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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高殊凡都住在薛毅的房内,薛毅却一次也没来抱他,除了身上还残存着点点瘢痕,薛毅什么也没有留下。
薛毅下了命令,把高殊凡像软禁似的关起来了,只要他想溜出去,随时都有士兵在外面把守,寸步不离。
高殊凡不能言语,也没有纸笔,这几个小兵不识字,只能根据高殊凡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动作点头或是摇头,或是面面相觑,可即便是听懂了,他们也不会给高殊凡提供任何需要。
高殊凡闷闷的呆了几日后,才总算见到薛毅的一个下属,领着他去主营用膳。
这一晚为了送各位将帅之后出征,少将军在营里小设了一番宴席,并非是盛大场合,将士们的家属与身边人也可以参加。
高殊凡来到了宴厅,那下属安排他坐在薛毅的身旁。看着眼前喝着酒兴致高昂的男人,高殊凡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不安的目光正在房内搜寻着薛慎的身影,发现慎哥坐在不远处,和将士们谈论着过几日要出征的计策,高殊凡别有用心的倾听着,尽管他什么也听不懂,不注意时,肩膀被人揽住了。
“发什么呆呢?”薛毅将他拉到了身边,“伺候我喝酒,这是你的本分,别坐着一动不动。”
见薛毅眉间少了几分冷峻,高殊凡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他为薛毅倒酒夹菜,自己还偷吃了一小块肉。
大厅正中有几个伶人在表演歌舞,衣香鬓影,讨得边疆士兵们十分欢喜。一曲过后,薛毅命她们去倒酒。她们有意巴结薛慎将军,两双纤纤玉手都抚摸到了他魁梧的胸甲上,薛慎却毫无兴趣地推开了,他起身径直向这边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慎先是朝着弟弟敬酒,目光转而落在高殊凡身上。
“霜儿,这几日过得怎样?”他问得轻柔,好像还是记忆中的薛大哥。
高殊凡万般心虚,他的身子已经背叛了他心爱的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薛毅微微揽过高殊凡:“这几日在我房里住得好好的,对不对?莫要让我大哥担心。”
高殊凡麻木的点了点头,不等下一句话,薛毅起身将他拉走了。
“进来弹琴给我听。”
薛毅将高殊凡拉入宴厅的隔间,那里面是少将军专属,也是他常常享乐的地方。
即便是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薛毅的作风也依然放纵,只因是薛父曾是镇国大将军,又曾是皇贵妃的哥哥,薛毅流淌着武将世家的血脉,才会如此纨绔叛逆。
这些年他在战场上勇猛杀敌,性情残暴,对敌人绝不手软,也创下战功累累。连他的父亲兄长,他也不放在眼里。高殊凡虽略有耳闻,亲眼所见,才知道薛毅变化之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弟弟了,他来到东陉关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教他半分,再也没有家规的束缚,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内室中散发着奇异的熏香,挂着温软细纱制成的窗帘。一席大大的软榻上放着一把七弦琴,上面镌刻着精细无比的花鸟蝴蝶,花纹的中央嵌着色泽深沉高贵的玉石,每一根琴丝的表面都泛着一层金光。
薛毅仰躺在一侧,他脱了披风盔甲,穿着一身黑金相间的贴身皮袄,领口大开,他没有将高殊凡当成外人,端起酒壶又是一口痛饮,十分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爱抚了一把那琴,可惜道:“我本打算将这琴送人,后来改变了主意,未能送出手。放在这儿也没几人会弹,你来试试。”
这等上等的琴弦与漆色,高殊凡一生也未曾见过,他看的出神,薛毅厉声吼道:“我叫你过来,你听不懂吗?”
高殊凡怔怔走去,坐在榻上,低眉顺目地接过琴,现在一不留神薛毅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很怕自己表现不佳,会让薛毅动手打他。
薛毅从前有这么凶吗,也是,他已经不是高殊凡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下贱的男妓感到同情或怜惜。
他默默起了音,弹奏着他熟悉的曲子,指尖不停地打颤,他的身份配不上这样华美的琴,这恐怕是世外高人、宫廷乐师才有机会触摸得到。薛毅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琴?花了多少心思呢?
薛毅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殊凡的双手,更是全神贯注聆听者房内的琴音。
与他想的一样,眼前的人不止是变了,更是变得好像一个人,尤其是他在弦上抚琴的姿态,简直是与高殊凡一模一样。也许大哥都没有认出来,但他绝不会认错这琴音。
世上怎么会有一样的两个人,他们明明是天壤之别,高殊凡应该在太原住的好好的,怎会变成谈清霜来到他面前,他不会相信天下有这等怪事。
门口传来一些骚动,高殊凡抬眸一看,琴音立刻断了。原是薛慎的身影出现在门的那端,有士兵拦住他了。
薛毅沉声道:“看什么?外面有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大哥想进来,可大哥也不能擅闯他的房间,这里有他的规矩,他猜到谈清霜的心思,那充满爱慕的眼神,全写在脸上。
“你不可能和薛慎在一起的,他有心上人。”薛毅坐起身,故意在高殊凡的身后环抱着,向耳廓中送去暧昧的热气,“而且,你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高殊凡心中一紧。
“你是勃鲁默的人……你是奚族派来的奸细。”薛毅又在高殊凡的颈子上吹了一口气,吓得高殊凡不敢动弹,惊惶的眸子睁得浑圆,他是奸细……他是害死慎哥的罪魁祸首吗。
“没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你乖巧听话,在我的身边你会很安全。”
薛毅的手从腰际来到高殊凡的腹部,高高撩起他的衣袍,泄露壶底春光,抱着高殊凡往后倚靠在他胸膛,高殊凡吓了一跳,连忙把琴放到一边。
薛毅的掌力极大,很快将他把扶起来以把尿的姿势坐在自个腿上,高殊凡的臀逢便卡着那胯下硬物,隔着布料,三两下磨蹭得它胀大挺起,薛毅从腰带间将那物什掏出来。
不公平的是,薛毅仍穿着得体衣裳,高殊凡却被瞬间脱光,衣袍狼狈的缩在他的腰间,双腿被大开,只有那根滚烫的器物泛起青筋,抵入了他的后穴。
甚至无需润滑,只要男人在他后颈呼吸,再啃咬一口,他的双穴马上浸得湿润无比,瘙痒难耐。
“骚货。”薛毅戏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殊凡的双臂被大力扣住,他完全没有办法挣开,更别说遮住下体淫乱的样子,这个角度完全暴露给了门口的人,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薛毅从背后进入了他,白嫩的大腿彻底被分开,后穴贪婪的含着一根狰狞猩红的肉棒。
薛毅为了让他更快高潮,五指撇开瘫软的性器,在两瓣大阴唇上疯狂揉搓着,高殊凡禁不住折腾,几日没被碰过的身子很快被插到喷水,一阵阵往外喷。
薛毅不再扣着他的手,他却没力气挡住他的动作,只能将轻轻覆在那野蛮的手臂上,顺应他的玩弄。
薛毅手下的士兵们早已习惯,只是无意间造访的薛慎站在那看着这一切,远远地目光与高殊凡对视了一秒,高殊凡再也不敢再睁眼,浑身颤抖。
“当着我的大哥面被肏,你好像特别兴奋。还挣什么?不爽吗?”
不知被肏了多久,门口已不再有人站着了,柔软的帘子放了下来,高殊凡与薛毅一同睡在榻里,盖着棉被。
今日薛毅也饮了许多烈酒,到了后半夜他才醉倒。泻火后他安静的闭着眼,面目不再那么骇人。
高殊凡坐起身来,他记得原来的房间,他不愿与薛毅共寝,悄悄的穿上衣服正要走,却被男人的一双大手困住了,他倒在床里不得动弹。
“……是你吗?”他不安地低喃,“高殊凡。”
高殊凡张口诧异,难道薛毅认出他了吗。他还以为是薛毅的梦呓,下一秒薛毅便醉醺醺的睁开眼,是被他起床的动静给吵醒了,他浑身酒气极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不是他…”仍然是满口胡话,薛毅抚上自己的双眼,长舒了一口气,“你替代不了他…”
薛毅的呼吸紊乱,双拳握紧,那些痛苦的回忆他一直记着。
“有一年冬天,他的鸟儿死了,我见他哭了许久,便去买了一只同样的。”薛毅苦笑着,眼中流出几滴泪来,吓坏了高殊凡。
“他不肯要,说那是大哥买来送给他的鸟,这世上找不到第二只同样的鸟…一只鸟都不能替代,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替代不了大哥的来信,一封信……他能读上几十遍,也不会看我一眼。”
自小他在父亲的眼中处处比不上大哥,他的生母,也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妾室。
他生在军营长大,接受残酷严峻的训练,而大哥却住在薛府享受荣华富贵,读书写字,过着少爷的生活。薛夫人对他冷眼相待,她唯独疼爱她亲生的儿子。
他直到十余岁才回到薛府…母亲住的正是高殊凡后来搬去的别院,她入府没一年便积劳成疾去世了,那小院变得格外荒芜,只有他会去那里闲逛。
高殊凡的爹娘去世后,父亲将他收留,那小院不再是自己独有,看着满园的花草生根发芽,也好像有某种异样的情愫在他心底滋生,终于已生长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又被他大哥捷足先登。
“……为什么偏偏是我大哥……为什么他偏偏爱的人是我大哥……”
酒醉的薛毅也不是那样凶恶的人,甚至像个孩童一般需要别人的怀抱,高殊凡轻柔地用手在薛毅肩上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能安慰到他也好,但是这些胡话让高殊凡久久不能平静,也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原来薛毅一直喜欢他。
他想起了往事,那一年薛毅去买了鸟儿放在院里,他却不领情,根本没有察觉到薛毅的一番心意,自顾自的沉浸在悲伤之中,想不到也有人同时在为了他神伤。
不止如此,他还不准薛毅动他花园里的盆栽,以为他要进去捣乱,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误会。
慎哥不在的日子,无论是他爱吃的水果,还是说他想看的书,仆役总会隔几日送过来,他以为都是慎哥早已嘱咐仆役而做的,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人在关心自己。
薛毅每隔几月便要去军中值守,回来后,高殊凡只会问他慎哥怎么样了,满口关怀的从头到尾只有慎哥。
没多久,高殊凡在太原碰上了柳景延,他们二人自小认识,柳景延比起薛毅更让他亲近信任。薛毅听说柳景延有意带走高殊凡之后,立刻擅作主张,把他的东西整理到府邸门口,让他赶紧走人,还道已经没有精力照顾他。那时薛伯伯恰巧也不在府中。
高殊凡还以为自己多么不招人喜欢,今夜他才明白,是他大大小小的无心之举伤到了薛毅的心。
在高殊凡的抚弄下,薛毅侧过身来,禁不住撩拨似的吻了他。
“假的也罢,你真的很像他。我不会让你到薛慎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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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殊凡隔着窗户听见兵马集合的声响,听说,薛慎会提前带着一批军队去关外部下兵线设防,今天下午就是出发的日子。
高殊凡小心翼翼的捅破窗户纸,往外扔去一块小石头。那是他从墙上凿下来的,一往前扔,看守的士兵便被吸引过去了。他趁机推开门,溜出了房间。
这间房子很大,是东陉关的军事要地,薛毅在此定居数年,他的重要物件全在这里,包括皇室的印章。
高殊凡知道书房不会离的太远,很快便找到了,纤瘦的身影一溜烟儿钻了进去。
只要能找到纸笔写字,慎哥会认出他的字迹来…
他忐忑不安,抓紧时间写下了一封简短的道别信,他刚收拾了桌面,门外传来了男人踩着重甲的脚步声。
紧随而来的还有一个脚步,高殊凡紧张万分,躲到了柜子后面,蹲下来一动不动,将信藏到了怀里。
他知道不该偷听,也不敢让薛毅发现自己擅闯书房,他是那么独断专行的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可能会人头落地吧...
