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揉了揉憨憨还算茂密的头发,来日方长,别想那么多。还有好多年要一起过呢。
憨憨用发顶蹭蹭殷未掌心,满眼乖觉,嗯!都听未未的!
复原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不仅是相貌,还有衣着形体。
唐教授查阅了大量文献,在沈灼绘画服饰的基础上对细节进行丰富,据说成图已经出来了,款式有了,但衣料不太好办。
古蚕和现代品种差别很大,找到足够纤细且柔韧的蚕丝才能制作出轻盈薄透但精致耐久的华服。
博物局这边联系了农科院的相关专家,专家又推荐了纺织业巨头企业协助。
听说,这家公司老板是国人,但常年居住国外且为人低调,不知道这回怎么参与进这样高级别的项目了,会不会亲自参与?
未未,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帮未桥村创业致富,那里没受过污染,有各种各样的桑树和蚕,有全喜大叔的经营,也能成为一门很好的生意吧。
到了饭点,沈灼还在博物局谈工作,沈茁和殷未出来找了饭店,点上餐等人。沈茁双肘撑在桌上,下巴搁在掌心,双眼看着殷未放光,未未啊,这世上,所有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你是我这辈子有过不对,你是我这辈子拥有的最好的礼物了。
这也是殷未听沈茁说过,最打动人心的话了。
殷未也感慨,大概没有人会在快穿扮演狗血感情戏时顺便扶贫。沈茁和他,最开始的人设是什么来着?霸总和金丝雀。
可惜霸总是个文盲,金丝雀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圣父。真是奇怪的组合,
殷未想着就笑起来。
憨憨:未未笑起来太好看了!你要多笑你给老东西熬的糖,还有吗?我要双份,我不怕蛀牙!
转折来得太快,殷未想了想,一准是陛下又在憨憨面前炫耀了。
这个就别攀比了殷未伸手去碰他的笑涡,对面的人却突然站起来,惊喜道:全喜大叔!
殷未转头,沈茁已经跑了出去,不远处刚从洗手间走出来,西装革履两鬓微白的中年人长着全喜的面孔,但他面对沈茁时的愕然表明,他不是全喜,起码不是未桥村那个。
沈茁腿比脑子快,但站到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求助似的望向殷未。
殷未快步上前把他护在身后,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对面笑笑:恰好同名?长得很像吗?
记忆中老是拿鞋底子抽人,开口就是脏话骂人的村长大叔突然变成了穿西装打领带的成功人士,沈茁头脑发懵,喉结上下滚了滚。
虽然已经遇见过同长相不同身份的裴珏,他一时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殷未也不知道全喜在这拿的是什么剧本,目光快速地打量一番,发现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上贴着一块【已检查】的标签。
殷未出入博物局很多次,知道这是那里对来客存放物品的统一处理。
是很巧,相逢就是有缘。殷未主动伸手,目光指向公文包,您也刚从博物局出来?
全喜和他握手,然后递上一张名片,不错。我是FUTURE公司的片区总经理,应邀到博物局配合工作的。你们也是?
殷未点点头。
年轻有为啊!全喜大笑,他没有留胡须,整个人的状态也比其他世界精神,我也认识一个跟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话没说完,沈茁眼尖地发现卫生间又出来一个熟悉又讨厌的面孔,阴魂不散啊,哪都有你!憨憨警惕地抱紧了殷未,防备地看着沈拙。
在场几人都愣了愣,全喜审视地看向沈拙,最先开口,认识?
沈拙镇定了神色,快步走过来,接过全喜手里的公文包,语速很快:认识。要不是殷大少爷激励,我也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跟在全总身边学习。
全喜目光几个来回,了然地笑:原来是这样好啊,很好然后向殷未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我的特别助理小沈,这次陪我一起配合博物局工作的。你们都是年轻人,肯定有共同话题,以后多多来往啊!
殷未随口客套了两句,心里不住地怀疑,沈拙真是这家公司总经理的助理?这也太巧了。一会工地,一会医院到底什么是真的?
既然这么有缘,全喜主动提出一起吃饭,沈灼忙完博物局那头赶过来,看见全喜也怔了一瞬,但他比沈茁稳重,没表现太多异色,在饭桌上不动声色摸清了根底。
显然,他也对沈拙的身份持有怀疑。
所以在全喜提出年底公司业务太忙,小沈替我接手博物局这边事务,年轻人一起工作,彼此间照应着也好。时,沈灼搁下筷子。
阿未的朋友已经够多了,来路不明的,怕是照应不过来。
第80章 模拟
沈灼的话很不客气,虽然没明着打脸,却也差不多了。
全喜怔了怔,想发作还击但看着沈灼肃穆的眉眼莫名地瞬间什么气势都烟消云散了,
奇了怪了,一把年纪,商场上什么没见过,居然有点怵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想和稀泥玩笑着揭过这篇,嘴角的笑意也局促得很。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尴尬至极。
饭桌上的氛围瞬间又冷又压抑,殷未碰了碰沈灼手背,吃饭吧,下午不是还要工作吗?
沈灼嗯了一声,给殷未夹了一根青菜,浑然当对面两人是空气。
殷未埋头吃饭,也尽量不去看对面人的神情。沈茁目光扫了一圈,玩味地咬着筷子低声问殷未:老东西今天又发什么疯啊,反正免不了一起工作,对方还是大公司的,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啧啧,真当自己还是天下第一的皇帝啊
殷未甩给他个老实吃饭的眼神,憨憨就闭嘴了。
其实,虽然沈灼没说,殷未能理解他的心态:不仅是因为沈拙阴魂不散地纠缠殷未,还有,全喜对他来说很重要。
上个世界,平定临州叛捉拿裴珏之后,回京路上,全喜曾私下对心灰意冷的殷未说:别怪陛下,陛下不是有意瞒着我们的,他心里有打算我信陛下能护我们周全,再凶险的境地也愿意陪着他。说句僭越的话,他只有大人您和老奴我,没别人了啊他怎么也不会害大人的
尽管沈灼足够聪慧能明白,眼前这个,只是相貌相同的陌生人,根本认不出他,也没有丝毫对陛下的忠诚可言,但他还是会不悦陪伴他成长的人,成了对方阵营。
要和他人争抢殷未已经够让他气愤,现在连全喜也不再对他忠诚,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饭吃得半饱,饭桌上一片沉默安静,对面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殷未下意识抬头,全喜说声不好意思接了电话起身去一边通话。殷未觉得电话接通时,那头的声音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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