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舜华的重音在于杨娘子,但怕他未必能听懂,于是生气道:“怪不得人说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大理寺卿的妹妹总辩驳不过外人,可见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上心。”
果然他很意外:“这位杨娘子很厉害么?”
与妹妹一道读书的女学生,他向来是不关注的,毕竟那些女郎大多数没有嫁人,与他手里的案子也没什么关联,不必耗费心神。
卢舜华平日心气也高,但为了教他感兴趣,不免带刺道:“这门课原该是我最拿手的,女傅们也最喜欢我,但是杨娘子夜里还常拿回去研读,写出来的论稿总是比我漂亮,我回来想要问你,便总是不得闲。”
远志馆里的女学生住在宫里的也不是没有,但大家都说,杨娘子似乎格外勤奋些,时常夜间在外面对宫人和女郎们开放的藏书阁苦读写作,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这与家学有什么干系,分明是人家的刻苦超过你,”话是这样说,卢照风还是走到妹妹的身侧,提笔凝思:“你想问些什么,今夜一并问了,七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舜华见他上钩,便毫不客气道:“倒没什么别的,只麻烦七哥将去年碎尸案这一节的案宗调与我看看,我看杨娘子这一节写了,却不够详尽。”
……
第二日杨徽音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卢舜华完全没有过来寻她的意思,还很有几分低头丧气,才将心放下来,她本来就有几分舍不得将自己的猫拿给别人瞧,既然她拿不来自己想听的凶案,也就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圣上这几日白天处理朝政,晚间还要替她分担一点课业,虽说这些课后的任务她自己也能写,只是格外依赖皇帝些,借口多一点时间与他相处。
所幸两人的字迹相差无几,圣上又不介意替她写东西,下笔时刻意模仿她的娟秀,简直以假乱真。
课间卢舜华从府中带了酥油鲍螺来分,等茶课之后,随着那些学习烹茶后的练习成果都进了众人的肚子,她想着或许下一回轮到自己该分享的时候是不是该拿一点燕窝酥来佐茶,又或者前几日圣上带来的酥软奶点,很值得对她们推荐一番。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卢舜华却慢吞吞靠过来一点。
“杨娘子,你的笔记我可以再用几日么?”她似乎很怕杨徽音索要回去,便道:“那笼子我今日带来送你啦,不过有两桩事情,一个好的,一个不好,我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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