薛毅进屋后,在书柜上翻找着什么。
“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毅笑道:“这是之前有人送到我营里的信,是高殊凡寄过来的。我担心是间谍的阴谋,便拆开看过了,大哥你不会介意吧。”
“无碍,你也不是外人。”薛慎马上接过来默读了一遍,一看那娟秀的字体,便瞳孔收缩,他叹息得很沉重,仿佛在心痛信上的文字。他读的很快,看完立刻放下,并没有让人看见他黯然神伤的目光。
高殊凡信上除了嘘寒问暖,也不忘提起,他还在等着他的薛大哥凯旋。
同样的内容,高殊凡写过好几封,只是舍不得说自己在柳家的遭遇,怕薛慎在前线担心。
“怎么也不早一点告诉我?”薛慎的声音微有不悦。
薛毅不慢不紧道:“这信上月便到了,但我怕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想到你要带兵过来,这才打算等你到了,再交给你。”
薛慎读了信,原本他以为自己应该庆幸,殊凡没有同别人在一起,还在太原等着他回去厮守一生。然而读完了,他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三年了…三年了才寄来一封?
薛慎把信揣入怀中,沉重他神色凝重,薛毅又道:“大哥,那个谈清霜来路不明,连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我怕他对你另有所图,玩玩便是了。你可不要为了他失了心智。放心吧,若是他身份明朗,我会照顾好他的。”
“毅,多谢你提醒。”
“大哥,你向来以大局为重,多亏有你,我们才能一路打胜仗。”
薛慎看弟弟关怀自己,很是难得,遂而也笑颜逐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打胜仗也得益于我的好兄弟,在东陉关一直坚守。”
“大哥,这一次你先去前线要注意平安,否则你出了事情我怎么跟殊凡交代。”
兄弟俩互相拍了拍肩步出房去,从没有见他们这般兄友弟恭,此时躲在书柜后面,屏着呼吸的高殊凡脸色苍白。
看着薛毅走后,他立刻起身去刚才的书架上查看,他急切的打开一个又一个抽屉,终于发现有一层抽屉的底层竟然装满了书信。
高殊凡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双眸,原来他寄给慎哥的书信全在薛毅的房内,好像要故意把他们拆散一样。
慎哥刚离开太原那年,高殊凡是托薛毅寄的信,后来去了柳家,他也是委派薛府的手下过来取,他以为他的信会好好的送到慎哥手上。
如今想来,可能后面的信便被截下了。
门外又有动静,他手忙脚乱的将信塞了回去,猝不及防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倒入了身后那人的怀中。
高殊凡四肢都被扣住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不过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避开了回来关门的薛毅,安全的没入书柜后面的角落里。
高殊凡跌在地上,定了神,环抱着他的男人终于松开了手,又在他的后背点了几下。
“咳……咳……”高殊凡呛出声来,喉间通畅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胆小地回头,男人摘下了兜帽。是一个穿着包身披风的金发男人,浑身刺客般的装扮,他从未见过生得如此英俊之人,望着这张异族人的脸庞有些出神。
直到他发觉脸颊有些发烫,才移开眼神。
“我可以说话了……”高殊凡抚着脖子低声道。
“因为我解开了你的哑穴。”他的汉语说得格外熟练,“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
“你是谁?我为何要跟你走…”高殊凡莫名地皱起眉。
下一秒,却被男人用五指掐住了下巴。
“情报已经得手了吧,不必再与那小将军厮混。”
高殊凡错愕地思考着他话中的含义,“你……你放开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别同我装傻。”金发男子拽着他来到更隐蔽的角落,将他压倒墙根,完全不容他反抗的余地。
在男子的注视下支支吾吾,高殊凡不知怎么回答,他紧张地不断眨眼,扑朔着睫毛。
“我……我是一个……已死之人,我不是谈清霜。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魂魄到他的体内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高殊凡楚楚可怜的眼波让男子有些心软,他松开了手,让高殊凡抵着墙壁的身子微微放松。
“你说的是真的吗?”
高殊凡胆怯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认识我了。”
“嗯。”高殊凡的声音怯弱得如同蚂蚁。
似乎察觉到性格变化,金发男人相信了高殊凡这不可思议的话。
他露出猫儿一般锐利眼神与高殊凡对视:“我叫锡恩,汉名陆明宇,是谈清霜的同伴,也是奚人的同伴。”他的指尖撩动了一下金色的发梢。
高殊凡差点又被迷住了,但他马上摇头清醒,听到奚人二字,他眉头紧皱。
高殊凡猜到谈清霜的身世并不简单,而且是外族派来的奸细,不过没想到还有一个同伴。
陆明宇细细眯起眼:“既然已经从雁门关得到了足够的情报…最近薛毅会忙着应付出征的事,我们也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我们要回到奚族去吗?”
“对。”
陆明宇拽住他,力气大得可以将人直接掳走。
“等一等…”高殊凡弯着腰挣开他,惊道:“我不能跟你走。”
“据我观察,薛毅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随时可以把你杀了。你的处境越来越不安全。”
“我…”高殊凡挣不出陆明宇的手。
“如果你想死的话,随便你。”陆明宇无畏地挑眉道,“你说自己是已死之人,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他的话令高殊凡哑言。
过了半晌,他们依然僵持不下,高殊凡坚定地说:“我是不会走的,我不是奸细,也不会做出危害雁门将士们的事情,就算他们要处死我,我也甘愿赴死。”
陆明宇一时有些讶异,这人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他还以为他很胆小,说出来的话倒很有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我非要带你走呢?”陆明宇狡黠的笑了笑,高殊凡感觉得到他手心内力流转,而且身体结实,体格也大他许多。
高殊凡还是忧伤地摇着头。
“你该不会爱上了他吧?”陆明宇冷淡的声线中藏着不屑,“若是你执意留下,不仅自己有危险,也会连累你爱的小将军受到谪贬处罚。”
他好像说中了什么,高殊凡的眼神终于有所触动。
此时,书房的门再一次响动,是薛毅回来了,大概是送走了大哥,回来取东西。高殊凡挣了一下,从角落跑了出去。
男人推开门,一双鹰目锁定在惊慌失措的高殊凡身上。
“我那么吓人吗?”薛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走过来,轻缓道:“……跑来这儿做什么,我有允许你离开卧房么。”
他霸道地将高殊凡抱了过来,忽然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薛毅的目光扫至地面,高殊凡也跟着低头。
陆明宇刚才还在屋内,此刻已经消失不见,而高殊凡的脚边出现一只撒娇的长毛波斯猫,眨动着锐利的目光。
“这是怎么跑进来的?外族人最喜欢养这些畜生。”薛毅弯下腰拎起猫的后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干什么?”高殊凡急道,“这只是一只小猫……”
以人的力气,随时可以掐死它的,高殊凡连忙从他手里抱走了猫。
薛毅忽然愣住了,他不再关心这猫咪,而是从高殊凡的身前搂着他,“你的嗓子好了。”
“是……我,好多了。”高殊凡乖巧的点了点头,“一个人在房里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哦,那么这只猫你带去房里玩吧。”薛毅吻上了高殊凡的双唇,“我要随军去关外送些物资,等我晚上回来。”
波斯猫安静的待在高殊凡怀中,看着两人接吻便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高殊凡拉住薛毅的衣角,“我想去送薛慎……将军……”
他生涩的说出那不适应的称呼,薛毅也没有拒绝。
“你还真惦记我大哥……罢了,可能这是你们最后一面。我大哥打完仗就要回太原去了。”薛毅又低头在他脸上轻啜,目光却又变得阴冷起来,“多穿点,省的跑出去着凉。”
薛毅任由高殊凡回房去穿上了棉袄,跑向那出征的营地,他远远地看着高殊凡惊慌的样子,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慎哥…”高殊凡胆怯地来到满是风雪的关墙外,这里排着队的士兵正要把粮草都运上马,领头的将军在队列的最前端等待着,他匆匆的跑上去。
“这不是你的小情人吗,薛慎。”一抹红襟挡在高殊凡面前,他退了两步,看见薛慎也在附近,走到严锋身边。
“你怎么来了。”薛慎迟疑道。
“……薛将军。”高殊凡低下头,伸手在里衣里翻找着他方才写的信,怪的是无论他怎么翻找,那信已是不见了。明明他就夹在里衣那儿,高殊凡一时急得蹲下来。
“你在找什么?”
