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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这一切(1 / 2)

('男人高大挺拔,一身裁剪得当的西服衬得身材十分有型。衬衫衣襟的扣子松开两颗,胸前空荡荡的没有了领带的修饰,令这身正式的打扮变得有些遗憾,却丝毫不影响整体观感,那张冷漠且薄幸的脸仍带给人严峻与压迫。

想到是谁导致了“遗憾”,金礼年心虚似的垂下了眼眸,悄悄把他的领带揣进了兜。

做完自我介绍,他后知后觉从余庭身上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世誉盛业,他当然有所耳闻。原董事长姓叶,是个狠人,狠在其弃仕为商,背景雄厚,据说曾利用身份游走于黑色产业,最后不沾一点云泥地退出体制内,创办了如今这个堪比帝国般辉煌的企业。

虽不知其混迹黑白的传闻是真是假,但仅凭过往的履历便足矣使人忌惮,何人不称其为一声“叶老”。

世誉在业内叱咤风云数年,直到叶老几年前在发展改革委组织的招投标工作会上突发中风,之后心梗血栓等毛病接踵而至,世誉这才低调发展了一段时间,内部高层的更替与变动更是叫大多数人不得而知。

而叶老膝下无子,面前这个非亲非故的男人能够作为世誉的新当家人接替掌管其手下的事业,手段自然不言而喻,只是有幸与之睡了一次便心存妄想,甚至于第二次见面就表现得略显殷勤,兴许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男人要的不是意有所谋,而是真心交付。金礼年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反省出自己似乎被他当作了前者,不禁懊悔在此刻暴露出淫荡的本性,惹得他厌恶和嫌弃。

“余总,”肖凌全然不曾注意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脸上的表情姑且还没因为余庭的高高在上而变形“娱乐业最近的形势变化很大,世誉如今又在‘复出’阶段,一个旗鼓相当的伙伴能帮助世誉避免一些恼人的麻烦,解决一些棘手的困难,何乐而不为?”

金礼年听出他的意图,忍不住觑了一眼余庭,想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能力不够才会担心‘形势’之变造成的影响,”只见他勾起唇角,那点凉薄的笑意溢出了讥讽,“你这句‘旗鼓相当’,我该相信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分明喧闹无比,此时却仿佛寂静无声。肖凌完全沉下脸,金礼年站在他旁边,隐约能够听见他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肖总,秦主任还在那边等您。”他装模做样地低声提醒,将音量恰好调整成可以传入余庭耳朵的大小。

他一出声,肖凌的状态这才有所缓和,就着所剩无几的笑容结束了这场谈话,带着人离开宴会厅。

晚上回去做爱,金礼年发现他罕见的沉默,知道是满月宴上发生了太多令他不爽的事,于是故意叫得好听了点儿,讨吻的次数也变得频繁。

和余庭再遇,金礼年心猿意马,甚至周一例会的时候还在想入非非,倘若世誉和明辉将来真的有业务往来,以他的能力,能帮到什么,又能帮到多少。

回到办公室,在电脑桌前处理完需要急用的文件,忽然有人敲了门:“请进。”

来人是秘书处的小颖,挺水灵一小姑娘,做事儿也细心,特地来告诉他过几天出差的机票和酒店已经订好,航班和酒店环境都发到他手机上了。

“总助您确认一下,如果时间上有什么不妥或是对房间条件不满意就告诉我,我立马调整。”

“没关系,你的安排向来很妥帖。”金礼年瞥见她白衬衫上的一块褐色污渍,关心道:“衣服那儿怎么了?”

她们秘书平时要招待客户,对形象和着装有着严格要求。

“早上喝咖啡不小心洒了。我一会就去换一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段时间金礼年的车限号,打车到公司楼下时看到对面商铺有间咖啡馆正在装修,估摸着最近也开业了,于是问:“喝的是对面那家咖啡?”

“对。”小颖点头。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口味挺独特,甜点的口感也不赖。”

“那就交代后勤,这周的下午茶都在那里订了,让大伙都尝尝鲜。”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就说是肖总的意思。经费超出来的地方来找我报销。”

“明白的,总助。”小颖笑了笑,颊边挤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整个公司就数您对我们最好,您以后可千万不要辞职跳槽啊!”

十分钟后还有个项目的评审会议,金礼年拿上会用到的资料,吩咐弦颖一会把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拿去对应部门,走之前微微一笑,温柔又坚定的说:“我不会走的。”

他想留下的,从来不是这一份工作。

此次出差,是代表肖凌参加一个商业展会。提前查看了那个城市的气温,收拾好行李,开车去往机场,路上跟同事电话协调了一下工作,上飞机前才收线。

距离起飞还有个几分钟,金礼年最后看了看手机,却在和陈铭杰的聊天界面停留,迟迟退不出去。

他没怎么删过前任的联系方式,认为毕竟是爱过的人,彼此没必要走到恩断义绝那一步。这几天陈铭杰总在半夜给他发信息,骂得很难听,有时错字连篇,语音也含糊不清,明显是喝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礼年动过几次回家照顾他的念头,可是担心洛青现在可能住在家里,自己要是擅自回去,人家估计会不高兴,所以只是先问陈铭杰,用不用他过去煮个醒酒汤。

