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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在给我议亲呢。”康王府的马车在前,萧念上了瑜安的车驾。
她晃了晃绣鞋上的明珠:“大概就是宁国公府了。”
这桩姻缘门当户对,瑜安并不意外。
宁国公世子赵凌,样貌堂堂,且少年有为,是个可托付之人。
“你意下如何?”
出了城门,行至城郊官道时,周遭清静许多。
萧念的语气谈不上不喜:“我与他算是自小相识,彼此知根知底的。”
两府的长辈有时戏言他们二人为青梅竹马,早有结亲的心思。
秋猕后,宁国公府主动示好,父王与母妃顺势便答应了下来。
萧念扪心自问,她并不排斥赵凌。从小到大,对方如兄长般对她多有照拂。
围猎场上,还给她抓过兔子。
“大概皇兄会下旨赐婚吧。”
赵凌为萧询心腹,帝王降旨赐婚,既是给康王府的体面,更是宁国公府的荣耀。
萧念笑了笑:“总要成婚的嘛,又不能待在王府一辈子。”
两府相去不远,还能时常回府看望母妃。
萧念将瑜安视作知心好友,才同她吐露这些。
“大抵有不少人,羡慕你这桩好亲事罢。”瑜安宽慰她,说得更是实情。
无论从哪一项看,赵凌都是位万里挑一的夫婿。
康王夫妇对萧念这个幼女,自是无比疼爱。
春风尤带两分寒意,二月春光,柳枝上已有嫩芽。
萧念挑了车帷,指向前处绵延的殿宇:“那儿便是永仙行宫了。”
行宫傍山而建,几汪温泉水汇于行宫中,是方极好的所在。
云泽苑与景晖园皆在行宫不远,沿官道过永仙行宫东门时,瑜安见到了那株二百余年的梅花树。
每逢新岁,古木抽出新枝,独开六瓣梅花。
“六瓣么?”
“是。”
方沐浴完,换了一身新的寝衣,床笫之间,瑜安躲在萧询怀中取暖。
弱冠之年的太子殿下低头吻了吻她,道:“待回了皇都,孤得空带你去赏梅,可好?”
百年的梅花树几经战火,独具古韵。
怀中的女子未有回音,好似已经睡去。
两缕发丝垂下,落在白皙细腻的颈间。
欢好的几道痕迹格外清晰。
“瑜安妹妹在想什么?”
察觉到对侧人的失神,萧念打趣道。
瑜安垂眸,寻了句话掩饰道:“再过上三两日罢,陛下兴许会到。”
那日从王府回宫前,萧询的确同小叔叔提过。
“皇兄也要来?”
瑜安颔首,未说起生辰一事。
酉时到了云泽苑中,一切已收拾妥当。
瑜安的寝居唤作明月轩,是别院内泡温泉最好的一处所在,小叔叔专意留给了她。
自山间引来的温泉水洗去一身疲惫,此处地气暖,瑜安换了单薄些的寝衣,一夜无梦。
……
在云泽苑中住了两日,除了应萧念之邀去山脚赏梅,余下光景瑜安都在明月轩中。
二月初三那晚,兄长告假赶来,小叔叔早为他安排了兴会轩作为居所。
眼见着凑足了四人,萧念兴奋地邀了瑜安和叶家二郎至景晖园厅中,一起斗几局掼弹。
康王世子萧语有几分无奈,从裕王府回来后,妹妹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南地的玩法,在家常要人陪她同玩。
仆从不敢多赢她,也叫她觉得无趣。
这几日在景晖园,萧念苦于志趣相投的人不足,借她个胆子也不敢请靖平王凑数。
可巧叶家二郎就到了,过去在秋猕场上几人也算相熟,有几分交情。
学了些规则,叶琦铭临时被拉上桌。
抽签子分队时,萧念半闭着眼,等看到竹签上兄长姓名时,说不出的失望。
瑜安便和二哥坐了对侧,今日牌局恰好是两家兄妹对垒。
叶琦铭虽是初上手,但瞧自家妹妹的架势,让人很难不安心。
瑜安午后手气极好,吃了枚新腌的海棠果儿,算牌如有神助。
可惜二哥不那么尽如人意。
分明能赢二百两的牌,二哥炸得太急,白白放跑了萧语。
瞥见妹妹嫌弃的眼神,叶琦铭心虚道:“我这不是怕他有诈么。”
瑜安收入一百两银:“方才的情形,分明就该再让两手。二哥也不算算清楚。”
须知萧语早晚会打到二哥手中。
叶琦铭示意妹妹安心:“哪还能有这么会算计的人。”
第二日午前,叶琦铭口中“会算计的人”便驾到。
“臣给陛下请安。”
“陛下万福。”
既有了五人,便要改改规则。
同桌四人中,六局内输得最多者,下桌换人。新上的一人与另外三人重新抽签子分位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