“我的信,我的信不见了。”
“你的嗓子好了?”薛慎扶起高殊凡,为他拉好衣裳,将人塞入两个小兵的手里:“我们要出发了,谈先生还请回。”
“慎…我看他是想跟了你吧。”严锋从那一双迫切的眼神里看出了依恋和不舍,。
“战场上哪有拖儿带女的道理。”薛慎笑道,实在不想受这点小事拖累,接下来说得很郑重,“抱歉,霜儿。薛某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弟弟待你不薄,日后也会安顿好你。”
“薛将军,若是打完仗了,我可以去太原看你吗?”高殊凡痴痴地看着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见高殊凡哀痛的神色,薛慎的心中也为之一颤。
高殊凡点了点头,“那你要万事小心。”他主动松开手,眼角流了泪,退后了好几步。
薛慎舒了口气又道:“等奚人退了兵,我们会带兵回来,那时你便可以见到我了。回去吧,外面风雪太大,别冻坏了身子。”说罢便整理披风转身离去了。
高殊凡望着墨色长龙般的队伍渐渐远去,直到身子已有些僵冷,身旁的小兵把他带回了营里。
殊凡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陆明宇的话“若是你执意留下,不仅自己有危险,也会连累你爱的小将军受到谪贬处罚。”
不可以,他不可以再去追,这是最后一面,明明在他醒来的时候,就知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既然薛慎平安无事,他也该知足了,可是没想到离别的时候,心中依然是这么痛苦,高殊凡消沉的坐在床边,对未来更是一片迷惘。
对了,信…
他的信,他忽然想起那弄丢的信,一定是在房里落下了。若是刚才来得及交出去,薛慎肯定会认出他的身份来,哪怕是让薛毅认出来也好,毕竟他口说无凭,只要有字迹为证。
此时,他并没有想那样多,也不管远在太原的“高殊凡”又会怎样,便趴在房间的地板上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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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腰,高殊凡彷如惊弓之鸟跳起来,转过身子,对上一双湛蓝的眸子,还有那泛光的金发,只见陆明宇脱了外袍,坐在他的床上,手中还摇晃着一张叠好的纸。
“你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高殊凡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抢:“你为什么偷我的信?”
“信?这难道不是你得来的情报。”陆明宇轻而易举便躲闪而过,高殊凡只能跌在床榻上。
“不是的,那是我写给慎哥的信。”高殊凡被陆明宇反手按在床中,“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哦?是吗?”陆明宇加大了力道,他试探着高殊凡的内息,察觉不到他会任何的武功。“虽然你现在换了个人,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
“快还给我。”高殊凡呜咽起来,眼眶泛红。
“你手里真的没有情报?”陆明宇眯眼思考,独自喃喃着,“谈清霜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吗。”
高殊凡点头道:“他…他被人下了毒。而且伤得很重,据说晕倒了好几日,我便是那几日之后,忽然从他体内醒了。”
陆明宇松了手,高殊凡一时侧倒在床里的模样倒像是被人给轻薄一样可怜,分明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止,不过是扣着他的手有些用力。
陆明宇转身去了房内的太师椅上坐着,翘着二郎腿分析道:“如果你说的不错,我猜谈清霜是被人毒死了,所以你的出现续了他一命。那你是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殊凡胆怯地再度坐好,一五一十讲了自己的生平,还有与薛家的关系,越说便越是苦涩。
“我还以为自己没命了,如今也见过薛慎最后一面,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
“原来薛慎是你的心上人,既然这么挂念他,我可以带你去见他。”陆明宇听完一切,原本戏谑的脸色也变得柔和。
高殊凡难过的摇头:“我的身份不能去见他,你也说了,我会连累他的。不能让人知道他身边就有一个敌军的探子,万一被发现了,他会被处死……”
“你既没有通风报信,身上也没有消息。即使被抓了也不会有人探出什么口风来。”
“可是…”
“这军中人心叵测,奸细并不只有你一人。若是凭你一人便治了薛慎的罪名,那是因为有个人要害他,还利用你。”
陆明宇来到床边,单手挑起高殊凡的下颚,双目对视,他很享受以这个动作端详着如此天真的人儿,欣赏高殊凡像小老鼠一样胆小的样子,而自己是一只会吃掉他的猫咪。
“有人要害他。”高殊凡的脸色随他的话而变化,瞳眸中映出陆明宇凌厉的眼神,“那人是谁……”
“薛毅。”陆明宇回答得不假思索,也是他观察得出的结论。
“不……怎么会……你不要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勃鲁默大人私下有过联系,只要勃鲁默能引荐他加入狼牙军。这一仗他便会带兵反叛,让苍云军大败。”
高殊凡推开他的手,反而让陆明宇愈加扑上来,用身躯上的压制,硬要他接受这个事实。
“勃鲁默大人特意安排你来到他身边监视他,怕他在最后关头反悔,又和他哥哥一起打得奚人片甲不留。”
“呜……”高殊凡的力气实在太小,被按着双肩困在床头,思绪混乱的接受陆明宇分析的一切。
“薛毅识破了你的身份,大概一直在担你回去报信。之前你中毒那一次,应该也是他动手了。我想他早已得到了你手里的情报。只要你死了,他能将一切诬陷在你身上,他既可以拿着情报威胁勃鲁默,又可以联手与勃鲁默袭击苍云…无论走哪条路他都势在必得了。”
高殊凡终于推开他,还是不愿相信。“如果他要害死我,怎么这几日还让我住在这儿,而且还…”
“可能还在找最好的时机,毕竟你还有点用处。”陆明宇的手故意放在高殊凡的腿侧捏了一把,这样的身子留在哪个男人的身边,也会想一亲芳泽吧,高殊凡却是既难过又气愤地看着他。
“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亲自问他。”陆明宇自信道。
高殊凡立刻从床上逃走,挣脱男人的桎梏。没来得及捉住他,陆明宇喝道:“等等!你真去了,我是不会救你的。”
陆明宇冲到门边,高殊凡却回过头撞在他身上,咬着嘴唇:“把我的信还我。”
“……”陆明宇犹豫地递上,只见高殊凡抽走,一溜烟儿去了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是夜晚,高殊凡未经允许,闯入了东陉关的议事阁,这几日各大将帅都在关口忙着出征,其他属下也去帮忙。未有人把守在此,室内只有薛毅一人,他站在窗边,凝神眺望着操场上的军队。
高殊凡屏息凝神,往前一步,惊动了男人的神经,薛毅警觉地往后一看,神色变得缓和,走过来紧紧挨近。
“怎么不在房里?我说过晚点会回房的,是不是没人抱睡不着。”薛毅抚摸着他的发丝,眼睛全神贯注在这张令他神往的脸蛋上,颇有凶相的面庞竟然充满柔情,掌心也从高殊凡的后颈滑到了后臀。
“我没有…”高殊凡想来正经的谈事情,却没想到自己的脸这么红。“少将军…我有问题要问你。”
“问吧。”薛毅大方道。
他转过身从薛毅松懈的怀中钻了出来,看到屋内的桌上摆着一张地势布局都极为清晰的军阵图,上面也标明了接下来玄甲军的行动。
高殊凡畏缩地走到那军阵图的旁边,指手比划了一下“少将军,这边是这次进攻的主营,但是地势更低缓,若是后方的援军叛变的话,士兵只能向侧边山路撤退,这时候在山脉中设下埋伏,是不是会前后夹击呢。”
高殊凡曾读过《太公兵法》,懂得八阵图,虽然不是精通,但是这等基本的计谋,大多读过书、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
“怎么会呢?”薛毅走过去抱住他,心中也起了疑虑,“你不该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万事皆有可能,为什么势在必得的进攻在半路倒戈呢,也许在山谷设防埋伏的人,根本是自己人。”高殊凡别过头,双肩紧缩起来,分明就是在躲避他的亲昵之举。
“你在试探我?你的主子下令来了?”薛毅箍他的上身,指节已凌厉发白,面色紧绷,好像要把人掐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一松手,高殊凡便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他撑着身子起来,向门口踉跄而去,一把修长偌大的陌刀挡住他,赶在他之前拦下大门。
放好兵器,薛毅将他一步步逼到窗边,他不容有人逃出这间房,尤其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没有让人的道理。
手甲隔着棉袄抚摸,慢慢往上落在洁白的颈子上,好像在留恋之前温存的瞬间,眼前的人侧着脸,紧蹙着眉弓闭着眼,浑身都在抗拒着。
“军中对于奸细向来杀伐果断。”薛毅忽然松手了,幽深的眼眸彻底黯淡。如果他想,可以随时了结高殊凡的性命,随便寻一理由,也不会有人怀疑。只是他放开了,连同那愤怒中夹带的一丝欲望也一起消沉。
“少将军,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何要杀你。”
“你不杀了我,是因为你背叛了你大哥,背叛了唐军,投靠了奚族……是吗?”他鼓起勇气问出来。
“谈清霜,你——”
薛毅浑身一震,怒不可遏的扬起手,啪的一声,高殊凡的脸上麻麻的,落下一个极重的耳光,手甲上的金属也划破了他的脸。
只要看薛毅什么反应便知真假,高殊凡瞳孔微收,淡淡地失落地低着头。
“你原本应该要杀了我的,你要我死在薛慎将军的营地里,再联手奚人重创他的军队。这样一来,圣上随时可以定他的罪,说他与奸细勾结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是一直想平安的回去,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如果你要留下来,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给你。”
薛毅苦笑道,想不到谈清霜会如此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三番五次的提到大哥,又让薛毅不可控制的心痛与妒忌,他不该发火的。
他措手不及的地抱上去,却被人躲开了。
“我说的话都是,对的,是么…”高殊凡又问,他的声音轻淡无奈。
“是……没错。薛慎是雁门武将的要员之一,若是他垮下了,日后奚族攻打苍云军便轻而易举。”薛毅叹了口气。
“所以薛慎将军已经出征了,你却依然在这边按兵不动…是因为你早就计划好了,要把他送上断头台。”高殊凡浑身僵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他的弟弟吗…难道你会为了利益,随时背叛自己的国土与民族。”
“你说够了没有?”薛毅眼眸中闪一些复杂与决绝,“我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薛家的人。我的生母是奚人,是一个俘虏一个妾室,即便和奚人联合又怎么样,我身上有他们的血脉。你不也是被奚族的人养大吗?”
