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可不是好习惯。陈小洛摇头。
那你吃洋葱啊。苏深白她一眼。
......陈小洛:我又不是没有别的可吃。
我也是啊。
走啦,上车。陈小洛转身,开门上车一气呵成。
苏深将棒棒糖放进嘴里,歪了歪头:说不过就跑呢。
叭叭
陈小洛摁了摁喇叭,从车窗探出头:走不走?
苏深撇撇嘴:说得跟我不走你就能扔下我一样。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蒋娣妈妈,她呼吸急促,满脸是汗,站在路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出租车。
陈小洛合理猜测,那些汗是因为这位对电梯产生了阴影,走楼梯下来的。
她来到蒋娣妈妈身边,放下车窗,笑容灿烂地打招呼:穆太太,好巧。
蒋娣妈妈吓得一激灵,回过头,眼中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惊惧。
是你啊,怎么还没走。她眼神闪了闪,迅速调整自己。
有点事情绊住了,陈小洛笑容不变:你要去哪?我捎你一程?
不,不用了。蒋娣妈妈连忙道:我自己打车就好。
不要那么见外嘛,说不定顺路呢。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居然连个空出租都没有,蒋娣妈妈想了想,道:那谢谢了。
陈小洛道:不客气,遇见就是缘分。
蒋娣妈妈上了后座,发现后座放着一堆棒棒糖,什么口味都有,都是同一个牌子。
苏深扭过身子,从座椅上探出张小脸,嘱咐她:不要坐到我的糖。
蒋娣妈妈有心找话:你喜欢吃糖?糖吃多了会蛀牙的。
苏深咧嘴一笑,露出和脸一样白的牙齿:那不是普通的糖哦,你不小心压到他们,他们晚上会去找你的。
蒋娣妈妈脸上客套的笑险些维持不住,明显是想起了什么,说话不自觉有些结巴:不,不能吧,这不就是普通棒棒糖。
才不一样,比普通棒棒糖好吃多了。苏深说着,将嘴里的树莓味棒棒糖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明明是带着浅紫色纹路的糖块,但是在女人眼中,却渐渐起了变化,棒棒糖逐渐增大,显示出一只布满紫色血管眼珠子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
车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
吓到了路口执勤的交警。
喂!那越野!停一停!交警吹着口哨去拦车。
好在越野车开得并不快,听到喊声就乖巧的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叫,什么情况?交警敲敲车窗。
车窗放下,司机是个娃娃脸绯红眼睛,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为难地皱起眉头,看起来也很懵逼:是我同学的妈妈,刚才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说我车里有鬼。她缩了缩脖子,手肘搭上车窗,,放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给我整得都不自信了,警察哥哥,真有鬼吗?
交警正了正帽子,轻咳一声: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不要封建迷信。
我也这么觉得,陈小洛赞同地点点头,指着身后:可是她非说有鬼,吓我一跳。
你打开车门我看看。
车门一开,女人几乎是滚出来的,她在交警的搀扶下站起来,一个劲儿指像什么都没有的候车座位,扯着交警的衣服,面带恐慌:鬼!这里全是鬼!救命!
交警疑惑道:哪有东西,你先冷静下来。
不是!!女人突然尖叫:就是有!我看到了!有的,就在那!
在蒋娣妈妈的眼中,车座上有一大堆各种口味的棒棒糖,这些棒棒糖扭来扭去,有的袋子被从里面拱破,露出半截干瘪的手指,有的则是一些人体器官碎片,他们蠕动着,扭曲着朝她爬过来。
什么也没有啊。出于安全起见,交警还上去按压了几下,车座底下也检查了一遍。
哥哥,要不您把她送回家吧,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刚从医院出来,我这边要赶飞机,把她送去的话肯定来不及了。陈小洛苦恼地皱着眉头。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交警善解人意,道:你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知道的,陈小洛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找出一张双人合照,她是穆实木业的董事长夫人,可惜我不知道穆董事长的电话。
穆董夫人?交警看了看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往他身后躲的女人:我妻子在他们公司工作,我让我妻子联系一下他们老板。
太好了,您真是个大好人!陈小洛面露喜色。
于是穆实木业的老总开会开到兴头伤的时候,就看见他的秘书一脸慌张地跑进来,小声告诉了他自己妻子当街发作精神病的消息。
穆董事长:?
不就是把鬼封印到棒棒糖里,有这么吓人吗?苏深举着一块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对蒋娣妈妈的行为表示不解。
刚才露出来的还不是完整的鬼,仅仅是一只鬼身体的一部分,只是看起来有活力了一点,实则没有半点杀伤力。
陈小洛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摁掉亮着的手机,淡淡道:吓人啊。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因为你不是人吗?
陈小洛:......我是你爸爸。
不要吧,我怕你八字弱担不起。
说起来,你父亲是哪位大人物来着?
你问这个干什么?苏深含着棒棒糖,伸手拿苏打水,她现在已经学会拧瓶盖了,不过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废话,所以问你是哪个。
苏深转头望向车窗外,车里开着空调,玻璃是关着的,她看着上面倒映出的自己脸,记忆中,曾有人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感叹真是十全十随了你母后,没有一点像你父王。末了,那人还轻轻叹了一声,她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说话人的模样。
她语气没什么起伏:不告诉你,你管哪个。
陈小洛好奇宝宝附体:不会让你吃亏的,作为交换,我也把我父亲名字告诉你。
苏深拧着眉毛想了一下,道:你不说我也早晚知道,又想套路我,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父亲名字?
陈小洛耸耸肩膀,啧了一声,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苏深不好骗咯......
苏深瞪大眼睛盯着她,半晌: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错了,这句不是这么用。
你管我,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用怎么用!
陈小洛若有所思:你该不会是忘了你爸叫什么吧。
哈?苏深被戳到痛点,立即炸毛:我记不记得关你什么事!只是眼神闪避语调慌乱,实在凶不起来。
陈小洛存心逗她:果然忘了,哈哈哈,不孝子孙。
陈小洛!苏深朝陈小洛猛扑过去。
哎?!我在开车!别闹!喂!!
人迹罕至的柏油路上,一辆黑色越野左摇右摆,横跨整条马路,宛如喝了配酒的头孢。
道达机场时,距离起飞还剩三个小时,排队领完登机牌,通往候机厅的路上开满了小饭馆和零食店。
苏深又走不动了。
陈小洛警惕地盯着她:你干嘛?机场的东西格外贵,把你卖了都付不起,别乱来。
苏深看着店门口摆着的卤肉饭宣传图:我要吃这个。
你想吃的东西多了,走啦。陈小洛不耐烦地走过来抓苏深的手腕。
被苏深甩开:反正还早,而且那个女人在车上的时候算是帮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