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璀雪脑子里嗡地断了一根弦: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裴希低头,呼吸扑打在她脸颊边:迫不及待想当女人了?
江璀雪被他这低音炮撩得全身骨头都酥掉。
我、我自己洗。
*
江璀雪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全身筋骨都得以舒缓,等她吹完头发磨磨唧唧下楼,裴希已经做好了午饭。
土豆块软糯入口即化,鸡块Q弹入味,裴希不仅其他让人舒服的技术精进,厨艺也更上一层楼了。
想到未来十个月她都吃不到这样的美味,江璀雪心里又开始惆怅,一个下午闷闷不乐。
裴希后天下午有场很重要的应酬,只能陪江璀雪待到晚上。
他没倒时差,连熬两个通宵,眼睑下有了一层薄青,江璀雪心疼,拉起他的手:你傻呀,陪我过生日不用来,打个视频就好了。
她昨天生气是因为他突然失联,又不是生他不来陪她过生日的气。
裴希说:视频看少点味道。
嗯?什么味道呀?
跟我来。裴希牵着她下楼。
他坐到钢琴前,侧头看着她,一双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悦耳动听的前奏响起。
是一首《生日快乐》。
这是江璀雪第一次听裴希弹钢琴,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暖光灯倾照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恍然间像是重回初见他那天。
祝你生日快乐
裴希声线偏低,唱歌时一双深邃黑眸专注在她脸上,磁性的嗓音被染上三分宠溺。
安静蛰伏的清磁低音像是能穿透心脏,江璀雪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只觉得心脏里的弓弦都被拉满。
裴希接着唱:祝你生日快乐。
江璀雪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万弦齐发,她整颗心脏都在颤栗。
裴希对着她唱完生日歌,抬手低唤:宝宝,过来。
江璀雪慢慢走到他身边。
生日礼物。
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两幅画。
裴希出生豪门世家,爷爷又是著名画家,他会画画不奇怪,只是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愿意浪费时间在作画这件事上的人。
江璀雪不太确定道:你画的?
上次看你在学,就想画一幅送你。裴希说,打开看看。
江璀雪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到画卷上,打开第一幅。
画卷展开,画中人映入眼帘,少女穿着卫衣百褶裙,长发及腰,安安静静站在病床边,蓦地回眸看向另一张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穿着白衬衫,扣子松了两粒,袖子上染了一小片血迹。
这是江璀雪和裴希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天她太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而此时,看到画中裴希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裴希可能,也喜欢了她很久。
江璀雪。
裴希突然叫她全名,江璀雪有点不习惯,扬脸望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还没正式向你表白过。裴希低眸,目光深邃:想听吗?
他的眼神不再压抑克制,是男人看女人那种毫不掩饰心意的炽烈直白。
江璀雪没由来的紧张:可、可以。
裴希鼻腔滚出声低笑:可以什么?
什么都可以。江璀雪紧张到抠手指。
手被捉住,裴希抬起她的脸,垂眸对上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江璀雪,我喜他顿了两秒,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准确表达。
面对商政两界巅峰人物依然能做到镇定自若的男人,对着心上人竟显露出不易察觉的无措。
很喜欢你。
江璀雪,我很喜欢你。
虽然已经在一起三年,听见裴希说这句话,江璀雪还是会有最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眼前人是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与她之间隔着山与海,她只是不愿被爱情逼得面目全非,刻意不去细想那些阻碍,只想当个傻子黏着他,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交付一场初恋。
不代表她不会自卑。
她一直以为裴希是被她缠烦了,不忍心拒绝,再加上他妈妈有意,考量过后才提出跟她在一起。
如果哪天裴希突然告诉她,他不爱了要分开,她会毫不犹豫的放手祝他一生顺遂。
她没想到裴希和她有同样的经历。
如果不是一眼心动,他复原不出那天的场景,笔下的她也不会这样传神。
原来他们早在第一眼就认定彼此。
那些被刻意掩埋起来,她不愿面对的情感隐患瞬间不复存在。
江璀雪内心深处藏着的不安终于化作欢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知道了。
第51章 拥有
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对象却哭得像个泪人,裴希止不住陷入自我怀疑。
他眼神困惑,撇过脸去盯着琴盖上那画, 歪了歪头,凑近江璀雪:哭什么?
我没哭呀。江璀雪擦了把眼泪,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个是感动的泪水。
裴希:
给她万贯家财她都没感动成这个样子。
别感了。
江璀雪指着画抽抽搭搭:这个线条好流畅,把我画的好漂亮,你画了蛮久吧?
裴希抬手帮她擦眼泪:不久。
可是, 我能看见你投入的心意
那天她急着去医院看哥哥的伤势, 走得太快,袜子不知道在哪勾了个小洞,裴希竟然也看到了。
江璀雪指着画上少女的长筒袜:连这儿破了个小洞你都画出来了。
裴希想说正是因为这个小洞他那天才会失礼, 下意识往她袜边望了一眼。
但见她这么开心他关注她的腿, 只好把解释的话憋回去, 抬手刮了刮她微翘的鼻头:嗯。
裴希你好厉害, 钢琴弹得好唱歌也好听,画还画的这么好看。自从受教于江随之有话就说的三个原则,现在江璀雪说起赞美的话一点都不嫌尴尬, 漂亮大眼睛里的爱意仿佛多一滴就要溢出来:我好喜欢你。
裴希差点被她夸心虚, 盯着她激动的小脸, 确定她是真心赞他才放下戒备。
怀疑她不喜欢有钱人, 更喜欢有才艺的。
江璀雪扭头, 盯着搭在琴盖上骨骼修长的手指走神。
裴希:第二幅画不看吗?
江璀雪仍是盯着他的手指:舒服。
裴希:?
啊?喔!江璀雪飞快将视线从他手指上挪开, 第二幅画吗?看的。
裴希看了眼自己的手, 问她:喜欢听我弹钢琴?
江璀雪涨红了脸:喜、喜欢。
裴希眯起眼看着她泛起薄红的脸蛋。
喜欢就喜欢, 脸红什么?
有一点热。江璀雪指着画像准备转移话题, 定睛一看,突然想起个问题:裴希,你袖子上的血是我哥的还是你的?
裴希:你哥。
我哥被你打出血了?
鼻血。
喔,还好。
好什么?裴希捏住她的脸颊:怎么不问问我受没受伤?
她哥的鼻血在裴希袖子上,想知道裴希有没有伤就得看她哥的衣袖?
江璀雪睁大眼睛,努力分辨画中另一张病床上的人,她哥非常潦草的躺在那,几乎跟阳光融为一体,别说看衣服上是否留有血迹,就算是脸,也抽象到跟被荡过的水中月一样模糊。
画上的我哥江璀雪咬着手指甲:会不会太背景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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