然后就没了下文。

机舱内播报声响起,空乘走过来提醒他关掉电子设备。飞机顺利起飞,很快上升到了平稳的高度。

今天天气不好,空中很阴沉,从视窗看出去灰蒙蒙的,成片的云掠过窗前,模糊了人的视线。

金礼年拉下挡板,闭上了眼睛,觉得飞机里的暖气有些闷。

展会为期两天,一切按照进程圆满收官,总经办人对他们几个大企的出席人表示非常感激,说什么也要请大伙一块儿吃个饭。

金礼年不好拒绝,改签了原本今晚就要返程的机票,跟肖凌汇报了一声,随众人来到餐厅——黑金色为主调的装潢糅合了东方礼序,满目的水墨屏风描绘着烟岚云岫,雕花窗棂工巧雅致,一进门就令人忍不住沉溺在这般中式余韵之中。

为了将这顿饭请得漂亮,展会经办人无所不尽其心,特意挑选了如此高雅大气,又兼具实用与私密的餐厅,却在核对预定信息时被前台满脸抱歉地告知,他先前定下的包厢出了点问题,目前无法正常接待他们。

展会经办人始料未及,出了这么个意外,他倍感丢面,硬是缠着前台要求给个说法。

前台经验不足,遇到这样的场面慌了神,不小心说漏嘴是经理通知今晚突然有重要的客人,让他们必须腾出一个包厢,便只能取消最晚的预订。

经办人勃然大怒,揪着人前台的领子命令他们把经理叫出来。金礼年上前好声好气劝了几句,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客气的说林总请客,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这顿饭吃的是感情,情义在就好,其他的无足轻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大多是高管,为人比较宽容有气量,都没把这当作一回事儿,有人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说大不了就去吃街边摊,大排档。

经办人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几人正准备离开,打算换个地方,门外有说有笑进来一伙人,气质尊贵显赫,着装冠冕堂皇,个顶个的威风凛凛。

只有为首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无视了身边的喧闹,整个人散发着疏远的气息,却没有任何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金礼年怔住了,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碰到余庭。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一个大概是餐厅经理的人窜了出来,卑躬屈膝地领着对面那伙人前往包厢。

金礼年目光追随着余庭离开的背影,不由有些失落。

他刚才,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分给自己。

前台这时接了个电话,随后面带微笑地告诉他们,餐厅负责人为了表达己方的歉意和补偿,专门为了他们开设了一个新的包厢,这会已经布置完毕,马上就迎他们过去。

去往包厢的路上经过一条露天长廊,两侧可见庭院景致,叠山理水,竹影一窗泉一曲,所见之处皆呈悠然儒雅。

唯美和谐骤然被打破。长廊尽头似是一家六口在与服务员争吵,大人愤愤不平地指责餐厅市侩,小孩则被父母吓得嚎啕大哭,轮椅上的老人无奈看着这一幕,表情很是委屈苦涩。

金礼年多看了两眼,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菜刚上桌,凤髓龙肝无一人享用,反而在吞云吐雾,一群人在烟雾缭绕中谈项目、聊买卖,平白浪费了一桌好菜。

冯新成对生意上的事儿不感兴趣,横竖是有人帮忙打理,他只顾得上玩乐,之所以和余庭混在一起,纯粹是看上了其背后的势力。纵使游手好闲,却也深谙广结善缘的道理,认定同这样的人为伍准儿没错。

可惜这位大爷时常不解风情,且城府深沉,喜怒难测,这朋友当了这么久,冯新成还真不知道他眼里究竟有没有他们这群兄弟。

掐灭手里的烟,他抽起椅子,往余庭边上凑近了点儿,一脸揶揄:“刚刚那儿怎么一回事儿?有你认识的?”

自然是等不回他的回复,冯新成自讨没趣,自个儿在脑海里调出了进门时遇上那几人的画面,恍然大悟,明显虚亏的脸上露出一个淫邪的笑:“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那天晚上的小骚货。”

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他一下子来了兴致,开始喋喋不休不起来:“庭,你别看人家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多有手段,刚入职明辉就攀上了董事长,没两年当上了总助,后来太子爷上位,按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猜怎么着,人还把他放身边接着当助理。”

明辉又不是黄金台,肖凌也不是燕昭王,在冯新成看来助理是假,情人是真,把父子俩都迷得神魂颠倒,可见是多么心机。

他说的这些,余庭未必查不到,也没对此表现出多大兴趣,只是说:“你倒是了解。”

他的反应让冯新成捉摸不透了。这是还惦记着?表现得未免太过冷淡;不惦记了?又何必让餐厅赔了个被他们抢走的包厢。

想不明白的就不想。冯新成从来不委屈自己,他又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最近还冷着你家大房呢?人前几日可是来找我了,问我你忙什么呢,估计是想服软了。你也给人个台阶下,别总那么薄情寡义的。”

他一边借着劝和这事儿暗示余庭改改性子,否则他们有天连朋友也没得做,一边觉得他这情儿多少有点自视过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男人,他喜欢会来事儿的,需要的时候尽心尽力服侍,不用了就安安静静等待临幸,不时向男人表达一下关心和体贴,卖个乖就好,还闹什么脾气,找什么存在感,真当男人闲得没事儿做?

