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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借出使之机,带了舅家一位掌柜前来。
相较在南陈,同样的物件售出利润能翻五倍不止。
“至于为何不寻昌王,我无意牵扯入贵国国政。”
昌王是否夺嫡她并不知晓,一旦与之往来,难免牵扯到别的麻烦之处。
瑜安行事谨慎,既只为财,顺颖郡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既开口提及此事,当然有几分笃定。
顺颖郡主道:“我晚间便去信给舅舅。”
她在北齐人生地不熟,若要帮着舅舅开拓生意,有靖平王府的助力再好不过。
她孤身嫁入北齐,虽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会给一笔嫁妆,但四下打点事宜太多,谁会嫌傍身的银钱丰厚?与其伸手向母家要银钱,倒不如自己寻机会。
虽已应允,顺颖郡主多问了一句:“我还有一事不明。嘉懿郡主……为何要入商?”
靖平王府人丁不兴,又深受皇恩,怎么看都不像银钱短缺的光景。
瑜安笑笑:“等天冷了,想给军中将士添件棉衣罢了。郡主应该知晓,我出身武家。”
两个女孩儿以茶代酒,在彼此眼中俱看到了期待。
……
顺颖郡主在殿宇中闷了半日,送瑜安出宫时,自己顺道出去散心。
她在宫中住了月余,已无需宫人时时引路。
两个女孩儿沿穿过御花园的宫道走,夏日时节,花也开得绚烂。
清风送爽,清脆的银铃声穿过树丛而来。
熟悉的秋千架上,悬着一串宫铃。
顺颖郡主道:“我在此地,还遇见过陛下两回。”
宫中嬷嬷特意交代过,这架秋千,陛下轻易不允人靠近。
秋千的位置选得极好,夏日里有树影投下整片阴凉。
瑜安顿住脚步,与顺颖郡主作别,走了出宫的方向。
……
高银街的铺子修葺一新,迎来了两位女东家。
顺颖郡主上上下下看过,对店内装饰最终满意,不枉她一月余几次三番亲自修改。
店铺的匾额不日就要悬挂上,名唤玲珑堂。
顺颖郡主那头有一位女掌柜作为陪嫁,入玲珑堂同檀佳一起主事。
这一月来,因玲珑堂之事,瑜安同陈妤相熟不少。彼此互补,竟真就在一月间做好了生意准备。
烈日炎炎,颐平楼中的凉茶与冰饮售卖得愈发好。
二楼雅间内,顺颖郡主道:“我舅舅已经回信,可以先随嫁妆分几批运来货物。”
第一批物件是瑜安同顺颖郡主商议好的,多为玉石首饰,各色绸缎与香膏,专供北齐世家。
瑜安道:“皇都中的世家积攒百年,大家族不知有多少丰厚家底,正好榨一榨。”
陈妤亦有信心,她随使团带来的货物,一到铺中便售卖一空。
因没有暴露身份,利钱被那些代售的商家平白压了四成。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赚头。
如今有了自己的铺子,借靖平王府作靠山,无需受制于人。
“至于分利,”她比了个数字,“我同你,六四分成如何?”
堂堂郡主讨论商贾之事,好似沾上铜臭失了身份,但两位姑娘谈论却是认真。
赵府商队前后出力,顺颖郡主多出来的两分利是送到舅家。
瑜安并无异议:“等到两国通商事宜敲定,后续就更为便利。”
她们已占得先机,陈妤道:“先赚上世家几笔。再往后,我们南陈的玉石和香膏可是长期不愁客的。”
雅间的门轻叩两声,得了允准方进入外间。
侍女端上两盏桂花饮,并几叠精致茶点,正好解暑气。
陈妤道:“我们宫中的荔枝饮最好。可惜了,荔枝不易保存,送不过来。”
她言语间透着淡淡的愁绪,瑜安安慰几句,试着为她转开话题:“你与裕王的婚期定下了吧?”
陈妤点头:“秋猎后,十月初八。”
那会儿天气凉爽许多,备办一应大婚仪程,又要周全两国礼数,十月的婚期已经极为紧凑。
二人现在算是朋友,陈妤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愿意嫁与裕王?”
瑜安早前听到过消息,南陈送郡主和亲,顺颖郡主是要嫁入宫中为贵妃的。
她摇头,最初几次宫宴,陈妤的确对萧询注意更多。
比箭也好,献舞也罢,都是存了此心思。
陈妤推开桂花饮,神色如常,说出来的话语却非同一般:“你们那位陛下,心悦的是你。”
瑜安执着银勺的手一顿,没有与她目光相接:“说笑了。”
陈妤却肯定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宫宴上她献舞的那晚,哪怕她的一支凌波舞引得满堂彩,齐帝始终神色淡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