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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副市长和陶副师长跟着韩渝上岸,跟地方领导和部队军官打招呼,见人家正忙着加高加固子堤,不好意思站在边上看,身先士卒下去帮人家背沙袋。

韩渝从来没干过这些,只能硬着头皮一起背。

启东日报的记者早被老王授意过,赶紧选好角度连按快门,拍下了几十张宝贵的照片。

韩渝不想干这些不是怕苦怕累,而是有更重要的工作。

正想着怎么把两位领导拉走,手机突然响了,就这么在身上擦干手,拿起绑在胸前的手机一看,竟是席工亲自打来的。

难道有出现了重大险情!

韩渝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摁下通话键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陈子坤和小龚去喊两位正干得热火朝天的领导上来。

“席工,我韩渝,是不是有险情?”

“刚接到消息,玖江干堤溃口了。”

“玖江怎么会溃口,而且是干堤溃口!”

论防汛形势的严峻程度,位于中下游的江西省玖江市远不如九曲回肠的荆江,不然也不会有“万里长江、险在荆江”这一说,韩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席工一样震惊,犹豫了一下说:“防总刚才打电话问我,一支队能不能顺流而下,紧急赶赴玖江堵口。”

“哪个防总?”

“国家防总,确切地说是水利部的杨副部长。”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走得开吗?”

“荆州防指不知道,湖北防指一样不知道,是杨副部长私下里问的。只是征求我们的意见,不是命令。”

韩渝不假思索地说:“就算湖北省防指和荆州防指同意我们去,我们是既不能去也去不了。”

“不能去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确实不能走。去不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我好向上级回复。”

“我们光人去没用,要带工程机械去。”

韩渝深吸口气,解释道:“我们的优势是在水上作业、水上抢险。且不说一时半会儿间能不能找到那么多大平板车,即使能找到土方施工分队赶到那边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大,装备甚至都运输不到溃口处。”

席工低声问:“船运呢,工程船队能不能去?”

“去不了。”

“怎么去不了?”

“席工,你光顾着研究汛情,忘了航道的情况!我们真要是过去支援,肯定要通过武汉长江大桥,现在水位这么高,我们的拖轮、汽渡船和浮吊船无法通过,总不能把武汉长江大桥拆了吧。”

武汉长江大桥的水面通航高度,在最高水位时桥下净高十八米。可现在的长江水位远超设计时的“最高水位”,桥下净高可能不到十米。

当年是按苏式理念设计的,桥墩密集,桥体稳固,公铁两用,发挥了南北咽喉、天堑变通途的作用。

但也有缺点,水深适合跑大船的时候,高度不够。

水浅了,高度够,吨位大的船又会触底乃至搁浅。

席工猛然反应过来,说道:“知道了,我先这么回复。”

韩渝放下手机,刚爬上大堤的秦副市长就急切地问:“咸鱼,怎么了?”

“玖江长江干堤溃口了,湖北、湖南虽然出现多处溃口,但长江干堤没溃口。这边防汛形势的严峻程度不知道比玖江严峻多少倍,要严防死守的堤段也不知道比那边长多少倍,真想不通那边怎么会出这么大事!”

“会不会又是麻痹大意?”

“有可能。”

玖江下游是安徽,再下游就是江苏省。

第四次洪峰还没到荆州,就已经发生两处溃口,等第四次洪峰来了情况会更严峻。

秦副市长越想越担心,紧锁着眉头说:“咸鱼,我要赶紧回去。安公那边的干部包村包组,我在南通也包了一个区,包的还是主城区!”

玖江干堤决口,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陶副师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凝重地说:“咸鱼,从开始发大水我们师里就设了指挥所,我是副总指挥,我也要赶紧回去。”

“行,我让陈所送你们回趸船拿行李。”

“你呢?”

“前面正在找管涌的漏点,我先在这儿盯着。”

“好,我们先走。”

目送走两位领导,韩渝顾不上跟支援这一堤段抢险的部队领导打招呼,沿着子堤直奔灌浆分队的抢护区域。

潜水分队的潜水员在001的协助下在水底摸查,杜源正忙着钻孔准备灌浆。

韩渝看了看正努力维持对水静止状态的001,正打算下堤看看管涌口的情况,席工又打来了电话。

“咸鱼,杨副部长等会儿要随副总理坐专机去玖江,他问我能不能抽调几名技术人员跟他一起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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