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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渝再次接过话茬,指着技术交底书说:“等西侧干堤和西边河堤外的桩打好,1号挖掘机就上汽渡船,去闸口外面打桩。
闸口外的桩全部用市防指调拨的桩木,我上船看过,桩木都是松木的,水浸万年松,打下去比水泥电线杆结实。
这一排桩的位置在我们脚下的干堤内侧约两点五米,这排桩打好之后在里侧和外侧抛投沙袋,然后用大型自卸车运土往里填。
等填到水面以上两米左右,再运土方往外填,然后铺上土工布再抛投沙袋,最后抛投长航局支援的那两千多吨石料护坡。”
韩渝翻出一张图纸,补充道:“等这些工程做好,闸口外侧的新堤就能与我们脚下的干堤平齐。在对闸口外侧进行抢护作业的同时,1号挖掘机会拆掉闸口上的建筑。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用挖掘机在闸口上往闸口内侧打桩,这一排桩主要用电线杆,这排桩打好之后跟闸口外侧一样抛投沙袋,再往沙袋与闸板之间约两米的空隙倾倒土方。
这么一来,闸口会变成干堤的一部分,闸口原来的建筑,闸口外新打的桩,闸口内侧之前打的桩,闸口内侧即将打的第二排桩,就能对这一段新修的干堤起到支撑作用。”
如果照这么施工,最危险的闸口甚至会比现在的干堤都结实。
徐副市长终于松下口气,问道:“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得及。”
“好,就这么办吧。”
“各位领导,我们要对我们做的工程负责,但抢护好之后会不会再发生险情,不只是取决于我们的工程质量,也取决于今后的养护。毕竟一下子倾倒那么多土,将来肯定会沉降,后期是需要维护的。”
韩渝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后期养护不当,再发生重大险,搞不清楚的会以为我们的工程质量有问题,会认为我们做的是豆腐渣工程,所以我们要按程序,要有完善的、全套的抢险工程资料。”
你们到底是抢险队还是施工队?
想到外面的挖掘机上和大堤下的自卸车上都有“启东路桥”的字样,而他们这个营不只是有高级专家组,也有好多工程技术人员,徐副市长意识到不能把他们当作荆州的预备役部队,掏出笔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专业,行,我代表荆州市人民政府签!”
“徐市长,我们不但需要您签字,也需要盖章。”
“没问题,现在先签字,章回头补盖。”
“谢谢徐市长。”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
郑书记一样没想到启东预备役营搞的如此正式,好奇地翻看起后面的工程资料,不过大多是空白的,工程没竣工没法填。
当翻到一份一共用掉多少材料,哪些设备参与抢险,甚至具体到挖掘机作业了几个台班,装载机作业了几个台班等空白明细表格时,郑书记愣住了。
王副县长也意识到不对劲,犹豫了一下问:“小韩营长,等完工之后还要统计这些,是不是要收费?”
不等韩渝开口,老葛便挤上来笑道:“各位领导误会了,抢险不收费。”
“那什么收费?”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什么费用都不会收。”
“真的?”
“我们怎么可能骗您,我们统计这些,一是出于做工程资料的需要,再就是我们的机械设备和带来的抢险物资来自很多单位,价值上千万的设备磨损那么严重,千里迢迢运过来的物资究竟用哪儿去了,我们回去之后要给上级和出人出设备乃至出钱的单位一个交代。”
“葛工,您说的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谁没点难处?”
葛局反问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如果各位领导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给我们启东市委市政府做一面锦旗表达下心意,也可以给我们启东人民写一份感谢信,到时候我们甚至能再跟老家多要点抢险物资。”
人家做了那么多,是应该表示感谢。
没钱没办法,但客气话总要说几句。
徐副市长认为很有必要,抬头道:“没问题,郑书记,赶紧安排人准备,锦旗要送,给启东人民的感谢信也要写,寄信太慢,发感谢电!”
老葛指指破方桌上的一堆工程资料,提醒道:“郑书记,签字盖章的事也要麻烦您。”
“谈不上麻烦,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确实麻烦您,您这么忙,我们还给您添乱。”
韩渝听不下去了,郝秋生和姚工一样尴尬,三人干脆立正敬礼,借口抢护施工刚正式开始,不能在此久留,赶紧开溜。
老葛可不管那么多,趁热打铁地提出抢险装备、物资和人员虽然都是启东的,但现在是以启东预备役营的名义来抢险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