空气凝固了片刻,薛毅叹道:“你回房去休息吧,我过会儿会来。”
高殊凡僵住不走,他缓慢沉重道:“你不杀我,是因为我的琴声与高殊凡很像。”
“你怎么会知道?”薛毅再度震颤。
“因为,我就是……高殊凡。”没有半分犹豫,他坦然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薛毅脸色一变,“你在我书房偷看了殊凡寄来的信。”
“那根本不是寄给你的信,而是寄给慎哥的!你为什么要把信藏起来呢!?”
“你是高殊凡…你不可能是他。不,你不是他……”
“你认得我的字。”高殊凡趁机从怀中取出自己的信:“如果你还是不信,只要我写字给你看,你便能知道我是不是了。”
高殊凡也不怕他再发脾气,他盯着薛毅的黑眸,此刻薛毅错愕万分,不敢与他对视,他抽过高殊凡的信,看也不看便大力扔掉,轻飘飘的纸飞去了房间的某个角落。“你出去……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我要说服你,直到你不会做出伤害慎哥的事情。如果援军叛变的话,他会没命的。难道你想看他……看他死吗?”高殊凡神色坚定,脸色涨的通红,伫在屋内不动。
“什么人!?”门外一群士兵的重甲飞踏而过,似乎在寻人。薛毅来不及与高殊凡周旋,回头正要开门,却见一抹黑影在窗边闪过,“别和他多费口舌,该走了。”戴着兜帽的男子扛起高殊凡,隐没在黑夜里。
“谈清霜!回来!你给我回来!”薛毅大惊,正要去提刀,门外的士兵已经进来了,纷纷提着刀盾挤在门口。
“薛毅将军,方才有刺客溜进来,我们带兵进来搜查。他逃出去了吗?”
“没有刺客……”薛毅面色苍白冷道,咬牙道:“是你们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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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是半融化的雪原,来往的商人逐日增多,几个玄甲军正在排查他们的身份。每一辆马车都会掀开帘子查看,直到他们发现接下来的马车上,坐着一个脸蛋冻得通红的美人,不安地看着他们。
“去何处?”盾刀已经拦在了马车前。
车上一戴着兜帽的金发异族人探出头来:“我是从波斯来这边经商的商人,这是我的妻子。”
“哦…什么东西需要冬天送?”
“水果。”
马车上的确是装了鼓鼓几袋子东西,玄甲军的刀收了回去。
“你这媳妇倒是漂亮。不过,所有的马车均要检查,你们先下来。”
为了示好,金发男人又递上一只大红的果子,带着妻子从车上下来,去了一边的帐篷下。
高殊凡紧张万分,只怕有人发现这一车的水果都是假的。
陆明宇带着他逃了,过去这一月,几乎全在路上奔波。为了避开苍云军的眼线,他们绕了远路,又在一些偏僻城镇上逗留了多日,陆明宇很神秘,夜里总是神出鬼没,不知从哪弄来一车水果,但只有上头几个是货真价实的,下面则是涂了油彩的泥团,怕关口的士兵生疑,还扮做商人夫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殊凡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移开马车:“你就不担心会被发现吗?”
“不用担心,这些中原人没见过我家乡的水果,不会怀疑。”陆明宇颇为胸有成竹,实则也做足了蒙混过关的打算。
“你的家乡?”
“在伊犁河。”
“那是什么地方…”
“没去过吗?也没听说过?”陆明宇揽住他侃道,“你从没出过远门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呢…”高殊凡微微吃惊。
“你一看就知是在家里读书的书呆子。”
“因为我腿脚不便,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腿脚不便吗,怎么回事。”
高殊凡点了点头,眉间染上一层忧郁:“我幼时随爹娘住在江南,后来举家搬迁,被贼人袭击,滚下山崖伤得太重,摔断了双腿,之后就不能走路了。现在……现在,也许是老天爷的恩赐吧。原本还想着去京城玩儿呢,一直没有实现这个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跟了我。”
陆明宇露齿一笑,当着周围休息的士兵、商人的面把他揽到怀里,又亲又抱。
“不……快放开我。”
“累死了,来帮丈夫捶捶背。”
陆明宇张开腿靠坐在一块石头上,又压低声音:“还愣着做什么呢,其他人都看着呢,扮演夫妻也要像一点。”
高殊凡差点生气,只好强迫自己的嘴角笑起来,凑过去在丈夫身后装模作样的捶背,自认为是用了劲,面对一块结实的后背和脖颈硬邦邦的怎么也捏不动,陆明宇却享受的闭着眼倒下去,把头靠在他的双腿上,嘴里哼着高殊凡听不懂的小调。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这里。”陆明宇睁开一只眼,看准了高殊凡的一双手,拉扯到自己的小腹下方。
高殊凡气得抽出手,啪的一下拍在陆明宇的肩头。
“你……别再捉弄我了。你再这样我不扮了!而且,一直乔装成女子实在不太好意思。”
“你这模样不就是女人吗?”陆明宇起身往一旁步去,“我是怕你遭人欺侮了。不喜欢?好,我不管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走两步,身影就一溜烟儿消失在一棵树旁。
“你去哪儿……快回来……”高殊凡急得掉泪,这段日子反反复复,总是被他捉弄,又总是忍不住担心。
眼看那几个查车的玄甲军提着武器过来,他在原地不敢动弹,霎时,陆明宇又现身挡在他的跟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你……”
“查完了,你们可以走了。”玄甲军是来知会一声的,陆明宇将他直接抱上了车,全然不顾旁人怎么想,旁人也不由得感叹,这对夫妇感情十足好。
上了车,还保持着亲密的姿势,怀中人的脸都红了。
“你快点放开我啦,还有多久才到?”
“急什么呢?”陆明宇松开手,去了车头驾车,“很快。……到了那边,我便护不了你了。”
越是靠近奚人的营地,高殊凡的心中愈发不安。
又是数日路途,终于到了奚人营地,作为探子回来复命,却没有带回有用的情报,他还以为会被重罚,可部落的首领勃鲁默对他以及陆明宇都赞赏有加,因为他在薛毅将军的身边牵制了行动,又讨得欢心,这下薛毅传令来要提前派兵支援,勃鲁默大喜,赏赐了大鱼大肉,又赐他喝了两杯好酒,换上一身新衣,生怕将谈清霜怠慢,惹得薛毅将军不快。
夜里,高殊凡在营地里找机会闲逛了会儿,窥见异族部落的景象,部落里全是人高马大的草原壮汉,骑兵与弓兵均是能手,看来奚族的军队和勇猛也非同小可。这些人并不怎么尊重他,还有几个看似老相好的男人上来不害臊地搭话,所幸勃鲁默大人护着他。“你们还不赶紧去整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勃鲁默大人要宠幸他,可却是带他去了另一个偏僻的营帐。进入帐子里,高殊凡惊得睁大双眼。
他差点儿喊出名字来,对上一双审视猎物的深邃豹眸,神色还有一丝不悦,似乎是等了许久。
薛毅嘴角带着笑意,隐隐咬着牙缝:“总算回来了?”
“薛将军,我听说他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不过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勃鲁默在门口拍了拍高殊凡的后背:“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
“我……我……”他想不到薛毅会跑到奚人的营地里,守株待兔地等他,更令他惊恐的是薛毅明目张胆离开军营,难道战局已向奚人倾倒。
勃鲁默退到门边:“薛将军同我说了,不许你在营里与其他人再来往。据我所知,你是深得他喜欢了,好好伺候着吧。”
勃鲁默拉上帘帐,空气凝固寂静。
高殊凡忐忑不安的走上前,不敢与眼前的男子对视,薛毅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那低垂的头来,自然而然地亲吻着。
这不是简单的轻吻,是惩罚一样的咬嗫,还有冷冽强烈的压迫,手中的力道也好像要把他捏碎一般,他的身子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被禁锢在对方的怀中。
直到他的腿开始发麻,那个冗长的吻还没结束,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高殊凡的嘴唇疼痛到流血,薛毅居然可以这么用力,害得他连正眼也不敢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你跑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刺客。”
“刺客?”
“他……他是奚人的手下,是……奉命带我回来的。”高殊凡支支吾吾道,男人顺着他的后腰往下轻柔的摸了下去,丰腴的臀肉被扣在掌心,高殊凡发现自己竟已敏感的有了感觉,一个月没有人碰过他了,现在只要有人抚摸,私处便急不可待地涌出一汪体液,浑身发麻。
“最近有没有人上过你?”
高殊凡胡乱的摇头。
他又问:“真的?”
“没有…没有…”
薛毅步步紧逼问,直到高殊凡被他放倒这才罢休。在他眼里高殊凡既单纯又文静,不会说谎。
刚毅的力量将人儿折服在床榻里乖巧的躺下,脱了外袍,身形尽入眼帘,不知怎的,薛毅忽然在这具身子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的手放慢了许多,最终舍不得地站起身,眼神也忽然暗沉下去。
这下反倒是高殊凡手足无措,分开了的腿也连忙收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做了吗?”他好似鼓起勇气问。
“睡吧,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奔波,也吃了不少苦。”薛毅不自在道,拉上一床被褥,把高殊凡包裹的严严实实。
转头,薛毅把盔甲全都卸了下来,褪到一边整理着,此刻温和得不像平日那乖戾粗暴的样子,坐在床尾离得好远。
高殊凡也不再紧张,“那你呢?你睡什么地方?”这里明明是他的营帐,自己是被带过来的,却占了床的大半。
“我得看着你。”薛毅卸了头上的缨结转过头。
“我又不会跑的。”
薛毅不悦的挑眉瞥道,往床上一挪:“不会跑?却跑了一个多月,让我为了追你追到这儿来。”
他们的眼神撞上,高殊凡略略侧头,他好像从来没发现过薛毅长得如此英俊,不久前他们什么亲密之事都做了,他却没有端详过这张长着伤疤又柔情的脸。
“我睡里面去。”高殊凡低声道,他的脸颊羞得通红,这间帐子里没有其他的床榻了。
“你身子不舒服么?”薛毅揭开被褥半躺了上去,鬼使神差地将手摸向高殊凡的大腿之间,他本不想这般,“湿了?”
