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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月闻言笑了笑,她想这太史筝一点也不像那些名门贵女爱拿架子,竟然还挺可爱的。宋明月便故作嗔怪道:“二嫂,可不是我瞎想,你难道瞧不出来?这崔老三巴不得趁机换个媳妇呢!他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筝摇摇头,连连说不可能。
宋明月却大笑起,筝这才觉得自己上了当,愤声道:“宋明月,你敢骗我——”
“哪里有骗你!我爹真的说如果我被赶出去,是要扒了我的皮呢!”只是崔植筹要换媳妇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别瞧这两口白日里打得火热,到了半夜,崔植筹做梦喊得可都是宋明月的名字。
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宋明月被赶出去?宋明月也是因为有了崔植筹这份底气,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妯娌俩人在廊下吵吵闹闹,面案前兄弟们的纠纷还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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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是仓夷的到来,叫气氛缓和不少。
她在了解罢事情原委,看着崔植筹手中断开的面杖,不好意思地赔礼道:“三郎,别生气。你大哥向来笨手笨脚,哪里做过这样精细的活,不若嫂嫂再陪你个枣木的?就是没你这个榆木的好……”
崔植简一瞧仓夷低着姿态为自己赔礼,立刻言说:“赔什么赔。臭小子私拿监内的东西,他还有理了?”
“不赔就不赔,但是大哥哥不要乱扣帽子!这是边角料,是要废弃了的,何况不止我,我们判监事自己也拿了的!”崔植筹撇了撇嘴,一不小心就出卖了上司。
仓夷见状扯了扯崔植简的袖子,示意他别乱说话。
她刚想安抚二人,岂料崔植筠却端着馅料幽幽朝仓夷插话道:“你们且慢。大嫂,我想问问,您可知这饺子是何馅料?我实在是有些不分?”
仓夷被他弄得一愣,其余兄弟二人也纷纷朝他看来。
可既然二郎发问,她这个做大嫂的也不好不答,仓夷便看了看馅料应了声:“瞧着这盆应是葵菜索粉鸡蛋的,你那手边的应是莲藕猪肉的。”
“原是如此。”崔植筠点点头。跟着随手从面案边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面杖,他若无其事地边擀起剂子,边同众人说:“我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
可愤怒激动的情绪被猛地这么一打断,崔植简是看着崔植筹几度抬了抬手,张了张口竟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高,崔植筠实在是高。
兄弟二人再也闹不下去,乖乖地垂眸该干嘛干嘛了。
仓夷惊诧着站在面案边想,她是不是该走了?可她的担忧此起彼伏,刚担完心兄弟吵架,这会儿人家不吵了,她又开始关注着崔植简,瞧他到底能不能包好这饺子,可别耽搁大家吃饭。
崔植筠似有察觉,转眸将擀地不薄不厚的饺子皮搁在崔植简面前道:“大嫂,他们俩没什么事,您回去歇着吧。”
既然二郎已这么说,仓夷也不好多留。
她唉了一声几步回了回头,最后还是咬咬牙归去了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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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撒面,擀皮,包馅。
崔植筠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好似是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但瞧每一颗出自他手的饺子,都是异常精美。叫一旁笨手呆脑的兄弟二人瞧去不禁感叹。可当二人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丑陋粗鄙,还没下锅就感觉已经食之无味的饺子,竟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胜负欲。
只见兄弟二人怒目相对,势要瞧瞧谁能包的更丑些——
如此,这一张小小的面案,就分化成了一边是水深火热一团糟,一边是岁月静好一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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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到仓夷归来时,已归于沉静。
宋明月与太史筝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碰着清脆的酒盏,只道是:“我们算是和解了?”
一拍即合的两个人,脸上藏着几分红晕靠在一起。
等她们笑望仓夷,宋明月便大胆地开口:“把大哥收拾妥帖了?嫂嫂快来,叫我问问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这种活动大哥不会参加呢?嫂嫂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把大哥给收服了?”
仓夷重新坐在炭火边上,她举目时瞧见二人脸上有几分醉意,但眉目里却满是清醒。
她垂眸烤了烤火,面对着这两个善良的妯娌,心下总算松了口气。仓夷没抬头,她道:“我哪里能收服得了大郎?还不全是筝的功劳?”
宋明月闻言哈哈大笑,“谁?你说她?她收服大哥?”
筝本好奇地探着脑袋听,谁知道火却烧到了自己身上。她便猛地坐起身,否认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宋老六,你可别在你那小报里瞎写啊——”
仓夷赶忙抬起头解释:“不是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前几日在小花园的事,明月你也该听说了。就是自筝替我说了那些话后,大郎回去后便睡不着觉,自己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会对我嘘寒问暖,有些个事同他说,也不再跟往前似地闷声不吭。这不昨日明月一说来银杏阁过立冬,我还心里打鼓,谁知他竟一口答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