余庭抽了口手里的烟,看似漠不关心地轻轻靠在椅背,那一团吐出来的氤氲白霎而松散。

下一秒,螺旋纹的金黄色烟蒂便被人暴殄般地弹进面前的美馔珍馐里。众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献上幸灾乐祸的目光。

冯新成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太多触怒了余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连忙找补:“庭,我不是这意思……”

然而男人没给他解释得机会,起身离开包厢,不留一点情面。

在他这里,一个情人的份量还没重到需要他考虑是否该原谅对方的忤逆,冯新成的话太招笑,也太自不量力,坏了他今晚原本的好心情。

门口站着两名侍应生一早就被领导交代了千万不能怠慢这个厢里的人物,于是当余庭推门而出时,他们都神色紧张的询问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他一个“滚”字打发走这些看人眉眼的社会底层,步伐不疾不徐抵达了长廊起端,蓦然停下脚步。

夜色光影的浮动下,踩着地面石砖望向庭院的人平添几分淡雅寂柔,本该先入眼帘的那双腿被黑色的长款大衣遮了大半光景,设计宽大的衣领衬得人下巴更加削尖,纯得倒叫人一时忘却了那天晚上的销魂。

余庭没走过去,不动声色将这幅画面收入眼中,右手攥了一下,似在回味握上那硌手的骸骨的感觉,随后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琢磨着如何把那身碍眼的大衣给扒下来。

感情这种事,如同一只潜伏在骨髓里养精蓄锐的毒虫,沉沦其中时获得了所有血肉的滋养,一朝清醒,哪怕是一口无意间饮下的酒也能使毒液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一群人无话不谈,谈走到今天历经的一路艰辛,分享曾陷入家庭与事业难以抉择的境地,有人声泪俱下,金礼年只是静静听着,竟也感深肺腑。

男人有时很别扭,对默默站在自己身后付出了一切的人始终道不出那一句感激,却能对着相识不过几小时的陌生人袒露自己有多么深情。

一家生态建设公司的经理哭红了眼睛,说当年刚怀孕的老婆为了陪自己到大城市来拼一拼,什么苦日子都过了个遍,最该受到呵护与照顾到时候选择以他的事业为重,一个人守着那狭小的出租屋撑起了他所有的理想,他感谢爱人的同甘共苦。

这让他想到陈铭杰,想到搬迁工作室前的那段日子。他们刚刚在临近市中心的地段买了房,装修还没着落,又要筹划扩大工作室规模。

这座城市寸土寸金,为了早日省出这笔钱,不得已租了套小点儿的一居室,几乎没什么采光,屋子里阴仄仄的,跟原本的生活质量简直没法比。

他的衣服多,陈铭杰的设备多,不到50平的公寓无论怎样打扫总是很拥挤,以至于他有几次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弄碎了其不同焦距的镜头。

好在陈铭杰后来找到了赚外快的方法,既增加了额外收入,也维持了他们以往的日常花销,于是那段时间架起摄像机就是做爱,倒也乐此不疲。

要是跟生态公司的经理初来乍到时相比,他们这样的日子或许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至少那时相爱始觉海非深。

此时此刻那只毒虫正在贪婪地啃食他的骨肉。金礼年假借醒酒透风出来纾解情绪,忽然一声细微的摩擦从不远处传来——

金礼年扭过头,略微惊讶。

男人于长廊相视中没有任何表示,却在饭局中途派人送来了酒店房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宾专梯直达君悦级别的酒店顶楼,主席套间铺张宽阔,起居室内空无一人。金礼年进到主卧,听见连接卧房的浴室传来水流声,不紧张,心莫名跳得很快,大约是期待。

主卧无疑是整个房间视野最为优越的地方,巨幅的圆弧型落地窗包揽了两岸江景,站在三十多层的高楼往外望,天上漆黑如年代久远的徽墨,醇粹得容不下一点杂质,地上喧嚣与霓虹争渡,人类被高耸建筑物散发的金光璀璨吞噬得一干二净。

金礼年开始不确定,假如今晚来的不是他,他会不会舍得将这番景色让给其他人观赏……

水流声停了,浴室里的人仅在腰间围了条毛巾便出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未干的水珠沿着他的身上的每一道线条滑落,渐渐隐入被掩盖住的腹下之丛。

金礼年回头——这是他们今晚的第二次相视,他觉察到相较于第一次的淡漠,余庭的眼中显然多了几许不一样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揣度那些异样是什么,金礼年瞧见他光裸的身体,担心这样会着凉,想替他把身体擦干,奈何手边空无一物。

随后不假思索地脱下了身上的大衣,以被自己的体温捂暖的那一面,从上往下,轻轻擦拭掉沾在余庭身上的水珠。

沾了水的羊绒指定是废了,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万多的衣服算得了什么?恨不得奉献上一切才好。

越擦到下面,金礼年姿态越低,最后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分明与自己渴望的那个东西近在咫尺,酒店沐浴露的香味却遮掩了那股最狂野刺激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礼年有不满,有失望,但余庭没发话,他再不满,再失望,也不能擅作主张将它放进嘴里染上自己最淫荡骚腥的气息,只是慢慢地抬起头,眼神中有盼望,也有恳求。

“你就这么馋吗?”余庭挑了下眉。今晚令他感到意外的事有点多——金礼年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主动脱下了那身碍眼的衣服。

前者他还能猜到是冯新成为了向他赔罪做出的安排,后者……

难道这世上当真心想就能事成?

