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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没有半点不悦,从始至终唇角没放下去。
终于伺候好了虎大爷,这只小心眼的虎在他怀里寻了个不错的位置,舒舒服服地埋脸睡着了。
不过发现在后背摁来摁去格外不错后,一瞥见宁渊空闲,云曜立马凑上来连宁渊刻意让说书人没讲完的故事都勾不住,熟稔地钻进宁渊怀里,抓住宁渊的手往自己背上放。
“要按!”一副上瘾中毒的样子。
金眸满意眯起,他侧了个身,看见宁渊面前复杂的阵纹。这次云曜没能一下认出,思索了好一会儿,他道:“七品传送阵阵纹?!”
“已经七品了?!”
宁渊点头:“只是困在了七品,剩下的八品肉眼无法参透,想来该练习布阵。”
云曜知道宁渊迟早会出去,所以这次心里没什么波动。别说只是出去一会儿,就是宁渊走了没什么。
这样想的云曜颇为不在意地问:“现在吗?”
温暖的掌心落在眼前,遮住云曜的视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先睡,睡着了我再出去。说不定你一睁眼,我又回来了。”
云曜听话地闭眼,却轻嗤:“你不在这里我睡得更香。”
心头血对云曜损伤的确很大,自取血后灵气显然无法为继,云曜睡觉的时间成数倍的增加。
在给云曜画了半个时辰的画前,云曜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云曜方一过来,即便按揉得舒适,也不该这么快又想入睡。最重要的还是睡梦里云曜根本维持不了人形多久,没半盏茶就会变成原形。
绝灵海海底灵气几近没有,十分不利于云曜休养,他们必须尽早出去!
面色凝重的宁渊脱下衣服铺在地上叠起,将白团子放在尚带着暖意,最为柔软的衣兜里。安置好后,宁渊起身要走,但脚步止住。
这只家伙能从洞穴这头睡到那头,平日里有他看着,在他怀里窝着,再怎么睡总归那半点地方。若他不在,只怕刚一转身就得蹬开衣服,睡到石面上了。
宁渊想着,掌心翻转间灵气而出,整个石面,即便云曜尾巴会不小心扫到的地方跟着全部扑上一层柔软的灵气。
做好这一切,宁渊确无疏落,来到结界前。半息后,似是对自己无奈,他低头一笑,再次驻足转身。
他来到衣服里的白毛团子前,又仔细裹了下,裹好后他看了下,蹙眉。
是不是有点紧?若云曜睡着睡着,爪子蹬不开衣服,或者觉得太紧,憋着了不舒服怎么办?
想罢,宁渊托起白毛团子,扯散衣服,又松松地裹了一下,微微在脑袋的地方扯开点。
做好后,宁渊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放心出结界。
但宁渊没想到他细心安排好,就怕他一走会睡不着的白毛团子,在他出了结界,气息彻底消失在洞穴的时候就醒了。
本安稳睡着的白团子,胡须一动,耳朵尖往后一拉。大抵困意太重,眼皮子动了好几下,可就是不想醒,于是他蹭着蹭着,去嗅习惯了的新竹清香。
衣服上的太淡,与宁渊本身的根本不同。
不爽!
不开心!
迷迷瞪瞪的云曜嫌弃地一爪踹开这破衣服,强行逼迫自己再睡,可惜根本没用,金眸不耐烦地睁开。
入目就是冷冰冰的洞穴。
走了。
已经出去了。
宁渊走之前同他说过的。
四爪摊平,云曜烦躁地在衣服上滚了几圈。偏偏背后的铁链子不长眼,一不小心硌得他生疼。
烦死了!
云曜爪尖冒出发泄去挠玄铁链,结果压根挠不动,还挠得爪子疼!
