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至,白雪渐融。
然长白山脚,雪封山道,风随夜急。
朱棣与赌九万策马并行,林风簌簌,枝影疏落。远山白茫茫一片,如刀锋抛磨过的钢刃。
气氛沉默许久,朱棣终於开口:
「藏镜人——是赵敏。」
语声沉冷,像在夜里丢下一柄利刃。
赌九万手中铜钱一转,没应声,倒是嘴角挑了挑,像笑也像嘲。
「你确定是现在才知道?」
朱棣眼神没变,只道:「取囊这次才确认,也才选择说出口。他说,是因为我现在才真正开始走上王的路。」
赌九万轻声道:「那你信了?」
「信了。但我更想知道——你知不知道?」
赌九万勒住马缰,马蹄一顿。他侧头看着朱棣,语气不疾不徐:
「你现在来问,不是为了查我,是想确认你能不能——用这把刀,对吧?」
朱棣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直想握住那双刀,现在知道那双刀背後还有一人——你怕了?」
朱棣苦笑:「若我会怕,就不会来。」
赌九万没有多说,只将铜钱收入袖口,道:
「那你也记清楚,这把刀不是你选的。你不过是被我们允许,借刀一用。」
他转头看向前方雪山:「我们可以被握在手里,也能转身刺进你x口。」
朱棣没有反驳,只道:「那你为什麽还肯来?」
赌九万淡道:「因为你信了我,这次信得够坦白。」
「你只写我的名字,我便如你愿,与你同行。」
两人策马再行,雪落无声,似铺出白刃前路。
这场谈话没有试探,没有虚言,是两位野心家终於肯直视对方心底的一刻。
双刀仍为他人所握,但这个握刀者,开始学会怎麽不被反噬。
长白山脊,风雪肆nVe,万物皆白,唯影不定。
夜sE下,四周仅见疏林与厚雪。一行人缓行间,赌九万忽勒紧缰绳,做了个制止手势。
朱棣亦停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皆望向远处林间,一抹黑影悄然移动。
赌九万压低声音:「人数不明……位置错落,非高丽使者那批。」
朱棣眯眼:「可能是北元的人?」
两人立刻转入树影後方掩藏。风雪掩声,却挡不住那GU熟悉的杀意——行迹刁钻、位置封喉,训练痕迹明显。
对面的人影似也感应到,有两道黑影闪电般转身,藏入另一侧山坡背风处。
双方未出声,却都不再前进。
对峙。
就在这样的僵持里,忽然风势一阵转急,雪雾稍散,双方终於隔雪而望——
朱棣与赌九万这一方,对上两名黑衣人,臂系锦衣卫专用金丝勒索。
那一刻,Si士怔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对方竟是燕王本人。
他俩迅速低语片刻,目光警惕而凌厉,似在思量是否立刻出手,又似在衡量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