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朗,燕王府却静得异常。
留昭安步入内院,一如往常将手中情报信函交予门吏,确认身份後被引入偏厅。朱棣已在厅中候着,神情与往昔无异,仍是那副风度从容模样,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无言的沉淀。
「留司头。」朱棣起身相迎,笑道,「近日庄内可还安稳?」
昭安拱手回礼,语气柔静:「勉强算稳。主上挂念得多,还请多放心。」
朱棣点了点头,从书案後cH0U出一封书信,亲手递了过去。
「这封信,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他的。」他停顿了一下,「是给你们两个人的。」
昭安一愣,接过信时感觉到纸面微微透出热度。
「他现在……还好吗?」朱棣问得不快不慢,语调中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昭安轻声一笑,将信收好:「还活蹦乱跳,只是嘴y。」
「那就好。」朱棣也笑了,顿了一会才补上那句话,「这封信,你们要一起看,然後一起决定。」
「这是我身为王——第一次把一场赌注,押在别人身上。」
燕王府,夜宴灯明如昼。
朱棣於东厅设宴,宾客满座,杯觥交错,笑语盈盈。然他眉宇间始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久,有内侍至耳边轻语一句,他起身离席,经屏风步入侧厅。
那儿,取囊已等候多时,倚窗抚棋,一副懒散模样。
朱棣道:「你消息呢?」
取囊递过一卷竹简,神情凝重:「断了。」
朱棣接过竹简翻阅,神sE渐凝:「盯了三个月的线怎会突然没了?」
「辽yAn的线人Si在客栈内,屍身无伤,舌被割,眼睑紧闭,是明摆着的警告。我们的人追查至边境,再无消息。」
朱棣静默半晌,冷然一语:
「那这次,我要带刀亲征。」
取囊眉头一跳,连声道:「太危险了!线才刚断,对方主动下手,情况未明,你此行太过鲁莽!」
朱棣转身,目光如炬:
「这就是要成王的必经之路。我若不愿冒风险押上自己,又凭什麽想成功?」
取囊闻言一怔,继而低笑一声,竟有丝欣慰,提杯饮酒,不再劝说。
不远处,耿炳文神sE沉稳地出声:「殿下,虽是老生常谈,仍请万分小心。江湖深水,人心难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棣听罢却目光坚定,反握酒杯:
「他们二人,绝不会辜负我。这是他们给我的信任,我自然也会还给他们。」
耿炳文点头,不再言语。
朱棣步回宴席,举杯向众臣:
「本王此次将亲自出征,招揽江湖势力。府中事务,由取囊与耿炳文主理;对外事务,请徐公代我应对。」
语毕,忽抬头望天,见月sE皎洁,低声自语:
「今天——已经是满月了啊。」
他擎杯对月,一语如誓:
「若不这样,如何对得起他们给我的信赖?」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