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雷鸣声远近不定。
沈云飞晚间在阳台晾上去的衣服原本是多吹几阵晚风就能干透的潮度,现在却被乱闯的急雨淋得可怜兮兮,直往下滴水,“嗒嗒嗒”的滴落声淹没在城市的暴雨倾盆中。
可现在他无暇去抢救可怜的衣衫,因为他自己也正被人干得滴水。
卧室比阳台封闭,雨声徘徊在窗外,偶尔提高些声量,但无法干扰室内令人脸红心跳的阵阵黏湿水声和呻吟低喘。
原本白皙柔韧的大腿上错落着被人用力抓按的红色指痕,腿肉着发颤,在凶狠的撞击下竭力支撑。
如果不是被江畅然一手捞着腰,一手摁着腿根,沈云飞早就趴倒下去了。
他羞耻地把头埋进手臂,撅着一片狼藉的屁股,无力的感受着自己的软穴被身后的人一次次用力贯穿。
更可恶的是,那只捞着腰部的手强健有力,让沈云飞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下腹被同性涨热的性器塞得满满当当,还捅出些许弧度。
“哈啊,啊——”
后穴内敏感点被膨大的龟头与硬热的柱身反复撞蹭着,红软的肉壁被刺激得不断收缩,汇成一股股汹涌的情潮,冲入沈云飞的四肢百骸。
他被这起伏的快感浪潮拍得头晕眼花,下腹和穴肉一齐绷紧,秀挺性器随着身体的摆动乱摇着,甩出点点黏液,顶端的小孔也加速了阖张,眼见着临近释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着,别去那么快。”
江畅然放弃了继续按着沈云飞的腿,他双手从沈云飞的腋下穿过,将软热的人上半身抱起,靠坐在自己胯上,再用粗糙的指腹封住那个马上要到临界点的小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那埋在穴内的炙热坚挺的肉棒入得更深了,沈云飞一边被顶得头皮发麻,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内脏似乎都有种被冒犯到的不适感。
快感被堵住了出口,无处喷发,他难受地伸手去掰那阻止人登顶的坏东西,却一根指都掰不动。
“你,你把手松开。”
极盛的情欲把人烹蒸在高热中,声调也在升温中变得奇怪,沈云飞听见自己口中这近乎娇媚的语气,耳尖又红上三分。
江畅然则对此很受用,他不自控的狠顶了好几下,将怀里的人又激得涌出热液,吟出尖叫,才稳回力道。
他用手抚摸着沈云飞仰直的脖颈,揉按过上下滑动的喉结,忽然想听听对方叫自己的名字。
“云飞,叫我的名字,我就松手。”
蛊惑的话语钻进沈云飞那被欲望灼烧的大脑,将燃烧的欲火煽动得更烈。
“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嫣红的唇舌却怎么也吐不出下一个字,因为沈云飞从来没有完整叫过男人的全名。
这人叫什么来着?
他用贝齿咬住下唇,在颠弄中获取了些许痛感,让自己清醒半分,好继续搜刮剩下的字。
江畅然边用指尖揉捏玩弄着沈云飞胸前的红果,边用余光观察起他的神色。
见小猫皱眉咬唇,眼神闪烁,江畅然一瞬就清楚了是什么情况。
他眼底浮出一丝寒光,在心里暗自给沈云飞安排了一场抽鬼牌游戏。
如果叫错了,做完就把人杀掉带回别墅。
如果叫对了,那就再让人活一阵子。
那么,小猫会抽出那张牌呢?
沈云飞眯着眼,还在努力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擅自放在了生死攸关的悬崖旁,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后面的字,甚至想习惯性用手的掐掐眉心,结果手刚抬到一半又被人牵去十指相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乳头被指尖拨弄捻揉,后穴也被男人用鸡巴不停冲撞着,最涨最痒的穴心被顶弄得舒爽的要死,身体内积攒的酥麻快感又在叫嚣着要夺取思维高地,沈云飞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连上断片的记忆。
虽然没能完全回忆起来,但是他快撑不住了,再这样憋下去身体和脑子都会坏掉!
沈云飞嘤咛着,将那只十指相扣的手扯到面前,在颠簸中歉意地舔了舔男人与自己扣紧的食指,抬起那双乞怜的眼,颤声道:“江医生。”
江畅然一怔,对这个说不上是对是错的回答有些意外。
就好像两人对坐桌前,沈云飞没有选自己给出的牌,而是把手里捏着的红心A递过来,可怜兮兮地说:记得名字,但不完全记得。
虽然小猫没叫出全名这种事值得自己耿耿于怀,但指节皮肤传来被舔舐的温热湿意已让心头熨帖舒服。
江畅然放开沈云飞的手,曲起指刮了一下他秀挺的鼻梁,又把他汗湿的脸转向自己,亲吻挑逗起那说对半个答案的唇舌,肆意翻搅间把怀里的人吃得舌根发麻,才松了口。
沈云飞喘息着,被亲得眼神迷离,身体宛若一罐被人使劲上下摇动过的汽水,欢愉的气泡迅速聚集,重重叠叠的充盈在瓶口,苦等着畅快冲出。
真的要坏掉了。
“呜啊,江医生,你……你让我去。”
他摇起柔软的屁股,难捱的在江畅然怀里扭动,讨好般蹭着男人的囊袋和阴毛,媚态尽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捏住沈云飞的后颈,将人向前放倒,随即自己也将胸膛覆上那几欲振飞的蝴蝶骨,俯身贴着沈云飞通红的耳朵,用舌尖描摹过一圈耳廓,得到身下人一阵颤栗后,才沉声道:“江畅然。”
沈云飞被舔弄得直缩脖,听到名字后,他才发觉对方刚刚的举动可能是让自己好好听清楚,一瞬间难为情起来。
他把脸埋进枕头,像只鸵鸟,瓮声瓮气地跟着念:“江畅然。”
江畅然放开了对沈云飞阴茎的桎梏,转而直起身,“啪”的一声扬手拍上沈云飞的臀瓣,厉声对他说道:“记清楚了。”
猛烈的高潮随着这一掌拍打,如烈火燎原般席卷过沈云飞的全身。
他浑身爽得发抖,嵌在枕头里的脸红得都要烧着了,肩背不受控的拱起,穴肉痉挛紧缩,解封的性器随着那一拍喷出一大股精水,淫湿的白点甚至飞上了被人玩弄得殷红的乳尖。
而接下来要把人撞散的捣弄才是难关。
后穴在抽搐中夹紧粗热滚烫的肉棒,可奈何历经过两次高潮的甬道内早已淫液横流,湿滑绵柔。
江畅然的阴茎宛如一柄利刃,肏开软若黄油的穴肉,猛烈抽插间碾过仍在战栗的前列腺,一下又一下深深冲撞着最深处,还在高潮余韵中颤抖的穴心。
“啊——哈啊,江畅然!你停、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载的快感快要超出大脑的负荷,沈云飞受不住了,他哭吟扭动着想要向前逃离,却又被江畅然箍着腰身用力拖回,在床铺上留下几道指尖努力挣扎过的划痕。
屁股狠狠撞上紧绷的肉体与卷硬的耻毛,深深吞入男人作孽的阳具,清晰响亮的啪啪声在耳畔回荡不停。
小腹被顶得酸胀发抖,逐渐升起另一股熟悉的欲望。
沈云飞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急忙拧身抬手去推身后操弄得正起劲的江畅然。
“你等等!我要……”
沈云飞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行动,就不用说出下面的话,但是随即他又绝望的发现酸软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直接反抗。
“你说。”
江畅然一手握着沈云飞绵软的手,一手掐着他的劲腰,用不容拒绝的劲道肏弄软穴。
“啊、哈啊……放我去洗手间好不好?”
酒水被酣畅淋漓的情事消融,亟待排解,沈云飞选择了一个稍显委婉的请求来掩饰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对方根本不领情。
江畅然低笑了一声:“想尿了?”
沈云飞羞耻得刚想埋回枕头继续做鸵鸟,脸还没沾上枕套,就被人拉起上身,提起大腿,用一个小儿把尿的姿势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
沈云飞扑腾着想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姿势,却被江畅然的手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带你去洗手间。”
力量上的差距悬殊,他就这么被人抱到了马桶前。
不幸的是江畅然把走动间滑出的肉茎重新插回了他湿淋淋的后穴里,不幸中的万幸是江畅然至少放下了他的腿,让他把脚踩在江畅然自己的脚上,没有真的让他在人怀里尿出来。
沈云飞站不住,一手撑在瓷砖上,挪腾身子向前,想要脱离江畅然,却再一次被人箍住腰身,体内的肉棒威胁又霸道的往深处顶弄。
沈云飞努力撑着摇摇欲坠的意识,闷声道:“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边肏干着,低头把下巴嵌进沈云飞的颈窝,把人完全扣在自己身上,一手握住沈云飞的阴茎,另一手用按揉起他酸胀的小腹:“你尿吧,我帮你。”
沈云飞被插得又爽又气,差点晕过去,他心想,这人为什么这么变态?
内心的羞耻感和蓬勃的生理诉求疯狂缠斗在一起,沈云飞在各种意义上都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江畅然表面上默不作声的看着沈云飞在那暗自纠结,下身的却开始密集的攻略起穴内一处凸点,坏笑着盯着沈云飞半勃的阴茎在自己手中,因自己阴茎的挺动而频频抬头打颤。
“你……唔啊——”沈云飞没能说完的话都变成了崩溃的呻吟。
温热的尿液随着江畅然的不断加重的肏干喷射而出。
看着这淫秽不堪的一幕,沈云飞那溢出的羞耻心都作用到了后穴。
穴肉骤然紧缩,吸得江畅然腰眼一酸,他闷哼一声,抱紧了沈云飞的身体,将肉茎转而往内深顶,将微凉的精液射满烫热的甬道深处。
这阵凉意激得沈云飞背后发麻,他失神的靠在江畅然身上,大脑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在短时间内被人操尿了还内射了的信息,索性直接关机,打算重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云飞做了一个梦,梦到盛夏时节,少年时的自己和弟弟沈天翔去海边捕鱼。
万里空阔澄澈清明,碧海蓝天一线相隔。
海鸥们振翅远飞,咸湿的海风清清凉凉地吹过,让灿阳烈日下的沙滩少了几分灼人的炽热。
沈云飞一脸放松地迎着凉风,抱着团粗糙的渔网,提着袋饵料,光脚踩着松软湿沙与透白浪花,往小码头旁停靠的蓝色渔船欢快走去。
弟弟就跟在身后,戴着宽边草帽,拎着个小桶,左一蹲,右一蹲地扣挖着藏在沙滩里的小螃蟹和海螺,小声嘀咕着桶里已装了多少只晚餐。
两人磨磨蹭蹭地坐上了小渔船,滑动了几下船桨,没一会儿,船就摇摇晃晃地飘荡在金闪闪的海面上。
“哥,我数过了!刚才在沙滩上捡了27只蟹和25只螺,你说我们是卖给隔壁的王老头,还是市场上的李阿姨?”
沈天翔蹲在桶边眨着一双星星眼,期待满满地望着正在甩网的沈云飞。
草绿色的大网带着饵料一齐沉入湛蓝海水中,沈云飞擦擦额前的汗珠,笑着回道:“卖了干嘛?都烤了吃!待会回家路上去市场找李姨再买点香料,烤好了就给王老头送点去。”
沈天翔瘪瘪嘴,把小桶盖上,靠坐在一旁,难过道:“妈让咱们赶紧挣钱,别一天都想着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像让小孩被迫咽下一颗酸苦的果子,听得沈云飞感到一阵内疚,他蹲下身揉了揉弟弟脸颊:“怕啥,你好好吃就行了,挣钱有哥呢。”
沈天翔被揉得笑弯了眼,伸手去挠沈云飞的痒痒肉,两兄弟就这么在小船上打闹了会,惹得船周明漪连连。
突然,沈天翔指着远处,小脸煞白,面带惊惧地问:“哥,你看那是什么?”
沈云飞抬起头来,透亮的琥珀眸中映出一座高耸出海,满布荆棘的古塔。
眼前这一幕,宛如一幅精美的海天油画中央被人强行粘了一片满覆污泥的枯叶,突兀又诡异。
这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海里?
他走到船头,用手掌遮着阳光,想要进一步看清楚那古塔,却猛然发现小船周围的海面下突现一团巨大黑影!
蓝色小船顿时剧烈晃动起来,海水汹涌而上,化作无数根鞭子肆意抽打船面。
兄弟两人在海浪猛烈拍打间左倾右倒,慌乱中,沈云飞想伸手拉住弟弟,指尖还没触到,身体却被什么事物拦腰截住,大力向后扯去。
他惊恐的回头看去,发现海面竟浮现一只漆黑的巨形章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不清的触手从小船周围轰然飞出,迅速将沈云飞的嘴封住,身体捆紧。
圆形吸盘牢牢贴附着皮肤,不断往内陷入,让他有种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章鱼吸入碾碎的痛苦感。
沈云飞艰难地挪动着被捆紧的指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扭曲弯折。
求生本能让逸散在神经中的恐惧凝成愤怒,沈云飞铆足了劲地扭动,想要撕开这诡异的触手,狠狠给这章鱼一拳。
没成想拳头竟然真的挥了出去!
沈云飞缓缓掀开眼帘,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正明灭不定地看着他。
他惊疑的向后一撤,发现自己的拳头还被对方捏在手心。
“醒了?”
江畅然平静的开口,松开了沈云飞在睡梦中突然朝他袭来的手。
男人低哑的嗓音让沈云飞如走马灯般想起昏睡前种种淫乱的画面,还有自己说过的那些羞耻度爆表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整个人像只瞬间被高温蒸熟的虾,“嘭”的一下红透了脸,连头顶都要冒起白烟来。
沈云飞无力地捂住脸,往被子里缩,心道:天啊,还不如让我被章鱼捆死在梦里。
他正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用降低自身存在空间的方式来压缩那颗蹦得快要自尽的羞耻心,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自己的腿。
原来梦中的章鱼确有其人。
沈云飞埋进被窝里,发现江畅然的腿正与他的相交叠,而且明显对方压得很紧。
更恐怖的是,借着被子隙开间的些许昏暗光线,他模模糊糊地看见蛰伏在对方在腿间的巨物。
沈云飞宕机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拎着后颈,拽着胳膊从被窝里提出来。
江畅然坐起身,把沈云飞抱坐起来,抬起他的下巴,发现人一脸呆愣。
江畅然皱眉,暗想难道是做得太过,把人做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屋外已是天光大亮,早高峰已过多时,车辆与行人不紧不慢地前往各自的目的地,形成微妙的秩序井然。
昼光与晨凉刺透白纱窗帘,驱散意乱情迷,迫使人重归理智与冷静。
沈云飞心间翻滚的窘迫随着身体呼吸的逐步平缓,一点点落回水平线。
被人抱在身上的姿势暧昧又尴尬,更不用说对方的眼神还如有实质般触碰着肌肤。
他回神后,慌忙撑起身离开江畅然,跳到床下,又转过背去狠抹一把脸后,才边拿起衣物边含混道:“我去做点吃的。”
随便套了一件卫衣和短裤,沈云飞不敢再看还坐在床上的江畅然,便逃也似地跑去厨房。
其实沈云飞不会做饭。
他的早餐一向是用公司楼下便利店里的咖啡和面包对付过去。
如果碰上隔天放假休息,他会懒洋洋地睡到中午,然后随便点个外卖或到楼下吃个快餐,把肚子填一填,晚上回家或去弟弟那边吃一顿。
租屋里的灶台没落灰,全仰仗厨房的窗口边养了一盆多肉,沈云飞想起来要浇花的时候,就会顺便拧个帕子打扫卫生。
所以,做饭只是一个借口,现在的他非常需要一个能够独处的空间,来理清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把厨房门一锁,扶额捏着眉心,心里暗骂自己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居然能说出让别人当泄欲工具这种话,还被陌生人摁着做了一晚上,当时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酒泡坏了。
腰部和大腿还有明显的酸软感,后穴也隐隐约约的胀痛,但周身是干燥清爽的,应该是已经洗过一遍。
“啊!怎么会这样?我真是……草!”
拳锤在墙上,溢出的羞恼被力道发泄出来,心头的积郁也逐步开始消散。
他揉搓着头发,一会儿在心里对天赌咒发誓这辈子再碰酒喝醉自己就是狗,一会儿又迷惑为什么江畅然会找上门来,最想干的事还是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就当世界上没有沈云飞这个人好了!
虽然搞不清楚江畅然突然出现的缘由,但幸好来的不是其他亲友,不然就自己昨晚醉成那个疯样,弄不好会给别人留下巨大阴影,友谊直接碎裂成渣。
想到这,沈云飞心里宽慰不少,还好醉酒丑态没有被熟人看见,这件事暂时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江畅然知。
但是他该怎么面对江畅然?
沈云飞用手抵住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江畅然无疑是自己遭遇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人,两次突然遇见,最后都神志不清滚上了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是被对方强迫,第二次……是自己开口要求对方?
沈云飞痛苦捂脸,虽然在性取向上,他承认自己并没有多保守,毕竟从小到大,对自己示好的人有男有女,他对同性传达的喜爱并不排斥。
但要在理智上接受自己被同性上了,还上得很爽这件事,的确还需要个缓冲时间。
沈云飞无奈望天,可恨自己少年时光都用来一心扑进学习,所相处的人也大多有缘无分,还没机会进一步参悟什么是亲密关系,就撞上江畅然这么个行迹诡异的人,像稳定运行的系统出现不可修复的BUG,万里无云的晴天里乍起响雷,突兀闯进他的生活,连正经话都没说上两句,就阴差阳错地建立了肉体关系,毫无征兆又匪夷所思。
他忽然警惕地想到,生活中出现这种程度的离奇变故,往往常见于电视里的法治栏目,比如拐卖、诈骗、抢劫、强……
而且江畅然本来就强迫过他!这次又在他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出现……
难道江畅然原本是盯上了他的身体,要来噶他腰子的?
沈云飞被这骇人的想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怀疑就像墨滴入清水,一丝一缕的散开。
他起身洗了把冷水脸,镇定了一下,又想到,如果要噶腰子的话,对方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要等着自己醒过来?而且就自己这如牛如马的工作强度,腰子还正不正常得要拉去体检一番才能知道。
叩叩——
突然,厨房门被人敲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吓得汗毛竖立,脑海里对方阴森森地拿着刀切内脏的画面还没完全抹去,真人就已逼近门前了。
他谨慎地走过去,隙开了个门缝,发现江畅然已穿戴规整,一身黑T恤搭黑工装裤马丁靴,正双手抱臂靠在墙边,一脸神色不虞地看着他。
江畅然:“做什么呢?”
或许是心理作用,沈云飞莫名觉得这句话语气阴冷地像是淬了冰碴,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腹部就会被对方捅穿。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发现好像家里没食材,要不咱们下楼去吃?”
江畅然蹙眉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般背身向门口走去。
沈云飞松了口气,心道肯定是自己想得太过于极端,也许对方只是单纯的一个……长得帅的变态呢。
不管怎样,总得搞清楚江畅然到底为何找上自己。
不上不下的时间点,楼下的早餐店早已收摊,隔壁的汉堡店也正门可罗雀。
沈云飞扫了一圈附近的店铺,看人都挺少,便小心翼翼地朝身侧的江畅然问道:“江先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挑眉,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回答:“没有,你决定就好。”
沈云飞扶额,心想这人可能不大好说话,便道:“那我们就去吃汉堡吧,我请客!”
汉堡店点餐机旁,是一位熟人身影。
扎着马尾的少女正弯腰摆弄着小橱柜里刚出炉的蛋挞,余光瞄到了有客人进来,刚抬起头打算随口说出一如往常的欢迎光临,看清了来者却怔愣一瞬。
少女惊讶地问候:“云飞师兄?稀客啊!今天可是工作日诶!”
沈云飞挠挠头,有种旷班被人发现的窘态:“我身体不舒服,请了个假。不过小芹,你今天不也该上学吗?”
李小芹乐道:“大学里这两天运动会,我没比赛,就和别人换了个班,刚好周末放松放松。”
她注意到沈云飞身后跟了位显眼的帅哥,但两人之间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便小声问:“师兄,那位是?”
沈云飞:“呃,是我的朋友,来看看我。”他还没弄清江畅然的来历和目的,也不敢向李小芹继续介绍,便急忙转移话题:“话说今天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套餐?”
李小芹:“唔,今天周四,按优惠价来选的话我推荐情侣套餐,是半价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没在意套餐的名称,而是注意了一下套餐的内容。
他滑动着菜单荧屏,发现果然情侣套餐的分量要比双人套餐的少。
沈云飞刚想开口和李小芹说要双人的,身旁的江畅然却突然回答:“就点这个。”
沈云飞:“?”