“别,别这样,你碰我时,好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殊凡现在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就像渴望已久,下身颤抖着又泄出一滩花蜜来,他意识到晚上受到召见时,也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可现在已经迟了,他的身子已经有了反应,只有被粗壮的肉棒蹂躏才能缓解。
“那你想怎么样?”
“抱……抱我。”他连忙把头埋进枕子里,再也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好,放松点。”
薛毅的声音低沉狂热,压抑不住下身的欲望,他摘去手甲向高殊凡单薄的下身进犯。
高殊凡不仅是雌穴湿润粘稠,连前边那根不起眼的肉棒也炙热硬挺,像是要将男人的手吸进去猛烈操干似的,小穴儿像中了药一般泛红肿大。
薛毅并不知道高殊凡为何会变成谈清霜,从前那人是他心中的皎月,容不得任何人与他亲近,但现在这具酮体是如此敏感而淫乱。
薛毅变得很有分寸,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尊重,他握着肉柱,抵在那烂红饥渴张开的穴口蹭弄了许久,终于舍得将滚烫的巨物顺着湿润的肉鞘进入。
这具身体不该是高殊凡的,可他却又觉得是他,那忧郁的眼神是不会错的。
顶到了最深处,薛毅发现高殊凡享受地呜咽起来,他放下心使了点劲,整个人伏上去,啜吻着小巧挺立的乳头,顺着吻上脖子,脸颊……吸吮,啃咬,疯狂的索要着这一月来缺失的一切,甚至,连同数年之间的隐忍,爱恋,全都夹在其中,他也不卖弄任何的技巧,只是觉得情至深处,就在最深处的子宫内泄了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你是我的…”
“我…”
“说啊。”
灼灼热气喷洒在耳边,高殊凡不假思索的哭道。“我是…你的…我不行……我不行了。”
他们肌肤的每一寸都贴合在一起,直到精疲力竭,头晕目眩,高殊凡扬起手,去擦拭薛毅头上覆上的一层薄薄的凉汗。
这样亲昵的姿势和之前的交合全都不同,还有一丝他说不出的情愫。
高殊凡两腿打颤,腿间那两瓣小小鲜红的肉唇,带着褶皱,颤抖起来格外可爱,薛毅忍不住坐起来逗弄着它,他拔出肉棒,埋下头去吻了又吻,亲眼见证满满的精液都被小嘴儿吞进去,心满意足的抱住心上人。
“睡吧。”
薛毅又一次拉好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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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高殊凡睡醒了,面颊的潮红褪去,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的。
他微微睁开眼,好痒,是一只长毛波斯猫,它就窝在枕头边休息。睁眼一看,帐子里的身影正在忙活,原来薛毅比他早一步先起,不紧不慢披上厚甲,去端来一盆水。
若不是帐子外响起士兵们练武的声音,他还以为过上了从前那平静的生活。但他算着日子,离他最害怕的那件事越来越近了。
薛毅走到床边,小心地给他揭开衣服分开腿,拧干一块布巾为他擦拭,高殊凡连忙撑坐起身。如今身子健全,他可来去自如,起身、翻身都不用人伺候,再这样他还有些不习惯。
“这小猫还陪着你呢?”薛毅一眼看见不对劲。
“嗯…它这段日子一直跟着我,你不要把它赶走。”
“先把它放下来,怎么能让它上床?”
男人伸手就要去捉,但波斯猫有危机意识,扑过去一抓便溜走了,不知去了帐子内何处。
“啊呀!”高殊凡惊道,“你没事吧,毅哥?他是不是抓着你了。”薛毅的手臂上多了一道红痕,看上去并无大碍,他还是担忧的不得了。
“难得你这么关心我,可是发现我的好了。”薛毅囔道,脸上倒是大方一笑,回顾之前日子的相处和其中变化,他已完全相信了眼前人正是高殊凡本人,为他披上棉衣,又在额上落下一吻,“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殊凡脸红着不吭声,突然想起昨夜他喝了些酒,在醉意的驱驶下,意乱情迷,主动搂住男人交欢,怪不得薛毅今天早晨待他这么好,薛毅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许看了信,相信了他的话。既然如此,他也该说出更多的实情。
高殊凡穿好衣服下了榻,趁着薛毅还没去外面检阅,他走上前试探道:“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怎么了?说吧。”见他很郑重,薛毅脸色微变。
高殊凡紧抿着唇,犹豫再三才继续开了口:“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变成谈清霜的吗?”
“我当然好奇。若不是这样,我怎么有机会抱你?”薛毅摸了摸他后脑的碎发,淡道:“等晚上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不要,你现在就听我说。”他急得抱住薛毅,薛毅也只得回头来安抚。
高殊凡缓道:“自从跟表哥走后,我一直住在太原柳府,直到宝应二年,二月初一那日…我从太原巡城的士兵那听说了薛慎的死讯。之后我不小心失足落水,醒过来就在薛慎的军营里,发现时日已回到宝应元年的冬季。”
薛毅扶着高殊凡坐下,但他显然一时处于震惊之中,高殊凡又接着说道:“谈清霜长得和我颇有几分相似,可他是奸细,在军中传递消息,也逃不过一死。所以老天爷就给了我这个机会,救了我一命,让我回来可以救下慎哥。”
“你说薛慎死了?”薛毅将信将疑。
“现在还没有。你们还没有出兵…”高殊凡强颜欢笑,央求道,“所以才有机会救他。十日之后,薛慎就会因为兵败,斩首示众,薛伯伯也被谪贬…只要你改变主意,一定不会有事的。”
薛毅冷然甩开了他的手,高殊凡愕然:“你还是不肯改变你的主意?你真的……铁了心要背叛唐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毅沉默之际,高殊凡决然道:“如果你不愿意回头,那你把我也一起杀了吧。”
“我不会让你死。”薛毅气得喘息,眉头也紧皱成一团,“你不可以死,至少不可以比我先死,不准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到了吗?”
“好……我不死,你也不要背叛慎哥。”
薛毅不喜欢背叛这两个字,他做的一切绝不是背叛……他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他不想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心中没有半分他的位置,昨夜他还是他的温柔乡,让他沉溺其中,今日一早就变了模样,如此残忍的伤他的心。
薛毅攥紧手心:“你可以为了他死,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我的生死,你无所谓,如果是我出了事,你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痛,对不对?”
“不是的。”高殊凡忽然滑落几滴泪。
“我说过你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高殊凡不断点头,声音哽咽:“我知道,我只是……只是要他平安的活着……我可以永远见不到他,但是我不想让他……蒙羞而死……我没有办法放下他。”
“听好了,这场仗会打成什么样,我也不能预料,只能听天由命。”薛毅整理好头盔便负气离去,“你在帐子里好生休息吧。”
薛毅一走,高殊凡面色渐渐冰冷,帐子里还放着薛毅带来的兵书,主营就在距此不远的地方…他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坚决。
夜色已深,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闯入陆明宇敏锐的夜间视野。这片雪林无人看守,而出征的奚族战士早已整装待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明宇认出那影子主人,他流光般闪过,带着武器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来到那影子身后:“这么晚还不回帐子休息?你要去哪儿?”
影子继续匆匆的往前走,陆明宇继续跟在后头,手中的两把弯刀也背到身后,他不会伤害这个人。
“不理我?不怕我告密吗?”
“……”
“你到底要跑哪里去?高殊凡。”
陆明宇直呼大名,终于让人停下脚步。
“你真的要回去告密吗?”高殊凡面色平静,其实他是不敢轻易表现内心的波澜,“我还想再见慎哥一面。如果他这次兵败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现在回去雁门,等同于送命。”陆明宇眉头微蹙,但是高殊凡仍然一意孤行,单薄的身子不见得还能走几步路,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要好几公里。
“回来!”陆明宇拽着他去了营地的另一端,高殊凡踉跄地跟上他的步伐,在那里有一些备用坐骑,陆明宇轻车熟路便牵过一匹。
“上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拱着高殊凡的双腿骑上去,自己则用力一踏坐在他身后,“你真是冥顽不化,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固执的人。要不是有人在身边,你早不知死几回了。”
高殊凡挣了一下,没想到身后的胸膛很坚实,根本不容他挣开,牢牢地坐在马背上,向营外而去,上一场雪还未消融,又渐渐飘起鹅毛。
“要去哪儿?”
