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与朱棣对坐,棋盘之间茶香微浮。
方丈先落一子,声音平静:
「施主气息凝而不发、行止如兵,当年出身名门者,怕也未必如此收敛……」
朱棣闻言,眼神微动,却只是回了句:「少林果然不简单。」
「不简单的是世人,不是佛门。来者之气,若真是泛泛江湖,贫僧倒不敢邀对弈。」
他没说破身分,却一语探心。朱棣没接话,低头落子。
方丈忽问:「施主是来观棋,还是观人?」
「棋能观局,人能定局。两样我都要。」
方丈看他良久,点头道:「那便请落子。」
方丈续落一子,声音平静却藏锋:
「施主落子不急,观局却极深——这种心法,倒不像是江湖中人常见。」
朱棣捻着棋子,闻言只淡淡一笑,回了一句:
「看得深,未必是因为学得久。有些人……是在杀局中学会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丈轻轻点头:「杀局之中学落子,是大勇;能从杀局後还想问仁,是大悲。」
朱棣这次没接话,只是目光一凝,缓缓落下手中白子。
他突然问了一句,看似随意、却字字探试:
「方丈既说不问来处,不探底细,却从我气息、心法、言行一一试问……莫不是,早知我身份?」
方丈闻言不语,指尖仍轻抚棋面,只道:
「贫僧不知来人姓甚名谁,只知——这一盘棋,是当今江湖最沉的一局。」
他抬眼望朱棣,眼神不锐、不冷,却沉如古井:
「而你,是那局中——最不能输的那一颗子。」
殿内香烟未散,棋子落处如风入水。
朱棣落下一子,白子紧b中路,他语气不重,却像一道抛出去的线:
「如今江湖多乱,门派凋敝,贼匪窜起,连庙堂也要手伸进来管事。方丈觉得——这局该怎麽收?」
方丈不急着回话,只取下一子,轻轻摆在一处闲位。
「江湖者,非为一人收。它本来就是乱的,乱得久了,才会有人想要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谁顺谁的?」
他话音刚落,朱棣目光微动。
这不是问江湖乱,是在问谁有资格整顿江湖。
朱棣盯着棋盘,语气沉了一点:
「若真有人能顺得住,它就不叫江湖了。」
「那方丈——可曾看过,有谁真的能让这江湖伏首?」
方丈低笑,像笑少年语气太狂,却也像对这问题兴起兴趣。
「能让江湖低头的,从来不是手里有令的——而是手里有命的。」
朱棣眉心微挑,方丈此话,彷佛说的是赌九万。
而他也听懂了朱棣话里的试探。
「那位庄主……也是这麽想的吧?」
朱棣回以淡笑,没正面承认。
「他有胆赌,也有命压。只怕……还差些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棣拈起一子,在掌心把玩半晌,语气忽而转缓:
「江湖尚可赌命论强弱,朝堂……却常是无声的刀。」
他一子落下,直穿敌腹,一步破局。
「昔日开国立功之人,如今被削权、被流放、被诛。这样的局……方丈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