金礼年重重点头。饭局上喝过酒的他现已经浑身燥热,那只毒虫蛀空了他的心,一时间所有存在于他过去的男人通通不见了,他现在急需用其他东西来填补那一块缺失。

可余庭还是没发话。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仿佛仍在等待什么。

金礼年口干舌燥,睫毛轻颤,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究竟还有哪里没让他满意?

“……余总,”片刻后,他郑重地做出保证,“我会忘掉这一切,绝不妄图利用这段关系为明辉谋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人无法靠一根屌征服世界,但是能征服金礼年。

在余庭的床上他没有任何话语权,什么样的体位那个男人说了算,什么时候接吻也全凭那个男人的心情,自己就好像一个只属于他的性爱玩具,无条件接纳他凌虐般的顶撞与施暴般的贯穿。

不同的是玩具缺少灵魂,而他仅在这转瞬即逝的一晚,便毫无保留地交出了自己的整副身心。

窗帘一夜未拉,翌日天光大亮。

金礼年被照醒,抬起小臂挡了挡眼睛。待逐渐适应光线,坐起来环视一圈房间,发现余庭再一次离开了。

有些男人不喜欢留情人和床伴过夜,也并不享受早晨的温存,无可厚非。

有个词叫“拔屌无情”,看似是在谴责这种男人的行为,其实是不满男人在性事上占据了绝对的主导,硬是给他们扣上了一项名为“负心”的罪名。

可上天赋予男人们的权力就是如此,播种精液对人类文明而言已经是在完成光荣伟大的使命,没理由再要求他们负责。

因此他没对那半边冰冷的床铺黯然伤神,更没对余庭的始乱终弃留下一点埋怨,自己爬起来洗了澡,收拾整齐后准备返程。

办理退房时前台交给他一只信封,眼神古怪。金礼年当着他的面拆开看了一眼,顿时明白那种古怪从何而来。

紧赶慢赶到了机场,竟在候机厅遇见昨晚一块儿吃饭的那位生态公司经理,两人都觉得有缘,于是选邻座的位置换了登机牌,在飞机上相谈甚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辉近来一直有做科技环保项目的打算,免不了要与生态能源技术等方面打交道,肖凌正是为此约见了一位业内权威的教授,这些天也在外地,与此次展会有所冲突,这才让助理代为出席。

眼看生态公司的经理此时就坐在身边,金礼年不会放过这个获取相关信息的机会,就类似问题了解了个大概,彼此在下飞机前交换了名片。

出完这趟差,他会有两天补休,便趁着这段时间去看了看房子。

从简单算术平均计算来看,今年房价指数环比跌幅收窄明显,甚至开始有转正迹象。房价涨跌向来几家欢喜几家愁,金礼年现在是愁的那一类。

看得上的现房他目前买不起,买得起的又总有地方不符合他的要求,挑剔来挑剔去,最后一无所获。

去了公司,肖凌还没从外地回来,金礼年找了个对方可能没在忙的时段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归期,不一会收到回复:归期未定。

老板不在,他除了常规工作以外少了许多指示,反而感到不习惯,说白了就是不够忙,生活不如以往充实。

在电脑上点开一份交上来的进展报告进行审阅,一审就审出了问题:数据偏差严重进度表述模糊,完全达不到汇报标准。

虽然所有像总结和报告一类的文件都由他先过目,有问题的退回没问题的上呈,但肖凌不止一次在会上强调过报告一定要详实严谨,仍出现这种情况,大概说明员工态度出了问题。

查到是谁做的这份报告,金礼年出了总裁办找到那名员工,坐在其周围的同事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忍不住好奇的往这边瞥,似乎他们这些基层员工无论是被上级叫去还是上级亲临,都意味着闯了祸、犯了事,反正是没升职加薪的命,谁也不幻想能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谁知金礼年笑着对那名员工说,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报告的小陈平时挺唯诺,按理说这样的人做事应该更老实本分,工作之所以完成得如此粗糙,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金礼年故意说自己对他的报告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想请他帮忙讲解一下,随后发现,他其实能将内容阐述清楚,对项目的各种细节也了如指掌。

“这份报告是在哪儿写的?”

