是这样。叶老师怎麽样?你们能回来麽?”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冷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宁远沉默片刻,想到叶展方才的样子他下意识摇头:“不太行。我们暂时回不去……祁颜他没啥大事吧?”宁远又确认了一遍。

挂了电话,宁远僵硬地转过头,望向窗外淅沥的雨。

接踵而来的一桩桩大事堵在胸口,让他心乱如麻。

他摸到兜里那盒小先知留给自己的烟,下意识打开盒盖想抽一根。

但下一个瞬间他忽而眼前一闪而过叶展的脸,宁远一皱眉,又塞了回去。

宁远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门里传来“哗啦”的声响,玻璃器皿碎裂之声。

蓦地他心中一紧,握着门把手的手抖了下。

脸庞染血的美丽妖怪坐在床边。宁远看到他惨白的面容唇角点缀血迹,谪仙一般破碎。

不知是不是听了那段录音,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叶展,一瞬间宁远脑海里蹦出“美丽妖怪”几个字来。

撑着胳膊坐在病床上的叶展正半闭着眼低着头,他面前的被单上染着触目惊心的红。

“你别再愧疚了,不是你的错……”宁远颤抖着伸手擦去叶展嘴角的血迹,慌不择言。

-

“医生,他这检查结果……很严重麽?”宁远望着那个正翻着报告眉头逐渐皱起的医生。“我看他平时胃经常不舒服,是单纯的消化道贫血的手术后遗症麽?”

“不止,”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似乎不认识叶展,攒眉道:“黏膜损伤也挺……总之不轻。病人是不是平时也不怎麽注意,我看他这前一次报告,也就是一年半以前的还难看——他是不是平常爱喝酒?”

喝酒?宁远一愣,疑道:“平常?什麽时候的事?是最近麽?”

“看样子是半年前。”医生沉吟着,翻着片子直摇头。“应该喝的频率还不少吧。”

半年前,也就正好是叶展来到支队当顾问的时间……宁远脸色沉得可怕,嘴唇抿得死死的。

看来从那事中勉强恢複过来之后,他竟然还敢喝酒。

“他现在这状况啊,可不容忽视了。动不动就容易黏膜破损出血,病人本身又有血液病使,凝血功能远比常人差。你们当家属的多看好他,刺激性的东西一律不要碰了。烟酒咖啡生冷之类的……”

宁远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包括他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事无巨细,并一一记下了医生的回答。

……

出了门,宁远将报告塞进纸袋,夹在胳膊下疾步朝病房走去。

他边走边给叶净月发消息:小先知,你叔还会喝酒?!?

这一次小先知好久没回。宁远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一眼——直到半小时过去,对话框依然毫无波澜。

他忍不住又发一条:??是不是你给带坏的?

过了一会儿宁远突然觉得这话问的不妥。叶展毕竟比小先知大好几岁,还是长辈,就叶展那副德行,指不定小先知喝酒还是叶展带坏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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