李小芹眼睛提溜一转,仿若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她迅速操作好系统,微笑道:“好的,请这边扫码付款。”
沈云飞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也许是人家喜欢套餐里的牛肉汉堡,他只好拿出被冷落许久的手机,认命付款。
确认好付款页,沈云飞被手机信息吸引了注意。
工作信息一如既往的全盘霸占通知栏,他没着急去点那眼花缭乱的字符,而是浏览起通话页。
未接来电:赵良秋、温凡、李平宇、白起舟……四个熟面孔了,除去实习生温凡,剩下三个,个个看上去都是来找他打锅王争霸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继续往下划拉,突然指尖一顿,一瞬间心跳如雷,像白日见了鬼。
有一个陌生未接来电,附随了文字留言:
我是霍辰,王总的事情我们需要和你再谈一谈,如果休息好了,请及时回电。
随后紧接着是个已通电话记录:江畅然。
沈云飞睁大了眼,看向已经自发坐在座位上,拿着手机似乎正在和谁打电话的江畅然,又难以置信地低头点开通话信息页,发现真的是昨晚从自己这给对方拨打的电话。
可是为什么自己手机里会存有江畅然的电话?是什么时候存的?
沈云飞错愕地想,自己是不是醉酒醉得穿越进了某个平行时空。
在原本的时空里,江畅然是强迫自己发生性关系的变态心理医生,两人自那后再也未见过面。
在这个时空里,江畅然其实是个正常的心理医生,还和自己互留了通讯方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飞师兄,这是你们点的情侣套餐,已经上齐了哦!”
“云飞师兄?”
李小芹伸手拽了拽低头盯着手机发呆的沈云飞,又小声调侃道:“师兄还愣着干嘛呀?你男朋友都坐那看你好久了!”
听到这话,沉浸在平行时空假说里的沈云飞迅速回神,下意识转头望向坐在窗边座位上的江畅然,发现那人仍举着手机在接听电话,但目光却定定的朝向自己。
两人眼神相触的一刹那,沈云飞像被烫着似的匆忙挪开视线。
他端起餐盘,瞪了一眼正一脸八卦的李小芹:“瞎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李小芹笑道:“好的好的,祝你们吃情侣套餐的友谊长存。”
沈云飞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座位。
毕竟接下来的谈话才是重中之重,关乎他个人的世界观是否会遭到重塑。
沈云飞坐下来,江畅然的通话还未结束。
江畅然并不避讳沈云飞听见通话内容,只微微颔首,示意他先用餐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低头分出了两人的配餐,又把吸管插入杯中抿了一口汽水,有意无意的听对方用Y国的语言通话。
不管是上学工作,亦或是打游戏时,沈云飞都接触过Y国的信息,能做基础的听说读写,但江畅然电话里所涉及的明显是更为地道和专业的内容。
成串词句飘过,沈云飞只若有若无地听出部分与枪支和交易相关的内容。
他暗忖,一个S国的心理医生在Y国购入武器干嘛?还是说其实是那种对战类的游戏?
江畅然终于挂断电话,沈云飞也坐直了身子,打算解决之前的疑惑。
谁知江畅然却先开口:“你待会儿有什么安排?”
沈云飞一愣,蓦地回想起未接来电里的霍辰,答道:“一会还有个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江畅然唔了一声,便拿起牛肉汉堡,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不可避免地,沈云飞又联想起王总项目那件事,不知道霍领导会有什么要和他说的。
脑袋里的问号越冒越多,他赶紧打住,拐回目前的正题。
如果想要知道是不是穿越到平行时空来了,得问问之前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思考片刻,开始进行试探。
“江先生,我们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只见江畅然神情自若地点头。
“第一次是我找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吧?最后我们好像闹得有点……不太愉快?”
沈云飞谨慎地观察着江畅然的表情。
江畅然用纸巾擦擦嘴角,眼神平静无波:“恩,当时你有明显的躁郁情绪,不太稳定。”
沈云飞茫然地想,自己有躁郁情绪吗?记忆中当时做心理咨询时好像根本没有谈到过这个啊?
江畅然拆开包装纸,十分自然地把鸡腿汉堡递到沈云飞因为愣神而微张嘴边,意示他先吃东西。
沈云飞轻声道谢,接过汉堡,边啃边在心底犯嘀咕,难不成是自己之前精神错乱,把梦里的荒唐当成真实发生过的事了?
毕竟已过去许久,且工作上的烦心事实在叫人应接不暇,他鲜少主动去忆起那天的经历。
在错位的认知里,那场荒诞情事好似天边闪现的海市蜃楼,显得遥远又不真切。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模糊记得那时倏尔睁眼间对上的那双蕴含复杂情绪的沉沉黑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及到此,沈云飞抬眼看向对面的江畅然。
只见男人轮廓分明又冷峻桀骜的面庞在窗外阳光映衬下更显俊逸如画,而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眼眸正凝视着自己,似渊海又如潭府,神秘又危险,眨眼间让人突生被枪口锁定的危机感。
一弯黑月浮现,江畅然端起一个温和的笑,他看着两眼出神,上身却不自觉微微往后撤的沈云飞,忽然轻声关切:“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云飞躲闪着眼神,把最后一口汉堡咽下,又饮了半杯汽水镇定一番心绪,才侧过脸,微红着耳尖继续低声试探道:“还好,比上次好多了。”
他借由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观察着江畅然的眉眼,想探寻出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神情,来剖明异位的记忆与认知。
柔软又有颗粒感的纸巾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抚上嘴角,拭去不慎沾上的沙拉酱,沈云飞愕然回首又被人刚好嵌住下颚。
确认擦干拭净后,江畅然从容地扔了纸,收回手,又问:“昨晚为什么喝酒?”
沈云飞对这遽然突破边界感的行为感到不适,他边抱起双臂,尴尬地往后靠坐,与桌沿拉开距离,边道:“突然想喝了,没有为什么。”
在微妙间,回避的动作又让心头升起莫名的愧疚。
沈云飞垂眸道:“江先生,我昨晚醉得太厉害,发了酒疯,对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如果感到情绪过于低落或者亢奋,最好不要选择用饮酒来发泄。酒精只是暂时通过刺激身体产生多巴胺,短时间内你可能感受到情况缓解,但长此以往会引起成瘾性和戒断症状出现,控制不当时反而会加重你的躁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专注地看着他,低醇的声调全然不像刚才冒进的动作,显得冷静又克制,如他的私人心理医生,客观专业地结合情况为他说明醉酒弊端。
沈云飞心尖微悸,一时拿不准江畅然到底是出于一个什么目的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又该如何对待江畅然。
如果第一次的迷奸在这个世界无法成立……即便成立,这次也属于是自己先招惹人家,别人还十分配合的做完了全套,甚至附赠心理咨询。
觊觎还是在意?抵触还是感激?
困惑的旋涡在眉宇间打转,引得眉头微蹙。
为什么自己昨晚醉懵了会给江畅然打电话?电话里又说了什么?
沈云飞在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拽住了线头,决意不再绕弯子。
“谢谢你,江医生。我还有一点疑问,昨天……”
两个置于桌面上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嗡嗡嗡”振动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都默认先暂停对话。
熟悉又陌生的来电号码跃然屏幕,是霍辰。
沈云飞拿起手机,下意识起身,去快餐店外接听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江畅然仍是坐在原位,狭长眼眸中的暖笑消退,泛出冷凛寒光。
人行道旁依序栽植着枝叶扶疏的蓝花楹,迷幻的蓝紫花瓣随风四处飘落。
沈云飞靠在快餐店门口的灰黑栏杆旁,垂首听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领导对那场失败的S4项目洽谈做出处理意见。
“沈云飞,是吗?我是霍辰。”
清缓的男声悠悠传来,恍然间让人感到有如林间清泉淌过,莫名让人镇定。
“霍总,我是。”
“关于王总项目的情况,虽然良秋已经跟我汇报过了,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你是怎么想的?”
沈云飞依照对那天的回忆,一五一十的说明了当晚那几分钟内发生的荒谬动作,并提出对于王总男助理那无故颠倒是非行为的质疑。
他声调平稳地说着,边用鞋跟碾着一片趴伏在地的娇嫩花瓣。
青紫色的汁水被这无妄之灾惨兮兮地驱逐出所依存的经脉,不到片刻就干涸在冰冷石板上。
“恩,我明白了。小沈,你很敏锐,这种事放在台面上提出来,只会让两边都难堪。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并不是男助理主动跟王总告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辰的反问让沈云飞敛眉思索。
男助理是疼得被王总发现了所以才扯谎?王总为了帮助理伸张正义,还专程去KTV调取录像,然后再通知合作公司来对峙?
……那王总对助理可真是如父亲对亲儿子一般关照周全。
沈云飞抿了抿唇,心里暗骂这都什么破事儿。
但既然霍总都来亲自来点明了,他嘴上还是让步道:“如果对方讲清事实,且公司需要的话,我可以就踢伤一事向他道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以为我是来劝你去给王总认错的?”
霍辰缓缓道:“这个项目的合作主动权本来也是在对方。王总有意合作,有没有这件事都不会实质阻挡项目的推进。若是无意合作,你道不道歉都无法让两边坐下来签合同。”
沈云飞“恩”了一声,心里在猜测,难道是餐桌上隐晦提及的那件项目之外的事发生了变故?
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从左侧缓缓驶入沈云飞的视线,而他的耳畔也传来霍辰对于这件事的最终处理方向。
“不过,鉴于你们和另外一个项目组最近都出现了不容忽视的问题,公司决定今天下午组织人员开展相关研讨会。”
霍辰顿了顿,又道“这本来该是赵良秋通知你的,我就一并说了。公司总体上是打算重新组建项目组,对于现在部分组员或许会有裁撤或调岗的安排,到时候详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背后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他神思恍惚间说了句“好的。”连对方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都不知道。
一阵劲风刮过,蓝紫花瓣洋洋洒洒飞扬在阴沉沉的天幕中,似乎也沾染上些许淡漠的灰。
终于从繁杂工作中解脱的松快感还未升起,如何找到下一个饭碗的焦躁感就已袭来。
沈云飞撑着栏杆,闭眼捏起眉心,暗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比起推想下午的会议怎样讨论,他现在更想计算一下自己被裁掉以后会有多少经济补偿金,以及从入职到现在参与过多少项目内容,好更新简历,打包投递到招聘网站上去。
劳动合同里应该没有签竞业限制什么的吧……
沈云飞脑内双线过着补偿金计算和所参与项目列举,丝毫未察觉身侧有人靠近。
一只手拂去不知何时飘落于肩的花瓣时,沈云飞才发现江畅然近得离他身后只半步距离。
极具侵袭感的气息铺面而来,江畅然不仅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体型和身材也精壮许多。
上一次如此贴近,还是两人赤裸相对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年人被理智清醒拉扯的心弦总绷得过紧,情欲褪尽后,无根之爱更难奏出亲近之意。
“江医生……”
沈云飞侧身后退,垂眸瞟见脚边那片花瓣被碾得皱缩残破。
“聊完了?”
江畅然则盯着沈云飞微微泛红的鼻尖,食指还能隐约忆起情事中抚过那里的温挺触感。
可惜鼻梁是软骨,皮肉剥离后放入腐蚀剂中会被溶解掉,单独取出来或许比较好。
“恩。”沈云飞故作轻松地朝微微出神的江畅然笑笑,“江医生,我可能终于要从那糟心的工作里解放了。”
突袭的热意拢住耳梢,沈云飞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脚刚往后踏去半步,肩侧又被对方用手牢牢按住。
沈云飞疑惑地抬眼望向江畅然,却被无机质的漆黑眼眸冷得一颤。
“那恭喜你,云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低头倾身,用鼻尖蹭上沈云飞脸侧的鬓角,薄唇溢出的温热吐息与那双幽暗冰眸截然不同,仿若来自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耳侧的手挪至背脊,江畅然将沈云飞整个拥在怀里,继续轻声道:
“如果还会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我来帮你。”
沈云飞被抱得脸颊一热,原本因惊颤而乱跳的心带着陌生的暖意微微加速。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手该怎么放,于是虚虚的抬在半空,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江医生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跟我说。”
身侧的手臂骤然锁紧,沈云飞被箍得往前错了半步,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略微吃痛。
耳畔传来江畅然喑哑的嗓音:“很过分的要求也可以吗?”
沈云飞看不见江畅然那双透着狠戾杀意和蚀骨占有欲的眼,只以为对方意指情爱之事,顿时心跳得更快了。
他紧张地捏了捏掌心,最后还是抚上江畅然绷紧的脊背,小声道:“可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沈云飞得去公司开会,于是两人相别于楼下。
沈云飞乘上电梯,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他回到租房简单收拾一番,捋捋发型,换上板正的白衬衫西装裤,拎起提包,一脸飒爽地出门上班。
果然,社畜只有两个时间点最开心,一个是知道自己成功入职的时候,另一个是明白自己准备好离职的时候。
虽然还没找好下家,沈云飞半是开心半是焦躁,但一想到可以从那堆烂事里面抽身,快意还是占据上风。
而这快意还没持续到公司,站在地铁站台就已消散大半。
沈云飞蹙眉看着这一车厢沙丁鱼,又掏出手机来瞄了一眼时间,12:30。
他一边努力把自己嵌进人群,一边在心底吐槽,今天是S市有什么突发型聚众活动?还是说果然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而这儿的人都喜欢推迟午饭时间?
等终于迈进办公室,板正的衬衫上也多了几条角度诡异的折痕。
同事们各自趴桌午休,只有温凡还支棱着栗色毛绒脑袋,挂着两坨黑眼圈,一脸苦相的面对电脑屏幕。
沈云飞刚拉开椅子,温凡哀切的声音就飘了过来:“飞哥,你可算来了。再晚点儿,你这位子旁就要添座新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一笑:“怎么这么晦气?通宵赶项目了?”
温凡虚弱地点点头,又扒着沈云飞耳语:“飞哥,昨天你咋回事啊?消息也不回一个。而且你听说了下午要开会的事没,他们说项目组又要裁员了。”
温凡耷拉着嘴角:“这工作还是我面了好几轮才面上的,还没转正呢!要是我转不了正,也找不着下家,就得回老家摆摊算命了。”
沈云飞没管其他的问题,先好奇道:“你还会算命?”
温凡讪笑:“我爷会,他老早就说我适合继承他衣钵,我一毕业他就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喊我回家去找他。后来是我爸跟我耳提面命,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先找个工作干着再说,就没回去。”
沈云飞点点头:“你命由你不由天,想不被裁就加班。”
温凡白眼一翻,仰头叹气:“但要是天天都这样加,老板裁员没裁着我,老天爷先把命给我裁了。”
沈云飞边回复工作消息,边挑眉笑道:“悟性挺高啊,说不定你真的适合算命,学成了给我也算算。”
温凡还没来得及回侃,两人桌前就已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白起舟见着沈云飞坐在工位上,一脸促狭道:“哎,咱们项目组之光回来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权当这人是团讨厌的噪音空气,一个眼神都没给,旁边的温凡倒是脸色一白。
白起舟朝温凡笑笑:“小凡,昨天说的那个,做完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文件呢?”
温凡眼神躲闪道:“白哥,那个文件处理起来有点复杂,需要调以前的项目内容做横向对比……我可能得晚点给到。”
白起舟眼底滑过不耐:“恩,我明白了,思路很清晰,30分钟后给我应该没问题的吧。”
温凡睁大了眼:“半个小时怎么可能……”
“这也是对实习生工作效率的考验,小凡,我看好你哈。”
白起舟挥挥手,扭头便走,徒留温凡一脸又惊又恼。
沈云飞掀了掀眼皮,见温凡愤懑地抓了抓本就乱成一团的发,最后丧气地趴在桌面上,小声委屈道:“飞哥,要不咱们还是跳槽吧,这地儿没法待了,昨晚加的班我就当喂狗了。”
沈云飞看了眼屏幕中央跳出的会议通知,边收拾手上的东西,边随口回道:“好啊,你先帮我筛几家靠谱的公司出来,Youjump,Ijump。”
温凡乐道:“哇,飞哥,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就变这么幽默了?前段时间还只会回答我‘嗯哦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脸八卦道:“是哪位美女让你心情大好?有没有她的姐妹可以介绍一下?”
沈云飞的手一顿,脑内突然闪过江畅然盯着他看时那张俊逸专注的面容,心头登时漏跳一拍。
他把脸侧向一旁,又理了理手中的文件,才悠悠回道:“看情况吧。”
温凡大惊:“真的有?!哎,有没有照片啊飞哥?你都长这么好看了,我想瞻仰下嫂子得有多漂亮。”
沈云飞觉着这话题越来越离谱,拿文件往温凡的头上一拍:“看你个头,开会了。”
办公室内各项目组的成员都零零散散从工位上起身,踩着疲惫而忐忑的脚步,往或将宣告岗位变动的大会议室踱去。
华美复古的欧式凉亭坐落在一片繁茂香艳的玫瑰园里,其穹顶内侧精绘了一幅《最后的晚餐》,而优雅矜贵的江君明正正好坐在这画面中央——耶稣的下方。
暖阳高照,鸟蝶蹁跹,身着燕尾服的男侍从款步绕过各色玫瑰从,为来客端上醇香的红茶与甜软的茶点。
江君明很满意自己今天的穿搭,蓝色休闲衬衫背后搭了一件从属下秦柯身上薅下来的灰色线衣,十分适合这不冷不热的春天。
他悠闲地翘着个二郎腿,抿了几口茶,又远眺享受了一番春和日丽下的花园美景,才将视线收回,放到圆桌对侧的两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位是西装笔挺却面如菜色的云家年轻现当家,云惑海。
另一位是装扮温婉却面露不耐的云家小女,云怜天。
江君明刚打算开口,瞟眼发现前方玫瑰丛中走出一个欣长挺拔的人影,漫不经意地垂眼滑动着手机,下身步子却迈得又稳又快。
他出声招呼道:“畅然,来了啊。”
云惑海立即从座位上起身,顺带扯了扯妹妹云怜天。
江畅然“恩”了声,抬眸瞄了眼两人,坐到江君明旁边。
江君明笑弯了眼,像张庙会上的狐狸面具,他和声道:“云家二位兄妹应该都还未见过,这是我弟弟,江畅然。他刚从Y国回来,有些规矩不大熟,还望二位多担待。”
云惑海递上两根烟,忙道:“畅然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将来必定不凡。这次还是多亏了他,我们才知道云叔李峰坏了规矩……”
江君明随意的摆摆手:“手下人有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云惑海伸手为江君明的杯中添了些茶,又道:“李峰的事,云家已按规处理。除此外,我们也为交易环节增设相关人员进行监督,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件。至于李峰提到的暗杀一事……怜天,你来和君明解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怜天脸小眼大,生得乖巧可人,平日里的性子也是活泼开朗,天真烂漫。
但她却是最讨厌江君明。
现在江家还冒出个江畅然,又是个男的,真是气煞人也。
云怜天撇下嘴角,小声道:“我那天,是跟霍锦姐姐讨论电影呢,恰好提到了江……君明哥的名字。谁知道就被那李峰听了去,是他胡诌我的话!”
江畅然转了转云惑海递来的烟,表情疏淡,好像人还在这,心思已经飞去远方。
江君明笑笑:“哈哈哈,是什么电影?你们俩还能联想到我的名字,那我得去看一场。”
云怜天一脸无辜道:“007系列的。”
江君明喝了口茶,才道:“难怪人家会误听,里面都是打打杀杀的,你们提起我干嘛?觉得我帅得像邦德?”
云怜天腹诽,是觉得你像那些被007毙掉的权贵。
她面儿上还是敷衍回应道:“这不是想到,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警匪游戏的时候,君明哥你总抢着要当警察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君明眼神飘远,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座古堡别墅。
彼时江家还没把江畅然接回来,霍家也只有霍锦一人。
风家主占政界,云家主营商界,两家联手,风头正盛。
而江老爷子和霍老爷子在风云两家之下,各领一股势力,在政商两界或斗或联,数次交手。
为维持关系,那时霍家常邀请其他三家的家眷去别墅做客游玩,四家的孩子常常玩在一起。
风家是龙凤胎,姐姐风荷心古灵精怪,弟弟风清林稳重善良。
云家是对兄妹,哥哥云惑海性情温和,妹妹云怜天是六人中年纪最小的,活泼可爱。
霍家霍锦则是个打小就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年纪与他们相仿,思想却成熟得多。
江君明则经常被他们说是偷奸耍滑,过于精明。
玩游戏通常是江君明和霍锦,风荷心三人斗智斗勇,云怜天充当拉拉队,风清林充人头陪玩,云惑海则是游戏黑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人原本相处甚欢,直到十年前的一个月内。
据传风家因重大错误跌落政坛,风姓长辈们因此或自杀或失踪,风家二子也在一天中双双暴毙。
一时间云家被彻查,霍江二家则为这可遇不可求的时机,拼命斗狠,流血无数,疯狂蚕食风云二家势力范围,直至目前形成霍家在政界上压江家一头,江家在商界中胜霍家一筹的局面。
如今六子仅余四人,四姓只见三家。
江君明喃喃道:“真是风云变幻,物是人非。”
云惑海似乎也忆起从前,他叹息一声,朝江君明说:“世事无常,我们三家称得上是世交了。如今上一辈的人逐渐退位,我们这些后继者也才稳住权势,现在各地新兴势力不断,更何况……”
江畅然忽然接话道:“更何况当年风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未能查明。”
云怜天一怔,她心底一直认定风家惨案就是行事狠戾的江家一手造成,怎的现在还在这贼喊捉贼?