小陈不明所以,回答说在家写的。

午休时间办公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金礼年才又问:“家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

小陈一愣,紧跟着愁眉苦脸起来,说自己把老家的老妈接来了城里,老婆本来就不同意,老人家大部分观念又确实难以改变,婆媳俩生活上很多事儿不对付,家里几乎每天鸡飞狗跳,偏偏两个女人他劝也劝不得,躲也躲不掉,搞得他他不得安宁。

金礼年一听,还真帮不上。只是说自己也是个很在乎家庭,很珍惜爱情的人,要换作是他,工作上肯定做不到不受一点影响。

小陈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示会处理好家里矛盾,专心回归工作,并立马着手修改报告。

金礼年抬手看了看表,让他先去吃午饭,经过同意留在他的工位,按照刚才沟通过的内容在原报告的基础上加以补充。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桌面上被人轻轻放上一杯散发着浓香的咖啡:“辛苦了,总助。”

工作投入了,金礼年开始以为是同事,听清楚声音后猛地抬起了头:“肖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不久前才告诉他归期未定,此刻却像惊喜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肖凌早他出发一天,临走前没少拽着人腻歪,这会却是金礼年先耐不住想念,既想好好看看那张几天未见的脸,又害怕在上面看到劳累奔波。

还好他看起来神采焕发,长途旅程没有使他的衬衣产生一丝褶皱,精心捯饬过的发型依旧挺立有型,由内而外彰显着年轻张狂带来的独特气质,容易令人深深着迷。

他刚要开口关心肖凌和那位教授聊得怎么样,被肖凌抢先问道:“怎么这个点还在忙,吃过午饭了吗?”

金礼年摇了摇头:“不饿,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这样的说辞显得太不爱惜自己。肖凌皱起了眉:“我看了你今年的体检报告。金助理,你知道自己的BMI不合格吗?”

“但我的血常规没出现任何异常。”

在吃饭这事儿上争个对错是非实在闲得慌,肖凌干脆拿出上司的特权,以上欺下道:“作为助理,老板说一句你顶一句,像什么话?”

“那肖总您罚我吧。”金礼年从位置上站起来,隔着迎面的两张办公桌之间的挡板,俯身往肖凌的方向靠近,两条小臂叠搭在挡板上方,下巴则垫在自己交叠的手上,歪了歪脑袋,巴巴地望向肖凌,“无论您怎么罚我,我甘之如饴。”

“看来我不罚个狠的,都对不起金助理的自觉。”肖凌配合地弯下腰,亲吻了他的鼻梁,“今晚下班不准回家了,罚你来我家吃饭。”

金礼年笑了,笑得温柔又眷恋:“好,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你带了礼物没拿上来,跟我下停车场去取。”

两人一并离开办公层,路上金礼年终于有机会关心肖凌此次收获如何。偌大的办公区个别员工还在争分夺秒赶DDL,不曾留意“混入其间”的上司在调情,除此之外明辉办公层几乎人去楼空,所有人都沉浸在午间的静谧安逸。

反之世誉主会议室内座无虚席,几个部门领导屏息敛声,营销部经理站在投影前滔滔不绝,时而表现出慷慨激昂,看似劲头满满,实则冷汗早已浸湿了衬衫。

明眼人都看得出余总对这个娱乐城项目十分重视,大有干不好便扫地以尽的架势。可外头现在风声不小,上面的态度不积极,娱乐业一时成为风口浪尖,世誉董事长这时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没人搞得清其意欲何为。

恐惧来源于未知,世誉现如今还手握几个价值近超百亿的公建项目,内部压力重如泰山,每个人不遑暇食。

呈述完自己的企划,营销部经理惴惴不安往主位上的男人觑了一眼,忐忑地吞了口唾液,其他人皆在等候他的表态,不敢擅自发表意见。

会议室内一度鸦雀无声。余庭背靠座椅,面无表情,一手握拳置于桌面,一手指间夹着一张数额未知的银行卡,意义不明地来回翻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随着其手中那张卡转动,突然“啪”的一声,卡面在他手上折断成两半。

众人不寒而栗,只见余庭将断裂成两半的卡扔回桌面,没有一句评价,不作半分回应,直接宣布:“今天先到这里。”

长达数个小时的会议使众人心里崩着一根弦,而就在刚刚,那根弦如同“腰斩”在他手上的那张银行卡一般,“啪”的断掉了。

晚些时候他还有约要赴,秘书一直在候在门外,可直到同事全部走光,仍不见总裁从会议室里出来,无奈之下秘书只好敲响了会议室对门,走到其身边轻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那边怎么说?”余庭拧着眉,赴约的事情完全被忽略,“他觉得委屈?”

秘书短暂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何事,回忆着酒店前台与自己的交流,答复道:“对方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还回去了,没有其他表示。”

她瞥见其面前那张断卡,小心翼翼请示:“需要我再亲自去送一张吗?”

余庭沉默无言,这件事暂且不了了之。

异国他乡最能蹉跎人,之前在国外混的时候肖凌就点满了生存技能,做饭根本不在话下,这回把人带回家也是拿出了亲自下厨的诚意。换做平时他定然没这样的情操,可谁让他今天心情不错。

金礼年问和那位生态学教授聊得顺不顺利,当然顺利,不仅顺利,还很投机。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刚碰面没多久对方便请他上门做客,临别前更是打包了大量特产让他带回去。今晚准备的菜式同样取自他们那边空运过来的特色食材,都是他在人教授家品尝过的。

自以为安排得完美妥当,好说话的提前半小时放所有人下了班,下到停车场却看见自己的车身被人恶意拿利器划了一圈。

一句国骂出口,跟在后面低着头回复消息的金礼年闻声追了过来:“怎么了?”

