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不属九万庄,但此刻谁都知道,一旦那位「留司头」踏进来,气氛就会变了。
她不是赌庄的人,也不是地方官,只是名义上来自「燕王府开局司」的中人,却b谁都清楚这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声音该怎麽听、怎麽辨。
「三天两头换酒,换的是味道还是掌柜?」她随口一句,摊贩笑得一脸尴尬,连忙说是因为酒徒口味变了。
她没再问,转头看看灶火旁坐着的新脸孔,鞋面是北地泥泞,却染了南方炭灰——东北来、经南过的脚程。
她记下了。
再走几步,巷角一名挑水小童经过,她目光落在木桶上浮着的布条,那是九万庄信号之一。
她低声问:「水可清?」
小童回头,答得模模糊糊:「前日好,昨夜浊,今朝似混又似明。」
她点头,没再说什麽,只轻巧地m0了m0鬓角发簪,那里藏了张小纸条。
一圈下来,她未出手、未高声、未盘问,却已把周边最新动静全数掌握。她知道该防的不是匪,而是情报走向的改变。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庄时,一位线人悄然瞬过,将张草纸交付於她手。
定睛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取囊来报,五字清楚:藏镜人赵敏。
她脚步顿住,望着远方山岚起伏,思绪翻涌。
——若他真是王,现在就该自己来面这把刀了。
她甩了甩袖口灰尘,准备离开这条巷子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後方悠悠传来——
「留司头啊,还是这副行脚人的模样,几年都没变。」
她脚步没停,只稍偏过头,看见那人正靠在茶棚柱子旁,手里晃着个酒葫芦,笑得懒洋洋。
「耿将军,你没在C兵?来这里混哪门子风雅?」
「奉王命南下一趟,本来要查仓运,结果东西都还没开封,倒是先在这集市撞到你。」耿炳文走上来,神情不变,却悄声补了句:「你刚刚跟酒贩问了什麽?」
留昭安睨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问他酒有几成真。」
「酒啊?」耿炳文挑眉,「怎麽听起来像是在试探哪个人?」
「你管得还真宽。」她说着,从怀里m0出半块乾饼递给他。
耿炳文接过,低头咬了一口:「这味倒是还像从前在广陵边哨那家小铺的——你还记得吧?那年你被派去守桥,被冻得连鞍绳都拆来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是你那Si脑筋说什麽军纪严明不许用营火。」留昭安翻了个白眼。
两人笑了,却也都没说破那时同守一地,其实各怀使命,谁都不是真正的边哨兵。
耿炳文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试探:「王爷那边,最近可是很想你。」
「是想我,还是想透过我知道点什麽?」
「这你自己分辨。」他答得乾脆。
「那你呢?你是来问候老朋友,还是传话的?」
「老朋友是顺路。传话嘛——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留昭安收了笑意,转身望向北方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