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中,三匹马沿着山道缓缓而行。马背上,赌九万半眯着眼,铜钱在指间流转。留昭安披着斗篷不语,神sE微冷。朱棣在最前,目光深沉,手握缰绳不紧不慢。
三人之间气氛微妙,无言却有火。
这不是b武场,也不是庙会街,他们是被请进北直某深山内的狩屋——这一场,没有人知道会是试探、和谈,还是开战。
——「徐达,设宴了。」
林风萧萧,落叶无声。
朱棣策马止步,望向前方一片山林。
这狩屋藏得极深,非近人引领,根本无从找见。他看着眼前这座隐於密林的猎屋,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他原本是打算,等留昭安与赌九万回归後,亲自设一场宴。由他出面、请徐达赴会,一方面为双刀铺桥搭线,一方面也试试这两人之间是否还能共事。
结果徐达先行一步。
邀帖在手,字迹沉稳:
「请燕王朱棣,亲带钱不换与留昭安赴宴,徐某拱手。」
不是邀请,是布局。
徐达竟早一步,先知三人必会聚首,甚至点名「由朱棣亲自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棣心头微震。这位老将不仅掌握消息之快,连他未说出口的想法都一一对准,彷佛早在盘中等他落子。
他回头望去,赌九万与留昭安并马而行。前者仍一副玩世不恭模样,铜钱在指间旋得飞快;後者神sE坚定,却心绪未定,明显尚未从那场追寻中全然回神。
这三人,一起走进林中,却各自怀着疑问与警觉。
朱棣自问不是易受摆布之人,可这场宴,他不得不赴。他也知道,这不只是饮酒吃r0U,而是一次权衡、一次观察,甚至可能是一场试炼。
他整整衣袍,唤了声:「走吧。」
三人齐步向前,雪落无声,门扉开启,一名徐达旧部低头作揖,引领入内。
徐达尚未现身,酒香已先飘出。
朱棣心里明白,这场局,无论他心里原有何盘算,如今全得就着别人的节奏走。
三人刚踏入屋内,扫过那张桌。
无菜无r0U,唯有一壶热茶、一坛封酒,四只茶杯,与桌中央一把未点燃的线香。简陋得近乎寒酸,却因其空旷与静谧,反倒生出种肃穆之感。
朱棣目光微沉:「……这不像宴会。」
赌九万偏头:「倒像是……什麽要人收心的场合。」
留昭安没说话,只警惕地观察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门後传来脚步声。
徐达步入,手无寸铁,面无威仪,却自带沉重。他环视三人,微笑,拱手作揖:
「三位能来,徐某感念於心。」
他不等寒暄过多,走至桌前,亲手取起那一柱线香,燃之。
香烟乍起,缕缕上升。
他转身,淡淡道:「随我来。」
三人互看一眼,只得跟上。
三人被徐达领至後院。
山林静谧,落叶纷飞间,一座新立的衣冠塚伫立其间,简朴无华,却肃穆端正。塚前两侧,赫然竖着——龙头铡与虎头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