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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等他上来换了口气,我就请他下去继续摸,这一摸就摸出了大问题。”严工指着姚工在001上做资料时画的图,凝重地说:“从这儿一直摸到这儿,不是一个窟窿是一条窟窿。”
韩渝低声问:“严工,你们当时有没有在岸上做标记?”
“做了,我找尺量过,东西长十一点六米。”
“深度呢?”
“这两个尺寸都在水下,只能靠下水摸的村民估算。”
韩渝把姚工带上岸的水下测绘图,按照测绘打印的时间顺序排成一排,仔仔细细进行比对。
徐工抱着双臂,看得也很专注。
胡主任知道他们是在分析险情,站在边上不敢打扰。
两位连长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跟胡主任一样站在角落里等。
“之前的数据不算,我们从5点25分第一次测绘进行分析。从测绘结果上看,水下窟窿的长度变化不大,截止十分钟前也不到十二米,但高度变化有些奇怪,不是变大了而是变小了。”
韩渝看着一张张图纸百思不得其解。
术业有专攻。
徐工并不觉得奇怪,俯身取出另一张图纸,说道:“不能只看堤脚和堤身,而是要结合水下江滩乃至河床地势分析。”
韩渝愣了愣,抬头问:“整体塌陷?”
不等徐工开口,姚立荣就紧锁着眉头说:“这一带的河床地势比较奇怪,有多条斜着的深沟,下面的水流就是顺着这些深沟冲刷干堤的。”
韩渝接过徐工翻找出来的测绘图,边看边问道:“严工,你们这一带水域有没有人采砂?”
“有,以前有不少采砂船。国务院上个月要求加强河道采砂管理之后,我们县里就加强了采砂管理。”
“十有八九是采砂导致的。”
韩渝放下图纸,分析道:“采砂船狂抽滥采,抽掉淤泥,采到了砂层,破坏河床河滩,甚至在无意中开了几条斜对着干堤的深槽,直接导致下面的水流冲刷堤脚!”
严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采砂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他一个水利局的工程师不敢说也不敢得罪,只能低声问:“那怎么办?”
“姚工,你等会儿联系顾主任,请他想办法组织船员协助你定位,把水下几条深槽的位置和走向标出来。”
“在江上怎么标?”
“用浮标,他和航道段的陆工有办法。”
韩渝顿了顿,接着道:“等市防指调拨的石料到了,就组织力量修补被破坏的河床,也就是在江上抛投石料,把那几条深槽填起来,让水流回到原来的流向。”
姚工凝重地问:“这需要多少方石料?”
“不管需要多少也要修复,不然不但现在的大堤顶不住,我们正在修筑的新堤时间长了一样顶不住。”
韩渝深吸口气,接着道:“徐工,你赶紧打电话向市防指汇报,告诉市防指领导我们需要大量石料。再问问市防指,能不能紧急调运两台压路机过来。我们有两台大挖机,土方完全供应的上。有三台装载机和一台推土机,平整也不是问题,当务之急是如何压实。”
徐工正准备说行,胡主任就急切地说:“韩营长,我们县交通局有一台压路机,不过碾子里面是水泥的,大碾子外面一层是钢板的。”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需要压路机。”
韩渝转过身,说道:“胡主任,群众正在撤离,听负责后勤保障的同志说通往这儿的道路很拥挤,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人员先把压路机运到上游或下游比较容易装船的地方,我让负责水上航行和水上作业的同志安排船去运。”
“行,我这就打电话联系。”胡主任掏出手机,想想又介绍道:“韩营长,差点忘了,这两位是132团的同志,他们是奉命来支援的。”
团里来人了!
韩渝倍感意外,连忙举手敬礼:“欢迎欢迎,我是启东预备役营的营长,我姓韩,单名渝,请问二位贵姓?”
人家很专业,一看就是专家。
两位连长不敢把“驻港部队”的主官不当回事,连忙立正敬礼,自报家门。
“彭团长和杨政委也来?”
“团长政委离这儿远,他们正在往这儿赶的路上,但路上全是撤离的群众,不太好走,什么时候能到我真说不准。”
“晚点也没关系,其实……其实我这边不是很需要支援。”
“不需要?”
韩渝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葛局长和戴参谋闻讯而至。
在老葛看来132团既是客人也是自己人,见韩渝不知道怎么安排,连忙道:“韩营长,韩书记,你忙你的,我来接待,我来安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