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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帆还是不放心,苦着脸问:“这儿是南通,不是老家,有人喜欢吃酸辣粉吗?”
“有,年轻人都喜欢吃辣。”
“是吗?”
“真的,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店做的是正宗川菜,生意好的不行!”
老韩做了那么多年运输生意,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出来闯闯,在老家上班拿死工资能有什么出息?
他从韩工手里接过烟,笑道:“投资又不大,先让孩子们开着试试。”
“亲家,你说的投资不大要看跟谁比,不是个个都有你这魄力,想换船就换船的。”
“不换不行,运价那么低,费用那么高,如果当时不下决心换船,还是以前的小船,现在真没法儿跑。”
跑水运船越大平摊到每吨货物上的运输成本越低,事实证明之前换船是换对了,不然现在真竞争不过人家。
聊到投资,聊到换船,老韩一脸得意。
晚上吃饭,原本是韩工请客的。
老韩虽然背着贷款,但做的是大生意,加一次油就要上万,吃顿饭算什么?坚决不让亲家请,再三跟老板、老板娘强调必须由他买单。
亲戚来吃饭,每次都给钱,这就是照顾饭店生意。向爱东和红梅很有面子,干活儿都比平时有劲儿。
菜点好了,坐在包厢里边聊边等韩向柠。
向帆看着时不时进来帮着倒茶的红梅,感叹道:“亲家,这两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我妈、我嫂子和我侄女、侄女婿不是要来吗,我想着让我妈住我家,再让三儿帮找个地方让我嫂子和我侄女他们住,结果两个孩子自个儿找好了。”
亲家的母亲就是儿媳妇的外婆,亲家的嫂子就是儿媳妇的舅妈!
人家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老韩也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好奇地问:“他们找的什么地方,打算等老太太来了,让老太太住哪儿?”
“住楼上。”向帆指指头顶,苦笑道:“两个孩子在楼上租了套两居室,钱都给房东了,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韩妈忍不住问:“多少钱一个月?”
“这附近都是大商场,租房子的人多,房租比别的地方贵,一个月要320,水电费另算。”
“老太太跟你嫂子住一起,比住你家自在。菡菡在上海上学,你们要去上海带菡菡。她跟三儿、柠柠一起住肯定不习惯,而且三儿和柠柠一个比一个忙,也没时间照应老太太。”
“是啊,好在菡菡快放寒假了,等菡菡放了假就回来陪陪我妈。”
“放假,外婆,我什么时候放假!”菡菡顾不上再玩爷爷刚才买的玩具,一脸欣喜地问。
这孩子,一点不像她爸她妈,她就是不喜欢上学。
向帆正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韩向柠在老板娘和红梅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市领导要低调,老板娘现在不再叫她韩市长,也跟红梅一样叫姐。
“你们忙你们的,刚才外面又上了一桌人,赶紧去招呼客人吧。”
“行,那我先出去了。”
“忙去吧。”
韩向柠目送走老板娘和表弟的小女朋友,赶紧跟公公婆婆打招呼。
她以前是港监,老韩老两口有点害怕她。
现在是长州的常委副市长,老韩老两口见着她更忐忑,坐在亲家身边很不自在,忙不迭“汇报”起这大半年的“工作”。
“上个月跑了一趟槐阴,跟过五关斩六将似的,走了一路被罚了一路。运河沿线的地方海事越来越不规矩,连我们启东的船都罚!”
“爸,你又超载了?”
“没有!”当着儿媳妇面老韩不敢抽烟,可一紧张、着急又想抽,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入秋之后运河水位那么低,我们是大船,吃水深,就算想超载也超载不了。”
韩向柠瞪了不遵守就餐纪律想直接上手的小菡菡一眼,问道:“那他们为什么罚咱家的船?”
“鸡蛋里挑骨头呗,实在挑不出毛病就让我们排长队。运河上那么多船闸,不认罚他们能让我们排五六天。一个船闸排五六天,三四个船闸就是一个月,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
地方海事是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
地方上的那些同行就靠罚款发工资,甚至有创收任务。
韩向柠看不惯一些地方海事部门的做法,但看不惯也没用,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韩工连忙岔开话题:“柠柠,三儿真来不了?”
“来不了,他们分局辖区发生了命案,他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要组织侦办。”
“再忙吃顿饭的时间应该有吧。”
“他是专案组的副组长,上级对命案又很重视,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哪走的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