江君明双眸微沉,起身负手,静默半响后,才向云家二人道:“云叔之事我既往不咎。之后,有场重要的宴席,请云家务必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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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生面孔一群群涌入,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隔壁市的团队也来参会。
通常而言,这种把各个所负责内容相去甚远的项目组拉在一起的会议,其形式往往重于内容,类似于动员大会:先介绍各区领导,再回顾下往昔成就,然后说明现状问题,最后齐呼展望未来。
而形式会议结束后的高层领导会议,对于大部分人的事业前途来说,才是重点。
只不过被领导的人,大多无法得知自己被规划的真实缘由,往往只会在尘埃落定后,得到一个被体面包装过的结论。
于是台上的人侃侃而谈,台下的人各想各的。
高谈阔论从耳边飞过,沈云飞支着头,垂眸滑动屏幕,浏览着最近的热点新闻。
几篇吐槽就业难的文章刷过,一则社交信息跳出来。
有些出乎沈云飞的意料,温凡真的用私人社交账号,一连给他发来好几个公司的招聘信息,问他看好哪家。
沈云飞对比了一下内容,切出备忘录来记录重复度较高的招聘需求点,打算以此来修改自己的简历,顺便从中挑了三个背景和薪资看起来还不错企业的回复给温凡。
半个小时过去,沈云飞都有点犯困的时候,温凡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凡:[哭泣]竟然有公司要具备三年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这写的是人话吗?
沈云飞:?
温凡:啧啧,这招聘要求多的,把一个人当一个项目组用,他们是招赛博机器人还是哪吒啊?
温凡:朝八晚六,一个月只休两天诶……我要不还是留在这儿加班吧。
沈云飞:[疑问]你现在就投了?说的是我发给你的那三家公司吗?
温凡:没呢,我在看我的同学群消息。
温凡转发来一个群的聊天记录,几百条信息压缩在一个白框内。
沈云飞的困意都消解去几分,他点开划拉了一下,多数是在吐槽最近在招聘市场上的离谱见闻,也有些人在讨论哪家公司的待遇和前景更好,如何进面。
他发现温凡把他推荐的三家公司也分享在群里,群内回应的人很多,大多是赞同薪资待遇,但也有人表示那三家公司只是在官网挂个招聘需求,实际上别人只录用内推人才,直接投递简历就连个回音都没有。
除此外,还有各个公司的八卦。
群友X:A公司的品牌A和B公司的品牌B虽然看起来是同一赛道里的竞争对手,但其实都是江氏集团名下的,管理模式还趋近。今天早上B的人来挖我,我才知道这回事。感觉以前天天把人家当宿敌,还立志要超过对方数据的自己好蠢,都是大佬们的商业游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群友S:我天,老哥,这年头企业裁员都来不及,还有对家公司专门挖你,求您别秀了。
群友Y:还宿敌?打工可不要太认真。现在能上世界排行榜的公司品牌哪个不是背靠大集团?你都能在上面玩消消乐。
群友X:哈哈,你再把世界富豪家族的榜单拉出来摆在旁边,还可以玩连连看!谁看了不说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下辈子还是投个好胎吧。
……
现在求职就业的形势这么严峻了吗?
沈云飞越看越焦虑,索性把手机翻了个面儿搁置一旁,拿起根签字笔,边在纸张上画着杂乱的圈,边思索一会儿回去怎么改简历。
冗长又无聊的会议临近尾声,领导们满面笑意地宣布在未来几个月要对内部岗位做战略性调整,请各位做好准备,迎接变化。
于是会议终于在一片低气压中结束。
沈云飞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回工位拎包下班,却被人叫了名字。
他回过头去,一眼就看见霍辰。
那人仍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深蓝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修长的身形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散发出儒雅随和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请跟我来一下。”
温凡原本走过来要拉沈云飞去吃晚饭,听到这话也只好转弯低头给他发了个消息,约回头一起吃个饭。
沈云飞朝霍辰走去,愈靠近,心头愈发焦躁,不知道这位领导是要找他谈辞退的事还是项目赔偿的事。
霍辰浅笑着扬扬下巴,示意随他去小会议室。
只见半开的门里已有两个身影,一个是赵良秋,还有一个是隔壁项目组的男同事,姓林,因为生得浓眉大眼,沈云飞常听人叫他林大眼,真正的名字却不清楚。
他落了座,看向刚把烟掐灭的赵良秋,赵良秋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显然两人都不清楚霍辰把他们叫在一起究竟是什么用意。
霍辰把会议室的门一关,仍是亲切地笑着:“不好意思耽误三位的下班时间,我尽量长话短说。”
他坐下来,滑动了下手机,将一份文件分别传至三人的工作信箱内。
“是这样,我个人需要招聘助理,这个事情已经和人事部门沟通备案,但因助理的工作内容还会涉及部分非公司业务,所以由我亲自和适格者面谈意向。”
霍辰顿了顿,又道:“刚才向你们发送文件是助理工作内容和薪资福利一览,三位现在可以查看,如果有疑问也可以提出,我现场解答。当然,如果不愿意任职这个岗位的话,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沈云飞点开文件,惊喜地发现薪酬福利翻了一番,且大部分的工作内容他都接触过,没处理过主要是一些文秘类的工作,想来上手也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涉及非公司业务的那一部分,则仅是需要陪同霍辰出席各种酒会和讲座之类的场合。
沈云飞放松了眉梢,心道幸好不是什么接送孩子上下学,帮忙补习功课之类的私事。
霍辰见三人大抵都已看完文件,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进一步了解的?”
林大眼问:“这个助理岗位是要招三个人吗?还是说我们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来竞聘?”
霍辰:“这个岗位仅需一人,只是目前三位的条件最符合要求,便先征询三位的意见。如果你们都对这个岗位感兴趣的话,这次就当是相互了解的面试,本月内会向你们发送面试结果。”
沈云飞捏了捏掌心,问:“通过面试的话,还会有试用期吗?”
霍辰摇摇头:“没有,虽然工作内容和方式略有不同,但在公司内仍属于岗位变动。”
赵良秋在一旁默默颔首,没有问什么。
霍辰抬手看了一眼表,起身道:“那如果三位没有人要退出,也没有什么疑问,我们今天的面谈就先到这。不好意思各位,我稍后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霍辰开门便走,赵良秋倏然起身,紧随其后。
会议室内一时间只剩林大眼和沈云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大眼朝沈云飞眨眼微笑:“沈哥?飞哥?”
沈云飞尴尬道:“林大眼?”
林大眼起身和沈云飞握手:“哈哈哈,幸会幸会,我叫林正明,经常听到有人这么喊你。”
沈云飞笑笑:“沈云飞。我也常听人叫你林大眼。”
林正明乐道:“那说明我确实眼大有神,令人印象深刻。”
两人关了会议室的门,并肩往电梯去。
林正明笑嘻嘻道:“那天你可真酷,老赵那样跳脚怒骂,你请个病假扭头就走,我们组都惊叹了好久。说实话,我们以前私下还赌过,就你们组那个工作强度和氛围,你最多只能待一个月,没想到你愣是干了一年多。”
沈云飞挠挠脖颈,讪笑道:“我自己也没想到。”
进了电梯,林正明直愣愣地看了会沈云飞,觉得此人乍眼一看不是很起眼,但细看一番却很有一种美感,神清骨秀,鲜眉亮目。
林正明忽然低声道:“我听说你们项目组多半得拆了,如果这次没能当成霍总的助理,你要不考虑来我们组,我帮你和我们老大拉个饭局?”
沈云飞愣了,按理说自己算得上是祸害了两个项目的问题员工,一个项目赔钱一个项目没签成,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拉他进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疑惑道:“这……你们老大不会介意我之前的项目问题吗?”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楼下大厅。
林正明边往前走,边回道:“介意或许有,但谁的项目没出过问题?我打听过你那事,都莫名其妙的,总归也不是你技术上的问题嘛。况且,连那位霍总都把你列为助理候选,肯定也是认同你的能力和人品。”
自经历两个糟心的项目事故以来,沈云飞还未得到过如此直白的理解与认可,不禁有些感动。
他鼻腔一酸,略微哽咽道:“谢谢你。”
林正明似有所觉,他长臂一伸,用一个轻搂的姿势拍了拍沈云飞的背:“谢什么谢,我又没做什么,出来打拼都不容易。”
林正明顿了顿,又笑道:“你要想谢我,不然我们现在一起去吃个饭?刚好我也跟你讲讲我们组的趣事,可好玩了。”
沈云飞也乐了,正想应下来,却突然感到身后有股寒气直袭,像有块冰贴着尾椎滑上脖颈,冷得人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见了一身西装笔挺,手里拎着灰黑纸袋,神色阴沉的江畅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畅然朝二人稳步走来,俊美标志而面无表情,墨黑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却让沈云飞感到如立寒凉冰面。
仿佛对方每走一步,他脚下的冰裂就进一寸,冰层下暗涌的黑水蠢蠢欲动着,令人徒生摇摇欲坠的危惧,想从此处逃离。
林正明面庞紧绷,喉结上下滑动,也被这目光压迫得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待江畅然站定至沈云飞身旁,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才找回些声音:“沈、沈哥,这是你朋友?”
这一问让沈云飞重新站稳在平实的大理石地面,他没抬眼去接江畅然毫不掩饰的垂眸直视,而是向林正明介绍道:“恩,这是江畅然,是位心理医生,他的咨询中心就在这大厦的正对面。”他手一抬,又朝江畅然说:“这是林正明,我隔壁项目组的同事。”
沈云飞介绍着,心里给江畅然突然出现在公司楼下这件事找了个说法:两栋楼挨得近,兴许人家也是刚下班,碰巧遇上了而已。
而至于那令人生畏的目光,他却暂时未能想到一个合适解读。
林正明友好地伸出手:“原来是江医生,您好您好,我也有其他同事去过您的心理咨询中心,都说很解压,效果特好。”
江畅然轻轻回握便收回了手,微微颔首,未言半句。
沉默了两三秒,林正明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抵是单独找沈云飞有事,不想让旁人在这碍着,于是一拍脑门,忙道:“我想起来还有个事得去处理,不好意思,沈哥,咱们下次再说。”
林正明的背影仓皇远去,留给沈云飞些许忐忑。
早上未与江畅然理清的关系因为一个安慰的拥抱而断了思绪,现下又被对方周身的凌冽重唤起猜疑与疏离。
这人总是如此突兀,流星似的轻易打破边界,偏要落到他面前来,奇异绚丽却又带着烫手的危险,叫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轻叹口气,正打算问江畅然来这里有什么事,一个灰黑纸袋却已递至面前。
只听江畅然低声道:“饿不饿?这是草莓蛋糕。”
沈云飞一懵,心被流星砸了个正着,一时间火光四溅,怦怦不停。
他接过纸袋,朝开口一瞄,竟真是自己租房楼下蛋糕店的那款草莓蛋糕。
只不过不是晚间半价的三角,而是一块整圆。
可是江畅然为什么要专程来给他送蛋糕?
“江医生,为什么?”
沈云飞抬头看向那双黑眸,想找些线索,却无法从中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没有所谓喜爱的热切,亦或是欣赏的羡怜,只有沉静的注视。
像只暂时收敛凶戾的恶狼,对着镜面审视自身。
这很反常,反常到沈云飞不能产生由衷的感谢,而是本能的提起警惕。
“你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
沈云飞捏着袋子,又问:“江医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
他不认为一场露水情缘就能和衣冠楚楚的心理医生建立起什么特殊联系,无非是图财图色,再不然就是图免费劳动力。
江畅然单手插兜,淡淡道:“没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只是想接你下班。”
沈云飞点点头,又埋首向前走去,暗想,真糟糕,原来这人是图感情——财色两全,兼济劳动力,都要。
可对方这番越界发言也太过自然,他们之间的好感哪里进展到可以不打招呼就来接下班的程度……难道是自己失忆了?江畅然其实是现任男友?
人潮繁杂的脚步声踏乱了沈云飞的心绪,他捏捏眉间,在脑海里勉强将烦躁和胡思乱想先捆起来扔到一旁,把常用的社交礼仪拎到面前来。
“江医生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想去哪里逛逛?”
江畅然摇摇头:“没有。”
沈云飞脚步一顿,早上选择就餐店铺时的无奈感又冲上脑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好难对付!
他立即在‘自己失忆’和‘平行时空穿越’这两个假想中选择了‘江畅然是个怪人’。
与其瞻前顾后的反复诘问自己,不如把问题归因到别人头上!
这么一想,仿佛前后混乱的逻辑和觉知都有了合理解释,沈云飞顿感轻松许多,像鸟儿终于在反复拍打中震落了黏缠在羽翼上的恼人蛛丝,又可以畅快高飞。
“江医生,附近有个创意公园,不知道你去过没有?”
“没有。”
“那我们先去公园散散步,怎么样?”
江畅然嘴角轻勾,眉眼放松:“好。”
沈云飞想,地铁太挤,实在是不好拎蛋糕,下班时间的餐馆也是高峰期,人多嘈杂。
公园正是清闲地方,可以好好探究一下这人到底有多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橘红晚霞似绮丽绸缎,悠悠然从西的尽头铺展开来。
创意公园内,造型各异的艺术雕塑在落日余晖下被镀上层淡淡的金,随着行人的脚步挪动,偶时散发出如池塘鱼鳞闪动般令人恍惚的光,幻美迷离。
晚风拂过花草林木,唤起自然气息,忽浓忽淡,让此时路过的沈云飞感到些许惬意。
来大城市上大学前,沈云飞一直生活在家乡,S国内一个很少被人提起的村镇。
那里山明水秀,算得上风景宜人,但远达不到旅游景区的程度,因而匮乏的经济驱赶着年轻人们往城市汇聚。
但他逐渐察觉,在繁华的城市里生活得越久,却越会深深感到一种格格不入。
被规划规整的街道与高楼,生长在其间的绿化植物按距栽植,一概不准超过标准线。
一切都在规则尺度下展现着稳定的美丽,自然变化失去了应有的狂放与肆意,徒留一成不变的单一意志。
沈云飞眼中映着远方渐渐沉没的橘圆,随口问道:“江医生,你是在S市上的大学吗?”
“不是,我很早就去了Y国,读书的话……”江畅然忽然回想起硬冷的桌椅和窄小的栅栏窗口,以及凶狠狞笑着的光头教官与五六个胆怯的苍白小脸。
他垂下眼眸,收起那点残酷回忆,低声道:“是安排的私教,我没有去过学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略带讶异的回过头,可看到江畅然那一身价值不菲的修身定制西装和淡定自若的神情,他又觉得这也没什么。
毕竟有钱人和平民的世界天差地别,他们不必按着约定俗成的晋升通道走,可以活得超出一般人想象。
他摸了摸灰白石子路旁的南天竹叶片,红绿平薄,普普通的,沾了些尘埃,看不出精神。
“这样啊,那私教都会教些什么?”
江畅然挑了几个正常人能够接受的类目:“历史、外语、理化、心理……之类的。”
“江医生怎么没在Y国继续待,而是想到来S国开设心理咨询中心?”沈云飞收回手,继续向前走。
江畅然看着沈云飞沾染灰尘的指尖,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他踏在他的影子里,回答道:“回S国有事要办。”
沈云飞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抬头向前看去。
石子路的尽头是一座漂亮的圆形花坛,正中央是棵高大苍老的香樟树,像位慈蔼的母亲,温柔地揽着脚畔围绕着的翠绿明黄的灌木和正开得明艳喜人的红白鲜花。
花坛前立着两个石圆桌,每个圆桌附带四个小圆凳。
左侧桌旁有位年近古稀的白衣老爷子和一个短发男孩,一人闲适地翘着腿,一人苦恼地挠着耳,正对着一盘下到一半的象棋思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斜阳从树后绽出光辉,给这幅安详静美的画面描上霞色边框。
沈云飞驻足,侧身问江畅然:“江医生,要不我们在这儿把蛋糕吃了?”
江畅然颔首,就见沈云飞已拎着蛋糕入画。
他坐在右侧的石桌旁,正准备拆开包装,抬眼却发现江畅然还愣在原地。
“江医生?”
江畅然慢慢走近,看着那穿透丛叶,将琥珀眸照耀得透亮的光芒随着自己的靠近一点点消退。
圆眸略眯,沈云飞礼貌地笑笑,边拿出蛋糕,边开玩笑:“江医生好像很喜欢盯着我的脸看?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江畅然盯着残阳缓缓收回抚在沈云飞乌黑发顶的辉光,平静道:“习惯了。”
沈云飞手上动作一停,一阵哑口无言,暗想这人果然奇怪,他们最多就见过三次,就能说出“习惯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牛头不对马嘴,还是……
圆圆的蛋糕切成四扇,在征求过江畅然的同意后,沈云飞给隔壁桌的一老一少送去两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你们啊!这蛋糕看起来真香!”老人笑得整张脸的褶子都绷起来,深长的鱼尾纹欢快跃动在眼角。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羞怯的红了脸,满眼都是沈云飞递来的粉色蛋糕。
“不客气,主要是多谢那位帅气的哥哥请客!”沈云飞半蹲着,对男孩指了指仍端坐在桌旁的江畅然。
视线顺着手指的方向而去,落日暖晖下,男人冷感疏离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沈云飞一怔,回过头摸了摸发热的耳尖,心里胡乱想着,江畅然还是笑起来比较有人味,不然总会觉得他奇怪得像是哪个星球刚降落的外星人。
沈云飞坐回右侧的石桌,将叉勺递给江畅然后,开始愉快地享用甜软的草莓蛋糕。
吃到一半,他又开始苦恼该用什么回礼。
他瞄了眼正吃得斯文得体的江畅然,想了会儿,认为自己目前对江畅然的了解还是太有限,只知道对方是心理医生,长得俊帅,家里应该很有钱,好像缺乏正常社交应具备的分寸感,但有时又会显得很体贴。
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应该算是炮友?总之还难以说得上是朋友吧。
沈云飞抿了抿唇,问道:“江医生,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不然这蛋糕越吃越觉得不安。
江畅然放下磨砂塑料叉,默默记下了沈云飞有喜欢边吃边说话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时候从公司离职?”
沈云飞没想到江畅然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迟疑了一阵,回答道:“快的话两个月内,但我也可能不离职了,只是做工作岗位变动。”
“为什么不离职了?在那儿工作对你来说不是很痛苦吗?”
“唔,虽说有时是挺折磨人,但发工资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说到工资,沈云飞想起母亲提起过多要一笔钱的事情,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去找弟弟要这笔钱了,一会得打个电话问问……
江畅然放缓了语气,问道:“如果挣够钱了,你想做什么呢?”
沈云飞挑眉:“江医生,你现在是要对我做心理辅导还是访谈节目?”
江畅然一怔,沉声道:“没有,我只是想从你口中多了解你的事。”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却又像道微弱的电流直击心尖,叫人心颤。
沈云飞脸庞一热,低头盯着只剩一口的蛋糕说:“可能……会去追极光,或者到海边冲浪?反正肯定会辞掉工作,离开这里,去看看世界美景,吃吃美食,自由享受人生之类的。”
江畅然微微点头,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左桌小男孩的喊声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爷爷你看!那是不是昙花?”
男孩嘴角还沾着粉色的奶油,一脸兴奋地指着花坛一侧。
白衣老人勾身去瞅,乐道:“可不是嘛,瞧着快开了。”
沈云飞也被吸引了注意,他将最后一口草莓蛋糕包进嘴里,对江畅然含糊道:“我也去看看”,便起身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走去。
数片青绿长叶间,两朵白玉般丰腴的花苞微颤着,不一会儿,就似华美的雪绸裙摆缓缓旋起,绽开。
淡黄的蕊栩栩挺立,乖巧地拢在花心,随着花瓣的绽放,含羞带怯的探出来,迎接观赏者的目光。
“真的好美!”
小男孩睁大了两只亮晶晶的眼,不敢错过一帧画面。
“这花一年才开这么一次,再过几十分钟它就凋谢了。”老人在一旁也看得开心,但是也不忘给孙儿科普昙花一现的知识。
男孩有点委屈:“这么漂亮,怎么一会儿就谢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花多开几天,我还想明天带小琳妹妹来看它。”
沈云飞原本正惊艳于昙花的昳丽,听到小男孩这一句也不禁失笑,暗想这小孩子还是个可爱的小情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把花折下来,做成浸制标本,这样就能保存花绽开时的样子。”
江畅然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让沈云飞有些诧异的侧目。
小男孩边惊奇“真的嘛?”,边伸手就要折花,被老人家一个暴栗打断。
“毛手毛脚的!你把花摘了,其他人还怎么赏花?”
“反正这花开一会儿也就谢了,两朵花我留一朵给大家赏不就行了?”男孩有点儿想耍赖。
老人叹一口气:“这公园又不是咱们家开的,你要喜欢昙花,回头爷爷在家里养一盆。”
小男孩撅着嘴,撒娇道:“不嘛,在家养一盆又不能明天就开花,我明天就想带给小琳看!”
沈云飞看老人叹气摇头,小孩急得要哭,赶忙拿出手机:“不然用手机拍个照,或者录一段视频,明天把内容给你的朋友看。”
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沈云飞,失望道:“可是我没有手机。”
老人家在衣兜里摸出个按键机,显然难以完成清晰度较高的拍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摸摸男孩的头,问道:“要不先用我的手机录好,然后发送给爷爷,你们明天就在爷爷的手机里看昙花?”
