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少来这套阴阳怪气。迹部冷笑一声,朝她挥挥手,似乎一秒都不愿和她多聊,快走吧。
好,那我就失礼了。多田野对此求之不得,飞快拧开门锁,半秒也不愿多待。
合伙人办公室外,自带一间秘书室。通常来客时,会在此稍加等候。
多田野出了门,迎面恰好撞见位老熟人,只见戴着椭圆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知说了什么,把对面的秘书小姐姐逗得花枝乱颤。
见她出来了,忍足抬起头,开口就是别具特色的关西腔:好久不见啊,诗织。
好久不见,忍足先生。多田野欠了欠身说。
和迹部同样,忍足侑士和她关系一般,除开工作上也没有过多交集。
然而忍足倒不这么认为,他上下打量完多田野,笑道:看你这样子,一回来又跟迹部吵架了啊。
忍足先生,您在说什么,我跟迹部先生有什么好吵的。多田野自认为心胸开阔,不愿和人计较。
先生就不用了,叫前辈就行。忍足站起身说,况且,我们还没有生疏到要用敬语的份上吧。
行,那就忍足前辈。多田野改了称呼,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忍足听完,无奈叹了口气:你知道,在我眼里看来,你俩这叫什么吗。
打住。多田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道,前辈,可千万别给我扣上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鄙人承受不起。
不,当然不是这个,我觉得应该是忍足沉吟片刻,推了下眼镜,说:
傲慢的老父亲和他正处在青春反抗期的女儿。
多田野:......草(kusa),听起来更糟糕了。
浓厚的关西腔性感又神秘,同时也莫名地增添一份冷笑话的喜感。
多田野张了张嘴,愣是被堵得半句话也憋不出来。
算了。想了又想,她选择放弃,一脸生无可恋,待会我还要去跑个客户,前辈有空再聊吧。
行,那就有空再聚,多注意身体啊。忍足朝她挥挥手说。
多田野颔首:谢谢前辈关心。
咔嚓两声,秘书室的门开了又关。
门内的小秘书不敢多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门外的多田野却双手抱臂,一想起忍足方才的形容,忍不住一阵哆嗦,打了个寒颤。
......
人倒霉时,大概是连凉水都塞牙缝。
处理完公司的琐事,多田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掐着点赶去和客户约好的咖啡厅。
结果等到快日落,只等来对方一句: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个会,我们下次再约好了。
约个狗屁,没有下次了。
多田野捧着社用手机,抿掉最后一口凉透的咖啡,却动了动手指,回复道:好的,那我这边再重新调整一次见面时间。
骂归骂,工作还是得做。
如今世道变得太快,从前是项目找钱,现在是钱找项目。
在这个百花齐放、科技经济都迅速发展的时代,资本家们人人都想在其中分上一杯羹,可具体谁能分到多少,那就是各凭本事。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公寓,指针接近九点。
多田野摊在一楼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抬起眼,不远处的接待柜台,摆着块今日临时休息的立牌。
她没怎么在意,又缓了会,等待脚底不再发麻后,这才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面色沉重走进了电梯间。
许是太过劳累,多田野走进玄关时,没能看清墙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是借了什么胆,她凑近了去看,不料下一秒,两根长长的触角,就这样轻轻扫过了她的鼻尖。
......
......
......
大脑短路了一秒,现实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多田野两眼一抹黑,差点腿软摔到在地,紧接着连滚带爬冲出门,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姐...姐!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还没等那头开口,多田野便带着哭腔叫了声对方。
人的一生里,总会有那么几种害怕到要命的东西。
纵使她多田野诗织在工作上天不怕地不怕,也躲不过被某种害怕到连名字也不愿说出口的昆虫支配的恐惧。
啊,不好意思。这时,听筒里传来一句陌生的男声,我是表田裏道,请问你是要找唱歌大姐姐多田野诗乃吗,她...
电话那侧,男人顿了下,夹杂着玻璃酒瓶的碰撞声,裏道又道:她好像喝醉了,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帮忙吗?不然我...
不...不用!真是天要亡她,多田野想都不想,立马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她打电话给自家姐姐,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要是真让裏道先生来,自己明天还能活着出去见人吗!
唔,但是你好像...
真...真的不用了,感谢您的关心!以及我姐就麻烦你们了!谢谢!多田野语速飞快,说罢便挂掉了电话。
iPhone屏幕灭了又亮,过了良久,多田野都没能从地上站起身。
她父母休息得早,这会应该早睡了,楼下管理员恰好今天休息,自家姐姐喝醉了又不能来。她出国好几年,当初要好的几个闺蜜远嫁的远嫁,生孩子的生孩子,她还能有谁
叮咚,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她熟悉的四个字。
喂,是我。多田野接起电话,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啊...对面的黑尾一愣,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你要说什么,项目的事吗。多田野揉了下眼睛,靠在门上,伸手去拿包里的笔记本。
黑尾:......
见对方沉默不语,多田野好奇地拿开手机,又贴回耳边:喂,你在听吗?
嗯,在。电话那头,黑尾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开口道,让我猜猜吧,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没有,怎么会。多田野尽量调整好语调,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动不动就生气。
那是今天下雨,回来路上淋湿妆化了?黑尾又问。
没有,你别瞎猜,总之我没事啦。
哦,那我知道了。排除完选项,答案只剩一个,黑尾开口道,所以是遇到蟑螂了,是吧?
多田野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别!别说那个名字!
Bingo。黑尾轻笑一声,随即说道,行了,把你现在住的地址给我吧,我马上过来。
多田野: 不...
哦,你又要说不用吗。黑尾换了副语气,抢先一步打断说,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江崎,或者去你公司。
不等对方反驳,黑尾继续说道:多田野诗织,你知道我是个混蛋,我总有方法问到你的住址,拉个横幅去你公司打标语,打印寻人启事大街上发放,你能想到的不要脸的事,我统统都能干出来,所以
要么你来说,要么我去问,你自己二选一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透听筒,这哪是让她选,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是啊。多田野突然想到。她见惯了黑尾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差点就忘了,猫科可是食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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