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则是侍妾……”杨文远窥见圣上神色似乎逐渐失去耐心,自觉说的太多,连忙把后面其五其六都咽了回去,“臣以为弱冠的男子当以建功立业为首要,房中不超过三名侍婢为佳,其余臣暂且无暇顾及。”
“若是年长……超过十岁,杨卿觉得如何?”
圣上沉吟片刻,手指无意间在桌案“笃笃”敲了两下,似乎是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齐大未必非偶,侍妾倒也无妨,便是科举入仕与年岁……”
虽说皇帝的老师都是殿试三甲的人物,圣上自己可以自己点三甲,但是他身为君主,已经是百尺竿头,难再进步。
杨文远垂头听着,渐渐觉出些古怪来,他家自选他的东床快婿,就算是这些例问过苛,又关圣人甚事?
难不成那位太上皇的掌上明珠朝阳公主忽然有了嫁入世家做冢妇的念头,圣上随口便问一问?
不过根据他的经验,但凡旁人询问出一个具体的轮廓来,或许便是有那么一个人选等在那里,圣人想要明说,却又有些为难。
他陡然一惊,总不会有莽夫倚仗天家出身,先一步求到了陛下那里赐婚罢?
不过杨文远也是精细人,他方才恭敬,并未细窥圣容,如今却瞧出了些许不妥。
圣上不经意露出的手腕和颈侧,似乎有宠幸激烈时留下的女郎指痕。
或许是谁送的贺礼里,有一位颇得圣心的美人,所以今日圣人心情极佳,却又迟迟不愿意起身。
他眼明心亮,却仍避而不答,大惊失色,关切问道:“圣人御体,是何物竟致损伤?”
圣上夜间虽未彻底得偿心愿,然而男子被女郎抓伤非但不会羞愧,反而引以为傲,他在镜前匆匆一瞥并未觉得不妥,也没有刻意掩盖,更未处理。
他顺着杨文远目光去瞧,那是夜间她承受时耐不住痛楚,在他手臂处留下抓痕的一角。
“无妨,”圣上将空了的杯盏撂下,不着痕迹地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不过是朕养的猫犯了春病,性情暴躁,夜里相戏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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