肖凌气极反笑:“有人他妈的划老子车。”

新款的阿斯顿马丁Vantage,亮黑色车漆,碳纤维车顶,DB12同款大灯,选配上具有英伦绅士般的气质,可现在活像一只掉了皮的蜥蜴。白色的划痕在暗色背景下尤其扎眼,瞧上去伤痕累累。

外来车进不了明辉的停车场,但大楼对外开放,允许参观和采访。再森严的安保也免不了有人浑水摸鱼,刮肖凌车的人很可能就是先进入了大楼内部,才又顺着可以抵达负一层的电梯下到停车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谁,有什么仇又有什么怨,这种损害他人财产的行为极其恶劣。肖凌一通电话叫来安保队长,让他带自己去调取监控,金礼年陪着。

如果是员工,那么开除解雇无疑。但真当那人作案的监控被调出来时,两人又觉得难以置信,因为监控画面显示其胸前的确挂着明辉的工作牌。

再调取几天前的内容,这人连着踩点了三天,只是肖凌在出差,没被他蹲到。

“把这段监控发给HRD,”肖凌吩咐监控室技术员,“让他认一下这上面的人是谁,查出来了明天直接解雇。”

技术员刚要应下,金礼年倏地抓住了肖凌的胳膊,示意他先别下令。

他朝着屏幕走上前,又认真仔细地看了看出现在监控画面上的那个人,越看越觉熟悉。

工作牌是明辉每个员工的身份证明,打卡主要就是通过核对工牌上的信息。自从总裁办的系统更新不需要那么麻烦,又加上是高管不受到限制,金礼年很久没再戴过自己的工牌,估计连他自己都已经找不到了。

而画面上的那人,即便头戴鸭舌帽,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特地一改平常机车风的穿搭,套了件登山款的冲锋衣在外,双手插兜,习惯性弓背耸肩的走路姿势还是暴露了他究竟是谁。

同床共枕这么久,金礼年不可能认错这上面的人,此时此刻却希望不是陈铭杰。

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指尖略微颤抖,尽管不易察觉,肖凌无法忽视。

他感觉到金礼年的情绪不太对劲,仿佛比他还要在意刮他车的人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想法瞬间在脑海中弹了出来,被人划车的愤怒转眼变成喜出望外。

安保队长见两位领导都不说话,拿不定主意道:“那……咱们还备案吗?”

“不用了。”肖凌回答得果断。他牵过金礼年扒住自己的手,紧紧地抓在手心,“一辆车而已,刮花了就花了吧。”

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白白提早了半小时下班,还是准确无误赶上了晚高峰。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大灯无能为力的亮着,甭管什么豪车名跑,这时候通通沦为废铜烂铁。

金礼年坐在副驾,头撇向窗外,座椅加热很暖,外套被他脱了下来盖在腿上,模样似睡着了。

肖凌伸手关掉电台,前方的车开始动了。一脚油门下去,气浪声轰鸣。

峰值马力高达665匹的f1领航车在市区发挥不出自身优势,四平八稳驶过排排林立的高楼,奔向错综复杂的立交。

路灯下车内的人脸上光影交错,两人同时开口:

“你的车是阿杰……”

“你是不是分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礼年微微瞪大了眼,扭过头看向肖凌,心里惊讶他已经猜到这件事是陈铭杰做的,并且知道原因,假装没听到他的问题。

“你有时间去给车做个定损,补漆的费用我出……”

“我就问你,是不是分手了?”

跑车开下高架桥,路口信号灯亮起了红色,肖凌挂档把车停稳在线内,好整以暇凝视着金礼年。

他肖凌不是傻逼,一没生事儿二没得罪人,到手仨月的车被划成这样,金礼年看了监控又是那种反应,要不是其那个一事无成的男朋友报复,他还真想不出另一种可能。

距离他给对方发自己和金礼年的床照快过去一个多月了,那男的要有种早他妈找过来当面对质了,当初只懂得在短信里狂吠,现在倒是敢豁出去整他一把了,还乔装打扮成他公司里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被甩了,终于咽不下这口气了。

划车的事儿他可以不跟陈铭杰计较,落地不过三百来万,这钱白送出去都不打紧。

他只需要确认,金礼年是不是没和那人渣在一起了。

等待信号灯的时长漫长到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金礼年被他强迫的目光逼得没有办法,点头承认:“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凌大松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愉悦:“因为那张照片?”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连续几个问题,金礼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被剥开,忍痛结束一段感情造成的伤口还没彻底愈合,肖凌将它撕扯得更大,疼得他麻痹了对其他事物的觉知。

他选择回避,默默别开了脸。

肖凌明显不甘心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了缄默作为回应,他还想继续追问,路灯亮了依旧不为所动,跟在他后边的车开始不耐烦的疯狂鸣笛,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挂档启动车辆。

这事儿到底跟做生意不一样。他心想,不能生搬硬套商场上的那些手段,争权谋利不是他的目的,那么他甘愿一退再退,不再急切地要求那一个结果,留出给金礼年接受的时间。

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讲清楚:“你跟他之前录的那些视频,他那里还有备份?有没有露过脸的?分手的时候让他删掉没有?”