小男孩鼓起两腮,可怜兮兮地看着爷爷。
老人无奈道:“好吧,这孩子真是……快谢谢大哥哥。”
“谢谢哥哥!”
男孩兴高采烈扒在沈云飞身旁,看着他蹲下身,挺直腰背,端起手机对准了昙花,先拍了几张照片,再录了快十几分钟的像。
江畅然站在沈云飞身后,冷眼看着屏幕内莹白的昙花随着时间推移,徐徐垂下层叠的花瓣,展现出将败的颓势。
老人扯住了男孩,厉声道:“好了好了,大哥哥给你录了这么久了,该够看了啊,别麻烦人家了。”
沈云飞将视频和照片传送给老人家后,得到了小男孩一个热烈的拥抱。
小男孩吧唧一嘴亲到了沈云飞的脸颊上,甜甜地笑着说:“谢谢哥哥!下次我请你吃苹果!”
沈云飞笑着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牵着小男孩走远了,沈云飞才收起手机,打算站直身子,却因为腿和膝盖都蹲麻了,仓皇间打了个趔趄。
一双强有力的手将他揽住,把他摁进一个炽热的怀抱。
江畅然一手掌着沈云飞的腰,一手探上他骤然烧红的柔软面颊,手掌用力去抹小男孩亲过的那一侧。
尽管那里什么都没留下过。
沈云飞有点心慌,想要推开江畅然,但是腿站不稳。
江畅然弯下腰,抄起沈云飞的双腿,将他抱到石凳上坐着,然后蹲下来,隔着西裤,揉捏起他发麻的小腿和关节。
沈云飞的脸烫得可以冒烟,他慌忙推着江畅然的手:“江医生,不用这样,我休息一会就好。”
江畅然没有理会他的推拒,手上继续动作着,自顾自地说:“影像可以留存,但你阻止不了它继续衰败。”
沈云飞意识到他是在说昙花的事,解释道:“录像和照片对那个男孩而言应该够了,做标本的难度对孩子来说或许太大了些。”
江畅然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沈云飞,那双墨瞳微微颤动,似是泛出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沈云飞敛眉,觉着这话问得有点没头没尾,指的是自己如果是小男孩,在录像和标本间如何选择?
他摇摇头,回答道:“我什么都不会做,花开过就过了,明年还会有新的花开。”
毕竟自己没有留住昙花的兴趣,也没有需要分享鲜花的对象。
公园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洒在两人发顶,却让人更难看清阴影下的神情。
“会有新的,但永远不会和今天的一样。”
江畅然站起身,沈云飞也跟着站直,发现腿脚的酸麻感确实消失不少。
沈云飞好奇道:“江医生,你很喜欢那朵昙花?”
江畅然凝视着他,沉默了一阵,才道:“也许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公司项目部联合会议宣布了下半年将进行调岗裁员的方向后,各组人员的精神状态出现不同程度的波动。
新员工以及还未转正的实习生们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
有会议就蹭,有活来就接,表现得比刚入职三天还积极主动。
但当附近没有领导时,他们又会狂刷招聘软件,查看有没有面试邀约,或在各种消息群内不断收集交流招聘信息,以求能尽快抓个下家当备胎,在裁员浪潮中平稳上岸。
温凡正处于如此割裂且痛苦的时期。
他上一秒还微笑着双手接过赵良秋和白起舟甩来的U盘和百页厚的项目文件,下一秒就皱紧了脸,埋头缩在工位角落里,握着手机一口气切了十个软件界面,然后悲苦地捂住双眼。
又笑又哭,崩溃边缘。
老员工们面儿上端得四平八稳,但心底的火山早就暗暗爆发过一轮又一轮。
李平宇一反常态的连续加班,几天后竟还网购了个睡袋摆在座位下面,大有“吃睡在公司,工作不怕多”的敬业风范。
这抛妻弃子的打工架势把隔壁工位的同事吓得纷纷紧急加购保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卷死在原地。
“数据抓手”陈果则在项目组长赵良秋的离谱要求上更进一步,她不仅把统计玩出了朵花,让在她手下做事的实习生看见字符就想抱着马桶呕上半天,还绕过白起舟续签上好几个项目,马力十足。
赵良秋和白起舟两人虽身处不同职位,但行动却十分雷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办公室是不会久呆的,他们的主舞台都在酒桌与饭局间。
毕竟调岗裁员是风险也是机遇,运气差,卷铺盖滚蛋,运气好,可升职加薪。
但运气这个东西,到底是以什么方式,从什么途径来,谁也说不准。
于是大家卷得要死要疯,心有惶恐又怒火满溢。
而半新不旧的沈云飞同志正把键盘敲得溅火星,眉头紧得能夹死路过的飞蚊。
不知道这股裁员潮是否也蔓延到了客户公司,几个甲方的项目技术对接人员这几天跟着了魔一样,恨不得把学过的汉字都组合起来,拼接成无数个匪夷所思的需求,以彰显其提出的创想多么惊世骇俗,价值匪浅。
不过这番操作惊是没惊着乙方怨种沈云飞,倒是快把他气得想去当悍匪。
与其在这唇枪舌剑堵脑洞,不如直接磨刀霍霍向甲方。
放下手机的温凡想在悲苦中找点儿共鸣,小声问道:“飞哥,youjump了吗?”
沈云飞把系颈的灰黑领带一松,单手摁下回车,利落的结束了和甲方的技术需求扯皮。
他刷新一遍邮箱,仍无新邮件进入,闷声回道:“水太深,往哪jump?”
霍辰最后会选谁当助理,还没有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赵良秋和林正明这两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沈云飞自知没什么优势,但总压着点儿期待在心底,猫爪挠似的痒。
林正明十分好意的约他共进过几次午餐,可那种面带热切,却明里暗里打探家事和套话背景的行为让他感到不适。
正当他有意推辞再一次的邀请时,林正明又告诉他组内老大林东允下月初就出差回来了,三人周末刚好可以一聚。
沈云飞本已耗尽等待的耐心,但看着自己放出去的简历回应寥寥。
即便收到其他公司的明确邀请,可开出的薪资数额却连他去年刚入职时都赶不上。
金钱可给予人自由,也可束缚人的自由,区别在于钱在谁的手上。
上次和江畅然分别后,他把钱打给母亲,付了到期的房租,还咬咬牙购入了制作浸制标本所需要的溶剂与材料。
毕竟吃了人家的蛋糕,总得还点什么。
看着存款余额缩减,沈云飞深感花钱如割肉,痛了他好久。
然而此种糟糕的形势下,他只能继续煎熬焦躁的等待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煎熬的不仅是社畜沈云飞,还有他一位朋友兼现任房东——叶空。
叶空是孤儿,六岁那年被师父谭宗一家收养。
他最近觉得自己的工作快丢了,但不是主职,是副业。
叶空有一份干了快十二年的副业,从十三岁就开始做。
夸张地说,这份工作的内容有些可怕,对工作对象而言尤为突出。
最开始,通信还没那么发达的年代,他听从师父谭宗的指示,住在沈云飞家后面的一栋高楼里,透过望远镜,把沈云飞的日常情况记录在纸上。
然后每个月将信纸从这个偏远小镇寄到市区内一处地址,收件人填师父的名字,再从回信中收到一笔可观的报酬。
后来,谭宗要求叶空考入和沈云飞同样的学校。
于是叶空一边念书,一边留意沈云飞的动向状态与人身安全,将他喜吃甜食,爱护家人,讨厌雷雨天,与同桌打架了,被同学表白了,考试年级第三名等等细枝末节的青春小事通通记录在案。
随着年龄的增长,叶空写观察报告的言辞也写得愈发优美,但真正的收信人既不夸奖,也不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没有对内容提出过任何意见,一直沉默地按时付款,照单全收。
设备升级后,拍照辅以文字加上几分钟的录像片段成为叶空主要的记录方式。
小白杨似的背影、随风飘动的衣角、清澈亮眸、恣意笑容。
至此,少年人明媚飞扬的神采从字里行间脱身,真正跃然于画面之上。
虽因拍摄条件受限,能录下的内容又短又少,但对方给的报酬足足翻了三倍。
而传输的方式,也从寄信变为发电子邮件,报酬也由现金纸钞转化为收款数字。
在这期间,因为求学经历过于雷同,叶空不可避免的与沈云飞产生了接触和交流。
为了不引起对方进一步注意,他刻意将两人关系维持在普通朋友的程度,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关系,然后在毕业时向沈云飞推荐租下自己早已购入的房子,方便他挑些天气好的时候,随意拍些照片,录点像,依规矩按月发送。
直至上个月底,那位沉默的雇主付了双倍款项后,竟破天荒给他发了封邮件。
内容只有四个字:终止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空一下子慌了。
这笔看似源源不断的轻松巨款早已融进他的未来规划。
他前不久才办理完贷款,在S市添置了两栋花园别墅和一辆豪车,还加投了几个前沿项目,正是烧钱的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给他刚架设好的规划一击重锤,还是锤碎筋骨的那种。
叶空急忙回信询问:是不是对现在的内容不满意?有哪些需要改?
对方未有回应。
叶空烦躁地咬起指甲盖。
十指的光润圆滑被啃得坑坑洼洼,叶空灵机一动,又发信一封:
如果不需要提供对象的照片录像了,那护卫工作还需不需要继续进行?
比起隔壁黑帮盘踞的Y国,争战才休的W联合帝国与P国,S国内的治安简直是好得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因此,叶空一直没机会开展所谓的人身保护工作。
但逮住活干,就有钱拿,蚊子再小也是肉。
可三周过去了,对方仍是没有任何回信。
叶空一直不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关注一个家境平凡,生活简单的普通男孩。
但单看这夸张的手笔和干脆简明的交易习惯,叶空推测这位神秘雇主不是位高权重,就是非富即贵。
再考虑到师父谭宗所效命的家族,他曾深深怀疑过沈云飞就是世族豪门江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叶空不是没有将江宏天和江君明的照片与沈云飞对比过。
但三张面容往桌上一摆,肉眼可见,比起江家那眉眼间祖传的凌厉气,沈云飞那端正的五官简直称得上是柔和可亲。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雇主观察十几年,上个月才发现看了错人?
叶空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仍没能从“终止交易”短短四个字里咂摸出味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师父谭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先生仿佛早就料想到这个情况似的,只一句“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把他满腹困惑随意打发回来。
叶空拿起指甲锉,边出神想着接下来该从何处继续筹资,边磨平崎岖的指甲边沿。
“嘶!”
嘴下没留意,手上没留心,原本简单重复的动作把自己弄出了血。
刺痛扎向神经,红珠浮于皮表。
叶空眯眼含着受伤的指,吸了口血腥铁锈味,想到个阴险的法子。
既然雇主没有需求,那由他就来创造需求。
价值,往往在失去过后才会体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君明没跟江畅然提前打招呼就直接登门拜访,差点儿扑了个空。
亮银跑车刚在花园门侧停稳,另一辆黑色越野就冒出了头。
江君明赶忙大声道:“畅然,大早上的,往哪去啊?”
他下了车,边弯腰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从后座提出来,边继续道:“妈专门寄了个东西回来,说是给你准备的礼物,让我带给你。老胡那边暂时没有需要你忙的了,你有空就多回几趟庄园,帮我把持一下宴会的事。”
黑色车门“嘭”的一声合拢,江畅然下车,从江君明手中接过盒子,没有回答对方的第一个问题,只淡淡应了声“好”。
江君明热切地揽过江畅然的肩膀,戳了戳他无表情的面颊,说道:“你小子,待会儿没事要忙吧?咱妈担心你住外面不适应,特地让我来看看还缺什么。”
江畅然把江君明的手拨开,一张扑克脸冷着,回头径直往别墅内走去。
饶是自小就浸在名利场里的江君明,也一直没能拿准过这个聚少离多,同父异母弟弟的情绪。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无论江君明表现得热情还是冷淡,早有通知还是突然来袭,江畅然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淡神情,从容应对,不露喜怒。
江君明看着江畅然挺拔利落的走姿,背影周身一点儿纨绔气都不沾,不禁觉着这人根本不像在外潇洒留学的富家子弟,倒像是效忠哪国君主的冷酷军官。
不知道江畅然在外留学这些年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是否真如谭老师报告所言,只在Y国接受适配江家事业的体能训练和学识教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橡木门推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暖阳的温度像是被这硬冷深黑的家居屏蔽在外,徒留虚弱的照亮功能。
江君明打了个冷颤,讪笑道:“畅然,你这别墅是谁做的室内设计?挺前卫禁欲的啊。”
江畅然把方盒礼品放到桌面,抬手倒了杯水递给江君明,说道:“你随意看。”
江君明端着杯,煞有介事的在屋内上下绕了一圈,越看越觉得凉飕飕。
住了几个月的偌大别墅,比那些设计师给出的‘性冷淡风’样板房还简约纯粹,几乎没有任何体现个人喜好的私人物品。
但有楼上两个房间的房门紧闭,让江君明在意了会儿。
他把喝空的玻璃杯递给江畅然,趁对方下楼洗杯子时推拧了下房门把手。
沉闷的“咔咔”声响,两屋都上了锁。
江君明是故意突然来访,按理说江畅然根本没有机会掩饰隐藏什么东西。
所以这里面的东西是屋主人不在房内就时刻紧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究竟是布置了什么?这么宝贝?
江君明正想着要不直接问江畅然这两个屋内都是些什么的时候,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他原以为是集团秘书又来汇报事项,没想到竟是在外游玩了大半年的父亲,江宏天的来电。
江君明下意识闪进隔壁书房,把实木厚门一关一锁,接通了视频电话。
“爸?”
对方的信号显然差劲的、得要命,扭曲的画面内一半是葱绿的树叶,另一半是人的下半张脸。
江君明往窗边靠了靠,等了会,屏幕显示才稳定下来,一张刚毅凌厉又饱经风霜的脸严肃地盯着他,随后又柔和一笑。
“君明,你这是在哪玩呢?不像是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呐?”
江君明汗颜,腹诽自己老爹真是个笑面虎,一上来就笑着查岗。
他解释道:“这不是妈叫我抽空来关心畅然在外面住得怎么样嘛,我这会儿是在他别墅的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宏天目光一寒:“恩……你一个人?没带秦柯?”
江君明沉默了会儿,回道:“就是来看看,带了人手反倒显得生分。”
江畅然被生父江宏天所厌弃,是江君明在江畅然被领回江家的当晚就发现的事。
那天下午,还在念中学的江君明刚和同学遛完马,正坐在门厅的中古沙发上休息闲聊,就见一个身有浓重异味,衣衫褴褛的男孩突兀的从侧门通道走到门厅中央。
男孩目光空洞地盯着江君明,把他吓得从沙发上弹起,以为自己白日里见了鬼。
江君明还在那目瞪口呆时,江宏天的老友兼属下,退役特工——谭宗赶忙走来牵过男孩的手,把人领去了一间不常用的会客室。
江君明匆忙送走同样受惊的同学,拉住老管家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却被告知晚些家主江宏天会亲自和他说明情况。
江君明心里七上八下,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虽贪玩了些,心思也多,但仍在遇大事会相信父母权威,听从安排的年纪,于是就这么揣着一肚子疑问挨到了晚上。
两人再见面,是在晚膳结束后的休息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男孩已经梳洗干净,穿戴整齐。
他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稚嫩眉眼间隐约可见父亲江宏天的影子。
但男孩小脸苍白,神情呆滞,像个没有光彩的人偶。
而江君明的母亲,气质温柔的长发美人,姜婉,比自己儿子先一步到达休息室,此时正坐在男孩身旁,拉着人家的手正低声说些什么。
江君明不解:“妈,你认识他?他是谁?”
姜婉看着他,柔声道:“他是你弟弟,江畅然。”
尽管这符合江君明原先的猜想,但他还是不敢信。
惶恐在胸膛中乱窜,他颤声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他是不是爸的……”
男人低沉而隐带怒气的声音在江君明身后响起:“没错,是你想的那样,但事出有因。”
江君明瞪大了眼,看着一脸愠色的江宏天翻手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发生在江君明出生前。
江宏天与姜婉算得上是江老爷子一手策划的‘政治联姻’,但江宏天对姜婉一见如故,用情至深。
那时江家事务繁杂,酒局不断,江老爷子带着儿子江宏天成天在名利场里周旋,在政商界游走,不停巩固势力,向上攀升。
姜婉刚怀上江君明不久,正是身体不适的时候,江宏天担心自己连夜晚归的动静打扰到爱妻脆弱的睡眠质量,特地睡在隔壁房间,只在每晚回家后趴在床前看一会儿她安睡的样子,看够了再回自己的房间洗漱睡下。
但那夜江宏天醉得有些晕,他喝下值守女佣递来的“醒酒汤”后,一切就乱了套。
江宏天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躲过了对家的明枪暗箭,却倒在一个普通女佣的暗算之下。
“醒酒汤”里混合了媚药性质的致幻剂,让江宏天完全丧失了应有的辨识能力。
那女佣倒也精明,明白依照江宏天的脾性,此事发生后江家定是容不下她。
她第二天就跑不见人影,直到确认自己怀上了江家的孩子后,才拿着医院开的报告,跑到江宏天和江老爷子跟前来要一个名分。
没成想,她对江宏天的了解还是过于浅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宏天心里根本没有所谓“看在有了孩子的份上”这种观念,他只将这对母子视为自己的人生污点。
江宏天盛怒之下,当即就安排人手,打算杀掉这女人。
最后还是江老爷子出面调和,说看在女佣姓“古”,还怀了孩子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
江家把女佣安置在一个几乎没人的偏远村落,专门派人看住她,定期送些生活用品。
男孩出生后,女佣就吵着闹着要回江家。
她看那些江家派来软禁监视她的人完全不理会她的要求,就往死里打骂男孩。
女佣经常用藤条,板凳等一切她拿得动的东西,往男孩身上打砸,把孩子打得伤痕累累,浑身上下青紫遍布,几乎没一块好肉。
只有脸,她从来不打男孩的脸,因为那张脸很像江宏天。
男孩被打晕过去好几次,监视人实在看不下去时候,才叫医生来看看,顺便将男孩的情况上报江家。
可经年累月,久而久之,监视人也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江家从不理会这对母子的近况,他们每周只上门送些吃食就行了,其他事的不管也罢。
最后,男孩没被打死,女佣却死了,死于上吊自杀。
女佣死在周三,监视人在第二个周一下午送食物时才发现。
他们母子俩独门独户,尸体腐烂的恶臭传不出山林。
那是一个血色黄昏,监视人走近那荒凉的庭院时便觉得气氛不对。
先是无故繁多的虫蝇,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尸臭味。
吱呀一声,门板被推开,监视人捂嘴惊恐。
冷寂破败的屋内,男孩睁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抱着已高度腐败,肿胀生蛆的母亲的尸首,愣愣地坐在屋中央,像个了无生气的雕塑,苍白而冰冷。
女人尸首当夜被掩埋,男孩隔天被接回江家。
姜婉很早就知道江宏天因被下药而和女佣睡了,还有了孩子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情复杂,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丈夫已经懊悔得恨不得去杀人。
夫妻俩很有默契的不去谈论这个话题,直到女佣死去这天。
姜婉心肠软,她看着男孩满身的伤痕,对江宏天说:“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江君明刚才那点因猜想父亲背叛母亲而产生的恐慌和怒气全被震惊挥散,他看着男孩,眼神中都不自觉的带上怜悯。
江宏天冷声说清了来龙去脉,便简单安排男孩在江家接受心理辅导和正常教育。
也因此,江君明和江畅然在年少时有过一段短暂的共处时光。
悲悯与好奇心作祟,江君明一有空就偷偷跑去看江畅然,偶尔说上两句话,更多时候是他自己说个不停,江畅然默默地听。
男孩的精神状态在世界知名的心理医生与催眠师的治疗下逐渐恢复正常,会笑会哭,虽说话少了些,但也基本具备那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表现。
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姜婉体贴温柔的照顾。
可还没过两年,江宏天便让年幼的江畅然跟随谭宗学习,首先是离开江家,然后是离开S市,最后离开S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畅然名义上是被送到Y国留学深造,这一去就是杳无音信近十年。
而江宏天不再主管家族事务,离开S国去周游世界后,又把江畅然叫回国内。
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举措,真像是厌极了江畅然,连呆都不愿在一个地界呆。
江君明手机里的画面又波动了两下,父亲江宏天的声音断续传来。
“云家那事不是他们辩解一下就过了,多在身边增派些人手,注意安全,以防万一……”
江君明莫名有些烦躁,他拧眉道:“风家当年培养古家做侍卫,汇聚了世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最终还不是落得两家灭族。不如考虑一下假若我撑不住了,由谁来顶上。”
江宏天顿了顿,竟没有发怒,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君明挑眉,回道:“有点线索,还在深挖。不过有件事倒巧了,老胡和畅然带回来的U盘里有些意料之外的内容,刚好与我们要查的事有关,我打算在霍家来参宴的时候做一番对证。”
见手机里的江宏天皱着眉,好一会没回应,江君明担心老人家这会儿真气了,试探道:“爸,您最近在哪个庄园度假呢?您背后这棵树长得还……挺野性的,是Y国?哟,这旁边怎么还在飘烟?”
