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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回头,“我也不知道。”又细看两眼,“但这也太远了吧,这能看清啥啊,人脸都跟芝麻似的大小。”
“你可庆幸冷藤没让咱查吧,”宁远哼了一声,“这麽多人,这不把眼睛给看瞎。况且你忘了,疗养院后院那块儿那麽低的围栏,没準儿人从后院跑也有可能……”
叶展擡起视线,温和的目光夹杂了一丝阴冷,“不,不是看人。我想看车。”
宁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我是说,只需要看那天疗养院的进出车辆就够了。”
【市公安局】
“不是,啥意思?看车?”宁远快步追上去,不解问道。“你咋知道杀人犯开车进去的?”
“不是杀人犯开车。”叶展摇头,“其实我也没这个把握。只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可能,能把这辆SUV在这个时间段找出来。”
说着他抽出那张模糊的、隐约看得出司机一只眼睛的那张照片。
宁远噢了声,转而更疑惑了:“不是,你还没说,你着急到市局来审艾一茶干嘛?”
叶展刚想说他是想问问艾一茶关于秦淮——但转念一想宁远连秦淮是谁都不知道,便没细讲:“你还记得先前在疗养院时,咱们在走廊里听到和艾一茶说话的那人麽?”
不是沈林,那个一直被忽略的人。
“你咋突然想起他了?”宁远愣了下,不久前好像才听先知提到过这个人。
先前对这个人叶展一直没有头绪。如今看来,倒未必不可能是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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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这一次艾一茶没有戴手铐。他沉默坐着,那本就过分苍白的皮肤长期见不到日光,仿佛一只气质优雅高贵的鬼魅。
叶展望着他,此时的艾一茶看上去比上次更加病态。
叶展打开了他头顶的灯。灯光照亮身形,艾一茶那深邃的、过分好看的双眼微眯,擡头看向叶展,对他露出一个憔悴的笑来。
“叶警官,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艾一茶道。他似乎并不讨厌叶展。反而急切地想和他说话,“怎麽样叶警官,你查到杀沈枫的兇手了吗?”
叶展沉默着,艾一茶又说:“最近冷警官没有见我。他答应过我的,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诉我……”
说着说着艾一茶声音渐低。他脸上的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沉默片刻叶展问:“你知道龙飞和段清之的关系麽?”
隔壁监控室内,听到这句话的冷藤脸一沉,扭头对宁远抱怨道:“这话我上回就问过他了。这家伙是一问三不知……”
冷藤话音未落,听得耳麦里叶展的声音传来:“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叶展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调了个头朝对面推去。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态变化。
艾一茶拿起照片,眉间的神色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变,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冷藤和宁远站了起来,凑近单面玻璃,赫然看到照片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脸。
“他叫秦淮,”盯着他的眼睛叶展镇静地说,“如果你想尽快查清杀害沈枫的真兇,最好向警方提供……”
话还没说完艾一茶便打断了他,语气骤变音量提高:“你是说他和沈枫的死也有关??”
“目前不清楚。”叶展没否认也没肯定,依旧轻声细语,出口的话却极具压迫感,“但这个人对淮口支队查沈枫案来说,至关重要。”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两秒。
随后艾一茶擡起头来,“我的确认识秦淮。”
隔壁监控室里,宁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按住耳麦。问冷藤:“这秦淮又是谁?”
只见冷藤也一脸疑惑地摇头,“没听过。”
不知怎的宁远觉得这名字耳熟,他立刻想到好像是前天还在江宁时,在玉叶茶厂的会议室外偷听,从朱确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可沈枫是沈林杀的这事板上钉钉。秦淮和朱确就算有关,和沈枫八竿子打不着。
有了前几次听叶展审讯的神奇经历,宁远迟疑了下,断定这人又是在胡猜乱诈。
果不其然,叶展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先前帮他销货的时候,见过他姐姐麽?”
艾一茶想了想,眼睛又开始蒙雾一样迷离起来。他点点头,“知道,见过。”
叶展:“那你知道段清之和他姐姐的关系咋样麽?”
“各种方面的。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尽可能讲清楚,”叶展盯紧了艾一茶的眼睛,徐徐道。“不论是交易方面,还是个人关系。”
“说起来,关于这事,我还真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仿佛回忆令艾一茶痛苦,他撑住额头,面露茫然之色,“每次的彙款账户,好像都不是走得段清之名下的账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