“没必要这么做了吧……”金礼年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

“不是,什么叫‘没必要’啊?”这是今天第二次听见这种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的话,肖凌简直被气得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扭曲得诡异,“怎么就‘没必要’了?”

金礼年意识到他现在把太多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根本分不出神关注路况,不禁皱了皱眉,刚要叫他看路,一辆野马Mustang从驾驶座左侧超了上来与他们并行。

大冷天的敞着个篷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副驾朝他们车里大喊,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哥们儿!轰一个!轰一个来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凌忍无可忍,将下车窗冲野马里的人吼道:“轰你妈!滚!要听自己买一辆去!三百万都掏不出来的废物跟老子废他妈的什么话?”

“有种你就他妈做点男人该做的事,这么些年本事不大便宜占了不少,屌丝命还戒不掉皇帝瘾,操你妈的!操——”

前言不搭后语,野马里的人被怼得满脸懵逼,只当是遇上了精神不稳定的傻逼,悻悻地踩油门加速走了。

金礼年委实担心他失控,出了意外他们俩都别想活着从这辆车上下来,劝道:“肖凌,你冷静点,现在还在开车……”

话音未落,肖凌一脚刹车踩到了底,急刹的惯性使两人往前蹿了一下,又重重地撞回座椅。

车辆霸道地停在了道路中央,头顶的摄像头瞬间记录下几张特写。

肖凌泄愤似的锤了下方向盘中间的喇叭,道:“冷静不了!”他转过身,一对英俊又张狂的眉目尽显愤怒,“金礼年,你那男朋友,那个陈铭杰,就他妈是个人渣你知道吗?他除了在网站上卖你们拍的视频,还私信兜售你的联系方式!你还觉得那些东西留在他手里没必要吗?”

他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样子,跟那种未成年就被骗去和男人上床的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我是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开始跟男人做爱了。”两人似乎都崩溃了。金礼年哽咽地说着,眼泪一边掉,“对方是我初中的班主任,我的第一次就是在学校器材室里给出去的。”

把这件事说出来,既不是赌气也不是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几乎……没谈过几次正常的恋爱……”他只是想跟肖凌解释,“所以我更不想分手了,彼此间还闹得那么绝……不可以吗?”

太轰烈的结局容易使故事变得刻骨铭心,而故事本就惨绝人寰。

这次轮到肖凌沉默。

“我理解你从一开始知道阿杰是我男朋友的时候就有意见,可你现在毫无悬念的赢了不是么。”金礼年解开安全带,车门如天鹅羽翼般缓缓展开。

下车前他说了对不起:“今晚状态不好,不去你家麻烦你了。”

幸好这条干道上来往的车辆不多,没妨碍到交通。金礼年从车上下来,很快就穿过路中央,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打不到车,沿着路边走了许久。城市未眠,他却已身心俱疲,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在地上,将脸埋进手臂。

丝绸衬衫在一旁路灯光线的折射下呈现出层层光泽,这样一身考究地坐在路边确实惹人注意,有位好心的阿姨上前询问他是不是应酬回来喝醉了,他抬起头笑了笑,摇了摇头。

阿姨走后,手机冷不防响了一声,金礼年解锁查看信息,肖凌说,记得吃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轻点儿轻点儿,这些设备是从意大利来的,搞坏了你赔不起的啊。”

“都说了别用拖的,你得扛起来搬,再拖都给你拖散架了!”

周末上午,阳光不明媚,空气不清醒。一日之计在于晨,宁涛的早晨算是开了个极为悲催的头。

原本计划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约女朋友出门看个电影,晚上再一起吃个饭,没想被一通电话叫来工作室,说是今天就要腾东西,不得已只能赶过来盯梢。

棚里很多器材都是国外进口的,贵得令人咋舌,搬家公司的师傅大手大脚,宁涛一边爱护地给设备包上泡沫纸,一边留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磕了碰了陈铭杰拿他试问。

大冬天的,竟也在室内热出了一身汗。

正猫在地上给纸箱贴胶带,推门进来个人,目光由下至上,先把来人的穿着打量了一番。

这么些年跟着陈铭杰,见过的网红模特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从头到脚一水牌子货,骚包又妖气,硬是给他进化出了一点儿时尚细胞,常走在街上遇到些好看的人就自动鉴赏起人穿衣打扮的风格,忍不住辨认衣服包包首饰上的品牌logo。

中长款宽领皮大衣,圣罗兰今年的秋冬最新款,经典双排口,如此挑剔人的版型,穿在其身上无丝毫之违和;中间的扣子没系上,却绑了条皮带随意打了个结充作腰带,普拉达金属三角徽,绒面牛皮,起到装饰和突出腰线,呈现优越视觉比例的效果;颈上一条黑驼两色的爱马仕双面山羊绒围巾,翻出来的些许暖色并不突兀,而是为整体穿着作出点睛。

俗话说人凭衣装马靠鞍,宁涛自认比较识货,凭这一身派头,他心中便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再想往上一睹其人相貌,结果是一张熟悉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嫂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他站起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很有意思,宁涛不管大他一届毕业的陈铭杰叫学长,而是叫师父,也不管作为他师父对象的金礼年叫师娘,而是叫嫂子。

金礼年曾开玩笑调侃他,是不是因为“师娘”另有其人,这个身份自己德不配位?在知晓林霁的存在后,倒也一语成谶。

“吃过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份。”他把打包好的早点送到宁涛手上,“街对面那家上海生煎,还有豆浆,我记得你喜欢。”

“我靠……谢谢嫂子,我今儿这一大早就过来了,还真没顾得上吃。”说完他便一口塞了半屉生煎进嘴,咀嚼得不停还不忘口齿不清地招呼,“嫂子你进来吧,门口那儿师傅们搬东西进进出出的,一会撞着你。”

金礼年跟着他往里走,看了眼周围的忙碌景象,疑惑道:“楼下做什么搞这么大阵仗?”