江宏天咳了一声,道:“左一个古家,右一个畅然,在我面前提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君明正声道:“有件事得跟您商量,我打算再给江畅然放些权,让他深入家族事务。”
江宏天嗤笑:“怎么?在老胡那还不够?你是觉得一个人继承江家太无趣,非得找个对手来跟你争一争,体现你江君明多能耐?”
江君明扶额,盯了眼房间门,才道:“爸,我当然不是那样想。您送我一把刀,我也得摸着把柄才能用,不是吗?”
江君明担心此话让父亲觉得是自己在嫌谭宗老师办事不力,没把江畅然真正的软肋告诉他,又找补道:“况且再怎么说,畅然也是江家的一份子。我若真出了什么事,除了秦柯,从血缘上讲,最保险也只有拉他来顶。否则,就得考虑叔叔婶婶们来……”
江家亲戚最是难惹,心眼子比蜂窝洞还多。如果江宏天不在,而江君明真出了事,那群在各个分公司子公司任职的亲戚为了争点权势,怕是会闹得人仰马翻。
但比起疯狂渴求权势的人,看不出渴求之物的人更为可怕。
欲望是人性的弱点。
对于执权者而言,没有欲望的人最难掌握。
因此,对于江畅然这种看不出欲求又探不清实力的人则更值得警惕。
江宏天思索片刻,微微颔首,又道:“过两天去机场接一下你妈,她回来参加宴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君明有些奇怪,前不久通话时他特地跟母亲说了宴席的事,她还说可能得在外面再玩半个月,怎么这就要回来了?
他问道:“妈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了?爸,您不一起回?”
江宏天冷声道:“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查清楚,你自然知道。”
江君明还没来得及继续说,江宏天就拧眉摁下终止通话,看起来确实有气。
爱有时会蒙蔽人的眼,恨也是。
江君明摇摇头,打开书房门就看见江畅然正双手抱臂倚在楼梯旁,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漆墨的眼仁里见不着一丝光。
江君明背后一阵发凉,毕竟刚刚才在江畅然书房里和自己老爹密谋过要拿捏人家的把柄,一出门就这么被看着,难免心虚。
他佯笑着去拍江畅然的肩:“刚接了个集团电话,用了下书房。你书房装得挺不错的。”
江畅然:“看够了?”
江君明向楼下走去,边走边道:“看得出来你偏好极简风,倒让我不知道你会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顿,想起件事,问道:“话说谭老师的儿子,谭辉那小子没跟你一起回国?”
江畅然看了下时间:“他今天回国,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到S市。”
江君明:“那正好,我们去接机,顺便把他带上一起吃顿饭,晚点儿,你再跟哥一起见几个朋友。”
江畅然沉默片刻,跟着江君明下楼。
跑车被停进车库,江畅然开越野出门。
四轮旋转向前,江君明坐在后座,扭头去看渐渐变小的别墅,眼睛盯着两间遮了帘的窗子,心里想到两扇上锁的门。
他问道:“畅然,你这别墅还挺大,房间多。最多能住下6人吧?”
江畅然知道江君明想问什么,但他不想多做解释,便顺着江君明的话说道:“只有一张床,住不下那么多人。”
江君明笑笑:“那也挺好,清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叩叩叩。”
屋外敲门声响个不停,仍陷在睡梦中的沈云飞翻了个身,无意识地皱眉,将脸埋进纯白绵软的被褥间,妄图降低杂音吵扰。
“叩叩叩。”
梦里的他正坐在明静的湖畔旁,脚边是青青绿草,面前是如镜面般清澈明亮的湖水,手里拿着根钓鱼竿,嘴里吃着江畅然刚递过来的乌梅。
江畅然正悠闲地靠坐在他身边,读一本看不清名字的书。
至于为什么会是江畅然在这儿?沈云飞曾有过一丝疑惑,但梦境很快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仿佛他们早已相识许久。
直到江畅然忽然起身用书猛敲他的头,他才从这片安宁中挣扎起来,然后睁开了眼。
“叩叩叩。”
阳光从白色窗纱间透出一道细窄的金光,鸦羽长睫缓缓掠过,金色便映进仍显涣散的琥珀瞳,流光浮动。
沈云飞慢慢回神,想到:啊……原来那不是自己的头被敲得响,是门的。
他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掀开被子去开门。
沈云飞有点上火,嘴里低骂不知是哪位仇家上门扰人清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假期与懒觉难得,梦还没做够就被吵醒,实在是令人生气。
可开了门,沈云飞的气就消去一大半。
毕竟门口站着的是自己亲弟。
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清爽的白T和牛仔裤,嘴边的痣随笑容陷进梨涡。
他摇了摇手上拎着的豆浆油条:“哥,早上好啊,还没吃早饭吧?”
“小翔?你怎么来了?”
沈云飞欣喜中带着疑问,接过早餐,侧身让比他高出半头的沈天翔进屋。
沈天翔答道:“导师大早上要个东西,我刚送完,顺路就来看看你。”
沈云飞边去厨房拿来碗筷,边问:“你们研究生还没开学吧?导师这就让你们干活了?”
沈天翔与沈云飞就读同一所大学,只不过沈云飞升学时成绩好,报的计算机专业,而沈天翔那年考试失利,调剂去了生物专业。
毕业时,沈天翔一边实习,一边考研,本来他对于考试结果没报多大希望,结果在工作转正前发现自己的成绩竟过了初试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虽赞同他读研,毕竟说出去名头好听,但父母也跟沈天翔强调,读研期间得勤工俭学。不管怎么说,打回家的钱也不能比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少。
沈天翔很为难,研究生那点补助金本就刚够填生活费,而学习和实验的强度则比工作强度大得多。
沈云飞听了这话,面儿上没说什么,等两人坐车回S市时,他就告诉沈天翔安心去考试,钱的事情他来解决。
沈天翔考虑再三,沈云飞再三鼓励,他最终辞掉了工作去参加复试。
所幸沈天翔一直以来都运气不错,擦边过了复试线,跟了一位本科时就认识的导师。
“导师说得提前适应研究生工作,如果真等到开学再去,就落下实验进度了。”
沈天翔瞅见餐桌内侧的角落里摆了一堆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装着溶液试剂,有的是粉末颗粒。
他走近桌旁,拿起几个瓶子,好奇地问道:“哥,你这是……打算在家做实验?这硫酸铜和硼酸……还有福尔马林?”
沈云飞宛如被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间闪过一丝慌乱,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紧张地把沈天翔手里的瓶子拿过,胡乱解释道:“最近同事跟我推荐说做植物标本还挺解压的,而且成品很漂亮,我就买了材料,想试试看做出来怎么样。”
沈天翔眯着眼,揶揄道:“你哪位同事爱好这么奇特?你这么上心,是不是看上那位同事了?我天!哥你终于开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什么叫终于开窍?开什么窍?”
沈天翔:“你都忘了?从小到大我帮你收过多少情书?一开始你还知道看两封,体面点儿给别人回复,到后面直接连拆都懒得拆了,全堆在我那,最后还都是我代笔给回信的!”
沈云飞装傻:“有这回事吗?读书时候我们不是天天都被赶着做卷子背课文写代码吗?球都没空打了,怎么会有人有空干写信这种麻烦事。”
沈天翔一阵无语,心道他哥这是什么脑回路,脑袋上是长了什么恋爱避雷针吗?真可怜了那一群少男少女的春心萌动。
他酸道:“算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你当年考进学校是计算机系第一,而我只能擦着线被录进生物专业的原因。”
沈云飞叼起根炸得外酥里绵的油条,含糊道:“别在我身上找借口啊,当年还不是因为你把准考证落家里了,晚进考场十分钟。”
沈天翔自认确实不占理,于是及时转移话题:“最近导师手上有个课题要求野外采样,我看预选采样点位里有我们家后边那座云什么山……”
沈云飞接道:“是苍云山?”
沈天翔打了响指:“对!苍云山。”
沈云飞对那座山印象深刻,并非是因那山间的绝美风景,而是他似乎曾在那山上丢失过一段记忆。
年少时,为多攒些钱,沈云飞常上山去采摘野菜,或捉几只野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个寻常的周日清晨,他绕过还在熟睡的弟弟,独自背着箩筐上了山。
期间的一切都很正常,林木苍郁,花草繁茂,沈云飞沿着前人踏出的山路缓步前行,时不时俯身去拨开草丛,摘出野菜。
这样的进度,通常在山林里逛上一天就能把箩筐装得半满。
可那天晚上,沈云飞是母亲叫醒,在自家门口爬起来的。
而箩筐里什么都没有。
沈云飞没有一丝下山的记忆,他懵懵的,一时分不清早晨上山是自己做的梦,还是真的上过山,只得任凭母亲抱着他又哭又骂。
过了几天,他带着弟弟再次上苍云山,去查看几处自己印象中摘过野菜的地方,发现果然有留下植物被连根拔起后的小小土坑。
可摘的野菜都去了哪里?当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下山的?为什么倒在家门口?沈云飞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曾尝试和弟弟交流这个事,但沈天翔以为他在编故事吓唬人,最终也不了了之。
沈天翔略带怀念地说:“真的太久没上过那山了,小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在山里玩呢。话说回来,刚好趁这次采样,我回趟家看看爸妈,你有没有什么需要顺道带回去的?”
沈云飞脱口而出:“上次公司抽奖……”可话说到一半,他想起那瓶打算寄回家的酒已经被自己喝得精光,又赶忙住了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翔:“你中奖了吗?”
沈云飞摸了摸鼻尖,别扭改口道:“上次公司抽奖有厨房家电奖品来着,可惜我没抽中。”
沈天翔笑道:“那该让我替你去抽,就我这次次考试,次次擦边过线的运气,指不定就抽中一套了。”
沈天翔又道:“下午去我们那儿吃饭?大学附近又开了家新馆子,是干锅店,听同学说还挺香的。”
沈云飞忆起之前林正明的邀约,说道:“不了,今天晚上有同事请吃饭。”
沈天翔睁大了眼,八卦道:“哪位同事?是做标本那个?你们进展这么快啊,这就周末约会了?”
沈云飞扶额,暗道如果真是做标本那位,对沈天翔这种从正常交往思维角度出发的人来说,进展可能确实比较离谱,属于是先坐火箭飞去火星,再回过头来研究在地球上怎么种地。
但这大半个月来,他没有再见过江畅然,也不知道对方最近在忙什么。
两人间的联系少得可怜,都是不见面就不聊天的类型。
见沈天翔一幅两眼放光的兴奋样,沈云飞无奈道:“是工作应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弟俩随意聊了会儿近况,沈天翔顺便运用他所学的生物学知识,教沈云飞调配好标本的固色剂和保存液。
两罐透明试剂贴上相应标签,并排安放在桌面上。
沈天翔边用纸巾擦拭双手,边嘱咐道:“把目标植物洗净后浸入固色剂里,放置二十天左右,就可以捞起来放进标本保存液里了。”
沈云飞点着头,伏在桌面上,把沈天翔的交代认真记录在笔记本里,颇有中学时乖乖听课做笔记的好学生样。
沈天翔瞅着沈云飞工整的字迹,感到特别新鲜,毕竟从来都是哥哥给他讲题辅导,他难得有次机会当一回老师。
不一会儿,沈云飞就完成了笔记,他收好本子,揉了揉手腕,抬眼看窗外天色渐沉,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学校?”
沈天翔笑着摆手道:“不用,你也该出发了是不是?我们一起到楼下车站吧。”
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街道旁堆置的各式店铺的易拉宝展架被骤起的狂风掀得咯嚓作响,横七竖八。
眼见着就要下大雨,路人纷纷埋头捂住乱飞的衣摆,匆忙赶路。
两人正走着,沈云飞忽然接到母亲李翠的来电,三人寒暄一阵,李翠便向沈天翔说道:“上次你哥还说什么想辞职,那么好的工作辞了上哪找?真的是不懂事,你在他身边,多帮我劝劝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翔尴尬地看了眼沈云飞,说:“哥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还是得尊重他,况且现在很多公司的运营情况不好,对员工的要求很苛刻……”
李翠听儿子没向着自己说话,声调陡然升高:“你还怪起人家公司来了?这点苦都吃不了,就别抱怨。也难怪你挣的钱还没你哥多,哎,不跟你说了,把电话给你哥。”
沈天翔听了这话,又气又难过,他把电话交给沈云飞,闷声说自己去前边的便利店买点东西,之后两人在公交站汇合。
沈云飞拿母亲也没有办法,他接过电话,就听见李翠在那头说:“小飞啊,这个月再多打三千回来呗,妈最近欠了王姨点牌钱,唔,最近你爸说腿有点疼,还得买点保健品,你看要不再加些钱。”
沈云飞喉咙发紧,他蹲下身来,低头用手捻了捻砖缝间长出的杂草,有很多话想说,怨恼与酸苦盘旋了一阵,最终藏在无字的叹息中。
“恩,我先打六千回去,你记得让爸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好似进了什么人群密集的馆子,李翠笑着回道:“哎,看什么医生,我看他就是久了没运动,腿抽筋抽的。好了,你记得转账啊,我先忙了。”
“那……”
嘱托的话还没说完,联线就被对方切断。
沈云飞愣了阵,最后无奈地切出转账界面,把钱打了过去,留下近乎见底的存款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被阵阵阴风吹得寒意满身,打了几个冷颤,他出神地望了会儿逐渐空寂的街道,无辜的枝头嫩叶被不讲道理的劲风卷到半空又随意拍打在地,轿车满不在乎的呼啸碾过,鲜绿汁液渗进黝黑路面,最终与暗淡天色同化为灰。
他起身捏了捏眉心,决定暂时不去想家里的事,得考虑起接下来的应酬。
自入职以来,他就没见过隔壁组的老大林东允,对这人的印象全凭道听途说。
据说林东允是个光头,但常年带着帽子,连见公司总部大领导时都不摘。
有人说他是长期在外出差应酬,喝多了酒,身体不好,脑袋禁不起风吹。
离谱点的传闻则说他脑后勺上有条狰狞的纹路,是早些年混道时跟人街头血拼留下的疤。
不过这点儿传言并不妨碍林东允所领导小组的每月业绩保持在公司排名前列。
比起别人对林东允的外貌评判,沈云飞更在意他的项目运作实力和人脉资源。
技术可以磨炼,价值可以提升,人脉得靠机缘。
沈云飞想着,如果能在林东允组内专心做事,自己的工作成果可以被更多优质客户看到,往继续往上层走的概率也就更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若这次能担任片区主管霍辰的助理,也是一条更好的选择。
他开始犹疑要不要给霍辰送点礼或者请对方吃顿饭,随即又被自己这急于求利奉承的想法恶心到。
沈云飞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一个在嚷嚷:“酒香也怕巷子深,要赚钱需进人脉圈,巴结讨好的手段你早晚得学会。”
另一个不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大家只是同事关系,为什么要违背本心对别人卑躬屈膝?”
小人们没有吵出结果,沈云飞仰头看向头顶随风翻滚的乌云,灰黑一团围着点暗白,云层纠缠堆叠,见不着一缕破障的光。
两张纸从一旁闯入视线,挡住了沉闷的天色。
沈天翔在沈云飞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传单,问道:“哥,在看什么呢?”
沈云飞摇摇头,伸手接下传单,问道:“这是什么?”
纸张翻过来,漆黑加粗的“寻人启事”显眼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失者照片有点模糊,是个少女,笑得灿烂,面容眼熟。
沈云飞定睛看了看名字,竟是在快餐店打工的学妹,李小芹。
熟悉的人失踪,他惊得站起身,忙问:“这个你是在哪儿拿到的?”
沈天翔扬扬下巴,说:“就在那家便利店,老板在收银机旁放了一沓,说是这附近的小姑娘前几日下班后一直没回家,家人今天在散传单找人。我看是同校的,就取了两张,没想到原来哥你认识她……”
沈云飞这段时间没有去过快餐店,上次去还是和江畅然一起。
他摸出手机,拨打李小芹的电话,果然是关机状态。
沈天翔见沈云飞面色苍白,安慰道:“哥,你别着急,说不定她只是和家里人赌气,暂时到朋友家住了呢?”
沈云飞抿着唇,忆起他与李小芹过往的交谈,心道那女孩性格开朗,不像是因赌气就离家出走的人。
公交车的滴滴声从街角传来,沈云飞叮嘱沈天翔到了学校一定要给他回信,沈天翔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道:“好好好,哥你别担心我啦,我还有室友呢。你自己一个人这片住,倒是得多小心,应酬回家后也记得给我个消息。”
沈云飞点头答应,待弟弟走后,就拦了辆出租,前往林正明发来的定位地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后座,双眼不安地望向一侧不断倒退的街沿,回忆画面一幕幕重叠于模糊飞逝的街景。
李小芹和他算不上多熟,只是在一次周末点餐时,他偶然得知李小芹与自己同校,算起来比沈天翔还小一届,就多聊了两句。
这丫头一直挺自来熟,爱开玩笑,每次他去吃饭,她都会偷偷把薯条装得撑满包装袋,美名其曰要反向压榨老板。
她怎么会失踪了呢?别是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曾在新闻中看过的各类刑事案件不受控制的成片涌入脑海,沈云飞就这么神情恍惚的下了车,直到林正明在一旁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林正明见沈云飞不在状态,关心道:“怎么了?昨晚加班了?”
沈云飞捏着眉心:“没有,就是有点晕车。东哥到了吗?”
林正明又上下扫了眼沈云飞,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裤,着装简单正式。
他向前方的酒店走去:“东哥跟我发消息说到了,这会儿应该在包间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云飞抬眼看去,这酒店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还要奢贵华丽。
鲜亮的娇花团团簇拥着舞蹈般起伏变幻的喷泉,金碧辉煌的大门两侧站着貌美的男女礼仪,专作迎宾。
精致的水晶吊灯把风格奢华的大厅照得金光灿灿,左右两壁均悬挂华美雅致的巨幅山水画,不时有身着精致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行李箱经过其间。
一位礼仪小姐面带亲切笑容,温柔地领着他们穿过大厅,搭乘专用电梯去预订好的餐厅包间。
电梯上升的期间,林正明忽然附在沈云飞耳边,小声道:“霍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准备好档案材料,下周可以向人事提交调岗申请了。”
这意思是霍辰是选定林正明做助理了?
沈云飞微微颔首,轻声道:“那恭喜你了。”
他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一块大石落地,把之前那点期待都砸了个粉碎。
这意味着,如果他没能把握住此次机会跳到林东允的项目组,就得向外继续投简历,在面试的红海中厮杀。
还不一定能厮杀出一条比现在更好的路。
眼前的包间大门微隙,隐约传来男女语气轻松的调笑声,沈云飞却捏着手心,愈发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正明先一步推开门,大声打着招呼:“东哥!真是好久不见!我把小沈带来了!”
装潢精美的包间内,金布圆桌的对侧,头戴藏蓝色棒球帽的油腻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眯着眼,目光如蛇一般,色眯眯地从沈云飞周正的五官滑到劲瘦的腰,而他藏在桌下左手仍然黏在身旁卷发小美女细嫩的大腿内侧。
沈云飞强打精神,笑着做自我介绍:“东哥好,我是隔壁项目组的沈云飞。”
眼角余光中,女人的身影弹动了下,沈云飞不禁侧目,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蒋染染?
沈云飞怔愣一瞬,记忆片段展开又收起,酒吧昏暗灯光下的红酒与卡片一闪而过。
蒋染染向他使劲眨了眨眼,想传达出什么信息,但沈云飞没读懂。
林东允好似发现两人间不自然的对视,他把手抽出来,靠在桌面上,露出一只发亮的金表。
他没有向林沈二人介绍蒋染染坐在这的身份关系,而是佯笑着回沈云飞:“知道的,你能力不错,在我们各个组长间也比较出名。”
沈云飞收回看向蒋染染的视线,暗想不知林东允说的“出名”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只得客气回道:“我也才进公司一年,谈不上能力,只是努力把手上的事做好。”
林正明拍着沈云飞的肩,抬首对林东允道:“小沈做项目的技术能力真的很强,连上面那位霍总都很青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东允抬手吩咐完服务员上菜,又笑着问:“小沈看着挺年轻,像还在上学,今年多大了?”
