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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经理,这里的险情是上半夜刚发现的。之前为了抵御洪峰,把能用的编织袋都用完了。”
“市防指给我们下命令的时候不是说有吗?”
“是有,人家正在想办法筹集,筹集需要时间,运到这儿一样需要时间!”
“让他们快点。”
“我知道。”
江对岸的荆江大堤比这边的干堤重要,那是因为大堤后面是江汉平原。
这里的干堤虽然没对岸“重要”,但这边受灾的严重程度远大于对岸。
这边已经有好几个民堤民垸弃守了!
成千上万群众的家园被淹,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投不了亲的要么被安置在附近乡镇的学校里或者仓库里,但更多的灾民只能蜗居在支在大堤的帐篷或棚子里。
面对天灾,个人的力量有限,地方政府的力量一样有限。
县领导已经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徐工不忍再催县领导,跟县领导说了下取土点和向导的事,就打着手电去堤下看管涌渗透的情况。
对于管涌险情抢护,最好的办法是临截背导,导压兼施,降低渗压,防止渗流带出泥沙,直接堵住渗水处不但没用反而很危险。
他在县水利局工程师的带领下,跑到距大堤约三十米的稻田里一看,发现县里的抢护措施还是比较得当的。
乡村两级干部组织附近村民把垒子堤的沙袋从大堤背下来,在六个冒水孔周围垒了一圈,筑成大小六个围井,井壁底与地面压的也很紧实。
井里也按三层反滤的要求铺上了稻草作为滤料,并在井口安设了几根排水管,将渗出的清水引走,以防溢流冲塌井壁。
“徐工,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我们也想尽快堵住漏点,但现在不知道漏点在哪儿!你们来之前江堤上没电,只能用几个手电照明,连江面什么情况都看不清。”
县水利局的老工程师从六月底就开始四处“救火”,已经十几天没回过家、没洗过澡、没换过衣裳,甚至没刷过牙。
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乍一看根本不像工程师,更像一个乞丐。
他知道自己口臭,生怕熏着徐工,捂着胡子拉碴的嘴,凝重地说:“洪峰走了,但水位还很高,江水那么深、流速那么急,如果就这么安排人下去摸,谁能保证下去的人能上来?”
不安排人下去摸,怎么知道漏点在哪儿。
001上有水下测绘系统,但只能测绘河床和水面以下堤身的情况,探测不到漏点。
徐工正准备说市防指已请求上级安排海军潜水员过来协助,老工程师竟哽咽着说:“我们安公损失太大,我们安公不能再死人了。”
徐工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第622章 赌一把!
凌晨四点五十八分,韩渝和郝秋生赶到杨柳村险段。
二人顾不上跟县领导打招呼,一边听着徐工、孙有义和邹向宇关于险情的分析,一边实地勘察抢险施工现场。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漏点,如果找不到漏点,不赶紧把漏点堵上,就算我们把淘空的江堤填补上也没用。”
“没石料怎么填补?黄县长刚才又给市防指打过电话,问石料什么时候能运到,市防指还是说不知道!”
“石料的事等会儿再说,先说说怎么找漏点,怎么堵漏。”
“堤内的渗水点距大堤三十多米,临水侧的漏点一样可能距大堤很远,甚至可能不在渗水处的正对面。江面这么宽,江水这么深,水流那么急,这漏点怎么找,我看就算海军潜水员能及时赶到,给他们一天时间,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
韩渝紧锁着眉头问:“大堤能顶住一天吗?”
徐工沉思了片刻,忧心忡忡地说:“我刚下去看过,这会儿的渗水速度比两个小时前快。照这个趋势,再加上临水侧堤脚有个十一米长、两米多深,近四米高的大窟窿,大堤能不能顶住二十小时真难说。”
“县里怎么打算的?”
“县里在做两手打算,既要抢护也要确保堤下群众的安全。”
韩渝追问道:“怎么确保?”
徐工一连深吸了几口,凝重地说:“如果这儿决口,涌进来的洪水会在一个小时内淹掉两个乡镇,县里刚下令要求两个乡镇的党员干部组织群众撤离。”
郝秋生低声问:“只会淹两个乡镇?”
“这边有好多围垸,并且在荆江分洪工程区域范围内,只要附近乡镇的河堤和病险涵闸不出问题,就能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洪峰来时都没分洪,现在却要分洪,是不是太……”
“韩书记,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