“哦,师父打算把这一层卖了,前段时间找着接手的,今天就打算把一楼给清出来。”

“为什么?”金礼年蹙眉,想了想,“他最近有什么地方急用钱吗?”

当年工作室搬迁以后就定在了这儿,一栋三层的小洋楼,总共有六百多平,坐落于一条文化风情街,几乎所有当地像陈铭杰这样搞艺术的文青都聚集在这一块儿,为这片区域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与整座城市的冷心冷面格格不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推崇艺术变成了潮流,富足者以此寄托壮志豪情,宣泄诗情画意;穷困者以在所不惜寻求真谛为理由,掩饰自身潦倒落魄;自然不除外一片痴心与热爱者苦苦追寻理想,以丰富精神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但凡与艺术沾上点儿边,体面的会更加体面,寒酸的也不会太过难看,横竖吃这口饭都不亏,于是乎这片地价被炒得很高,以陈铭杰工作室的规模,一层楼少说也能卖七位数,更何况是商业价值更高的一楼。

如今相让于他人,金礼年免不得忧心其意图。

“没听说他需要用钱啊,”宁涛插上豆浆猛嘬一口,坐都没得坐的条件下站着还能吃挺香,“可能就是工作室规模太大,力不从心了吧,谁让你们现在也……”

他平时缺心眼儿惯了,话不过脑,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候已经说一半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指楼上:“今天有个拍摄,他这会在上面呢。”

金礼年没在意。他和陈铭杰分手有三个星期了,共同的朋友间该不该知情的估计全知道个遍了。

“力不从心”这一说,他莫名不是很赞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分手绝对不会影响陈铭杰自己的事业和未来的生活。

“好,那我先去找他。”他拍拍宁涛的肩,转身上了楼。

二楼摄影棚正在布置,主体是白棚,加入了一些深海蓝丝绒的元素呼应主题,哪儿都支着柔光箱和背景架,模特团队带来的服饰铺了满地,本人坐在化妆镜前和经纪人闲聊,等待造型和摄影双方沟通。

得亏摄影区面积大,否则这场面大概连下贱的地儿也没有。

这次负责协助拍摄的人手比金礼年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多,他猜测这是模特那方的安排,陈铭杰向来在这方面亲力亲为,人多眼杂难免有分歧,容易干扰他的思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显然这次他拿不到主要话语权,同意了模特团队带上大量人马。

二楼从未如此嘈杂且热闹,每个人进行着各自的分工,忙得脚不沾地,一群人在金礼年面前走来走去,眼睛快要花了,依旧精准把目光投向了与设计师在工作台旁探讨造型方案的男人身上。

陈铭杰的长相偏粗犷硬朗那一挂,浓眉隆鼻张性强,气质上很有美国西部文化的味道,常叫人先入为主认为其应该有一台哈雷。

这样的脸就适合在酒馆里拿着扎啤四处搭讪,开放的谈吐和带有颜色的玩笑烘托出一种专属于成年人独特的暧昧氛围,就连空气中也散发着荷尔蒙的辛辣刺激。

金礼年沉沦当时的感觉——有时和他做爱甚至仿佛自己是欧美动作片里的主角,同样被他严肃的工作状态折服,稍不留神便无法自拔,目不转睛。

直到有人来到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刚刚还在同模特说话的女人拧着秀眉上下扫了他一眼,警惕地问:“陈老师今天只拍我们,你的经纪人和谁对接了?”

金礼年心绪不宁,不明白她的意思,茫然地看向她的眼睛,一时忘记回应。

女人声线尖锐,音量也不小,顿时引起了棚里其他人的注意。

最先望过来的是陈铭杰,怔了怔,然后面色不悦地朝二人走来,没来得及说话,女人率先开口强调:工作合同上明确了这一整天只能为他们这边拍摄。

“他不是。”回应的口气冷冷淡淡,带着不耐烦,对女人也对金礼年,“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人带出摄影棚,在门口质问:“穿成这样来工作室想干嘛,跟模特抢风头?”

“我……不知道你今天有工作。”本来想解释,又觉得没有意义,“家里没有人,我想你应该在这儿就自己过来了,抱歉没提前说一声。”

“拿东西?”陈铭杰摸了根烟咬住,“来晚了。你留在这儿对东西我全扔了。”

“我想跟你聊聊。”

“分手炮都打过了,还有什么可聊的。”像是想到什么,他凑近金礼年,俯下身,刻意将嘴里未点燃的烟往其身上吐,压低了声音道,“还是说,姓肖的满足不了你,开始想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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