沈云飞老实答道:“过了六月就二十四了。”
林正明拿起瓶酒,边往沈云飞面前的杯里倒,边说:“嚯,那比我还小三岁,真年轻。”
林东允拍拍身侧的座位,热切道:“来,小沈,这桌大,坐近点儿。”
沈云飞推辞:“让明哥先坐吧,我坐这里就好。”
林正明和林东允隔空对了个眼神,都没说话,气氛一时凝滞。
蒋染染见状,赶紧开口打破沉默,娇声道:“这是什么酒呐?好香哦。”
林东允咳了一声:“尹川白酒,我特地带回来的,小沈,你尝尝好不好喝。”
沈云飞盯着面前半满的玻璃杯,一滴透明水珠从杯沿缓缓滑落,最终别无选择地没入白酒,没能泛起一点涟漪。
他犹豫片刻,还是端起酒杯尽数饮下,火辣辣的酒水灌进咽喉,在眼前灼出一片薄雾。
林东允斜着眼:“好喝吧,趁年轻就该多尝些酒,不要闷头做技术,项目做得再好,哄不好客户是赚不到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垂眸笑笑,没有应声。
待服务员上完菜,林正明赶紧引出话题,和林东允谈起之前组内的项目收益,以及最近手头刚交的几个项目。
天文数字与各类大有名头的代号从两人唇齿间轻易抛出,把沈云飞的心池砸得涟漪阵阵。
他知道林东允手上有好项目,但不清楚这些项目竟深度涉及S国政府政策和部分大公司的未来规划。
光靠项目本身的明面收益就可以让参与其中的人赚得盆满钵满,更别说还有潜藏在过程中的灰色信息差。
金钱与权势像喜爱阴暗潮湿环境的绿藓,在其间滋生蔓延。
林正明瞟了眼沈云飞正在思索的神情,忽然浅笑着说:“东哥,我这有位客户挺好说话,人也大方。但就是爱好有点儿特别,喜欢小男孩儿,这不太好满足。”
林东允点了点筷子:“那项目我们分包下来是多少。”
林正明附耳去低声说了些什么,让林东允笑得两腮肥肉直颤。
林东允拍着林正明的背,笑道:“行,他喜欢多少个都行,哥帮你办妥。”
沈云飞眉头轻皱,又很快放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白,这是对方邀请他“融入”的试探。
先不谈这个不知姓名的客户的变态喜好是真是假,但可以明确的是此类交易需求在林东允这儿时常发生,而林东允又有渠道去满足。
林正明给沈云飞的杯子满上,又端起自己的酒杯朝林东允敬酒,眯眼笑着说:“东哥,你可别见了新人忘旧人啊,虽说我之后就在霍总手底下干活了,但真遇到问题了,我还是得仰仗您,向您请教。”
他碰了碰林东允的酒杯:“我干了,您随意。”
林东允喝了半口酒,又给自己倒满,他看向沈云飞,说道:“小沈,听了这么多,有没有点儿想法?有想说的就直说,你甭跟东哥我客气。”
沈云飞端起酒,面带犹豫道:“东哥,我知道您厉害,谈的项目都很大,也宽容,愿意给年轻人谈项目的机会。但我这个人,性格比较闷,在钻研项目技术方面还行,在酒桌上着实不会说话……”
林东允听出沈云飞话中的推避之意,他涨红了一张脸,厉声道:“我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得能喝会侃。只躲在电脑后面做项目维护,在这是出不了头的。”
林正明赶紧戳了戳沈云飞,圆场道:“小沈没怎么在酒桌上谈过客户,他的意思是这些应酬的事他还不熟练,得多跟您见识见识。”
沈云飞的思绪拉扯又缠绕,像团乱麻,被烈酒浇过后变得酸涩苦闷,挣扎扭曲。
他不是不知道应酬的规矩,在服从测试下喝酒陪笑,应付一时他也做得到。
但林东允话里话外明显是更在意权色交易关系,而并非重视实现效果的技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谈及的做法更像地痞流氓,这与沈云飞本身坚持的理念相反。
可以预想,如果入了林东允的组,这样的酒局怕是只多不少。
但这次拒绝了,去其他地方工作就会不一样吗?
林东允站起身,端着酒直接走到沈云飞身旁,一手扶住沈云飞的椅背,俯下身,另一手用酒杯去碰沈云飞静置在桌上的杯。
他故意将闷臭的酒气喷在沈云飞耳畔,用极低的声音凶狠道:“你人都坐这儿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办?都是成年人了,别跟我装傻。看在正明的面子上,你要么喝,我收了你在组内工作,要么给我滚,别浪费我时间。”
沈云飞惊愕的侧头看向林东允,满脸横肉的脸在藏蓝帽檐下透出阴险,随即又变幻出一张假惺惺的慈笑面孔,大声道:“都是工作嘛,要么学着干,要么撂挑子不干。反正听说现在年轻人家里都有点底子,不在乎这点儿工资,大不了就回家继承家产。你说是不是啊?正明?”
正话反说,林正明无疑将他不富裕的家庭背景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东允。
很多抉择之刻,看起来是有的选,但其实对方给你的只有一条路,无非是难,抑或更难。
反正对于优势方而言,这些选择无足轻重,换谁来都行。
指甲嵌进掌心,沈云飞的拳紧得生疼,他咬着牙,额旁青筋凸显。
林正明讪笑着给林东允碗里夹了块鱼肉:“人情世故到哪都得学,怎么会有人不在乎钱呢?东哥,别光顾着喝酒,来吃点菜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东允自己喝了半杯,又晃晃悠悠的回到座位上,抬起木筷慢慢碾断嫩滑的鱼肉,瞟眼瞅着沈云飞站起身。
“东哥,我敬您。”
沈云飞只抬双手端杯,目光有意错开林东允的视线。
玻璃相碰,叮叮作响,声音好似无形的弦线妥协绷断。
林东允冷哼一声:“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好好干。”
之后的谈话仿佛变得顺畅,又仿佛更加煎熬,但沈云飞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他笑着敬酒,脸僵了,一杯杯喝下,任由薄红从脖颈覆上面颊,面前摆满空酒瓶。
喉间一团火热,内心却一片冰凉。
他苦涩地想,或许早该认清的,工作哪有什么平等合作,因功受禄,只有各自为圈,曲意奉承。
在这个位置,做人的尽头不过是做狗罢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渐渐都有了醉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染染被灌得头疼,还要遭受林东允的上下其手,她脸上偶尔闪现出一丝痛苦,很快又被刻意的假笑掩饰过去。
林东允搂着蒋染染,暗暗开了手机录音,开口让桌上的人各说件糗事秘密,目标是把他逗笑,没笑就继续说。
林正明喝得满脸发红,额前挂汗,他嬉笑着讲起来。
中学的英语老师长得年轻漂亮,身材也好,每天都穿裙子,班上男同学们都觉得她很骚。
有天,他和家里有钱的同桌悄悄打赌,看谁先拍到老师的裙底,谁就得一百元钱。
那时的学校没在教室安监控,他偷偷摸了同桌的手机,拍到了裙底,是条清纯的白底内裤。
同桌笑骂他耍赖,但还是按约定给了他现金。
他拿到一百元,藏在鞋垫里,把手机还给同桌,然后转头把这事举报给班主任,说是那同桌拍的照。
人证物证具在,同桌百口莫辩。
最后,英语老师离职,那位同学被开除,他握着一百元,大摇大摆的毕了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东允笑了,打闹般朝林正明泼了半杯酒,乐道:“你小子……嗝……又色又鸡贼。”
他用小拇指点了点沈云飞:“来,小沈,你说一个。”
沈云飞被这故事恶心的想吐,他听出这话题的意义,林东允是要让他们在他这交个底,以后这事儿多半会成为无数场酒桌里的捧场笑料。
他打算随便编一个,可酒精烧得脑子不清醒,抓不住故事的脉络。
桌上半晌没人开口,林正明也醉醺醺地撑着头,像是看笑话般看着沈云飞。
林东允见沈云飞眼神飘忽,偷偷从自己包里摸出个方瓶,在桌下把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杯里,大声道:“沈云飞,倒数三个数,你说不说?不说就过来把酒喝了,权当你第一次不懂事的惩罚。”
林东允:“三,一,好,喝酒。”
沈云飞暗骂,劝酒就劝酒,说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忍着难受去接酒。
“啪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
蒋染染的碗碰碎在地,她惊呼一声,吓得林东允手中的“酒”都洒落半杯。
林东允当即放下杯子,骂了句娘,转身“啪”的一声狠狠打了蒋染染一巴掌。
脆响落红,蒋染染被打得跪落在地。
沈云飞也被这一巴掌惊得清醒许多,他忙上前,越过林正明,把林东允的手拽住,吼道:“只不过碗碎了,你打什么人?”
林东允甩开沈云飞的手,骂道:“带这婊子来是热场子的,不是扰我们喝酒的”,接着他又伸手去嵌蒋染染的下巴。
沈云飞反应过来,一手使了劲力去拦林东允的手臂,一手端起林东允搁在桌上的半杯酒,强笑道:“那我喝了就是,东哥,我不爱看酒桌打架,这回您就收了吧。”
林东允盯着沈云飞饮下“酒”,才松了嵌住蒋染染的手。
“不!那酒里有药!”
蒋染染迟来的哭喊声阻挡不了液体滚落喉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杯落地碎裂,沈云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向林东允。
林东允轻蔑地笑着:“有药怎么了,又不是毒药。在我桌上,你敢不喝?送你个婊子睡睡,醒了跟着哥好好干就行。或者……”
林东允酒劲上头,他伸出粗圆的手指,作势去摸沈云飞的腰侧:“给哥干一干也行。”
“沈云飞,做人呐,不能太清高,贱命一条,不要太自以为是。”
玻璃酒瓶被猛地扬起,在水晶吊灯下绽出异样光彩,随后狠戾干脆地朝下击向肿胀的藏蓝棒球帽,溅落一地带刃碎片。
“嘭!——哗啦!”
“啊啊啊!”
沈云飞将空酒瓶重重敲碎在林东允的圆脑上,敲得他抱头滚地。
通红眼眶中,一双琥珀眸怒火熊燃,凶光燎原。
沈云飞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两臂青筋尽显,他浑身燥热,一手扯开领子上的两扣,一手拎着碎掉一半的酒瓶,把龇着锋利玻璃尖角一端对准林东允吓得惊慌惨白的脸,厉声大吼:“草你X的!我真他妈受够你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东允和林正明完全没料到,沈云飞看起来清瘦好欺,竟会暴起打人,一时具被震慑住。
沈云飞见林东允颤抖哀叫着扭动,还想爬走,起手把剩下一半的尖利酒瓶狠狠刺进他的大腿,瞬间滋出数注血流。
烫热的血液喷向他汗湿的脸侧,激得他往桌侧一靠,本能的感到腿软。
“啊!啊——!”
林东允捂着腿,像一条丑恶蛆虫,声嘶力竭地喊着,惊恐地拱到墙侧。
“快来人!杀人了啊!”
林正明往包间门口缩去,大吼道:“服务生呢?快报警,打急救!这有人受伤!”
蒋染染则躲进桌底,瑟瑟发抖。
门外的服务生推门而入,见着有血,倒吸了口气,忙朝外大喊:“保安!保安!有人打架!”
外面吵嚷起来,脚步声似从四面八方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觉得一阵头晕,他一手撑桌面,一手按着太阳穴,瞪眼看向捂腿发抖的林东允。
林东允发着抖缩在墙角,额角淌下鲜血,嘴里嘟嘟囔囔地骂脏,见沈云飞看他,还大叫了句:“杀人犯!看条子来把你枪毙!”
TM的,一不做二不休。
周身好似有火焰在燃烧,沈云飞紧了紧拳,撸起袖子,迈腿上前,对着林东允那颗猪头就是一顿乱揍,拳脚使足了劲向下砸,把林东允打了个鼻青脸肿,暗黄色的大门牙“噔”的一声崩落在地。
十几拳落下,两个壮汉保安才匆匆赶来,费力把打红眼的沈云飞架去一旁。
林东允被打得下巴脱臼,脸上青紫遍布,血泪横流,只能摊倒在地阵阵“呜呜啊啊”的哀嚎。
贴着墙的林正明见了这一幕,吓得双腿发颤。
他原本只是受林东允的指示,探探沈云飞的底子,发现这人既没背景也没人脉,只是个单纯好看的小年轻,就合计着欺负欺负,留段私密视频。
谁能想到这人看着瘦瘦弱弱的,竟然这么疯,直接把道上人见人憷的东哥打成这副惨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半刻,片区警察和医生吵吵嚷嚷地聚集在酒店,团成一圈,随后朝两个方向散去。
林东允被送去医院治疗,沈云飞与其他两人被带到警局去录口供。
救护车鸣叫不停,林东允躺倒在担架床上,刚被医生接好下巴。
他颤着手掏出手机,点出通讯录名单,拨通一个电话。
“喂,啊嘶……啊,王总啊!”
“阿东?你怎么这个声音?事办的怎么样了?”
林东允痛苦地捂着被打肿的脸腮。
“嘶……这小兔崽子,把我给打了,这会儿被押去警局了。”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哪个警局?”
林东允吐了口血痰,继续道:“应该是明野区的。哎我说王总,您这至少得给我付个医药费吧!王总?……”
对方没回声就挂断了电话,林东允把手机摔在床上,骂道:“草,狗东西,老家伙想搞人就自己来办啊,还费劲巴拉的让我整这些。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动弹,浑身被揍出的痛处像被人用烫红的刀刺过一般,疼得林东允龇牙咧嘴。
林东允摸着缺口流血的牙床,在心底暗骂,要不是跟在身边的那帮黑道保镖最近被突然召回,他也不会让一个小年轻打成这副衰样。
林东允咬紧了后槽牙,边拨拉着通讯录里的名录,边阴毒地想:这个仇一定要报,先让警局里的兄弟把这兔崽子好好关上几天,等放出来了再找人剁了他的手脚!拔光他的牙!
救护车疾驰而去,而它的反方向正是S市最高的商业楼。
典雅办公室内,王总删除了通话记录,烦恼地踱了几圈,手心微微发汗。
他的原意并不是要睡沈云飞,而是想用沈云飞讨好一位神秘投资人。
他只是个白手起家的生意人,过去十几年碰上好运气,踩准了政策风口,把一个新兴产业做的风生水起。
可他越发展生意、拓展人脉,越发现自己仅是表面看着光鲜体面,身价颇高,实际上只能游走于各个世家的商域之间,赚些蝇头小利。
中产阶级的护城河是能力,资产阶级的护城河是血脉。
若想实现阶层跃迁,无法获取长久而有力的人脉资源支持,无疑是拿头去撞墙,最终只能落得头破血流,劳力伤财。
正当他为怎么搭上世家内部的人发愁时,恰巧在融资酒会上结识了位叶姓投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圈内人都说这位叶姓年轻投资人是近期的新贵,偏好前沿技术领域。
叶先生除了出资丰厚外,还能提供许多让创业之路畅通无阻的附加价值,也正因如此,想请他入局的创客们都踏破了门槛。
酒会言谈间,叶先生向他隐约透露自己与一些垄断集团关系匪浅,但并不道明具体是与背后哪个世家有关。
项目投资需要好几轮洽谈,在不明叶先生背景偏向的情况下,他只得边收集对方的投资信息,边经营自己的事业,等待时机。
直至前段时间,他正打算与霍家签下一单无足轻重的生意时,却被叶先生突然告知暂停投资洽谈。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让他隐隐嗅出不同气味。
虽说霍家也是S国内名列前位的权势大族,但因从政世家所带来的天然优越感,他们对于商业合作总是明面上称互惠互利,实则按着榨干合作公司价值的路子走。
他与霍家合作这么些年,逐渐看穿对方只是借他的公司做踏板,不会真给他与权贵核心圈子搭边的机会,把人耍得团团转。
这次,他也仅是看在霍辰提出收购他手上一个办砸的炒科技概念项目的面子上,才意思意思,允诺签下这一小单。
但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哪有突破圈层重要。
于是他找了个由头推了霍家的单子,专程约见叶先生详谈,确认了对方背后的势力正是与霍家不对付,却在商界广受好评的江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楚了情况,也好看碟下菜。
他愉快的和叶先生分享了自己如何推脱掉霍家,顺便贬损了一番霍家公司的员工。
没想到,叶先生很是关注那位被迫捅娄子的员工,吓得他以为不慎得罪了人。
共吃过几次饭后,他才逐渐品出味来。
叶先生虽仍是不明着说,但感觉多少与那沈姓员工有点儿过节。
因项目投资的事谈了几轮仍是没有敲定,叶先生不缺钱财也不缺薄名,唯一让他感受到的暗示就是对方似乎不爽那名小员工,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突破口。
他索性借花献佛,用手上的资源请之前合作过,见钱眼开的林东允帮忙小小地教训一下那位沈姓员工,留些把柄,给叶先生出出气,也好借机表明自己的诚意。
可林东允那套老法子竟失了手,还把人闹到警局去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王总坐在木椅上,发愣地看向墙壁上的圆盘挂钟。
还有十分钟,叶先生就会到达这间办公室,与他最后一次洽谈投资事宜。
这也是他提前计算好的,等林东允今天把录像和照片发来,他就借此为助力,一口气与叶先生签下投资意向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借花献佛的花没借到,自己还可能被林东允扯进这不清不楚的事件中,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笃笃笃。”
门扉被人叩响。
李峰收回敲门的手,摸了摸自己缠了绷带的脖颈。
伤口其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那处神经仿佛被吓出后遗症,时不时蹦出些许幻觉般的刺痛感。
因与霍家私下交易败露,得罪江家后,他被云家撤去了职务,还被断绝通信,软禁数周,通过脑部手术强行封闭忘却许多机密信息。
现在他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云叔”了,脱离云家后,他只是一个中年失业的平凡男人。
李峰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他原先就想着,这种刀尖舔血的工作做不长久。
不是某天被对家打死在街头,就是最后被雇主灭口于暗处。
现在虽说没能保留名声,但至少没缺胳膊少腿,得以全身而退。
自己还年轻,手里头还有些旧友渠道,回S市也能找个安全轻松的活儿干,可以多陪陪妻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峰怎么也没想到,他回到久违的居所,想给妻女一个惊喜,却得到女儿李小芹失踪的噩耗。
妻子把女儿的好友全联系过一遍,也报了警,但至今没有收到任何有效消息。
李峰起先怀疑这是云家对他坏了规矩的惩戒,于是火气冲冲地跑进云家本部大闹一通,又被家主用枪指着脑门明确告知:云家没人动过他的女儿。
李峰在H市的兄弟得知了此事,也知晓他被清洗过记忆,现在是无头苍蝇急得乱窜,完全没有找人的路子,就给他指了条方向,提供了S市内最大的黑道组织——青莲帮的联系方式,劝他试着去委托黑道打探消息。
不管消息好坏,总比没消息强。
但这一串串号码,李峰打了两天都没打通一个。
他又托人问过情况后,才知道曾经势焰熏天的青莲帮竟在几天前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了个干净。
据说权势更迭的当晚,青莲帮所在的片区枪声响彻整夜,其总部豪华宅园内更是尸横遍地,宽大泳池都被染成一汪血池。
就像阳光下总有黑影随行,不管是谁来坐黑道首领这个位置,只要能和政府方达成合作,打通好上层关系,就算闹得再凶,政府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将青莲帮取而代之的是个名叫“暗金会”的组织,不免让人联想到隔壁Y国境内声名赫奕,行事凶残的黑帮“乌金党”。
现在局势未定,其他帮派也不敢露头接活,并不是委托黑道的好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女儿一刻下落不明,就意味着她可能离危险更近一步,李峰等不了。
李峰得知暗金会的人仍逗留在青莲帮原址时,也顾不上再托人打探这位S市新任黑道首领的具体情报了,他揣着《寻人启事》单子,直接走进满是坑洼弹孔与干涸血迹的洋房庄园,随手拦了个路过的扎小辫青年男子,红着眼说自己要见暗金会的话事人,挂委托找人,多少报酬他都付得起。
扎小辫男子一身宽松的绿色T恤和五分黑裤,踩着人字拖,一双满布血丝的眼半睁不睁地看了会儿李峰,打了个哈欠,朝远处一栋破损较少的小洋房扬了扬下巴,语气懒散道:“我就是,进屋说话吧。”
李峰一惊,心道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在路边随便碰个人就是暗金会的核心成员?
他谨慎问道:“请问先生您尊姓大名是?”