“你不是要去找薛慎将军吗?他们就在几十公里之外的玄甲大营。”陆明宇驾着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马匹,并不畏惧天寒地冻,跑得极快。
“不过,我只负责送你到那里,之后你可别指望我会再救你。”
“谢谢你,陆明宇,如果我能平安回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高殊凡流着泪,眼角的泪却很快结成了冰,经过一夜的行路,发丝上沾满了雪花,即便睁不开眼,他也努力的保持着身子的平衡。
不知何时,陆明宇从马背上离去,他说过只要来到玄甲营外就会离去,却在高殊凡的背上留下了一件披风。高殊凡僵直着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直到雪雾中浮现一些冷兵器达成的高墙,他才警醒。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地,驻守在边缘的玄甲士兵很快察觉到有异常,已在他的马匹靠近之前拦下了他,值岗的哨兵也下去通报了此事。
“薛将军,外面有一匹马。风雪太大了,没看清是什么人。”
此时,带兵迎战的大将军薛慎正坐镇这片据点,周围戒备森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传令兵?”薛慎急忙问,这在他看来,像是敌人为了几日后的大战准备的计谋,自然十分警觉,内心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把人带上来。”
经过一日之多的行路,高殊凡在寒雪中冻成了一个发呆的木偶,两个士兵押着他进入帐篷里跪着,冻僵的两腿一折,痛得直不起身子,高殊凡生硬地从怀中取出某样皮纸,立马有人拉扯开他的手臂抽走了,让他又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将军,这是他的随身物品,看上去是奚人的语言,画的他们进攻的情报。”
“可有人看得懂?”薛慎对奚人的文字研究略浅薄,他只看出了上头绘制的地形,问了一圈,皆无人应答,他的眼神落在地上这探子身上,忽然他惊愕不已。
“霜儿?是你?”薛慎不假思索,不论想到何种原因,他也没有过问,将高殊凡扶起,“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高殊凡不语,薛慎又紧迫地问道:“这张图是从哪里得到的?说话。”
“将军,我看此人就是个奸细罢了。把他处理了吧!”有人在一旁怂恿,薛慎摆手,仍在等待高殊凡的回答,慢慢的注意到高殊凡浑身僵硬,裸露的脸颊与耳廓都被冻得通红。薛慎松开手,只怕自己担心过度,表现得有些失态。
“是我从奚人的领地偷来的,也许对你有用,薛将军。”高殊凡犹豫了许久开口道,只是他抹去了某个人的名字,“我还打听到,奚人会在你们进攻的雾岭中设下埋伏,所以你们要千万小心。”
薛慎有些不安:“你怎么会去到奚人的领地?”
高殊凡又道:“是他们的人抓我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认出此人曾是出现在薛慎营中的男宠,更是痛恨至极地瞪着高殊凡,引来几个将士进入帐篷查探。
“将军,莫要轻信他的话。你看他里衣上的首饰,就知道他应该是个奸细。”
周遭的士兵都让薛慎快点处置了他,高殊凡无言反驳,情报已经送到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怨无悔,望向薛慎,不知是抱着一丝得救的希望,还是想见自己爱的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情,只是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他,就连薛慎看他的神情,也满是质疑。
“薛将军,我所言绝不有假,这是我从奚人的营地窃来的,我不想看你们中计。”高殊凡冷静地补充道,没有任何的吞吐。
“既然奚人抓了你,又怎么会轻易把你放走?”
严锋走出来代薛慎做了主,即便薛慎不语,其他重要的将士依然可以主导大权,“早有耳闻谈先生身份不详,果真是奚族派来的人。他们就这么牺牲你吗?快把他押走。”
薛慎微微握着拳,眉间也格外动容,他宁可相信是自己被迷失了心智,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感觉到心痛。
“薛将军不必心软,这个节骨眼上可容不得差错,带走。”严锋唤来的两个士兵押走了高殊凡,他走得极不稳,还焦急地回头。
“严锋…”薛慎急忙拍他的肩,严锋也会了意:“给他烧点火,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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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士兵带走高殊凡,关押在临时搭建的牢笼里,他们按照严锋将军的吩咐为他点了火,让他可以取暖解冻。一边还要守在门口,以免高殊凡逃了。
待高殊凡的脸颊恢复了些许红润,这两个看守兵也走近牢笼打量着他。听说他是薛将军不要了的男宠,他们早已暗中兴奋,打开笼子,将高殊凡拖了出来。
“还不抓紧点时间爽爽?过不了几日,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就要打仗了,快放开我。”高殊凡面容扭曲,很快被他们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万一死在沙场可惜了,不如今日就享受一回。”
“……不。你们……是给玄甲军蒙羞,呜呜。”
哪怕是在薛慎面前被质问,高殊凡也没有落泪,现在却止不住的哭起来,他的死期就快到了,为什么这些人不直接处死他,还要在死前折辱他。
他咬着牙,闭上眼,脑海又重现了跳河之前,那万念俱灰的景象,这一次拥有健全的双腿,他却放弃了抵抗,已经走过鬼门关,知道那种恐惧,他没有勇气再自杀一次。
在腾腾柴火的映照下,雪白的肌肤透出红艳,有如滴血。撕下的衣物被扔在一旁,为了不让他叫出声来,两个偷腥的小兵将布巾塞入他的嘴里。
浑身麻木疼痛令他忘却了时日,只知是夜里,一阵刀光闪过,身上伏着的男人狼狈不堪的滚到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是这贱人怕自己受虐,便勾引我们。”
他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此处,周围又多了几个把守的士兵,说是来问话的。
“将军看你可怜,留你几日给个交代,说不定还保你一命。”
“赶紧说话,别浪费时间。”
高殊凡裹上有些破损的衣裳,看清来人,是他最爱的人薛慎,那不堪的一幕也被看见了,他丝毫不在意,想到被夺去的情报书,他抬头与薛慎对视。
“薛慎将军…我是从奚人领地逃出来的,我只是想把情报送来帮你,请你相信我。”
薛慎眼神示意他身边的士兵审问,自己则默默地看着。
“奚人是怎么将你捉过去的,又是怎么把你放出来的?难道他们的防守很疏散?”
“我……”
高殊凡咳了几声,他的思绪不再那么明朗,清晰,口舌也干燥无比。
薛慎不是头一次睥睨他,自从他重新来到薛慎的身边,身份便低微到了尘埃里,原本他们是平等的,现在却像一个奴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你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编不出个解释来。您还是先回帐子休息吧,小的几个在这里守着。”
“……给他喝口水吧。”薛慎命道。
士兵举起水囊,往高殊凡的嘴里灌,在强迫的动作之下,他呛得脸涨红。
薛慎因看不下去,背过身去:“你们动作别太大了,这样折腾他,怕是很快折磨死了。”
他嘴上如此道,缓缓回过身,却没有阻拦两个士兵的动作。玄甲苍云关押的犯人均在冰狱之中关押,苍云军的狱守也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士兵们把这些习惯带入营中,对俘虏从不留情,像谈清霜这种细皮嫩肉的奸细,不出三日便会没命。他不想看到他被虐待致死……可这与他又有何干?
猛烈的咳嗽缓过来之后,高殊凡接着道:“慎哥……我知道,现在我并无理由让你信我的话,你要处死我也好,可是那份情报的确是真的,是我从奚人领地带来的。也许他们的计划会有变,但你一定要小心雾岭一带也许会有埋伏……”
高殊凡不愿去诋毁薛毅,只怪最后他心软,不想让薛慎与他弟弟反目成仇,不想他们兄弟二人任何一个出事,他想,若是薛慎听了他的劝诫加以防范,打赢胜仗,薛毅在关外有势力迎接,自有办法脱身……届时他也放心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薛慎忽然感到心口格外的刺痛。
“慎哥……”
他又轻微地唤了一声,但声音实在微弱,薛慎甚至没有听见,正自顾自地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雾岭那边是我弟弟负责防守,不可能出事。”
“万一遭到背叛呢,你还是要小心的。”高殊凡极为苦楚,可现在他没什么力气,眼神迷离,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
“我弟弟不会背叛玄甲军,你不必作此担忧。”
容不得奸细的小兵立刻踢了高殊凡一脚:“少他妈在将军面前挑拨离间,你都要没命了,说不定求饶还有效。”
又是一掌挥过来,高殊凡抬手一挡,还是被巨大的力气击倒在地:“好痛……”
“慎哥,你怎么能让他们这样打我?”高殊凡埋怨着抬头,额上立刻肿起一块淤青,身上也在今夜平白添了许多伤。之前薛慎还对他说过甜言蜜语,此刻却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还能容忍这些人这样踢打他呢…也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薛慎又怎么会认出他来。
他本想就这次机会,同薛慎说出一切的真相,可现在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想让薛慎看到高殊凡变得如此狼狈可怜,衣衫不整,还遭人侮辱。
至少在薛慎的心中,殊凡还是那个被家人细心呵护长大的干净的温室花朵,等到战争结束,薛慎回到太原后,一定会和现在那位住在太原的高殊凡重聚。
而他自己,就以这幅身躯死去,也没什么可后悔了。
这一次薛慎听到那熟悉的称谓,却脸色冷凝。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薛慎重重的叹了口气,移开了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的确长得很像,连我也差点儿被迷惑……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伪装作高殊凡接近我,也许是奚人吧。但是高殊凡不会堕落成为一个军妓,你不必再伪装下去了。”
这番话就像利刃一般击碎了高殊凡,尽管他的神情毫无变化,还同之前一般麻木,眼角却有泪水溢出。
薛慎带着些许不适,走出这间营帐,叮嘱士兵:“把他看着,过几日留给军法处置。”
薛慎想起薛毅严锋都说过的话,高殊凡还在太原等着他回家,他不该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下贱的人产生任何感情。是不该的,但他无法解释心中强烈的不安与苦痛是为何而来。
高殊凡静静地躺在快燃尽的柴火边,快到破晓之时,一些打斗声在耳边闪过,还以为是梦,直到浑身无力的身子被人抬了起来,剧烈的晃动使他睁眼,他正被人抱着坐在马背上。
他嗅到的味儿虽然有些腥,却令他无比安心,是陆明宇,他们相处了一月,他当然记得这是陆明宇的体味,也是那只调皮的波斯猫的味道……
只是没想到他会闯入玄甲军的营地把他带走。可想而知,后头的追兵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夜里,他们来到稍微隐蔽的雪林中,靠着一座山洞,陆明宇将他从马上放了下来,准备在此歇脚,这时,高殊凡注意到陆明宇的腹部绑着厚重的布条,里面渗出一些血。
高殊凡痛苦道:“陆明宇……你,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不是说好了你会走吗?为什么又过来救我呢?”高殊凡顾不得自己身子尚且虚弱,帮他把木柴搭成堆,生了火供二人取暖,“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不应该救我的……无论在哪,我都已经是叛徒了。你还救我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明宇摇了摇头,“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放你在玄甲营那么死去。先让马儿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回到城镇,再往西走。到了城里就安全了。”
“那之后怎么办?”
