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一些听上去不太好听的话其实并不意味着恶意,有的时候它甚至代表着实质的尊重,所以即便那是一句略带着指责意味的话,但温墨一点都不会感到被冒犯。
直到后来知道一切的温墨,更是彻底明白了程凡这样一个稳妥沉默的人、为何会冒冒失失对他说这些话,以及他背后所用的苦心。
*
温墨当然是个聪明的人,程凡不过接触了他短短不过一个月,便知道,他并不只是传闻中那个床上很厉害的Omega。
看着迅速进入状态的Omega,程凡不由露出些欣慰的笑容,笑着笑着,又带上了些淡淡的酸涩,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将这点不良的情绪抛之脑后。
等近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是霍衍的警卫,他走进,恭恭敬敬地颔首:温少尉,霍长官让您中午过去陪他用餐。
温墨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点点头,说好。
程凡看见了,悄无声息叹了一口气,温墨似有所觉,看了眼他,又别开了眼睛。
很快,温墨到达霍衍的办公室,男人显然一整个早上都在忙碌,冷峻的眉宇间几分燥意,领带松散着,肌肉贲张的小臂上挽着袖口,叼着根烟微眯着眼,正执笔刷刷刷往文件上签字,看见温墨进来,他眉头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掐灭了烟,将笔一丢,朝着温墨道,过来。
温墨心间悲鸣一声,却是温顺地走过去,他知道他叫他过来作甚么勾当,只要离得时间久了点,这个精力旺盛的alpha便成了一条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发情的公狗,叫他看到那双发着精光的锐利眼睛就害怕。
但是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于是他温顺奉上了自己,成了霍上校工作间隙的调剂、增加愉悦感的一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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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散尽,温墨早已失力,只软绵绵地蜷在霍衍怀里,霍衍略有些不满:这两天回去歇着,你的秘书是个能干的,我给你当这个副官可不是让你来累的。
温墨笑了笑,没说什么。
霍衍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小腹。
温墨一颤,但很快他发现霍衍并没有继续折磨他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低声道,医生说我并不容易受孕。
他接着解释,说是以前吃了太多避孕药,需要时间调节身体。
霍衍声音显然沉了下来:以后不准吃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的Omega一直还在吃,而且吃的量是以前的双倍,应付两个正值盛年的精力旺盛的alpha,并不轻松。
他只是温顺地将脸埋进了脖颈,我知道了。
霍衍抱紧了他。
夜幕降临,霍衍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温墨,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让他难受,于是他让警卫将休息室准备好,决定晚上留在这边睡一觉。
毕竟他不觉得他可以在面对那个漂亮Omega时,继续保持冷静节制。
温墨很快得到了霍衍没有回住宅区的消息,劫后余生之感顿生。
但还有另一个已经躁郁到极点的男人在等着他。
当办公室过道的灯光啪嗒一声莫名暗下来,温墨没有半分惊讶。
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背,双手穿过他纤细的腰肢,将他牢牢控制在怀里,温墨一声轻轻的叹息,回了身,埋进他的怀里。
张谦,他轻轻地唤他,带着着软和的鼻音,张谦。
他说,求你别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
【若水】 1瓶。
第17章 毒药
天穹挂着明月,夜凉如水,偶尔细细的一两声浪潮声从远处袭来,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宁静。
他们穿梭在夜色里。
张谦紧紧抓着温墨的手腕,他执意要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强烈带他走的欲望,或许他是明白的,但他并不愿意细究这种无望的欲望。
衣服凌乱地丢在四处,张谦抱着温墨踏进了浴缸。
浴缸的感应器检测到了体温,很快,温度适宜的水漫了上来,没过了二人。
温墨像是倦极了似得,将身体嵌进他的怀里,他蹭了蹭他温热的脖颈,他又喊他,张谦。
张谦喉结滚动,放下了手中的淋浴头,将他揽住了。
水蒸气蒸腾起来,温墨雪白的皮肤已被温水泡得粉红,挂着水珠,像鲜艳欲滴的粉蔷薇,但或许他现在的姿态太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看上去很纯粹,并不会让人产生想要亵渎的欲。
自从他叫了一声张谦后,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像一只小兽一般躲在他的怀里,将所有的重量都给了张谦。
他已经困倦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张谦目色沉沉,拉了浴巾过来裹上了他,抱回了自己的床上。
张谦没有成家,也并不乐衷于带人回来,所以公寓看上去便是一个单身青年的单调简洁,他拿了件自己的衬衣给温墨当睡衣,温墨穿得松松垮垮的,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他抱着被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张谦他正给他吹头发。
暖风吹拂,电吹风的白噪音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温墨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张谦放下了电吹风,温墨已沉沉睡了过去。
张谦站着许久,缓缓坐在了床边,他屈指轻抚着他那张没有防备的睡颜,他的呼吸很均匀,绵延着一个恬淡的频率。张谦轻轻躺了下去,小心揽过他带进了怀里,他抚着他柔软的略带着些凉意的头发,低头将温热的吻落在上面。
张谦想,他怎会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一个Omega。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Omega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瘦得只剩下一个尖细的下巴,他住在一间高级却稍显空荡的病房里,孤零零拿着汤勺缓慢地喝汤,腕骨关节瘦得都凸了出来。
张谦并不太清楚他的胸骨怎么断的,只知道霍长官又看中了个新欢一个漂亮却瘦得过分的Omega。
张谦当然知道这个Omega的未来命运,霍长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一个底层的Omega再是漂亮也定然算不上特殊,果然,霍长官只热衷了半个月,很快便腻味了,将他丢到一处名下的别墅养着,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谦基本没有再见过他。
他们后来又是怎么说上第一句话的,好像是两年后的一个雨天,他为霍长官送亲自熬煮的汤,见张谦站在屋檐,他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眉目含着笑意,说,给你。
大概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将他养得长开了,他脱了那层晦涩,漂亮得惊人。
开始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份近似于无的悸动,可原来钟情竟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在一段并不光明的关系里让对方讲求忠贞,确实是一件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但妒忌却没有那么轻易地被说服下来。
张谦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柔软的掌心的贴在自己鼻翼,他嗅了嗅,仍不满足,最终沿着手腕而上,一路顺到了后颈的腺体,他尽情地嗅闻那份让人血热的白茶气息,如果他此刻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他知道是狰狞的。
半夜,温墨醒了过来,他看见了月色中的张谦,他背后塞着个枕头,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温墨揉了揉眼睛,猫一般装进他的怀里,他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支在他的胸膛上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张谦嘴角一勾,低下了头,二人很自然接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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