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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沉重,好困,好软弱。
终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让他睡。”扶他的人放他睡下,他隐约可以明白语中的意思:“十二个时辰之内,他
的高烧如果不退,葛夫人,我无能为力,得设法另找灵药救他。”
他沉沉睡去,重新开始做恶梦,重新进人空荡死寂的浓雾弥漫世界里,重新找寻生路。
就这样,时而昏睡,时而苏醒,痛苦的浪潮,与及恐慌的迷雾恶梦,逐渐地减少、消
失。
终于,他完全地清醒了。
“谢谢你……们……”这是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秋山……哥……”他知道的是,葛佩如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他看出,这是一间地底密室。
室中除了葛佩如之外,床前还站着葛夫人、计秋华、贝灵姑。
“张兄,你安心养伤。”
计秋华欣然说:“葛夫人救了你,我引她们在地底藏身,你已经安全了,就等你痊愈,
先不要问,以后有的是时问。”
“我……”
“你挨了一记神魔摧心掌,挨过了五天。”
“哦!姓桂的……”
“他们已经走了。听话,闭上眼养神,好吗?”葛佩如轻抚他的脸颊,脸上满是泪水。
他怎能定下心养神?心潮起伏,前情依稀重现,那摧心掌他挨得真冤枉。
本来他对神秘万分的桂齐云,怀有强烈的戒心,应该步步提防,居然在大敌当前而大
意,这一掌几乎震毁了他的心脉,太不值得了。
“我要知道处境。”他喃喃地说。
“我告诉你好了,免得你挂在心上。”计秋华在床沿坐下:“桂齐云起初杀了长春居士
不少人,后来不知他们之间订下了什么协议,转面对付你。
葛夫人发现桂齐云是重要的大官,他手下的爪牙有许多是大内侍卫,所以每一个人都是
剽悍勇敢的可怕高手。”
“大内侍卫?”他大吃一惊。
“是的,其中一个叫魔剑禹无极的人,是侍卫学舍的教头。”
“那……章春……”
“她是桂齐云的人。”葛佩如恨恨地说。
“我的天!”他骇然:“难怪她……她有那么多神秘的朋友,我……我竟然……”
“竟然上当了,是不?”
计秋华忍不住调侃他:“你一个江湖怪杰,成为女侍卫的情夫,早晚会飞黄腾达风云际
会,后福无穷啊!真够幸运的。”
“他们必须偿付的。”他一字一吐:“必须,必须偿付的。”
“别胡思乱想了,你将需要长时间的调治。张兄,你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
“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我有充足的人手。”
“这……”
“我之所以愿意帮助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恕我。”
“为什么?”
“断魂鸳鸯。”
“这……”
“计大姐,雷神不可能接受断魂鸳鸯的帮助,正如同我不能帮助官方的性质相同。”
“不要固执,张兄。”
“不是我固执,而是个人的自尊。一个人不能做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事,脚踏两条船不
是什么好德性。我能骗人,但不骗自己。”
“断魂庄不存在了,断魂鸳鸯也不存在了。”
“卿本佳人,做这种买卖的害人勾当,早晚会栽得很惨的。不要重建断魂庄,我不希望
你我成为仇敌。”
“不会重建了。”
计秋华叹了一口气:“是断魂鸳鸯在江湖消失的时候了,在我们姐妹手中断魂的人也够
多了,日后如果有断魂庄或断魂鸳鸯出现,那决不会是我们。”
长春公子终于公然在府城露面了,似乎比刚来时更神气些
长春居士却不曾出现,江湖上传出他率领一群大豪火化长山断魂庄的消息,确也获得不
少好评,白道人士更因此而为他喝采。
而一些江湖朋友,却不以为然。
长春庄只是有声望的武林世家而已,与白道侠义道保持距离,无权对名列黑道的断魂庄
挑衅。
何况断魂庄没有招惹长春庄,情理法都站不住脚,所以黑道朋友更是愤愤不平。
三山园主人呼风晚雨,一直就不曾再露面,他的家属与朋友,出动所有的人力找寻他的
下落。
多日来有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由于长春居士不曾再次在府城露面,呼风晚雨的朋友无法找他讨消息。
长春公子则一问三不知,称不知道长山断魂庄的事无可奉告,凌家的人真也无奈他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