“之后我就启程回老家囖……”陆明宇勉强地露出笑容,腹部还有些吃痛,“西域很大……没有人会认识你,追兵也不会追到那边,等我买两匹骆驼定居下来,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到时等水果生意做大点,再买两匹马奶回来酿马奶酒,攒些钱,再带你去长安城玩儿。”
高殊凡感动得连连点头,即便陆明宇诉说的事都还相当遥远,他的心中却有了希望。
他除了身上淤青较多,并无大碍,生了火,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他从马上找来仅剩的干料,照顾着陆明宇。
如他所想,他被陆明宇劫走,玄甲军派了些追兵循迹而来,他们在雪林里藏身不了多久,就必须出发了。
高殊凡生疏的驾着马匹,还好马儿听话而且认路,到了次日的上午,他们就靠近了附近的一座村庄,这里的村民懂得包扎伤口,好心的收留了他们。陆明宇的伤急需专业大夫医治,即便没有大夫,也必须修养数日才能继续赶路,陆明宇倒在村民给他安排的床榻上睡去了,但高殊凡一刻也不敢闭眼,担心他的伤势,守候了一夜。
才过去了一日,就有玄甲军来到这座村庄寻人。收留他们的农户也只得下了逐客令。
“这位公子,外头的追兵…应该是冲着你们来的,还指定了要寻持双刀的刺客…我暂且将他们打发在茶馆吃东西,可时间是拖不得了,你们还是赶紧从后门走吧。”
“可是……伯伯,他伤得很重,这样……”
“那便走吧。”陆明宇支着身子坐起,腹部的伤又在撕裂的疼痛着,他皱眉瞪着高殊凡:“别愁眉苦脸的,我不喜欢看见你总是这么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明宇来到屋子的后院,牵起送他们来此的那匹马,差点跌倒在地,高殊凡急道:“你不可以再骑马,会加重你的伤势。我去请一位车夫来!”
“你……”
他们身无分文,又怎么会有车夫肯送他们,陆明宇吃痛的扶着腰跟上去,发现高殊凡正在央求一个即将启程的车夫带他们一程,玄甲军的追兵就在不远处的茶馆,那车夫十分为难。
陆明宇刚想上去阻拦,不知高殊凡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那车夫,他居然停下车来。
高殊凡把披风盖在陆明宇身上,推着他上了马车,谁知高殊凡转身就要下车去。
“不要走……”陆明宇闭上眼呼唤,“高殊凡……你不能回去送死……”
高殊凡回头道:“车夫已经答应我会把你送进关,你要记清楚太原城西大道的柳府,是我在太原的家……如果你找不到地方,可以问城里的人。”
“去太原做什么……我要你……和我回伊犁河……你又……擅作主张。”
原来车夫听说只送一个人,耐不住他的哀求,便答应了下来,高殊凡还匆忙留了一张字条为证,让车夫去太原领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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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夫进入隐蔽的小路远去,高殊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车刚离去,茶馆里几个休息的玄甲军立刻带着兵器走了出来,他们已休息够了,打算盘问这些村民。
高殊凡不想让村民为难,他回到村子,主动站出来去与他们对峙,但他看到这几个士兵的脸,却感到一丝讶异,他认出这几个竟然是东陉关的士兵,而且也是薛毅的随侍。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将军说刺客把你带走了,要追来保护你。”他们的确是为了寻找高殊凡的下落而来。他不告而别,又硬闯玄甲军营,为太多人添了麻烦,高殊凡愧疚得无地自容。
那从薛慎营地离开的追兵,还没有来……高殊凡又担心起陆明宇的安危。
没事的…没事的…陆明宇会变成猫儿,即便在关口被拦下来查询,也不会引起怀疑。
正当这几个玄甲军注意到高殊凡时,一匹黑色骏马匆忙赶到,薛毅竟全副武装的带着刀盾,穿着厚重的狼皮披风,但他没有带多余的士兵,除了这三个随侍,他是只身前来。
“少将军…人我们找到了。”他们两人领着高殊凡,一人上去报告。
“殊凡!”薛毅跳下马冲到他的身前,一眼看见高殊凡额上的淤青,“这伤是怎么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事……”高殊凡不知所措的摇头,并不在乎自己。“你怎么会追来这里?”
他以为薛毅只是派了点人手来寻他,但没想到他亲自来了,他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薛毅抱着他看向报告的侍从:“刺客抓到了吗?”周围不过是些零散的村民,根本没有刺客的影子。
高殊凡连忙解释:“是我自己要走的,不是刺客带走我的。”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高殊凡又重复一次,“对不起……我让你这么担心。”
“岂止是担心?”简直要疯了,他稍不留神罢了,高殊凡就消失在营帐里,他居然胆子大到一个人跑出来。
薛毅本要指责他的属下,但看到人平安无事,便不去追究任何,只是紧紧地抱着高殊凡,觉得他的身子好冷,手也好凉,他怀抱的力度紧到令高殊凡无法喘息,高殊凡也伸出双臂紧抱着回应。
他原以为薛慎才是和他心有灵犀、和他相爱之人,但五年的分别后,他才发现他们的心却离得那样远,他可以向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敞开心扉,却不敢对薛慎说出真相。
他现在意识到,谁才是他真正应该珍惜、保护的人,陆明宇、薛毅,都为了他付出许多…可他迄今为止,只会用莽撞招来灾厄。
“我们快走吧,你带着我很危险。”高殊凡意识到情况紧急,短暂的依偎之后,主动松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偷了营地的马去了前线营地……玄甲军的人认为我是奸细,所以派了追兵来。”高殊凡无比懊悔。
“你去找了薛慎?”
“是。”高殊凡淡道,“他…并不信我说的话…”
“不用怕,不会有事。”薛毅强忍着一丝醋意安慰,再度将他抱紧,他猜到他身上的伤是如何而来了,这只会使他心痛。他虽不能保证没有人会伤害殊凡,却做好以这肉体凡躯保护他的准备。“以后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有事。”
“永远……?”
“是啊,永远也不许离开我。”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是一辈子的事情。”高殊凡不知所措的张开嘴,同时也有些脸红。
“难道你不允许我爱上你吗?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薛毅将高殊凡抱上了自己的马,“走吧,时间很紧。”
他让两个随侍先去营地报信,只有一个留下来跟着一起走。他们到了林中一带,寒风也小了。在厚重的披风包裹之下,薛毅的温度也传递到了高殊凡周身。
高殊凡看着沿途的风景,凭他的印象,很快发现了异样。“这不是回奚族的方向。”
薛毅的声音穿梭在他耳边:“我要回雁门大营去领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殊凡惊道:“你不管东陉关的军队了吗……这一仗还没有结束。”
“所以作为逃兵,要回去领罪。”
高殊凡高兴得快掉泪,他忍不住侧过身大喊:“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苍云……”
薛毅笑了两声,不知是在得意,还是苦笑。
“我破坏了与勃鲁默的盟约,加以提前出兵为由,带军队返回了东陉关。”
原来是这样,薛毅才有机会单独来寻他!这不过是短短两三日的时间…万一奚人临时改变计策起兵追来,薛毅处境更加危险,还要保重万千士兵的性命。
他们就要离开雪林了,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还有数匹马的马蹄声,从四面围剿儿而来。
“少将军小心!有追兵!”
数十支羽箭穿越枝丫飞速攻来,虽是被薛毅的马儿躲下,跟在身后的下属却惨叫着从马背上倒下,薛毅虽然心中一紧,可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弓箭是奚人的武器,在援军撤回东陉关后,他们察觉到薛毅的背叛,果真派人来追杀了。
“殊凡!抓紧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到情况危急,薛毅更加快马加鞭,一边抽出后背上的盾牌,接二连三挡下两面射来的箭,但它们迅疾如风,根本不及挡下所有,薛毅的右臂与双肩均连续被弓箭擦伤。
“该死……”他知道奚人是马上的民族,他们的弓箭手也是拥有鹰眼般的神射手,若是出了雪林,在开阔的视野之下,恐怕更加四面楚歌,只有在树丛中周旋,才能勉强躲过他们的弓箭进攻。
也许是天降神助,有几匹雪鹿在林子里遭遇横祸,很快吸引了附近的雪狼群过来啃噬尸体,它们察觉到奚族“猎人”在附近狩猎,在林中对他们的马匹展开了攻击。
黑马已在林中拖了许久,趁着狼群攻击奚人,薛毅持刀砍伤了几个落单的弓箭手,没多久,他预感自己暂时甩掉了奚族,决定逃出雪林,继续向雁门的方向赶路。
他的马儿已经累了,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最近的村镇。
高殊凡听不到周围有其他马匹声了,他放心下来,轻声道:“从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难怪薛伯伯一直夸你英勇善战。”
“是吗?”
