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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宁远想反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冷藤。
“宁远,你们今天什麽安排?堰城分局一大早到江城疗养院去查监控了……”
【堰江市-长江公馆】
早在十来年前,长江公馆第一次作为一家夜总会建在这里时目的就不单纯是为了盈利。
长江公馆在地上一共有四层。第一层也就是占地面积最大的酒吧和舞厅,地下一共两层,一层是停车场,最底层是一个隐秘的地库——这是除了长江商会的人以外鲜为人知的。
总共只有三层对外开放。二楼三楼是KTV包房,而四层则作为长江商会的办公室使用。
因此可以说,长江商会和长江公馆关系极为密切。
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里,是基本上除了本家人都禁止使用的。
此刻秦淮正坐在办公室的吧台前。他盯着面前的杯垫,威士忌正和浮沉的冰球碰撞着。
叶净月正在往冰球上淋着酒液。秦淮看向那鬈发青年冷漠的侧脸——透过镜片,除了下沉的嘴角,秦淮看不清他的眼神。
“段清之怎麽死的?”叶净月问。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还有你和阿策当年那回事。”叶净月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窗户没关紧。叶净月任它被暴雨掀开着,鱼贯而入敲打在二人脸上、溅在他面前的酒杯里。秦淮垂眼看着,动也不敢动。
“或者你跟我解释一下,你和龙飞什麽关系。”
秦淮沉默地将酒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开口回应前文:“我以前还在江宁的时候……是的,没错,我的确陷害了阿策。但不是这一次。我没陷害他杀段清之。”
“所以叶策那次,到底有没有杀人?”其实这才是叶净月关心的真正问题。他昂起头盯着天花板,回忆起往事来。
五年前,叶策在一场淮口市的兇杀案中被指控过是重大嫌疑人——世贸大厦酒店里发生过一起年轻男子被枪杀案。
而叶策恰巧出现在了监控录像里。
因为叶策戴着口罩。叶净月当时经常到淮口去看叶展,因此指认说出现在监控中的人是自己。
当时——
“你不懂。”叶策冰冷地打断他,“我的事也不需要你、不需要长江商会碰。我自有我的办法。”
叶净月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两步,掰过叶策消瘦的肩面向自己:“你说实话阿策,世贸大厦那个人不会是你杀的吧?”
当年淮口支队接到报案是那时候的三年前。那是一起悬案,至那时淮口支队当年就没破。
如今又过去两年,依旧是悬案。
叶策就是在那一年消失的。叶净月当时道:“那我只问你杀没杀人。”
“那你得告诉我兰唐在哪。”
叶策那和叶净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鸷的眼神冰冷。
“行,兰唐现在就在长江公馆。你有本事,头上套个丝袜直接进去把他杀了,完事儿说是我干的。”
叶净月冷笑一声,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说真的阿策,说出去没人不信。”
“你怎麽还这麽欠揍”闻言叶策椅子倏的一下转过来,嘴唇没怎麽动地挤出几个字。锋利的眉毛扬起来,恨不得给叶净月一巴掌:“别老这麽嬉皮笑脸的!说人话。”
“你要是没想好,不肯见我也没关系。别琢磨什麽违法的事就行。”叶净月转身就走。
“等等,小叶!”
他正要离去,叶策忽然叫住他。:
“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他的死确实跟我有关。如果你能……我以后可以考虑讲给你听。”
——谁也没想到,当年叶净月真的出面替叶策顶下了出现在监控的事,并设法摆脱了罪名。
秦淮沉默了。
叶净月点燃了烟捏在手中,长叹一口气。
“你什麽时候抽烟了?”秦淮突然问。他看着叶净月毫无血色的脸和唇色,目光中夹杂了一丝忧虑:“这些年你……身体怎麽样?”
叶净月不回答:“所以秦淮,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人了。”
他指的是自己和叶策。
“我是因为相信他不会杀人。”叶净月说着将烟熄灭在酒杯中,望着窗外的雨叹出口气。话锋陡然一转,叶净月看向秦淮和他对视:“龙飞的事儿,也和阿策有关吧?所以当年……”
秦淮摇头,斩钉截铁脱口打断他:“这不是。和阿策有关的不是龙飞,是段清之。”
刚说完这句秦淮好像就立刻后悔了。半晌他张了张口,声音渐低:“小叶,你听我的,这件事……你现在不要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