扎小辫男子在前头走着,曲起左臂握住右臂关节,伸了个懒腰,才缓声道:“谭辉。”
李峰觉着这名字自己应当在哪儿听过,但因受脑部手术的影响,此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与之有关的过往。
两人进了洋房内一个小书房,离青莲帮覆灭已过数天,房内四周的空气中仍弥漫着微微呛人的血腥味与硝烟气,令人不敢想象这里到底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战斗。
谭辉抬脚绕过房间地毯正中一大滩血迹,边推开几扇窗通风,边说:“不好意思啊,最近组织内事务太繁杂,实在没空打扫卫生,你看哪干净往哪儿坐就行。”
李峰点点头,也没心思管干不干净,直接坐在房间中央的黑皮沙发上。
他两眼飘忽不定,心神不宁地想着,这组织现下恐怕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处理委托,但除了这里,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求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峰惶恐地后知后觉,自己这几年积累的所谓能力、人脉、权势,其实什么都不是。
离开了云家的支持,他寸步难行。
谭辉拉开书桌抽屉翻找了会儿,拿出一本硬壳书和纸笔,将书垫在纸下,随意靠在一片没有沾染脏污的书架旁,执笔抬了抬眼:“先说一下你的个人信息和委托事项吧。”
房外高空中,阴云翻卷而过,层云愈压愈低,雷鸣时远时近,预示暴雨将倾。
李小芹失踪的时间和大致地点其实两三句就讲明了,难说清的是李峰自己的过往经历。
刚脱离云家庇护,亲人就猝然遇险,依照常理,很可能是仇家所为。
然而李峰破碎的记忆难以整理出连贯的前因后果,于是谭辉只能边听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边将期间所提及的名字挨个记下。
最后,他依照李峰的口述,在纸张上写下“江畅然”三个字,又画了个圈,才盖上笔帽,完成了这令人手酸的记录工作。
谭辉拿出手机,录入李峰的联系方式,说道:“你身份挺特殊,我得去和我们老大汇报一下。这委托我们还不一定能接,或者要不这样,你随我去主栋那边等结果吧。”
李峰又只得跟着谭辉踏入被炸塌一半的豪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实在没搞懂,为什么已取得斗争胜利的黑道老大不去找个安逸地方喝酒庆祝,非得窝在这个遍地疮痍的战后危楼中。
潮湿冷风在残垣断壁间上蹿下跳,让这本就萧瑟凄凉的光景更添一分寒意。
谭辉走向建筑物内尚且完好的另一侧,他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举起右手晃了晃手机,朝李峰说道:“麻烦你在走廊这稍等下,有结果了我会发信息给你。”
谭辉打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倏忽间,一声极其惨烈刺耳的尖叫从隙开的门缝中逸出,又被迅速关闭的门闷低分贝,让站在门外的李峰感到一阵头皮发紧。
他开始后悔没有托人去了解这帮人的首领是谁了。
李峰在门外站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收到了请进门的短信。
他上前叩响门扉,摸了摸脖颈。
“请进。”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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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辉将那惨叫声听得一清二楚,他迅速闪进房内,将门重重合上,以免吓跑暗金会第一位散客。
这间屋子原是间客房,专供执勤护卫换班歇息用,桌椅床柜一应俱全,现下被老大暂时征用做办公室。
屋内右侧还有个小房间,本是杂物间,现在被临时改造成审讯室,先前的惨叫声正是从那传来。
谭辉跻拉着拖鞋,慢慢走近隐约传出对话声的小房间,等他能伸手敲门时,房内又响起重物倒地声。
还未等谭辉动手开门,那门就被里面的人主动拉开。
惨亮白炽灯与昏暗自然光交汇迷离间,男人冷硬俊美的面庞似是笼在薄雾后模糊不清,但那寒星般黑亮的双眸深邃锐利地看过来,不自觉间给人以强烈压迫感。
谭辉打小就和江畅然一起接受父亲谭宗的训练,饶是共处这么久,此刻他也被这眼神盯得有点儿发怵。
谭辉不自在地摸摸自己后脑勺的小辫,往旁边退了两步让江畅然从审讯室出来,又转头瞄了房内地面躺倒的人影,才道:“然哥,那人怎么倒了?他交代了吗?”
江畅然没回话,他走近窗旁的长桌,用缠缚绷带的手拿过桌案上的墨绿烟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星点燃烟草,白雾在唇齿间缭绕又飘散无踪,冷风贯过,轻拂过紧绷的肌肉,微微吹动绸黑衬衫衣角。
江畅然并没有烟瘾,之前会抽只是任务需要,这次则是因为连着通宵工作,得用尼古丁吊着精神。
自大半月前,江君明带他们去会过一圈江家在S国扶持的政要后,这个干掉当地黑帮的计划在江畅然脑海中逐渐成型,直至目前完全实现。
一方面是因江家的人终究归江君明管,他需要找个理由往S国内引进自己在Y国与W联合帝国保留的势力。
另一方面则是经数月暗查,他发现当年风家灭族一事背后疑似有青莲帮的身影。
再加上青莲帮近期存在境内贩毒的嫌疑,但因其受霍家暗中庇护,江氏掌权方屡次丢失实质证据,公诉程序无法推进,一直没能正大光明地铲除这股势力。
江畅然索性借机行事,一箭三雕,趁江家拖住霍家的功夫,找准时机一口气灭了青莲帮。
由于S国内常年治安稳定,江家暗部那些优柔寡断的小打小闹能力无法承接整个行动,而江家把持的政要内部又需与霍家相互牵制,无法在明面上出手,最多能做的就是及时封闭社会舆论,不让整场清洗闹得人心惶惶。于是从情报整理、人手召集到战略策划,乃至上场杀敌兼事后审讯,都只得由江畅然自己带人亲力亲为。
不过这对江畅然来说,倒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组织内耗。
虽说客场作战,仍难免存在人事摩擦、场地陌生等问题,但这都无法妨碍他达成胜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数日连轴转下来,除开逃掉一个帮派副手和几个无关紧要的喽啰这点瑕疵,整场闪电战打得还算漂亮。
江畅然靠在桌旁站了会儿定了定神,才悠悠回复谭辉的问题:“派人查他们在D市的据点,副帮主吴倪最后的通讯信息从那里传来过。”
谭辉应了声好,进房间去摸了摸倒地者的脉搏,果然已静如死水,他抱怨道:“怎么又死了?这才刚拉走一车。唉,早知道该叫收尸的等会再走。”
江畅然沉声道:“他挨到毒瘾完全发作才招供,我送人痛快上路而已。”
谭辉拍掉手上的晦气,点头道:“一击即毙,确实也不痛苦。”
江畅然点掉烟灰,随口问道:“场地清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回来找东西的余党?”
他们战后仍守在青莲帮总部,就是边整理此处暗藏的线索,边防止有人趁乱搞破坏。
谭辉:“场地嘛兄弟们还在收拾,余党没有发现。倒是有个散客上门,说要委托我们帮他找女儿,可付重金。但那人跟许多世家都有过往来,之前还跟你有点仇隙,所以我来问问咱们接不接这活儿。”
江畅然挑眉:“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辉:“李峰,以前是云家的人,好像还有个名号,叫‘云叔’。”
江畅然将烟蒂按灭在玻璃缸底,抬眼道:“请他进来吧,我和他谈谈。”
李峰收到回应,开门进屋,见了眼前这位熟悉面孔,才明白过来刚才脖子那一疼是身体给自己发送的警报。
他尴尬道:“江家二少,原来是你……”
江畅然拿过谭辉记录的纸张和李峰随身携带的《寻人启事》传单,意外发现自己竟曾见过李峰的女儿李小芹。
那匆匆一面的回忆让他想起当时嘴角沾上沙拉酱的沈云飞。
江畅然下意识拿出手机查看沈云飞现在的方位,发现小红点停在明野区公安局。
他双眸一沉。
见江畅然盯着手机默不作声,李峰一时满头大汗,坐立不安。
李峰在心底懊悔自己怎么能得罪江家,又崩溃地怀疑万一是江家绑了他女儿,他又该请谁来帮忙对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李峰思绪混乱得快要当场给江畅然跪下来时,江畅然抬手将一旁纸质材料递还给谭辉,对李峰说:“这个委托暗金会接了,你的对接人是谭辉,事情进展直接联系他就可以。”
谭辉眨眨眼,心想自己才回S国不久,人生地不熟的,上哪给他找人?
扯个大喇叭在街上喊“李小芹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速到暗金会,您的父亲在等您”吗?
也许是个对外宣传自家组织的好方法?
谭辉还是表面平静地接下材料,应了声是,按着以往在Y国接委托的标准给李峰报了个价,先把人送出领地打发回家,他再折返回来找江畅然问自己该怎么办。
江畅然边朝车库走着,边对谭辉交代道:“找人的事你请老胡帮忙,借江家的力。顺便帮我打电话问问明野区警局现在收了什么案子。”
谭辉挠耳疑惑:“那失踪的女孩跟明野区有关?我这儿现在只有君明大哥上次介绍的他们省厅虞厅长的联系方式,为一个区警局的事就去麻烦他老人家,也不太好吧?”
见江畅然一个问题也没回,径直启动了越野车,谭辉赶忙扒在车边问:“然哥,你这突然就走,是去干嘛啊?”
江畅然把显示小红点的屏幕亮给谭辉看,冷声道:“接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空有些不耐地靠坐在木椅上,桌案上的青褐岩茶已凉了大半,对侧的王总还在卖力说着他早已两耳听起茧的项目前景。
他摸了摸自己磨得平整圆滑的指甲尖,心想这人未免也忒没眼力见儿了,难怪这么大把年纪了,连核心圈层的边都没摸着。
叶空翻过手露出手表,打算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撤了,关于沈云飞的事只能再想想其他方法。
毕竟要避免江家的怀疑,只能隐晦的借刀杀人。
王总见状,赶紧刻意咳嗽两声,说道:“叶先生,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位沈姓员工,最近我又听说他因为打人被明野区警察给抓了。哎,这年轻人啊,就是太冲动了,这一进局子,肯定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不仅现在的工作要丢,以后找新工作也难喽……”
叶空眼皮一跳,倒是没想到王总竟把人弄进局子去了,他以为对方只会找人把沈云飞打一顿,或者录像拍照什么的。
他思索了会儿,认为这也算得上是个好机会,由他动用江家的关系把人捞出来,让江家知道人是由自己出手搭救的,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即便江家真不需要沈云飞了,至少他也可以在沈云飞那赚些好感。
叶空赶忙压下自己快要扬起的嘴角,换了副恼怒面孔,拍案而起,朝王总大声道:“他怎么就进局子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总大惊失色,叶先生不应该乐得见对方倒霉吗?怎么还发怒了呢?
他忙拽住叶空:“叶先生,这……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咱们这项目投资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空甩开他的手,轻蔑道:“沈云飞跟我也是十多年的交情,现在他出事了,我肯定是要去帮忙的。活生生的人总比项目资金什么的重要,你说对吧,王总?”,他两眼一眯:“还是说,王总还有什么其他事没跟我说清楚?”
王总冷汗直冒,明白这是自己之前会错意了,人家多年好友,一时有点小矛盾,多抱怨了几句,自己就当成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现在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要被人一脚蹬开了。
叶空佯装急切地摔上办公室门离去,待到独自坐电梯时,终是忍不住哼唱起愉悦的小调。
他想,本来手上现金流也不多,刚好还能借此机会甩掉王总这个项目投资,真是一举多得。
态度暧昧的好处在于可进可退,误会是主导者随时能引爆的炸弹。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框架下,自如掌控局势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左脚刚迈出电梯,叶空就急不可耐地拨通S市夏副局的电话。
沉云微动间,大雨瓢泼如注。
蛮不讲理的风雨把街道两旁枝叶掀得“哗啦啦”的倒过来覆过去,无辜林木被暴雨雷鸣裹挟着共奏初夏序曲。
明野区在S市内并不算中心区,甚至说得上位置比较偏,但胜在环境清幽,后靠青山前有江流,因此不少富豪权贵在此处安置宅院,图个风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野区警局也跟着沾了点玄学光,一年到头案件没多少,治安评级月月是优。
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多与有钱人打交道,油水颇丰。
警局一处办公室内,身着蓝色警服的张略伸手关上玻璃窗,将暴雨噼啪声隔绝于外,以便听清耳畔手机听筒里林东允叽里呱啦的要求。
“张副队,那个姓沈的小子,你得给我好好治治他,至少安个故意伤害罪!关他个一年半载,妈的!”
张略坐回皮椅,说道:“那东哥你记得做司法鉴定,结果得是轻伤以上哈。”
林东允:“这好办。对了,你亲自审他,让他见识见识手段,明白打人了不该打的人,得付出代价!”
张略扭动了下手腕,敷衍道:“这个吧……我们现在审讯都是要全程录像的……”
林东允沉默片刻,说:“我在H公司还有点儿股份,等你审完那小子,咱们哥俩晚点聊聊。”
此时,桌案上内线座机响起,张略也不暂停手中的通话,而是直接点开座机免提。
“张副队,丽皇酒店那几个打架的人给带回来了,您看怎么安排。”
“恩,把那个主动打人的带到三号询问室,等我来审,其他两个你们先采集下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线挂断,张略笑了笑:“人到了,我就先过去啦,祝东哥早日康复。”
林东允也笑起来,咯咯嘎嘎的,从听筒处传出来,像蛤蟆低卧在沼泽里发出怪叫。
钥匙串银铃铃的在前头响着,偶尔和手铐间短链扭绞声相重叠。
疾风骤雨从冰冷铁栏与未合拢的窗缝间迸入幽暗走廊,微微沾湿沈云飞染了半身血的白衬衣。
他目光无神的跟着前面拎着钥匙的辅警。
飘飞的细雨在眼角长睫旁撞落,透明冰凉的一滴蜿蜒着从端正而苍白的面庞滑过。
沈云飞挺直着脊背,对于揍了林东允一事,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能向警察解释清楚,自己打人是出于被对方下药的正当防卫。
可是,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解释了。
听了辩解后,警方就会释放自己吗?还是说要拘留上几天?会在那份自己从未见过的个人档案上留下这件事的印记吗?之后的工作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茫与无助像双看不见的手,十指戳弄着惴惴不安的心脏。
步履停滞,辅警用钥匙打开三号询问室的门。
沈云飞被要求坐在讯问椅上,深棕木板从左扶手末端三分之一处“啪嗒”一声搭到对侧的右扶手,将人囚在这窄小逼仄的位置上。
辅警按开桌上台灯,将门后墙角处的一个黑色袋子拎起,冷淡地说了句:“在这等着”,便锁了门离开。
不知会等多久,加上之前误喝的药物慢慢开始发挥作用,沈云飞额角有些发汗,心间焦躁难安起来。
人无助的时候会自发去寻找依靠。
他脑子里还没想好具体该找谁,身体已经开始别扭地扭动,想用被拷上的双手去够裤兜里的手机。
但位子太窄,不够人拧身的,边还没摸着,讯问室的门就被人再度打开。
湿冷寒风“唰”的一下子冲进来,随后跟着两位一高一矮的警察。
矮个的走前面,端着杯茶,高个的一副恭敬的样子,拿着笔记本关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在长桌后落坐,矮个的先拉长了声音开口道:“我是张警官。你就是沈云飞,在酒店动手打人的那个,对吧?”
先扣帽子的说法让沈云飞感到不适,但他还是尽量保持语气平稳:“是,但我打林东允是因为他在酒里给我下药。”
张略嗤笑一声:“下药?下的什么药?”
沈云飞皱起眉:“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喝下去。同桌的蒋染染女士应该知道具体情况,是她提醒我林东允让我喝的酒里有药。之后林东允他自己也承认了。”
张略半敛眼皮,沉默片刻,又语气不善道:“你为什么和林东允约见吃饭?”
沈云飞低声道:“是同事林正明想介绍我去他们的项目组工作,林东允是组长,想要提前交流一下,才约的饭局。”
张略嘴角微歪:“那这意思就是,你有求于林东允,才跟人家吃饭。他答应让你进项目组了吗?”
沈云飞一愣:“林东允没有直接说,但……”
张略曲指敲了敲桌子,大声道:“所以,你是因为林东允没有答应你的要求,才恼羞成怒打了人……”
沈云飞一拳按在讯问椅的木板上,怒目道:“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明明是林东允害人在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略身旁的高个子撂下笔,猛一拍桌,大声吼道:“凶什么凶?你还想袭警吗?”
沈云飞感到憋屈无语,他呼出口气,压抑住怒火,身体往椅背靠了靠。
张略眯着眼,瞟了眼桌上的茶,又将手插在兜里,摸到一块足以遮人口鼻的方帕。
他轻咳一声,说道:“你也别跟我犟,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这个往故意伤害走,差不离也就关三年,坦白还能从宽。现在你老实点交代当时是怎么打林东允的。”
沈云飞听到“三年”,脑子一嗡,沉默良久。
正当张略打算开口再激一激他时,询问室的门却被人敲响。
是之前的辅警,他进来小声附在张略耳旁说了些什么,张略神色一变,朝身旁的高个警察说:“你跟他接着问。”,便出了门。
待沈云飞如实说清楚情况,张略才一脸恍然地开门回到这儿。
他喝了半杯桌上的茶,拿过高个警察记的笔录看了阵,又盯了眼沈云飞,说道:“唔,小沈是吧,你之前说林东允承认了下药的事,他具体说了什么?”
沈云飞迟疑了会儿,把林东允当时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讲完了,桌案后的两人都埋着头,没说话。
过了好一阵,张略挠挠眉,才道:“你这个事吧,先办个取保,等后面我们通知你,你按时来就行。”他又拍拍高个的肩膀:“你把他手铐取了,让人家打个电话叫人来办一下手续。”
话音才落,又有人敲门。
辅警一脸惶恐的凑到张略身旁,只说了几个听不清音的字,张略就“嗖”的一下起身出去,连门都忘了带上。
沈云飞感觉奇怪,但也没多想。
高个警察盯着沈云飞看了很久,像是要把他的脸刻在脑子里一样。
沈云飞被看得背后发毛,他咽了咽口水,说:“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对方转了几圈笔,说道:“恩……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沈云飞:“他们之前在X镇卖菜,但是这跟这次的事有关吗?”
高个警察也不再问了,起身来取了他的手铐,对他说:“去大厅吧,等人到了就把单子填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一起身,顿觉气血上涌,头晕眼花。
高个警察扶了他一把,惊讶道:“你身上这么烫?发烧了?”
沈云飞站稳了,摸着额头,喃喃着:“没有啊……”
他跟在高个的后面,缓步走到空阔的大厅,拿了张空白的取保申请单,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盯着手机发呆。
尽管门外寒凉的风雨一阵阵朝他身上吹拂,体内翻涌的燥热却越来越难以忽视。
指尖划过屏幕,一串人名从下往上飞去。
这件事他不想让弟弟知道,就只能拜托朋友。
跳到J姓一栏时,他看着江畅然的名字,犹疑了会儿。
沈云飞捏着眉心,思绪在互相拉扯,不由得想起之前种种,一双深邃黑眸,还有那句似是而非的承诺。
[如果还会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我来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种羞耻又悸动的感觉从心底冒出,像株带着电花的新型植物,忽然从原本夯实的无趣土壤中破出隐秘的芽儿来,向内心一处空寂位置发送酥痒的试探信号。
面颊被热出红晕,他甩甩头,打算在心跳如雷之际先做个逃兵,暂时忽略这阵奇异的感受,继续向下滑动屏幕。
“唔,叶空……”
沈云飞点开与叶空的聊天信息栏,对话停在自己之前交房租的时候。
叶空也算得上是他相识颇久的朋友了,但让身为房东的对方知道自己与人打架还闹进局子了,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人家不愿意继续把房子租给自己了呢?
正当沈云飞再次切回人名栏准备重新选择的时候,一阵浓郁檀香味随着一个熟悉声音向他袭来。
“沈云飞?你这是……”
他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白棉宽松太极服,手持崖柏木串的高瘦男人,像道半亮的朦胧月影般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走廊口,令他两眼一晃。
“霍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什么比跟同事打架进了公安局,被公司高层领导撞见更尴尬的事?
沈云飞心虚的从座位上站起。
霍辰正要向他走来,又被身后女警的声音叫住。
他回过头去,女警的声音在走廊回响中又大了些。
“霍先生,小黎在这边呢,这孩子刚才多半是去洗手间了。”
“恩,麻烦您们了。”
“没有没有,小黎很聪明,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不过最近市内失踪案件频发,不管大人小孩,出门在外都得多留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远的传来,张略惊讶的声音模糊响起:“霍先生!”
“张警官,您好。对了,刚才……”
两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像是进了办公室。
沈云飞尖着耳朵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又着急决定到底该找谁来做取保,一颗悬着的心快分裂成两半。
在他终于硬着头皮点开江畅然的信息框,输入“江医生,请问您现在在忙吗?”这几个字眼,准备摁下发送键时,张略和霍辰走进了大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略笑得一脸慈蔼,高声说:“小沈啊,你可以直接走了,不用取保。林东允那边希望和解,你等我们后面通知你们来签个和解书就行。”
和解?
这一点沈云飞倒是没想到,不过看情况和解应是对自己影响最小的处理结果。
沈云飞见霍辰一脸毫不意外的样子,明白对方已和警方交流过这次事件。
见沈云飞点头认可,张略又说:“多亏你有个好领导啊,刚才我们电话沟通时,霍总还在旁边给林东允做了些思想工作。”
张略上前来拍拍沈云飞的肩,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回头也帮我给虞厅带声好。”
语毕,张略便称自己还有事需处理,快步离开了大厅。
虞厅是谁?
沈云飞一脸迷茫地看向温和笑着的霍辰,发现男人身后还站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像瓷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小女孩。
他想,也许是霍辰动用了什么关系来摆平这件事,或许是出于好心,又或许是出于维护公司颜面。
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人,往大了闹,影响的是公司的市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总,谢谢您。”
霍辰:“不客气,林东允那人原本就有些犯浑,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过分,改天我得让他来亲自给你道歉。对了,你这会儿打算怎么回去?”
沈云飞低头道:“我等下打个车就行。”
霍辰抬眼望向大厅门外:“现在外面这么大的雨,不好打车。我送你一程吧。”
沈云飞看着自己沾染血迹的衬衣和破皮流血的手背,退后半步道:“不用的,霍总。您帮我和林东允谈和解,已经很麻烦您了。而且……我这样会吓到小朋友。”
霍辰轻笑,回头轻拍了下小女孩的背:“来,霍黎,跟沈哥哥打声招呼。”
名叫霍黎的小女孩朝沈云飞露出一个天真的笑,甜甜地说:“沈哥哥好。”
霍辰语气中带了些不容置疑:“这是我侄女,她不会怕你。”
沈云飞只好弯下腰,轻声回应道:“你好呀,小黎。”
霍辰:“现在没什么顾虑了吧,我们走吧。”
霍黎还靠近沈云飞,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不好再推辞,只得跟他们一道上了车。
离开建筑物庇护,雷声轰隆更加清晰,闪电如银亮白龙,在灰云间张牙舞爪。
豆大雨点激动地砸向车顶,闷响声排布成激发焦虑的引线,坐在车后座的沈云飞不禁攥紧了十指。
他面上绷着镇定,实际心里慌得不行。
试问,若非工作或应酬需要,哪个正常打工人会想在非工作时间和关系一般的公司领导及其家属同坐一辆车?
