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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恩将仇报。”
瑜安声音渐次低落下去,有些凌乱:“同你在一处,莫让外人看见,我……”
她合上眼,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
瑜安的伤情远比所见更为严重。
随行的女医者检查过郡主身上伤处,有好几处暗伤都需妥善医治。
所有随御驾而来的御医一同诊治过,再三向陛下与靖平王保证,郡主左腿的伤势没有伤及根本,只要好生将养,能够恢复如常。
几位太医皆如此论判,顾昱淮终是松了口气,对守在榻边的君王道:“此处有我看着,陛下不如先回去更衣休息。”
小皇帝同瑜安在外一夜,状况亦不大好。
“朕无碍。”
榻上女子仍昏睡着。
御医小心翼翼为郡主包扎伤处,这样的伤情,都不知郡主是如何熬了一夜的。
他着实钦佩,嘉懿郡主不愧为靖平王的侄女。
瑜安的伤势需要静养,帐中不宜留太多人,连清涵郡主都被萧询下令拦下。
靖平王帐内,萧询与王叔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一日一夜,帝王和嘉懿郡主一同失踪这样大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整座营地闹得沸沸扬扬,各府护卫俱随禁军一同入山寻人。
如此大事,总得给外间一个说法,以安人心。
“陛下,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自家侄女受伤昏迷,在外一夜,还是小皇帝亲自将她背回。桩桩件件说出去,都要闹得满城风雨。
……
瑜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守在屏风旁的叶琦铭又惊又喜:“总算醒了,总算醒了。”
“二哥。”
瑜安一抬眸,叶琦铭便明白她的心思,知晓她累得慌,不想惊动太多人操心。
他叫了当值的御医来,又命人去给靖平王报平安。
御医为郡主诊过脉,开了方子下去熬药。
瑜安睡了许久,由送膳的侍女扶着坐起,身后垫上两枚软枕。
“外间消息如何了?”
床榻前只留二哥一人,瑜安喝了半碗清粥,放心问起。
叶琦铭说了世家间的消息,道帝王追逐泽鹿,出了围场地界。幸得北齐先祖庇护,无甚大碍。
至于嘉懿郡主,是不慎落入猎户陷阱,受了伤。最后由魏宁侯府二公子连夜寻回。
因靖平王早就在人前认下了叶琦铭侄儿的身份,二人如此外人只当是兄妹情深,并无风言风语传出。
“那便好。”瑜安倒是满意萧询如此处置,又给二哥加了重保障。
脚上的伤总得有个解释,进了猎户陷阱便陷阱罢,总比跟萧询扯上关系强。
“是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你不见的一夜一日是同齐帝在一起,那真是不嫁也得嫁。”
叶琦铭的确是最先寻到瑜安之人。
他同妹妹在林中走散,当时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可眼见着下起了雨,他回营地等了许久,都不见妹妹归来,直到天色黑尽。
他急了,连夜带人出去找寻,这才知道除了瑜安,齐帝也不知所踪。
整座营地闹得人仰马翻。
深夜的密林,又下瓢泼大雨,要想寻人谈何容易。
叶琦铭是一夜未睡,待雨一停便纵马入山中,身边只带了几个亲卫。
“天光大亮,我找到你和齐帝时,他背着你呢,你那会儿完全昏迷。”
妹妹受了伤,齐帝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皆是一身狼狈。
“多谢陛下。”
他谢了恩,想接过自己的妹妹,齐帝愣是不放。
君臣有别,他不能硬抢。
好在齐帝身边的暗卫不久后都赶到,护送着妹妹和齐帝回了营帐。
因都是帝王亲随,消息紧得很,无外人知晓。
听二哥三言两语说清这些事,瑜安松了口气。
“是……齐帝救的你?”
叶琦铭实在有些感慨,自己寻到他们二人时状况可都不大好。齐帝没受什么重伤,如果不管妹妹,恐怕早就能抽身回来。
围猎场上危险重重,他没有丢下妹妹,是当真对妹妹有几分情意在。
叶琦铭毕竟亲眼所见,饶是再不喜萧询,也不得不承认。
“他应该做的。”瑜安没好气,“分明是我救的他。”
“啊?”叶琦铭瞪大了眼。
从在围场中与兄长走散,瑜安想着晚间同他会合无妨,便继续在林中追寻泽鹿踪迹。
熟料越往前走,她发现鹿蹄印与马蹄印交杂,起初还以为是兄长捷足先登。
她顺着踪迹往林间深处,直到见一匹惊马奔回。
她认得这是萧询的座骑。
远处隐有声响传来,胯下骏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行了一段便再不愿向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