毛气得像蒲公英那样全炸了开,他转而挑软柿子捏,气冲冲要去挠衣服,但临头一转,落在对他而言宛如豆腐的石面。
挠够了。
气出了。
云曜无聊地坐在衣服堆上。
洞里安安静静的,以前的他尚且还能勉强忍受,可如今一息都受不了。
他去到角落抱起一颗碎石子,和以前无聊时一样,在石子上画画。画得很丑,画了两道,他就扔到一边。
他又来到细沙前,他想学着宁渊那样,在沙子上画出好看的各人各物,可沙面还停留在先前说书人说了一半的故事上。
宁渊画画很好看,不仅好看还能认真,似是有意引着云曜认真地观察。
里面每一幕画面都不一样,像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每一个人寥寥几笔却又神态各异,有着急听剩下故事的、有与旁人聊天心思没在故事上的、有神定气闲的、也有大抵听过了所以不以为然的……桌上还有栩栩如生,看起来很香的茶水点心。
以往宁渊在时,云曜会耐心地观察每个人的相貌衣着,看他们吃点心的表情推测点心香不香。即便知道这是宁渊画的,他看见好玩的还是会惊喜地喊宁渊。这时候,不管宁渊在做什么,饶是悟到关键的阵纹,也会立马过来陪他一起看。
可现在这茶馆里还有许多宁渊画出来,但他没注意到的细节,他完全没有任何去探寻的兴趣。
不好玩。
他起身往洞口走去,想看看结界外的海水有没有动静。
离结界尚有几步远,拉长到极限的链子拽住了他。云曜只得就地坐下,这时候他才发现这石面似乎隔着一层,软软的暖暖的,一点都不冷硬硌脚。
是宁渊!
臭耗子居然还挺有良心的。
云曜心情好了点,坐了会儿,他还是觉得不太得劲,于是抱过宁渊留下来的衣服垫着,自己再往上一坐,慢慢悠悠梳理着毛发。
练了会儿布阵,掐算着往日云曜醒来时间的宁渊一回来,就看见乖乖蹲坐他衣服上,在洞穴前几步等着他的白毛团子。
“怎么在这里守着?醒很久了吗?”宁渊快步上前,及时蹲下身,在云曜欲变回人形时捧着他送到肩上。
云曜嘴比玄铁链还硬,风轻云淡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什么守着?我刚醒。”
宁渊笑着没戳破某虎的谎话,掌心伸到云曜面前。
“干什么?”
“你看。”宁渊变戏法似的,掌心一翻一抬,红艳艳的果子出现在云曜面前。
和当初宁渊方掉进来时抱着的红果子不同,这次的小上一些,但颜色透红,香味更浓。大约七、八圆滚滚鼓鼓囊囊地挤在一起,很是喜人。
“林子里找到的,尝尝吗?”
一见这果子就想起宁渊曾分过他的那半颗清甜果子,早已金眸发亮的云曜很是矜持地抱过一颗:“既然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那我就勉强尝尝吧。”
第18章 别动!
云曜刚要咬下去,爪子里的果子就被宁渊拿走。
云曜:“?”
虎口夺食的宁渊挑出最大最红的一个放云曜怀里:“吃这个。”
果然是最大的果子,云曜两只爪子都抱不稳,只能靠着宁渊肩膀。正要再次一口咬下去,云曜停下,带着灵光的爪子一抬一落,果子对半从中分开。
“喏!”云曜递给宁渊:“你也吃。”
对口腹之欲不重视的宁渊弯着眼接过:“谢谢曜大人。”
尾巴尖微翘,云曜颇为冷傲地点点头。
吃完了果子,云曜梳理好毛发,先侧头看了眼宁渊。盯了会儿,他一跃回到宁渊先前给他铺好的衣服上,金眸上下打量宁渊。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深知云曜习性的宁渊为了避免云曜不舒服,屈膝蹲下身子,尽量让他不用仰视自己。
云曜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从宁渊才回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宁渊以自身皮毛为依托的衣服留给了他,自己则又幻化了一身舒雅的青釉色法袍。
“你真好看!”云曜不知多少次由衷感叹。
身着墨青法袍时的宁渊,纵然在云曜面前再温柔不过,但总有几分藏不住的尊贵疏冷。可青釉素袍将宁渊本就如玉的文雅君子气质放大到极致,很好地掩住了那不经意露出来的凌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