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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躺在床上的陆成看着窗外的月亮发着呆,脑海中浮现幼时的场景。
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边,面对众多人的打骂,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那些人口中不断骂着自己的父亲,说他在外边欠了银子,被赌坊的人打死,还害了娘亲上吊。一家三口独独剩了一个小娃娃,那欠着他们的银两拿什么还。
陆成脸蛋上带着脏污,动了动嘴,想说家里那些东西不是都被你们搜刮走了吗。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觉得拿了自己家的东西是应该的,到时怕又要挨一轮辱骂。
缩在墙角,陆成等待着这些人骂累了回去,自己便能去帮医馆的大夫做事,虽然一天的工钱是两个馒头,但也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想着这事,等陆成回过神来,那些人的叫骂声已经停了下来。
今天便这么早就离去了吗?心中怀着疑惑,陆成抬起埋在胳膊里的脑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胖胖的大叔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
小女孩儿长得白白嫩嫩的,梳着两个圆鬏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惧怕那位男人,都躲的远远的,探出脑袋看着这边的情况。
陆成沉默的站起身子,向二人道了一声谢,便低着头准备走远。
衣袖传来的拉力让自己停留在了原地,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哥哥,你要不要来我们府中做事啊,爹爹说只有你同意了才可以带你回家。”
陆成转过头想拒绝,毕竟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可是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眼,不知为何,自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等控制不住手脚随着那二人回去,陆成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胖胖的男人是云水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而小女孩儿,自然便是县令府中的小姐。
回过神来,陆成揉了揉眉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毕竟那是自己最为黑暗的时期,可是在那个时候,一道光突然闯了进来,把自己拉出了泥潭。
从前那个女孩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每每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眼,陆成总是不知不觉便陷了进去。
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哥哥对待,自己却产生了那般龌龊的想法。陆成捏紧了拳头,心中泛起恼意,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迎着月光练起了武。
第二天一早,云依依在花枝的伺候下梳洗,看着周围没有桂香的身影,便开口问了两句。
花枝撅起了嘴,语气恨恨的说道:“还不是桂香那赌鬼哥哥又来找她拿钱了,两人正在后门那儿说着话呢。”
“赌鬼哥哥?”云依依有些诧异,她只知道桂香是被家里人卖到府中的,至于家庭状况,她还真不了解。
听到小姐语气中的疑惑,花枝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毕竟桂香的家里情况,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了解。
云依依听得皱起了眉:“可是桂香不是被他们卖到了咱们府中吗?为什么还找桂香拿钱。”
“我的小姐,桂香家里还有父母呢。”花枝轻声回答道。
确实,桂香还没嫁人,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嫁了人,也要恭敬父母。可是面对那就像无底洞的哥哥,恐怕那钱还没揣热和,就在赌坊里用完了。
云依依叹了口气,这毕竟是桂香的家务事,她总不能拦着桂香不让给钱。只能让管家给府里的丫鬟涨涨月银,毕竟女人家出来干活,总归比男人要难过些。
从管家那儿走出来,花枝简直要喜欢死小姐了。这样她就以后就可以多存些银两,等之后小姐不需要她了,她便不至于再一次沦落街头。
两人路过走廊,便看到掉着眼泪快步向房里走去的桂香。
桂香一向是沉稳的模样,比起活泼灵动的花枝,桂香更像是一个大姐姐,教着两人做人处事的道理。
从没见过桂香如此模样,云依依与花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的神色。两人放缓了脚步,朝着偏房走去。
吱呀声从门口传来,桂香连忙擦了擦眼泪,看着走进房内的两人,站起身子露出一个微笑。
花枝皱着眉头上前,认真的说道:“桂香你别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听到这话,桂香沉默着放下了勾起了嘴角。看着站在一旁的云依依,点了点花枝的额头:“你怎么把小姐给带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不知道是谁边走边哭鼻子呢。”说完,花枝脸上浮现气冲冲的表情,“你说,那王八蛋又如何为难你了。”
说到这儿,云依依明显地看到桂香的眼眶又湿了。走到桂香面前,云依依担忧拍了拍那瘦削的肩膀,与那双红着的眼睛对视,耳旁又浮现出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