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边打边打,越打越亢奋,修为也越高,就好比游戏里的打怪升级,宛如一台永动机,陈小洛和她有共享束缚,多多少少均了些苏深的体力。
倒是苏深,几千年没感觉到疲倦,不适应,扯着嗓子吆喝累死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陈小洛拄着刀鞘往她面前一站,身后忙着收拾打扫,或者抬着担架送伤员去治疗的陈家人,各种不可开交,让苏深抬头仰望陈小洛的同时,油然而生出种陈小洛闲得格格不入的错觉。
起来。陈小洛气息不稳。
苏深拒绝:不要,累死了,要休息。
你身上臭死了,去洗澡。
我身上哪有味道,臭死的是你吧,满身尸臭。
乱扣帽子被拆穿的陈小洛也没反驳,只道:所以才要去洗澡。
你自己去。苏深翻了个身,背对陈小洛。
陈小洛原本是想自己去的,但是她的院子到这里的距离太长,束缚远远够不到,这才来喊苏深,没报什么希望,苏深如此不配合,她一点也不意外。
还好她早有准备。
陈小洛朝待命的人招手,两个身着统一制服的侍者抬着张白担架小跑过来。
陈小洛用下巴指指苏深:把她抬到我房间去。
好的小姐。
哎?苏深眼睁睁看着两人朝她伸出手,抬猪似的放到担架上。
侍者对待苏深和对待伤员无二,小心翼翼抬着,放慢步子,尽量平稳。
苏深束缚地闭上眼睛。
这种恰到好处的颠簸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比安心,甚至想睡一觉,在遥远的时光里,她似乎时常乘坐,非常适应这种人力工具。
陈小洛还有一堆事儿,她赶时间,于是对侍者道:她没受伤,不用顾虑,有多快送多快就可以。
陈家的侍者职业素养十分一流。
苏深一个趔趄被颠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整个世界都在疯狂颠婆。
她差点掉下去,扶着竹竿勉强稳住身形,对陈小洛道:你有病,你是不是自虐!颠我你好受吗?
陈小洛表示适应良好:你自己走不走?
苏深还没在回忆中沉浸够,没想起来她以前乘坐的那东西叫什么,倔强扭头:我不!
陈小洛冷笑:呵。
大概三分钟之后,陈小洛住的院子到了。
她指着门前的石阶上的台子,放这里就行。
陈小洛的院子也经历过一场恶战,人类肢体的断肢残垣到处都是,地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门前台子也未能幸免。
但是陈小洛都这么说了,侍者也没说什么,依言放下。
苏深被快发黑的腿骨硌到,终于跑起来,咕咕哝哝地骂陈小洛。
陈小洛充耳不闻,看都没看她一眼,对侍者道:耽误你们时间了,不好意思。
侍者连忙道:小姐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让侍者去忙自己的,陈小洛转身进屋。
好在出门前管好了房门,里面又放着一些法器,孤魂野鬼并没能进到里面。
陈小洛从衣帽间随意抓了件衣服,直奔浴室。
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浴缸上移开,衣服都没脱,直接打开花洒。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陈小洛整个人狠狠打了个抖儿。
她没骨头似的靠着墙面,总算能冷静下来,疏离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太突然了,变故太快,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就TM想做梦一样。
她带回来陈景龄,陈老夫人死了,她还和陈景龄签订了一个束缚。
感受着心脏闷闷的跳动,陈小洛抬头望着天花板。
事情的走向是从哪里开始偏离的?
她带回陈景龄之后吗?
好像不是。
陈崧给她任务,她去玛无村。
陈崧这个人她了解,不可能背叛陈老夫人,那可是他妈。
陈小洛盘算着,突然瞳孔紧锁。
她想起来了!
从陈景龄拉她入幻境的时候,事情就在一步一步变了轨道。
她起先还以为是陈景龄不受控制的情感流露,毕竟她和对方有血缘关系,就和被亲人托梦一样,如果死去化为鬼的那一方执念太重,作为亲人就很容易梦到。
现在看来,说不定不是,陈景龄将执念控制的好好的,并没有什么真情流露。
也就是说,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与她签订束缚,都是陈景龄一步一步算计好了的。
陈小洛忽地笑了一下。
她有种想给陈景龄鼓掌的冲动,连她也算计进去了,真是好样的,怕是连她现在想明白这个事情,估计也被陈景龄算计到了。
束缚的条件,是她当上家主之后,打开密室的门放陈景龄夫妇进去,之后束缚自动解除,陈景龄曾在她面前直言不讳,进去密室之后,要灭了陈家的门,给琪昉当零食吃。
似乎陈景龄已经笃定里面有尸王之法。
每一步都被算计的死死的。
陈小洛呼吸急促,从未有过的兴奋席卷着她每一个细胞,大脑极其兴奋,甚至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太久没有过了......这种感觉,她喜欢能力高超的对手。
陈小洛直起身子,屏住呼吸微微仰头,凉水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变得温热,这完全不够。
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至于大笑出声,陈小洛又将花洒调回了冷水,物理降温。
淋了一会儿,陈小洛才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
她身上的血渍肉泥随着水流冲进下水道,衣服沾在身上,黏腻腻湿哒哒。
门把突然被拧了一圈,下个瞬间,门被从外向内打开。
陈小洛慢条斯理地解扣子,镇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用想都知道进来的是谁。
苏深叼着一块半熟芝士,手中还举着一盒同款,含糊地问她:就剩这一盒了,你吃吗,如果你吃的话......
和陈小洛四目相对,她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淹没在嗓子眼里。
苏深挠挠头,不明所以道:有什么好事吗?你是眼神为什么热血澎湃的,洗澡也不脱衣服,洗傻了吗?
陈小洛微微歪了歪头,语气温和:想吃满汉全席吗?
苏深眼睛登时亮了,她吞下嘴里东西,语气高昂:吃!
陈小洛道:那你出去等着我,三天,不,后天就让你吃上。
苏深嘴角逐渐上扬,片刻后,她努力虎下脸,道:不骗我?
陈小洛点头:不骗你。
好耶!苏深一蹦三尺高,蹦蹦跳跳地帮陈小洛带上门,继续吃自己的零食去了。
她在陈小洛房间发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很多之前没吃过的,比如这个半熟芝士,这可比牛角包好吃多了,虽然牛角包味道也不差,再比如这个慢慢一整箱的吸吸冻,冰凉爽滑,味道极佳,还有那个牛肉粒,她从不知道甜和咸还能搭配的如此巧妙。
陈小洛的房间简直是天堂,她能再待三千年!
美中不足的是陈小洛几乎不待在房间,她吃了没多一会儿陈小洛就出来了,连带着她也得跟着,零食还不让带走。
坏人。苏深不情不愿地跟上陈小洛,小声骂道。
陈小洛一出门,看到满处收拾的侍者,先找来领班问情况,了解清楚后,去了医堂。
医堂人满为患。
陈小洛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声音特别熟悉,走进一看,果然是陈悦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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