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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给学员上课,有时间带咱妈和菡菡出去玩吗?”
“他一天只有两节课,再说我妈又不是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就算他没时间我妈有时间,我妈可以带菡菡出去玩。”
“妈去首都的车旅费气象学院给不给报销?”
“妈又不是人家请去讲课的,人家怎么可能给报销。菡菡坐车又不要买票,就妈一个人要买票,来回没多少钱。”
“好吧,你送送他们,我困的厉害……”
“我知道,你赶紧去睡吧。”
“行。”
“等等。”
“还有什么事?”韩渝低声问。
韩向柠急忙道:“差点忘了,明天‘白申号’跑最后一趟,跑完白申线就停航。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坐最后一班客轮吗,到底坐不坐?坐的话,我就跟领导请两天假。”
水上缉私队伍的培训日程安排的很紧。
全体人员刚拿到船员证、适任证和四小证,接下来要组织全体人员进行游泳、跳帮攀舷和水上救援等科目的培训。
并且这些科目已经因为水上打私行动和联合打击非法捕捞鳗鱼苗的行动耽误了,要把培训进度赶回不来,不能再“不务正业”。
韩渝权衡了一番,无奈地说:“我们明天去白龙港送送‘白申号’,坐船就算了,确实没那么多时间。”
“行,听你的。”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要赶紧给姐夫打个电话。”
韩向柠下意识问:“给姐夫打什么电话?”
韩渝苦笑道:“他上次回来时,我跟他说过我们打算坐最后一班客轮去上海的。要是不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他肯定要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的。”
韩向柠反应过来,连忙道:“那你赶紧给他打,我这边收拾好了,我先送爸妈和菡菡去汽车站。”
第808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清晨,江面上起了大雾。
雾弥漫到岸上,笼罩着白龙港,仿佛是在挽留往返于上海几十年的“江申号”客轮不要停航。
对大多旅客而言,乘船去上海既慢也不方便。
但对白龙港的村民而言,客轮停航之后去上海会很不方便。毕竟客运码头就在家门口,买张票上船睡一觉就到了上海,而且坐客轮比坐长途汽车便宜。
高校长来了,张二小来了。
前白龙港卫生院的陈院长也来了。
白龙港的村支书、村主任和白龙港船闸管理所的干部职工来了,只要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好多念旧并且在上海有亲戚的村民,早在三天前就买好了票,打算乘坐最后一班客轮。
看着高校长、陈院长等老前辈在客轮前拍照留影的样子,韩渝不由想起刚来沿江派出所工作时的情景。
那会儿的白龙港多繁荣,白申号、白浏号、白漴号、白吴号,再加上白牛线的车客渡,每天十几个航班,从早到晚都有船。
白申线和白浏线的旅客最多,平时都一票难求,每到春节票更难买,所以滋生了很多黄牛。
可随着公路运输的发展,水上客运是一年不如一年。
今天有那么多村民坐船,但乘客数量加起来依然不到五百,长江客运公司肯定赔钱,连油钱都挣不回来,停航也是迫不得已。
小鱼跟客轮乘警队办完交接,夹着文件夹跑到岸上,转身看着客轮上的乘警们,哽咽着说:“咸鱼干,柠柠姐,如果早知道白申号是因为亏损才要停航的,我们以前就不该占公家便宜,不该坐船不给钱。”
韩渝愣了愣,挠着脖子苦笑道:“我们坐船是没怎么买过票,可我们也没坐过几次船。”
韩向柠一样舍不得白申号停航,嘀咕道:“听说铁路也亏损,怎么铁路不停运!”
“现在是岸上比水上重要。”
“国家也真是的,花那么多钱修铁路,建公路,就是舍不得花钱疏浚航道。”
“小鱼,国家没你以为的那么有钱。”
正说着,陈子坤和张平走了过来。
陈子坤点上烟,凝重地说:“韩书记,我刚才问过姚船长,姚船长说跑完这个航次,就要把客轮卖给拆船企业拆解。”
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卖掉,就要产生维护保养的费用。
韩渝沉默了片刻,五味杂陈地说:“船可以卖,那么多人员怎么办?如果不出意外,白申线停航只是开始,江申、江汉估计跑不来多久,停航是早晚的事。”
张平已经经历过一次,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喃喃地说:“是啊,长航客运系统上万职工,那么多人怎么安排?”
“咸鱼干,海运局也有好几条航线停航了,海运局的人员是怎么安排的?”小鱼好奇地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