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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他用尽全力也打不开的门,
开了。
迟尧眼睁睁看着那道门晃悠悠的,陆鸣抱着他到洗手间清理洗漱。
完全被动的清理,温水喂到嘴边,按陆鸣说的漱口然后吐出,就像每天被控制着的他,连上厕所也要等陆鸣回家后来打开这道上锁的门。
他像一条狗,一只被圈养的宠物。
迟尧颤动着微微抬起眼皮,干净清透的镜中映照出他们彼此的样子——
陆鸣似乎是刚从正式场合离开,赶回家里给他送饭的,一身笔挺修身的西装,胸口处还不合时宜沾染了些呕吐物。
而他毫无尊严地倚在陆鸣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空洞无神,透出浓浓的疲惫和憔悴。
他不知道为什么跟陆鸣走到如今的境地。
死水潭里下起了暴雨。
那些封存起来的情绪似乎涨水一般得泄了洪。
酸涩袭上鼻腔,迟尧的眼角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滑落下来。
他闭上眼睛,用手捂住眉眼,不想让陆鸣看到他的软弱和崩溃。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陆鸣看在眼里。
陆鸣握住他手腕拉下他遮挡的手,一点点不嫌麻烦地擦掉脸颊滑落的泪水。
“为什么哭?”陆鸣声音沙哑似是心疼,却也带着一丝残忍,“因为开不了门?”
迟尧哭得浑身打颤,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擦也擦不完。
他好累,累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听陆鸣说话。
手臂无力推阻,可陆鸣像是看不见他的抗拒,硬是要来抱他。
这些日子迟尧体重轻了许多,陆鸣轻易将他抱起悬空,手臂掂了掂。
“你不好好吃饭,又瘦了。”
说着,陆鸣往外面走去,绕过那滩呕吐物,打开了第二道门锁,往外走去。
迟尧的眼泪止住,朦胧地睁眼打量出去的路。
陆鸣哼笑,“你就是耍小心思想出来。”
抱着他的手臂上下动了下,迟尧重心不稳晃了晃,没有像从前一样去环住陆鸣的脖颈,而是自己稳住身体。
陆鸣脸色骤然阴沉,嘴角向下的弧度显得凉薄,可垂眸瞥见迟尧绯红的眼眶,他还是心软没有发作。
迟尧被陆鸣抱到别墅二层的主卧。
他无声无息打量着这里,发现这栋别墅跟自家的装潢乃至布局都一模一样。
不,应该是除了那间两道门锁的地下室没其他都一样。
“在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吗?”
陆鸣冷不丁一句,吓得迟尧心脏猛地下沉,随即反应过来,小声掩饰:“没有。”
他似乎很久没说话了,张口时声音沙哑,音调怪异。
陆鸣也发现了这一点,抱他到主卧之后有意无意跟他说话,想让他多开口。
迟尧看得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僵了僵,最后恢复到沉寂。
陆鸣挑了一件衣服去洗手间更换,迟尧趁机观察着周围,越看越觉得心颤。
陆鸣是从多久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装潢布局完全一致的别墅可不好找,更别提地下室那两道门两道锁和隐藏的摄像头。
楼下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陆鸣比自己反应更快,几乎是门铃响起的下一秒,陆鸣从卫生间出来。
陆鸣蹙眉想了一下,朝他说应该是家政,他下去开门。
不一会儿,陆鸣去而复返,又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西装,迟尧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你要出门吗?”他问。
陆鸣听见他说话有些惊喜,“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迟尧知道陆鸣退役打算继承家族产业的事情,并未惊讶,他只是对陆鸣要出门这件事感到开心,同时也有忧虑。
他抬眼看向洗手间的方向,那道被陆鸣关起来但没有上锁的门。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上厕所怎么办?”后半句话说出口时,迟尧的声线在发抖,很细微,陆鸣没有听出来。
他还觉得迟尧在挽留在不舍,表情柔和,俯身亲了亲迟尧的脸颊。
“我会早点回来的。既然你不喜欢,卫生间就不上锁了。”
“你没吃饭,我叫祁誉骄带些饭菜来,顺便照看你。乖乖听话。”
听见祁誉骄的名字,迟尧眼底微不可查闪过一丝亮光。
他竭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乖顺驯良地低声“嗯”了一句。
陆鸣将一条略显眼熟的领带递到他手中,凤眼微弯,“帮我打上。”
迟尧心底沉浸着即将见到祁誉骄的喜悦,没有多看,低眉顺眼地抬手替他打领带。
可陆鸣似乎不满,脊梁挺直,193的身高压迫感十足且很难够上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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