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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等船的,十天前说好的那条船没回头,到现在都没来。鸡蛋跟大米不一样,天气这么热,不能放太长时间,只能在河边找船。”

“我天天在河边,我帮你留意。”

“谢谢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

韩渝说的是心里话,毕竟这位确实不容易,甚至很可怜。

十几岁就背井离乡去北疆做知青,好不容易跑回上海有家却不能回,连两个亲哥哥都把他拒之门外。

相比之下,自己虽是在船上长大的,但比他幸福多了。

黄江生则觉得这个小公安有意思,似笑非笑地说:“我上午在白龙港汽车站门口见过你。”

“是吗?”

“你上午是不是骑自行车去的,穿的是不是制服?”

“你还真见过我,我上午是去过。”

“话说你是男公安,怎么穿女公安的制服?”

“啊……”

黄江生笑看着他问:“胸口不一样,你不知道?”

韩渝猛然想起老章同志上午的笑容,再想到自己穿着女民警的制服,居然兴冲冲跑去拍照留念,顿时哭笑不得。

第9章 钱从哪儿来

油舱里有点油,不知道放了多久,并且进了水,肯定不能用,让人家一起抽走。

收污油的老板不但给了十块钱,走前还帮着冲洗了下几个舱室。

修机器就是拆,在拆之前要收拾出能够分门别类堆放零配件的场地。

白龙河上正好有好几条收废品的小船,他们把收来的瓶瓶罐罐都堆到了河岸上。

韩渝干脆找来一对收废品的老夫妇,请人家帮着打扫,承诺把清理出来的废品都送给他们。

舱室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船员舱里有床有柜子,储物舱里有锈迹斑斑的钢丝绳,蜘蛛网般的电线虽然老化了,但里面有铜有铝。

收废品的老夫妇闲着也是闲着,从船上拿来笤帚簸箕帮着干活。

忙到太阳落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条小拖轮里竟收拾出一大堆垃圾。

把工具放进船舱,锁上舱门,打道回府。

老章已经下班回了四厂供销社,指导员估计开完会直接回家了。

徐三野今晚值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韩渝身上脏兮兮的,先上楼回宿舍拿肥皂、塑料盆、毛巾和干净衣裳去水房洗澡。

大热天,洗凉水澡。

指甲里全是污渍,洗了近半个小时。

正穿衣服,楼下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

穿上干净衣服下楼一看,徐三野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蒋局,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执法艇修好,你们将来用得肯定比我们多,大不了我不刷公安字样,到时候我们一家做一个牌子。你们执法时挂你们的牌子,我们去江上巡逻时挂我们的。”

“什么没这个先例,我们合作一下不就有先例了么,这是互利互惠的事。而且你们只要出点钱,又不用出人。我这儿有人开船,南通航运学校毕业的,维护保养都会,好好好,我等你消息。”

又是要研究研究,估计又没下文。

跑了一天,一无所获,徐三野一肚子郁闷。

韩渝不知道他心情不好,抬起胳膊轻轻敲了敲敞开着的门:“徐所,拖轮机舱积满了油污水,我让人家抽走了,人家给了十块钱。”

徐三野抬头问:“人家帮我们抽油污水,还给我们钱?”

“他们抽回去有用,好像能提炼出什么油。”

“留着做伙食费吧。”

“你有没有带饭,没带饭我帮你一起做。”

“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我带了一袋米。回来时路过四厂,买了一斤猪头肉,放在车斗里,拿上去做吧,等会儿一起吃。”

有肉吃当然好,但韩渝想想还是忍不住问:“徐所,你帮我借的警服是不是女式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能穿就行。再说你的工作是修船开船,又不需要办案,不穿制服都没关系。”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

年纪小没人权,连制服都只能穿女式的,韩渝真有点小郁闷。

二楼空着一个房间,完全可以做厨房。

韩渝不想把宿舍搞一股油烟味儿,中午就把煤球炉,电饭煲锅,碗瓢勺和大米、油之类的东西搬了过去。

中午把大米饭煮成了稀饭,要吸取教训,不能放太多水。

淘好米,用电饭煲蒸上米饭,往中午封的炉子里加了一块煤球,坐上一壶水,一边等火上来,一边摘上午在白龙港买的小青菜。

取出从姐姐家带的咸鸭蛋切了三个,连同所长买的猪头肉,先搞两个小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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