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笼一隅,一黑一白两只巨眚,红眸白瞳怒目相对,粗臂长爪彼此纠缠,僵持在原地较起劲来,一时之间势均力敌,谁也赢不了谁。
趁此机会,李云渃得以解开缠在脚上的红绦,钻出了笼外。
发了狂的白眚并不关心逃出笼去的云渃,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正在靠近的李方尧,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倒持着的长枪有何异样。
随着李方尧快步向子卿靠近,他手里那杆迅白缨的枪尖不断地在石板铺成的地上摩擦着,呲呲声响,火花迸发。
等子卿转头察觉时,李方尧已到身旁了,但见他长枪抵地步法走旋,大地为布,枪尖为笔,足尖轻点几下,“呲啦啦!”长枪在地面上优雅地划出了一道流畅的弧线,勾勒成一个完美的圆。
“噗!”
枪头上的零星火苗终于簇成一团浓密的蓝紫色火焰,包裹住了整个枪尖,再次举到白眚面前时,便犹如一根耀眼炫目的靛色火柱映入眼帘。
“唰唰唰!”
长枪破风乍听只有一声,余音却连绵不断,殊不知那是因为接连响起声音密不透风,瞬间无数芒刺接连攻来,每一根都是靛中透白,溢彩流光。白眚的胸腹臂膀立刻都有不少地方被引燃,而当白色的血液从枪尖破开的伤口里涌出时,竟成了长毛上星星火苗的燃料,蓝紫色的火焰顷刻间窜起老高,烧得更旺了。
“哈啊!”
众目睽睽之下,白眚凄惨嚎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四足乱蹬想要驱走身上的火焰,犹如丧家之犬。
“哗!哗!哗!”
不知过了多久,几大盆水浇了上来,才将火彻底扑灭,浑身毛发焦黑的白眚颤悠悠地撑起身子,喘着粗气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支带火的枪尖,稳稳就停在四五寸之外。
尽管他的眼神不停闪躲,但迅白缨的幽幽火苗,始终映射在子卿惊惶的瞳孔里,终于白眚一委身颤抖地蜷缩在了地上。
悬臂山庄御兽台校场中间,是一个由无数交织的铜索组成的牢笼,笼子中央,有一只怪异的猛兽正如四五岁的孩童般在轻轻地抽泣着,它的身上山绕着无数根红绦,全都延伸出去系在笼索上,乍看如同一朵绽放的红花。
“啪!”
李方尧重重地将大枪扎在地上,左手一推颔下银髯,扭项观瞧众庄客把捆得结结实实的子卿拖了下去。
整个御兽台人声鼎沸喝彩连连。