更不要说现在他的身体因药物影响有了明显变化。
沈云飞狠狠咬住下唇,贝齿不留情面地压着软肉,近乎要将自己逼出血来。
可惜嘴上的疼痛没能缓解身体不断升起的燥热,贴身的西装裤很难掩饰勃起形状,他将自己缩在座位角落,用右腿搭上左腿欲盖弥彰。
幸好,在刚才他多嘴问了句霍辰为什么会在明野区公安局,此刻对方边开车边陈述,没空留意他的窘态。
而霍黎身材娇小,陷在副驾驶位里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会回头看他的迹象。
霍辰说着:“今天难得休假,我带霍黎去附近的寺庙逛逛。没成想这天突然就下起雨,庙里人多,走得也急,我们俩就被人潮撞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想到,原来他们是去了寺庙,难怪身上香火味那么重。
“我还在四处问人有没有见过霍黎时,明野区警局的人就打来电话说霍黎在他们那,我便赶过去了。”
这时候,沈云飞应该例行恭维一句小姑娘真聪明,但他实在是热得难受,窝在豪车后座里却如坐针毡,整个人跟被架在火上烘烤似的。
他想隙开车窗,吹吹夹着冷雨的风,以消解难堪的身体反应,可又担心会弄脏别人的车,或是引来对方关切的询问,只好沉默隐忍。
精神与身体饱受折磨间,沈云飞在心底默默问候过林东允的祖宗十八代,连带着林正明家的一起问个遍。
发觉沈云飞一直没说话,霍辰瞟了眼后视镜,看人在座位角落缩成一团,正想要出声问问情况,眼前却忽然被强光一晃,忙踩了个急刹。
一辆黑色越野强行越过实线,横停在霍辰车前。
幸亏道路上暂无其他车辆,否则在这糟糕天气中极易发生危险事故。
沈云飞因这阵急刹被惯性带得朝前扑去,及时摁住了前座后背才稳住身子。
这一晃晃得他头更晕了,体内的火焰直往天顶盖冲,难受得他想吐。
眼前的画面在不停晃动,耳边也传来无序鸣响,好像有机械响动与说话声间杂,他无暇去仔细分析,只能闭着眼死死抓住椅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身旁的车门被人拉开,寒风抚上后颈,冲淡炽热难熬,沈云飞才眯着眼侧头去看是什么情况。
映入眼帘的先是向他伸来的一只缠缚绷带的手。
沈云飞抬头望去,看见黑色雨伞下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孔,一双沉沉的墨瞳。
他惊讶道:“江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江畅然低声温言:“要跟我走吗?”
鬼使神差的,沈云飞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江畅然会突然出现,就搭上那只有些凉意的手。
等从车上下来,站在江畅然身旁,他才想起要跟领导打声招呼。
“霍总,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他来接我。”
“恩,我知道了,你们走吧。”霍辰仍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浅笑表情,好像车行半路被截停这事儿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车门被关上,霍辰也合上车窗,抹了把被雨打湿些许的脸,在防窥膜后冷眼看着江畅然揽过沈云飞,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向对面雨幕中的越野车。
霍黎:“他们两个非常合适,尤其是那个穿黑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的声音响起,却夹杂了诡异空灵的男声。
霍辰:“您的意思是,他们是参与仪式的合适人选?”
他看向霍黎,女孩的长发在无风的车内微微扬起,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发出幽幽青光。
“直觉是这样,推演的话还需更多信息。”
霍黎低头看着掌心浮动的淡金色印记:“这具身体仍在抵抗我,遇水则抗拒得愈凶,我连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无法发挥。”
霍辰颔首:“好的,我明白,我们回去就着手加固封印。”
他点了点前方开始转向的越野车:“那对这两人,现在就需要吩咐人动手吗?”
霍黎沉默着思考片刻,五指微微点动过后,才道:“暂且不必。最近动静闹得有些大,况且仪式试验尚未成功,待有初步结果再说,平时多加留意他们的动向。”
霍辰沉声道:“遵命,黎先生。”
白色车辆启动,掉头往阴雨密布的来路驶去,渐渐消失于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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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飞窝在副驾驶位里,阖眼捏着眉心。
再次进入密闭空间,他的脑子又开始昏沉,周身体温攀升之余好像还能幻觉般感到有蚂蚁在细密地啃咬肌肤。
“呜……”好难受。
察觉有人靠近,他睁开眼,对上江畅然的深邃眉眼。
对方垂着眸,凉凉的手轻按上他染过血的衣襟,仿佛在确认是否有伤口。
气息交缠,沈云飞有些郝然地推开江畅然的手,让自己的目光逃向车外,低声解释:“我没有受伤,这是别人的血。”
江畅然没说什么,顺便帮他扯过安全带系上。
沈云飞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辆车上的?”
江畅然踩下油门提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碰巧看见了。”
“唔。”沈云飞想着,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迹和过于难受的神情让对方误以为他上了黑车,所以才专门停车来问要不要跟他走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跳有些加速,他分不清是因可恨的药效还是莫名的感动。
沈云飞将烫乎乎的手心贴上微凉的车窗,问道:“现在是要去哪儿?”
江畅然声色平稳:“送你回家。”
沈云飞将手收回,贴在脸颊上,但降不下陡升的热意。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开点窗吗?有些热。”
江畅然从善如流的降下窗,开口大小控制在雨滴斜飞不会溅到人的程度。
沈云飞偏头靠在椅背上,感受体贴的凉风驱散困扰的燥热。
紧张后的放松总让人骤升困意,他闭眼喃喃:“谢谢你。”
风声飞速掠过远去的景物,越野如骏马奔驰向云销雨霁处。
好渴……
好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物与酒精并没有放过半昏半醒中的人,沈云飞恍然间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文火煎烤的鱼,鲜嫩汁液被欲念烹煮出来,香汗淋漓。
终于到达目的地,车子熄火后,江畅然见沈云飞脸色绯红,探手过来摸了摸他汗湿的额,轻声问:“你怎么了?”
沈云飞捉住那只比他体温低的手,忍不住地放在脸侧蹭了蹭,小声道:“江医生,我好热……”
江畅然眉头微蹙,双眸一沉。
根据谭辉的汇报,沈云飞应只是在饭局上和同事起了肢体冲突,没道理会产生这种反应。
他决定之后再找谭辉算账,现在先顾着眼前半月未见的人。
江畅然把沈云飞抱下车,一手托着对方屁股,另一手把火热身躯按在自己怀里。
沈云飞眯着眼,象征性的哼哼了两声以作最后抵抗。
他实在贪恋江畅然身上那点凉意,像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扑到绿洲里,无法自拔。
他把头埋进江畅然的颈窝,若有若无地嗅到一丝好闻的烟草味,下体因药物精神着的小兄弟随着动作时不时抵上对方丝绸衬衣下紧绷的腹肌,后穴深处也被激出空虚难耐的痒意。
脸颊的红似乎要染上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糟糕,他羞耻地想着,自己真的想把江畅然当泄欲工具了。
钥匙取出,房门打开。
沈云飞被放在沙发上靠坐,然后收到本应是客人的江畅然给他倒的凉水。
江畅然站在沈云飞面前,垂眸盯着他嘴角溢出的清液与飞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说:“做吗?”
“噗!”
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喷了江畅然半身,沈云飞很不好意思地捂嘴咳嗽,被人戳中心事般眼神飘忽闪躲。
他扯过餐巾纸想帮江畅然擦擦泅湿的衣服,却被对方扣住手腕扯起身。
江畅然低头看着沈云飞湿漉漉的眼与唇,其实想说很多,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和同事打架,是不是受欺负了,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但最后却只低声道:“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这是在表达“我想你”吗?
沈云飞愣了一下,感觉心尖好像被柔软的羽毛扫过,有什么软乎乎的化开了,然后又如跳跳糖般滋啦啦地蹦跶不停。
他埋下头,小声说:“先洗个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
江畅然就这么把人搂在怀里,两人脚步错落着慢慢挪向浴室。
中途沈云飞不是没有尝试过挣脱,但他一使劲就被对方捏起后颈仰着头接吻,亲得人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就到了浴缸旁。
潮湿水汽在明黄灯光下暖融融的弥漫,暧昧情愫顺势从肌肤渗入神经。
沈云飞身上的衣物在行动过程中被扒落大半,最后只剩下件染血的白衬衫半挂在肘间。
他晕乎乎地被放坐在瓷白浴缸边缘,微微湿润的胸膛起伏程度颇大,像是有节奏地控诉刚才的拥吻掠夺走太多氧气。
琥铂色双眸有些懵懵地望着江畅然,看对方弯腰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拾起,抛到门外去。
然后黑衬衣从下至上一颗颗解开一条缝,露出优美结实的肌肉线条,与附着其上的各式伤疤淡痕。
伤痕累累的破碎感与胸宽腰挺的力量感交融在同一具健美躯体上。
喉结滚动,沈云飞的视线顺着对方指尖下寸寸显露的肌肤一路移到薄唇高鼻,对上乌黑深邃的眼眸,发觉江畅然也正凝视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做的时候光线昏暗,虽然他能从肌肤相贴间感受到江畅然的身材很好,但没想到实际看到会如此惊艳。
可为什么江畅然一个心理医生,身上会有那么多旧伤?
沈云飞没有细想,他直接伸手扯住江畅然的衣角,将人轻拖至身前来,探手撩开衣襟,摸了摸那些已愈合许久但仍有些触目的疤痕。
贲张的肌肉随着自己的指腹拂过而轻微搏动。
他抬眼仰视江畅然,蹙眉轻声问道:“怎么弄成这样的?”
江畅然用双臂环住沈云飞充满疑问的小脑袋,漫不经心地在他头后解开自己两手缠缚的绷带,顺便找了个听起来比较正常的借口。
“在Y国读书的时候缺钱,就去地下格斗场打了几个月。”
他想,这不能算完全撒谎,自己确实打过几个月,不过不是为钱,也没有在那受过什么伤。
见沈云飞咬着下唇,若有所思地点头,江畅然将沈云飞身上最后一件衬衣剥下来,连同自己沾了点血的绷带一起扔进靠墙的洗手池里,然后取下花洒把眼前被引动情欲却还努力忍耐的人淋湿。
没打招呼就被水淋了一头的沈云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点儿生气地把湿润黑发捋开,露出光洁的额与明亮的眸,刚要张口控诉,就被江畅然两手一提,“哗啦”一声跪坐进浴缸里,柔软的两臀正好坐在一根不怀好意的硬物上。
沈云飞顿时害臊得要撑住江畅然的肩膀起身,又被对方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掐着腰摁住。
沈云飞急道:“你干什么!?”
江畅然语气从容,但有些克制不住笑意:“洗澡啊?”
他嘴上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完全相反。
江畅然用双臂将沈云飞细韧的腰肢环紧在怀里,然后如愿以偿地含上殷红的乳尖。
湿滑红舌舐过,明显感到那处肉粒迅速挺立起来,怀中滚烫的人更是紧张的一颤。
沈云飞整张脸羞得通红,眼尾都飞了些霞色。
他心想,怎么这人比被下药的自己还要急色。
他用掌根抵了抵江畅然的额头,想把这只色狼从胸口挪开,结果只能明显感到按着他脊背的大手又加了些力,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移向另一侧乳头含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力量和体型差距悬殊这件事,真是可恶。
算了,沈云飞自暴自弃地想,本来也要解决生理需求,正好对方这么配合,那就随便他吧。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撤去,原本被理智分寸压制的淫欲之火放纵烧灼起来。
沈云飞挪动了下屁股,将江畅然粗硬炽热的肉茎拢在腿心间抵着自己的,正要将手伸到水面下去抚慰时,又被江畅然把双手捉住搭在脖颈上。
“?”
沈云飞眉梢一挑,露出个不解的表情。
江畅然一手摁着沈云飞的手臂,另一手探出去摁了一把洗发露,揉在沈云飞的湿发上,边打泡泡边用一种很磁性的声音低沉道:“你手受伤了,别沾水。”
恩?所以现在进入了正经的洗头环节?
清淡花香从揉搓软发的指缝中挥散,沈云飞无语地看了眼自己搭在对方肩上的手背,那里确实有破皮翻红的部分,但大多已凝血完毕,结起薄痂。
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上事儿,从前他上午在学校跟同学干完架,下午照样站到河里摸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手受伤,江畅然的手上也缠过白布绷带。
他将江畅然放在他脑后的抓挠的手拎到面前来,看了看沾了泡沫指节上,果然有挫伤痕迹。
沈云飞认真道:“那你手上的伤呢?也是跟人打架弄的?”
江畅然认真回忆了一番,最初的伤口应该是和青莲帮那个被称为首领的人近身搏斗时留下的。
像棕熊般凶恶的男人长了一口好牙,骨头也硬,可惜他只是块被放在明面上的靶子,所掌握的信息连被逼问的价值都不具备。
本来手上的伤敷过药后两三天就该好全,可期间接连抓人审讯,少不了用拳头叫人开口,于是那些伤痕愈合又崩裂。
可这些从未有人真心在意过,包括他自己。
他看着沈云飞在灯光与水汽中红艳又晶亮的嘴唇,有点儿懒得想借口了,于是将人向下按,随后含混的“恩”了一声,探身上去吻住诱人的唇瓣。
暂搁一旁的花洒半沉入浴缸,仍在尽职的滋出流水。
水花迸溅声逐渐无法掩盖两人唇舌相交的缠绵激吻声,沈云飞有些跟不上江畅然的节奏,这人跟捉弄人一样,他想做的时候偏开始打泡泡洗澡,泡泡都打了一半又开始缠着他索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飞越想越气,下腹的火本就灼燃许久,挑在半空中的情欲还总被这个坏蛋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边在嘴上配合江畅然渴吻的吮吸,边将扶住江畅然的肩,把大腿跪直,让身形占据上位,使弹软的臀尖与身下人的肉体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带着明显的玩弄意味,轻轻前后晃动,故意去碰触滑过对方挺立膨大的龟头。
手指抚上江畅然的脖颈,可以直观感到青筋浮现,轻拂于面的鼻息也乱了些许,沈云飞微微睁开略带得逞笑意的眼,看着江畅然黑沉沉的眸,将他的眉眼都映满其中。
深黑瞳仁宛如欲望旋涡的中心,要将对方全部吸食殆尽。
舌尖被惩罚般轻咬了下,沈云飞有点吃痛的松了嘴,随即立刻感到后穴被探入两指肆意揉弄。
“唔恩……”
沈云飞腰肢一软,俯身趴在江畅然身上,颤动间,发间的白色泡沫还飞到了江畅然高挺的鼻梁上。
如此英俊硬朗的五官上点了一个滑稽的白沫,看得他有点想笑。
他也没掩饰笑容,右手用指尖点上那处白沫,左臂环上江畅然的肩颈,用鼻尖蹭上对方微红的耳廓,边清晰感到自己肉穴中的长指又增一根,边咬着牙开口报复:“江畅然,不是要洗澡吗?你还没帮我洗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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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白皙瘦削,却肌肉匀称,有种格外的韧劲儿,浴室灯光明辉陷入背部中央流畅的脊沟线条,描摹出柔中含锋,摄人心魂的美人骨相。
“嘶!恩啊……”
忽然,那浸染潮湿情欲的脊背像弯月般猛地弓起,引得身下水波涟漪不断。而波动的中心,一只骨节分明,还带着些挫伤痕迹的大手掌着身上人绵柔泛红的双臀,三根长指已完全没入隐秘紧致的肉穴中,只见湿润的指根仍在用力向艳红的穴道内探求。
沈云飞伏在江畅然肩头,难耐地皱眉喘息着,还有些微微发抖。刚才对方深入他体内的指尖戳弄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让他全身如过电般颤栗又爽快,下身勃起的肉茎也弹动着流出情动的缕缕清液。
江畅然用鼻尖蹭了蹭沈云飞的颈窝,没有理会对方之前的挑衅,只哑声道:“是这里。”
手指如提醒般再次揉弄过那一点后,便转去其他方向按揉。
还不够。
身体好像被这点快感纵火似的点起了细密的痒意,沈云飞红着眼眶,边配合对方抽插的指晃动着屁股,边将右手伸下去给自己手淫,以缓解难忍的燥痒。
指尖刚触及水面,自己的手便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截住,沈云飞烦躁地张嘴咬了一口江畅然近在咫尺的脖颈。
牙齿用力,就可以清楚的感到对方皮肉下快速搏动的脉与喉结滚过的震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后穴甬道内又被探出另一处敏感点,些微的酥麻感像被按下开关般从那里涌出,疾奔向四肢百骸,激得他呜咽一声。
眼前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深深的齿痕,把中间被舌尖沾过的湿痕圈禁起来。
沈云飞看着那圈牙印把四周的肌肤都刺出绯红,才想起这里是人的要害处,自己咬的有些过了。
他趴下身,臀部撅起,腰窝显露,涨红的小脸仰视着江畅然,亮盈盈的琥珀眸盛着三分歉意七分委屈,低声道:“对不起,但我忍不住了。”
江畅然还是一幅镇定的神情,绷紧的下颌甚至显得他有些严肃,好像在与人做什么较量,只有微微放大的瞳孔和汗湿的鬓角暴露了压抑在扑克脸下的浓郁情感。
他一手挑起沈云飞的下巴,薄唇贴上对方的唇,另一手从窒热的穴内撤出,转而扶着对方的腰,将怀里人的位置调整到自己硬挺的鸡巴头刚好可以对准软穴口。
随着身位升高,亲吻滑落到沈云飞脆弱的喉结处,江畅然睚眦必报般吮住那处皮下软骨,但力道却是很温柔的,只轻轻含在齿间捉弄了下,便放过了。
他仍是不许沈云飞将手伸进水下,所幸刚才的扩张足够,不需要额外的扶助,性器向上用力一挺就将膨大的伞头埋入热情的后穴。
江畅然那物什到底要比手指粗上许多,沈云飞的穴口被涨得泛白,他哆嗦着身子往下一点点吞吃那根让他食髓知味的肉棒。
炽热肉茎上搏动的青筋与淫媚蠕动的肠壁亲密摩擦相贴,被慢慢填满的舒适感逐渐缓解之前撩人发痒的空虚感。
“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吃到根部,沈云飞仰着脸,眼睛像猫咪一样舒服得眯起,喉间哽咽着呻吟。骑乘体位进得很深很深,让他有种灵魂也被肉茎顶到的错觉。
江畅然将这一幕媚态尽收眼底,他勾起唇角,撤去了掌着腰的手,随即拍了拍沈云飞的臀尖,意示让人自己动。
他本人则像想起“本职工作”似的,又开始搓揉起沈云飞泡沫半消的湿发,一幅完全放任身上的人自己主导控制节奏的样子。
沈云飞脸颊发热地按着江畅然的肩,试探着上下起落,穴肉快乐地吮绞对方坚挺的性器,在数次顶弄后下意识去寻江畅然之前点拨过他的两处骚点。
他忽然羞耻的发现,明明是他来主导的性事,却是被人预先教过怎么玩弄自己。
浴缸内水波荡漾,不大的浴室中回响着色气的喘息声与肉体夹着水的黏腻拍打声。
绵密的欢愉在摇摆间逐步积累,眼见着快攀至顶峰,沈云飞却因有些脱力没能蹭对位置。
江畅然协助般刻意向上顶撞,用龟头凸起部分重重碾过肠壁敏感处,让快感如灿烈烟花般“嘭”的一下从尾椎骨末端一路炸上头皮,爽得沈云飞的前端直接射了出来。
“啊!——”
白浊溅落在两人胸腹,沈云飞把额头抵在江畅然的颈侧,眼神涣散着大口喘息,后穴在高潮余韵中贪婪地收紧吮吸,宛若吃不尽兴的淫洞般勾着杵在里面的肉棒交出精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爽过后的茫然间,沈云飞感到自己被江畅然有力臂膀按紧,胸膛紧贴着胸膛,自己兴奋跃动的心脏似乎也能感应对方共鸣的心跳震动。
而下身因趴伏姿势而翘起的屁股被再次按下,柔嫩臀尖贴着粗粝耻毛和硬圆的阴囊,敏感的穴肉紧紧裹吸着粗热阴茎,能明显感觉到那膨大硬挺的伞头与柱身在体内勃勃弹动,蓄势待发。
江畅然就着这个欲望深埋的姿势,拿起手边花洒,匆匆将沈云飞头上的泡泡冲干净,便起身将人抱起,压在洗手台上。
水雾浮动让原本光亮明净的镜面模糊不清,隐约反射出两具重叠纠缠的肉体,在节奏渐急的律动中挤出染着厚重情欲的低喘与呻吟。
沈云飞出神地看着面前江畅然垂下的眼睫,迷糊想着:江畅然好像过于喜欢亲吻了,像只被人抱着就会不停舔人脸的小狗。
此刻他正被江畅然完全圈在身下,含着唇瓣吻咬,柔软的肉被唇齿反复舔吮直至红肿,覆满两人晶亮的涎水,透出一种被吃透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