“是……他一直都是最关心你的人,你哥哥也总是这么说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让你担任军中大职……”
他靠在薛毅的怀中继续说道,声音却有些吃力。
“殊凡?你怎么了?”薛毅放马了驾马的速度,他单手收起盾,环住高殊凡的身子,却在他胸口摸到一些湿濡的东西,他不愿相信也不去往坏处想。
“以后不能再和薛伯伯……顶嘴……知道吗?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比任何人都关心你。就算你……不回家吃饭……他也会让仆人为你准备碗筷……留好菜……你不在的时候,逢人就夸你……你是薛家的……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知道。”
薛毅应了几声,他也很清楚,爹只是嘴上严厉罢了,是他自己叛逆,让爹失望。想起年少时刚从军营来到薛府的日子,在薛府富贵雅致的大厅中,薛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从不知人可以住上如此坚固的房子,可以在这样多仆从的服侍中度过他们的一天。爹吩咐仆人端上削好的水果,坐在椅子上的薛慎摇了摇头:“我不吃,爹,让弟弟吃吧。”
“这可是江南来的特产啊。”爹爱抚着薛慎的头。
薛慎坐直身子,笑道:“毅儿说他小时候没怎么吃过,我全让给他吃。”
薛毅有些胆怯,挺直身子谦让道:“我不吃。……哥哥吃。”
薛慎看了爹又看了看弟弟:“你吃吧,都削好了。”
“慎儿乖,毅儿乖。”薛父看着两个儿子稚气未脱的脸,哈哈大笑,亲自将水果分成两盘分到二人的手中:“晚膳想吃什么?毅儿,快说个菜名儿。”
“爹,毅儿还没去过城里那家酒楼呢…”
“好!爹这就叫人去备马车。”
只要是两个儿子想要的东西,爹都会托人办到。
殊凡又断断续续道:“世上,哪里会有第二个,那么疼你的人……呢……他还想你们兄弟两个……好好相处的……”高殊凡笑着道,他又想起以前在薛家的日子了,“你不要……不要让他们寒心……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毅收回手,浸入他手甲之中的……满是鲜血,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低头一看,那根漏网之鱼的羽箭刺入了高殊凡的心口。
“殊凡!别再说话了。这太消耗力气了。”
薛毅拖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但高殊凡还是在拼命出声:“你……你快保证……”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再坚持一下!入了城镇就有大夫了。”
薛毅心急如焚,可惜马儿却不能够跑再快了,他感到怀中人的温热飞快流失,隔着衣物也浑身冰凉,胸口中的箭足以致命。
他不知是欲速则不达,还是马儿受了伤,它的跑速不如之前。高殊凡轻声道:“把我放下去吧……他们很快就会追来。”
“别说胡话了。”薛毅安慰道,“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就算是为了我……”
雪林外又起了些风雪,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高殊凡皱眉道:“我不想跟你走,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快把我放下来。”
“不可能。”薛毅丝毫不为所动。高殊凡又忍痛道:“如果你,不肯……放下,我就把箭……拔出来。”
他想伸手去拔箭,双手却被薛毅禁锢住,一旦拔出箭他会立刻死去,他不会不明白,只是他不想最后成为拖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毅就像听不进去一般,一言不发。
“你说我不在乎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心痛?……不是的……你不能有事……”
高殊凡似乎听到身后有其他马匹的声音追来,看来被那些野兽拖住的奚人应该脱身了。
他还想再劝说一次,马蹄下一声剧烈的摩擦声响,让高殊凡痛苦皱眉,没想到薛毅为了拖住他的身子,也为了马儿能节约体力,扔下了那极重的铁盾。
“还记得有一年,你偷送了一株兰花给我,去了市集才知道...是你去挑选了好久的,也没有说一声,就放在院子里了。如果有来生的话……你要早一点告诉我。而且……”
“殊凡……”
他的意识变得渺茫,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依靠在手臂上的身子变得有些轻飘,突然一支飞箭插入他们前方的雪地中,马匹受惊似的往前抬腿,高殊凡的身躯跌了下去,薛毅疯也似的冲下马去捕捉他脆弱的影子。
“殊凡,殊凡……”他很生气,焦急地追上去问,“你怎么没有抓紧我?”
血浸湿高殊凡的衣袍,他的脸苍白无色,如雪冰寒,浑身就像一块冰,甚至一动也不动,薛毅查探他的鼻息,已然毫无生息。
薛毅惊惶地回去捡起自己的刀,唯恐奚人追来时他会无法保护殊凡,只是他在雪中觅到卷雪刀,回步再来到殊凡身边时,他的身上已覆着一层薄雪。
“殊凡,你怎么连骑马也骑不好?我背你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死?”
这可怕的字眼,他本不想说出口,但最后的这质问,也被风雪埋没,无人应答。
受了伤的马儿惊走,薛毅守着高殊凡,把他抱在怀中止血,身上所有可以撕下的碎布都绑在他的伤口上,血的确不再流了,高殊凡安静得像是睡着了,闭着双眼。
很快,奚人的弓兵从远处踏马而来,将薛毅困守在冰天雪地中,他只得迎战,接下了他们射来的箭,那也是他们最后的羽箭,奚人下马与他搏斗。这甚至称不上是一场厮杀,而是单方面的屠戮…
卷雪刀上沾满了鲜血,左臂受了重伤,但薛毅尚有余力,要让这几个追来的弓兵人头落地,尸首分离惨死在荒凉雪原上,他才会罢休。
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其他人,除了偌大的风雪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内心却格外平静。他扔下刀,抱起倒在血泊中的高殊凡,他认为他还活着,于是小心翼翼地背起他,一步步艰难地踏上回雁门关的路。
直到雪雾中出现一些熟悉的面孔,是一支玄甲军的队伍,他倒了下去。
“爹……大哥……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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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样溺毙的窒息感,轻如鸿毛的身躯坠入深不见底的河。
意识几乎要模糊过去时,身子却被抬起来了,浑身淋漓的水花往地上掉。
日子刚入春,傍晚凉风拂过院落。太原一处偌大府邸内,柳景延正与如胶似漆的情人回房,准备上榻亲昵,房门嘶的一声被推开了,一婢女着急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
“大事不好了,大少爷!”
好大的胆子,他本想发脾气,见是小聆,他心中莫名隐隐感到不安,一时按耐住了。
“怎么?”
“大少爷,殊凡少爷出事了。”
小聆满头大汗,应是跑回来得急。
“他又在闹什么?没什么大碍,就随他折腾吧。”柳景延冷冷的挑眉,没往什么坏处想。
“大少爷…他好像不想活了,他投河自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八道!”
“是真的,他快要不行了…晚上我见殊凡少爷不在屋里,送去的晚膳也没吃,管家说他独自出去散心,我们一同外出寻他,谁知刚出去便有人来府上报信儿,说是他坠河了,好在有人把他救起来,送到城里医馆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不可能……”确信是噩耗,柳景延浑身一震,脸色铁青,立马跳下床冲出门去,内心恐惧到达顶端。
柳景延只怕自己再晚了一步,便要错过,他去了马厩通知车夫快马加鞭,小聆默默跟上,眼泪亦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到了医馆,果真因为坠河之事,有几个百姓在门口看热闹。据说,救起高殊凡的是附近路过护城河的好心官兵,本就因高殊凡坐着轮椅注意到了他,这才救得及时,救了人后已走了,但椅子掉入河里是捞不起来了。
柳景延猛地推开内室的木门,只见高殊凡就躺在休息的榻上,嘴唇与脸色惨白无色,与死人无异。
“殊凡,殊凡……”
他握住他的手,感到透彻冰凉,不愿承认是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逼死了高殊凡,竟然放声大哭。
“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殊凡,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可以骂我,怨我,那证明你心里有我。但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寻死?你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用来惩罚我?!”
他声音颤抖,又抓着高殊凡的身子抱起来摇晃,在他大幅动作之下,高殊凡忽然咳了几声,紧闭的双唇中吐出一些水。
大夫急得冲进屋来,赶走了人高马大、却又不堪一击的柳景延:“他还活着,你莫要打搅他,你这么摇他,没事儿也要被你害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他有没有大碍?”柳景延颤颤巍巍道,跌入谷地的心又渐渐回升,有了一丝希望。
“命是保住了,可他这身子虚,还得继续修养,不知平时是不是患上厌食症状?怎的这么瘦弱?”
“是……怪我,全怪我。”柳景延痛苦地低喃道。
三年前柳景延热烈地追求高殊凡,把他接来身边,在半推半就之下,高殊凡成为了柳景延的情人,可是奈何他身子孱弱,无法满足柳景延的床笫之欢,他们同房一次后,柳景延便再也没碰他了,加上高殊凡的心中还有一个薛大哥,柳景延知道后,不如开始那般深情,总会在外边寻欢作乐,高殊凡不再避讳自己对薛慎的相思之情,三天两头写信寄去雁门关,可一直没得到回音,在府上又如透明人似的,日子久了,高殊凡自然积郁成疾。
柳景延揭开高殊凡的衣袖,想不到他的身子比从前瘦了那么多,那个面色红润,甚至有些丰腴的模样已回不去了。曾经把他接来府上时,还承诺过会照顾他后半生,现在自己不仅食言,还伤害他这么深,若是殊凡爹娘还在世,一定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大夫坐下来给高殊凡把脉,又试了鼻息:“他睡着了,出去吧。”
“他真是——真是自己跳河吗?”柳景延离开内室问道。
“老夫也不清楚,要我说,这身体残障之人啊比普通人活得痛苦,若是身边人还不好好待他,倒还不如死了。”大夫摇了摇头,看来是知晓一二,正警醒柳景延。
小聆哀声道:“大少爷,您还是把殊凡少爷送走吧,别再折磨彼此了,若不是您这几日在府上不分场合的,和那叶少爷打情骂俏,殊凡少爷,也不会寻死吧。”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柳景延大喝,把小聆这乌鸦嘴赶回府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景延在外头守了一阵子,按大夫的吩咐,过几日再来接高殊凡回家。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天色已完全黯淡,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散了。
几日以来,柳景延每日都往医馆奔波,恨不得住在那里,自己粗枝大叶,又不懂医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大夫喂意识淡薄的高殊凡喝粥,终于等到他的身体恢复了些许,他便把人接回来了。
只是高殊凡这般虚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甚是同情,府中的人都知道他是残疾,被大少爷冷落,传言他病恹恹的活不久了,没想到他会提前去自尽,近日柳景延的五伯也在太原办事,若见到此情此景,恐怕要代去世的弟妹重罚侄儿不可。
回到府上,柳景延叫来几个下人去将高殊凡屋中常用的物件都拿过来安置在自己的卧房,由他亲自照料,几乎寸步不离,全然不顾他人眼光。又过了一日,高殊凡在久久的沉睡后睁眼,气息微弱。
“殊凡,你醒了?!”柳景延日夜在床边,立刻注意到动静。
高殊凡意识不清地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我的卧房,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你的卧房?”
周围已不是冰天雪地,还十分暖和。他不知在那场雪林的追逃后发生了什么,眼睛眨了又眨,抓着被褥,确信自己真活着。
柳景延温和讨好道:“床铺都是新换的,若是不喜欢,我再叫人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